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心情十分復雜,又驚又喜。
喜的是初來乍到,卻和故人重逢,那藏在心底的忐忑不安剎那間煙消雲散。驚的是眼前這陣仗如此浮誇,這基地難道是什麼龍潭虎穴,師兄們進去兩年,怎麼變成這樣了……
可不待她胡思亂想,凌書成已經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一面衝眾人宣布:“咱們第三支隊的新隊員來了,各位,熱烈歡迎一下?”
十來個壯漢一擁而上,把路知意團團圍住,興高採烈伸手介紹自己。
“我叫賈志鵬!”
“我叫羅兵!”
“我是白楊!”
……
壯漢們個個身高一米八以上,鋪天蓋地壓過來,路知意頭一次覺得海拔一米七處,含氧量嚴重不足……
郝帥在一旁撲哧笑出聲,“喂,你們別這麼吝嗇啊,把你們隊寵圍得這麼嚴嚴實實的,也不讓我們其他隊的認識認識?”
三隊的壯漢們一聽,圍得更加緊湊,把團寵擋在其中,就不讓他看。
笑話,基地百來號人,就這麼一個小師妹。
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產自銷!
基地外熱鬧得不行,陳聲還在政治處辦理交接手續,畢竟是他的隊裡進新人,又是之前基地裡從未進過的女性隊員,上面也有一些叮囑。
“……之前宿舍沒分過男女,她來了多有不便,我想的是,暫且把她安置在你們隊那層,走廊盡頭不是還空了兩間屋子嗎?你讓她住最裡面那間,離你也近點,就是兩隔壁。你平常多看著些,雖說我信得過大家,但畢竟男女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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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聲點頭。
“至於女廁所,這個有點難辦。”劉建波摸摸鼻子,“已經跟上面申請過了,基地得新建女廁所,訓練場得修一個,值班大廳修一個。但是辦公樓這些地方,還是不好動工。這事兒也麻煩,誰知道這麼多年了,咱們還能進個女隊員?”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窗外傳來一陣熱鬧的笑聲。
劉建波一頓,“外面怎麼了?這不是飯點嗎,不吃飯,跑出來瞎高興什麼?”
陳聲往窗邊走了幾步,一眼瞧見大門外的場景,嘴唇緊抿,沒吱聲。
劉建波也往外看,一看就笑了。
“喲,小姑娘來了,難怪這麼熱鬧。”
陳聲沉著張臉,這就要往外走,“主任,那我先出去了。”
劉建波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高興了,忙說:“小事情,小事情,畢竟是基地頭一回進女隊員,我都高興,何況這群家伙?”
陳聲:“……嗯。”
劉建波又看他兩眼,似笑非笑,“咦,怎麼大家都挺高興的,就你不大高興的樣子?”
陳聲:“……沒有。”
“這麼說,你也是高興的?”
陳聲面無表情站在那裡,咬了咬後槽牙,“高興,非常高興。”
劉建波哈哈大笑。
“你小子,還敢說不認識她?那天看你表情我就知道,恐怕不止認識這麼簡單吧?”
陳聲還是面無表情:“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劉建波揮揮手,“這半個月都頂著張臭臉,我才不想看。”
陳聲頷首,扭頭就走。
關門那一刻,他眯眼,冷冰冰地扯了扯嘴角,耳邊還殘留著劉主任那句話。
哈,他和她何止認識而已,還是曾經有一腿的關系。
不過看現在這情況——他快步往樓道走,奈何經過每一扇窗都能輕而易舉看見大門外的熱鬧場景,眾人把她團團圍住,居然還舉了橫幅。
他咬牙切齒在心裡怒罵凌書成,幺蛾子真他媽多。
又一扇窗過,別的隊都去了?
再一扇窗過,哈,郝帥那廝也去了!
每多過一扇窗,臉色就更陰沉一分。
呵呵,這情形,恐怕是每個人都想跟她有一腿。
於是大門外正熱鬧著,熱鬧著熱鬧著,一旁忽然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都吃飽了撐的,跑來大門口唱戲?”
十來個壯漢猛地回頭,頓時收斂不少。
“陳隊?”
“隊長來了隊長來了。”
“噓,橫幅,收起來收起來!”
“往哪收啊尼瑪,總不能圍腰上說這是紅褲衩吧!”
……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
大門內,不苟言笑的隊長就這麼走了出來,眾人一散開,路知意就暴露出來。
海拔一米七的空氣終於重新清新起來。
她喘著氣,心有餘悸地抬起頭來——
下一秒,心髒又他媽提了起來。
不遠處,她的隊長黑著張臉朝她走來,面色不虞,來勢洶洶。
路知意:“……”
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
又一次剎車失靈,寫了六千五。
請叫我容·真他媽努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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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5個100晉江幣紅包,100個10晉江幣紅包。
明天可能會晚上更新,我家老陳從國外回來,我白天去接機,順便約個會=V=。
大家晚上來刷哈。
昨日名單:偽清新的仙女綺,我是一個蘋果果果果果(沒看清到底有幾個果),小柑橘love,thia,老秋的花園。
☆、第70章 第七十顆心
第七十章
隊長冷著張臉,滿面肅殺地走出來,大伙都老實了。
凌書成笑眯眯地說:“這不是聽說小師妹來了嗎?咱們出來給她接個風洗個塵。”
他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擋住了身後的賈志鵬,那家伙手裡還拎著揉成一團的橫幅,拼命往身後藏,臉上擠出一個天真無辜的笑容,就差寫著:我手裡啥都沒拿。
陳聲瞥一眼:“手裡拿的什麼?”
賈志鵬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語氣說:“……紅,紅褲衩?”
一群人憋笑憋出內傷來。
陳聲掃了一眼那抹擋也擋不住的紅,沒說話,目光轉而落在路知意身上。
路知意規規矩矩站在那,響亮地叫了一聲:“隊長,第三支隊路知意,正式到基地報到!”
海邊日頭正盛,她琢磨著到的時候是午後,便戴了頂棒球帽。
眼下見到陳聲,一把摘下帽子,一頭攏在帽中的長卷發頓時傾瀉而出,瀑布般披散在肩上。
基地門口幾十號人,目不轉睛望著這一幕。
陳聲仿佛聽見眾人無聲的“哇——”,一剎那間,空氣中充斥著“隊寵不愧為隊寵”、“臥槽這福利為毛就落在了他們隊”等諸如此類的腦電波。
因為就連他,也有一陣晃神。
今天的路知意穿得極為簡單,純色圓領白T,下面是灰色棉麻短褲,及膝。
圓領之上,鎖骨纖細,輪廓清晰漂亮。
褲腿之下,小腿筆直,仿佛兩截白生生的藕節,還又細又長。
戴著棒球帽時,很有一種帥氣的美,幹淨利落,英姿颯爽。
而此刻,帽子一摘,長發及腰,雖然蓬松卷曲,但並未燃過色,日光底下烏黑光亮,別有一種女人味。
她仿佛也看開了,他要假裝不認識,擺出隊長的姿態,那她可不得好好配合他?幹脆規規矩矩站在那,摘帽示意,面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都完成了兩輪新月,兩排小白牙在太陽底下亮晶晶的,霎是可愛。
陳聲對上她沒心沒肺的笑容,一頓。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大尾巴狼不得不收起獠牙,淡淡地看她一眼,點頭,“跟我進去。”
路知意又一次響亮地回答道:“是!”
謹遵隊長大人吩咐。
她雄赳赳氣昂昂跟在陳聲身後,挺直了腰板,煞有介事地往裡走。
凌書成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無聲地比嘴型:“牛逼!”
韓宏拎著行李朝她揮揮手,“你先進去,行李交給我。”
頂著幾十個壯漢直勾勾的目光,路知意跟在自家隊長身後往裡走,邊走邊衝兩遍的人群微笑示意,試圖在來基地的第一天打好堅實的群眾基礎。這樣一來,萬一哪天被陳隊長這小心眼子折磨,也不至於扒皮拆骨,好歹還有人站出來幫她說兩句。
當然,這隻是她美好的藍圖。
在陳聲的淫威之下,真的有人敢替她撐腰嗎?
路知意表示懷疑。
下一刻,她正首長般左右微笑示意,先她幾步走在前頭的人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忽的回頭看她一眼。
“你是來報道的,還是來視察的?”
“……”路知意亦步亦趨跟上去,埋頭認真道,“報道的,報道的。”
不敢再亂送秋波了。
熱辣辣的日光曬下來,她那一頭黑黝黝的頭發立馬開始發燙,趕緊攏進帽子裡,又一次戴上棒球帽。
陳聲領先她半步,淡淡地問:“手續都辦好了?”
“辦好了。”
“左手邊這棟樓,政治處,後勤部。”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平靜地敘述著。
路知意慢半拍地意識到,他在替她介紹基地,敢忙記在心裡:“我知道了。”
“右邊這棟,財務部,醫務室。醫務室隻負責簡單的應急處理,如果遇到情況嚴重的傷員,務必送去市醫院進行救治。”
“明白。”
“這一棟,食堂,共兩層樓。一樓普通餐廳,二樓清真食堂。”
“好的。”
“前面是訓練場地,分室內和室外。除惡劣天氣以外,每天早上七點在室外訓練場集合,朝七晚五,進行體能訓練,隨時待命。”
“是。”
他介紹得一板一眼,公事公辦。她也就答得謹慎簡短,默默記在心裡。
兩人穿過訓練場往宿舍群走。
路知意環顧四周,能在中飛院看見的訓練設施,這裡都有,甚至還有好些沒見過的大型設施。
她愣愣地問:“那些是什麼?”
陳聲掃了一眼,“除飛行員專用設施之外,基地還有航海訓練設備、陸地訓練設備。”
路知意點頭,“所以基地的日常相當於坐班制,哪怕沒有任務,也要一直進行訓練,朝七晚五,沒有休息的時候?”
陳聲終於側頭看了她一眼,笑了兩聲,不冷不熱地問:“怎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