可是小姑娘撒嬌起來實在太讓人難以抵御了,謝君辭很難狠下心一直拒絕她。
他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等清清長大了,就給你看。”
念清最不喜歡‘長大’,還有‘過一會兒’這樣的詞了,她實在是搞不清楚呀。
“多久才算長大啊。”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發愁地說,“要五歲嗎?”
謝君辭想了想,雖然五歲也實在不算是長大,但還有一年半呢,對小家伙來說確實很長了。
以小孩子的三分鍾熱度,估計吃完飯就會忘記了自己的好奇心。
“嗯。”謝君辭說,“等清清五歲了,就給你看。”
小家伙總算被唬住了,接下來的時間老老實實,二人很快來到了主峰。
進了殿,齊厭殊正倚靠在枕邊,貴妃榻上還擺了些糕點水果。
“師尊。”謝君辭彎腰行禮。
他將小姑娘放在地上,小姑娘自己便熟門熟路地跑上了臺階,謝君辭都來不及喊她。
小念清踮起腳尖,扒著床沿,軟乎乎地說,“師虎!”
齊厭殊放下書,他漫不經心地說,“你來晚了,這些都是我的了。”
他伸手像是要去抓靈果,小姑娘果然著急了,她立刻努力地爬上貴妃榻,和齊厭殊爭搶起來。
二人氛圍十分和諧融洽,一看就知道齊厭殊經常這樣逗小孩。
念清終於努力地搶到了好吃的,她坐在塌上開心地吃了起來,齊厭殊這才看向謝君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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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眼神,謝君辭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清清昨天沒睡好,睡得晚了,所以今天起的也有些晚。”謝君辭慚愧道,“師尊久等了。”
齊厭殊哼笑一聲。
“無妨。”他淡淡地說,“那便吃飯吧。”
謝君辭終於得以看到,這一個月來師尊和清清是如何相處的。
齊厭殊起身,念清便伸手掛了上去。她倒是不傻,在齊厭殊的地盤讓齊厭殊抱她,三人向著殿後方走去。
謝君辭這才注意到,殿後方不知道合適多出了個亭子,亭子裡擺放著幾盤精致的飯菜,四邊擺放著椅子,其中一個比較高,椅子周遭還有護欄,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專座。
齊厭殊將念清放在椅子裡,自己則是在對面落座。
看到謝君辭還呆站在一邊,他懶聲道,“坐啊,等著本尊請你?”
謝君辭這才呆滯地坐下。
齊厭殊忽然對他態度如此溫和,謝君辭實在是很難立刻習慣。
亭子裡氣氛融洽安逸,小姑娘自己用勺子吃飯,另一邊的齊厭殊則是在喝茶。他心情不錯,還主動給謝君辭也倒了一杯。
謝君辭坐在齊厭殊的身邊,他脊背挺得筆直,渾身緊繃,一看便有些緊張。
過去的齊厭殊一直疏遠而可怕,謝君辭從未想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天。
謝君辭忍不住想,普通仙門的師徒,會不會也像這樣闲暇時坐在一起喝茶呢?
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雀躍。
第54章
念清吃著飯,謝君辭正好借機與齊厭殊說正事。
他將流澤鏡呈上,沉聲說,“師尊,您的流澤鏡,弟子拿回來了。”
齊厭殊接過流澤鏡,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這個聖級法寶,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仿佛拿在手裡的隻是普普通通在仙城買來的鏡子。
“那些老東西沒說什麼?”他漫不經心地問。
“沒有。”謝君辭說,“我是按照師尊的話來說的,他們果然將法寶給了我。”
小姑娘在專心致志吃飯,聽著他們的話,系統則是在沉思。
它之前聽到齊厭殊說世家欠他一個人情,便在原著和細節線索裡搜索了一遍,並沒有找到相似的劇情。
畢竟原著裡滄琅宗的師徒四人一出場就是反派了,這樣古早的故事更像是世界自動運轉補好的額外世界觀信息。
隻不過滄琅宗和世家確實有矛盾,矛盾在很後面的一個劇情裡,早已黑化的謝君辭以一己之力血洗了整個世家商盟。
隻不過如今的事情和未來的事情有沒有關聯,系統也不清楚,它初次上崗,許多事情實在是沒有經驗。
這一邊,齊厭殊收了鏡子,他淡淡地說,“這面鏡子,本尊會讓蘇卿容先暫為保管。待到念清長大,若是有需要的時候,也可以為她所用。”
謝君辭沒有聽出來,這又是師尊在解釋與安撫他。若是過去也就算了,謝君辭不會在意流澤鏡的去向。
可如今他有了念清這個軟肋,又和蘇卿容結了仇,就憑蘇卿容的性子,以後肯定會顯擺流澤鏡,屆時謝君辭看到自己離宗一個月辛苦送回的法寶落在他的手上,肯定會發怒的。
齊厭殊提前告知他,又在後面安撫了一句,謝君辭果然沒有太生氣,他眉尖微蹙,還是說道,“都聽師尊的。”
“還有一件事。”齊厭殊又道,“本尊昨晚夜觀星辰,比較好的吉日應是下月二日,就那天讓這小東西拜師吧。”
-
距離轉月二日還有六七天的時間,滄琅宗暫時陷入平靜之中。
蘇卿容一直閉門不出,也就沒有再與謝君辭起過什麼爭端。
倒是念清有點疑惑為何蘇卿容一直不露面。挑到謝君辭將她放在主峰,與齊厭殊獨處的空檔,小姑娘疑惑地問,“容容呢?”
齊厭殊說,“可能有些忙吧,過兩天就能來找你玩了。”
他料想到謝君辭回來之後蘇卿容會心情不好。
隻不過青年憋在山峰裡是在難過鬱悶,還是在偷偷扎謝君辭的小人,那就無從得知了。
反正也就六七天,出不了事,齊厭殊便懶得再管。
這段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對於虞念清而言,她的生活很簡單,每天白天去主峰找齊厭殊吃飯,謝君辭修煉的時候,她就跟齊厭殊待在一起,等晚上吃過飯再跟著謝君辭回峰。
她剛開始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謝君辭將床墊得很柔軟,又每天抱著她,用講故事的方式哄她睡覺,時間長了,念清便慢慢又恢復原本的睡眠習慣了。
而且謝君辭很懂她,他用被子和枕頭沿著她的身邊折出了一個小窩,將她圈在裡面,小姑娘果然很喜歡這樣有安全感的感覺。
這一天清晨,虞念清在小鳥婉轉的叫聲中睜開眼睛,她伸了個懶腰,將擋在身邊的被子和枕頭都掀翻了,然後才頂著雜亂的頭發迷茫地睜開眼睛。
謝君辭正坐在桌邊看書,迷迷糊糊的念清恍惚間看見他有什麼不對,遲鈍了半拍,瞬間清醒了。
謝君辭竟然換了他黑色的常服!他換衣服了!
他經常穿著一身收口窄袖的黑色勁裝,與修仙界流行的飄逸俊雅的風格截然不同,一看便是方便到處打架的。
而今日,謝君辭頭束玉冠,衣著深色廣袖外衫,內裡穿著白色錦袍,看起來少了分冷氣,多了些端莊厚重。
他眉眼是清淡疏離的,穿勁裝時顯得冷,換成這一身後,卻真有種仙人般的高不可攀,還真有點名門大師兄的清俊出塵之感。
謝君辭抬起眸子,就看到小家伙瞪著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他以為她沒睡覺,溫聲道,“醒了?”
年幼的小女孩並不知曉什麼叫顏控,看到青年的樣子,她追隨本能伸出了手臂。
“抱抱!”
謝君辭伸手將小姑娘舉起來,像是要抱她,結果將她放在了桌子上。
“乖,先收拾好,吃點東西。”他說。
他用清潔術法清理了一下,然後動作輕柔地給她梳頭發。
等到念清吃完了一些糕點,他給小姑娘換了一身新衣裳,是謝君辭在聖武城買的,是一套水藍色的裙子。
換上新衣裳的小女孩看起來更水靈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謝君辭不會扎太繁瑣的辮子,隻能又扎了兩個揪揪。
準備好之後,謝君辭抱著她前往主峰。
小念清懵懵懂懂地問,“又過年了嗎?”
在她的世界觀裡,隻有過年這樣的大事,大家才會換衣服。
謝君辭伸手將她臉頰上的發絲捋到耳邊,耐心地說,“不,是你的拜師儀式。”
其實對於門派的概念,念清到現在還有點迷糊。比如她既覺得齊厭殊是這個大家庭的爹,可他似乎也是原來故事裡的‘教書先生’,總之,她有點搞不明白,但也知曉齊厭殊叫齊厭殊,師虎是他的另一個名字。
二人來到主峰的時候,念清一低下頭,頓時發現了新奇的事情。
原本空曠的廣場上,中間擺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透明晶石。而石頭的旁邊——自然是許久未見的蘇卿容。
她立刻揮揮手,高興地說,“容容師兄!”
這個新叫法,自然是謝君辭教她的。蘇卿容能私下說小話,謝君辭當然也可以。
蘇卿容今日也換了衣服,他今日穿的是白底金紋的廣袖長袍,金色顯貴氣,將他精致美貌得有些陰柔的面龐,也襯得矜貴淡雅了起來。
兩個師兄短暫地對上眼神。
今天是念清的大日子,他們都不想破壞,所以都忍耐下來。
念清從謝君辭的懷裡向著蘇卿容伸手,各退一步的大師兄和三師兄都默契地假裝間隙並不存在,蘇卿容伸手將小家伙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