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一時語塞,腦子卡殼好幾秒,然後才義正言辭地說:“這是隊長的私人用品,大家這麼在公眾場合聚眾圍觀,不,不太好吧?”
賈志鵬:“……你說的也對,好像是不太好。”
羅兵反應了幾秒,眯眼,一語道破真相:“可隊長跟咱們一樣萬年單身狗,平時天天待在基地,也沒見他談戀愛,他買這玩意兒幹嘛?”
賈志鵬立馬點頭:“你說的很對!他買這玩意兒幹嗎?吹氣球嗎?”
白楊拍大腿:“是啊,況且咱們基地裡也沒幾個女的,隊長天天跟咱們一群漢子待在一起——”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一頓,側頭看著路知意。
路知意心裡一緊,臉色都僵了。
下一秒,隻聽白楊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你不算女的!就跟純爺們兒似的,鋼鐵硬漢,上天下地比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兒還厲害,和你滾床單,這不跟搞基似的?”
一邊說,他一邊哆嗦:“想象都害怕。”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路知意:“……”
凌書成:“噗嗤——”
韓宏一口把剛吃下去的飯吐了出來。
片刻後,事主回來了。
陳聲端著剛打回來的飯,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人團團圍住,一眾壯漢人手一袋零食,把他的補給品瓜分了。
他心裡一涼,立馬低頭去看袋子裡頭的杜蕾斯。
Advertisement
看到它還好端端待在角落裡,無人問津時,他松了口氣。
“都堵在這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都是土匪強盜?”他把餐盤擱在桌上,眯眼盯著大家手裡的東西。
賈志鵬叫人來搶吃的時候,壓根兒沒想到這是隊長的所有物,後來又被那盒杜蕾斯分散了注意力,如今才意識到自己老虎屁股上拔毛了,趕緊將搶來的瓜子塞了回去,“哪裡哪裡,咱們就是欣賞欣賞隊長的品味,看看您平日裡都吃些什麼,才好提升自己的品味,上行下效,共同進步!”
陳聲:“……”
在賈志鵬的帶領下,眾人紛紛把零食塞了回去。
陳聲:“還杵在這幹什麼?”
大家:哦,散了散了。
一眾大漢神色各異、交頭接耳走掉了,就是看陳聲的表情還有些奇異。
走遠些了,羅兵遲疑著對大家說:“隊長難道是用那個來吹氣球?”
他被徐冰峰一巴掌拍中腦門兒,“吹你妹的氣球!你以為隊長跟你一樣是弱智嗎?”
白楊:“那他買那玩意兒幹什麼?我們基地裡全是鋼鐵俠,他買來也沒有用武之地啊!”
這回輪到賈志鵬揣測:“隊長很愛幹淨,我才他肯定是不想撸管是弄髒了手,所以幹脆戴套自撸。”
徐冰峰翻白眼:“你會嫌自己髒嗎?”
賈志鵬:“……並不。”
徐冰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是我小看凌書成了啊,真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為了討好隊長,當真什麼沒下限的事都做得出……”
失算失算。
不,是失敬失敬。
在他眼裡,陳聲與凌書成一個宿舍,這套買來是幹什麼用的,簡直一目了然。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真相簡直可怕。
於是自那天後,眾人看待凌書成的目光變得頗有深意。
不過那天中午,陳聲端著盤子在餐桌上坐下後,盯著路知意問了句:“他們剛才發現什麼東西了嗎?”
路知意看了眼韓宏,韓宏埋頭苦吃。
她又看了眼凌書成,凌書成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試圖用眼神勸說她保密,因為說出來之後,沒能替陳聲護住袋子的他肯定會血濺當場。
路知意遲疑片刻,也覺得最好什麼也別說。
依陳聲的性子,要是知道事情差點露餡,說不定破罐子破摔,直接就昭告天下,免得眾人暗地裡猜來猜去。
再說了,剛才白楊說誰跟她滾床單,就跟搞基似的,這話簡直傷害了她粉紅色的少女心!但也間接說明,大家都懷疑不到她的頭上來,事情都擺在面前了,還死活猜不中真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路知意下定決心,搖搖頭,“什麼都沒發現啊,怎麼了?”
陳聲舒了口氣,拿起筷子,“沒什麼,吃飯。”
於是凌書成也跟著舒了口氣。
隻可惜他隻安穩了一個中午,發現大伙對他的眼神瞬間又是尊敬又是嫌棄之後,他起了疑心,想靠近點問出個所以然來,白楊等人一臉他是細菌的神情,逃也似的跑掉了。
凌書成知道哪裡不對勁了,當天下午,一把將賈志鵬拎到宿舍底下。
“說,你們中午私底下說了我什麼?”
賈志鵬哆嗦著嘴硬:“沒,沒什麼啊……”
凌書成眯眼,把他抵在牆上,威脅他:“你不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賈志鵬是隊裡出了名的膽小鬼,怕事,怕訓練,連恐怖片都怕,當下哭喪著臉:“行行行,我說我說,你別gay我!”
凌書成一頓,“我什麼你???”
賈志鵬哭唧唧,“你別gay我啊,我是鋼鐵直男,不來這套的。你和隊長gay一gay就算了,隊長又帥身材又好,哪點不比我強?”
當日,凌書成在宿舍樓下把賈志鵬暴打一頓。
回了宿舍就找陳聲。
“給老子出來,這日子沒法過了!你滾床單,你解決了X生活,你成天雙宿雙棲有人暖床,老子給你背黑鍋???”
陳聲:?
然後凌書成就把杜蕾斯被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
陳聲頓了頓,淡淡地說:“他們是誤會了,誤會那東西是我和你用的,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還敢說跟你沒關系?我要真用得上這玩意兒,這鍋背了也沒意見,現在他們懷疑我被你日了!臥槽!”
凌書成要暴走了。
陳聲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要怪就怪你平時gay裡gay氣的,他們不就發現了一盒套嗎?怎麼不說是我被你日了?這說明娘的是你,哪怕沒這盒套,說不定他們也私底下懷疑過你了。”
凌書成:我TM!!!
作者有話要說: .
這章當無釐頭番外看就好。
來晚了來晚了。
下章繼續正文=V=,依然100個紅包。
☆、第90章 第九十顆心
第九十章
在基地迎來第一個初春時, 路知意的生日也到了。
人生的頭十八年都沒有什麼慶祝儀式, 直到十九歲那年, 陳聲在高原集訓時送來一隻拙劣粗糙的蛋糕, 奶油是劣質奶油, 香精味裡混雜著膩味的甜,兩人都沒有吃完。
可甜的不是蛋糕,是他千裡迢迢騎著借來的摩託, 四處奔波, 就隻為買來一隻蛋糕的舉動。
生日當天, 路知意在清晨醒來,身側是還在熟睡的陳聲。
她定定地看他好片刻, 回想起了當初的場景。
那時候兩人還在冷戰, 他一個勁追在她屁股後面討好她, 可她年輕氣盛,因他在小偉面前說的那番話傷了自尊, 死活不肯搭理他。
那個生日,兩人都在高原集訓,當晚, 陳聲借了小賣部的摩託,替她奔波了一晚上, 凌晨才敲響宿舍的門。
她在樓頂與他和解、釋懷。
他點燃了蠟燭, 捧著蛋糕要她許個願。
而她許了什麼願呢?
想到這裡,路知意笑了。
那時候的她徑直吹滅了那隻蠟燭,拉住陳聲的衣領, 好不矜持地吻了他。
後來他在天臺上吻她一遍又一遍,大言不慚說:“一年就這麼一次機會,好不容易許了願,我幫你多實現幾次。”
真不要臉。
路知意在回憶裡沉湎多時,再看看眼前的人時,禁不住感嘆時光匆匆。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哪怕用剃須刀剃得幹幹淨淨,也還是有一層屬於青年的淡淡的青灰色了?
曬黑了,再不是當初她戲言時所稱的小白臉了。
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沉穩。
她說不準自己是更喜歡當初的陳聲,還是今日的陳聲,但毋庸置疑的是,更愛了。
當初的他是個大男孩,今日的他卻是陳隊長,是蓋世英雄。
她還記得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個周末,他帶她去鄉下的老宅玩。鄉裡有人在擺攤套圈,十元錢五隻圈,這東西在城市裡已經看不到了,也隻有在鄉鎮上還偶爾能碰見。
兩人童心大起,買了十個圈。
陳聲撸袖子,意氣風發地說:“要哪個,你說!”
“我說了你就能套到?再遠都行?”
陳聲眯眼,笑了笑,“盡管說。”
路知意幹脆指著最遠處的一隻長頸鹿抱枕說:“那你給我套那個好了。”
陳聲扯了扯嘴角,“小意思。”
而結果卻是,陳聲用盡了十個圈,一個未中。
套圈的規矩是,必須要竹圈完完整整套中一整個物件,那東西才歸你所有。而聰明的攤主將竹圈做得極小,恰好與物件一般大小,如此一來,套中可就太難了。
十個圈用盡後,再來十個圈。
很快,新一輪的圈也用盡,陳聲的臉越來越黑,一聲不吭繼續買圈。
攤主倒是眉開眼笑。
路知意心疼錢,拉拉陳聲:“算了,套不中就走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聲要的可不是東西,是面子,當下放了狠話:“套不中,不走!”
如此反復好多次,圈沒了又買,買了又套,久套不中的陳聲終於運氣爆棚,中了一個。不過他沒能套中那隻長頸鹿,隻套中了近處的一隻小老虎。
攤主把陶瓷小老虎送到兩人面前,陳聲接了過來,依然臉色難看。
其一是套這麼久才套中一個,面子沒找回來。其二是費了這麼大力氣,去隻得來一隻做工粗糙的小老虎。
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聲:“老板,你這老虎怎麼好瘸腿啊?”
攤主笑嘻嘻說:“這是我自己捏的。”
路知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從陳聲手裡接過它,“就這樣把,挺好的。”
陳聲臭著臉嘀咕了一句:“好什麼好?難看死了。”
然而回家的路上,路知意始終把玩著那隻小老虎,愛不釋手,不管他如何嗤笑。
“你沒有過好玩具嗎?這種小東西也能叫你喜歡。”
“高原上本來就沒有什麼高檔玩具,小時候我們也隻是玩玩卡片,能有個鑰匙扣就不錯了,做工還沒這東西好呢。”
看她那樣珍重地把它捧在手裡,陳聲心裡也有些酸澀,飽脹。
那時候,他忽的對她說:“路知意,再笑一次。”
她一頓,不解:“啊?”
他看著她,說:“像剛才那樣,斜眼看著我,再笑一次。”
“……什麼毛病。”路知意瞪他一眼,還以為他在做弄她。
可陳聲不依不饒伸手,按住她兩邊的嘴角,硬生生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才滿意了。
路知意伸手去推他,推到一半,聽見下文。
他定定地看著她,聲音很輕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