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問題也一樣可以當醫生嗎。
林與鶴沉思起來。
離開研究所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原本林與鶴打算上午自己去找謝醫生,但陸難沒同意,硬擠出了下午的時間,也要陪他一起。
林與鶴清楚,是因為年前那幾次自己在心裡咨詢過後狀態不好,才讓哥哥一直擔心到現在。
謝醫生說,心理治療的過程是醫生幫忙找出問題。陸難並不是醫生,但他卻同樣發現了林與鶴深藏的、自己都毫無察覺的心結。
他用的不是專業知識。
而是愛與在意。
林與鶴想了很多。
愧對媽媽.的心結已經解開了大半,但他清楚,自己還有另一個同樣嚴重的,也是事關哥哥的心理問題。
——就是他那消極的愛情觀念。
林與鶴希望能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他想讓自己能早一點,像哥哥愛他一樣去愛哥哥。
晚上在書房,林與鶴一直在查感情方面的理論知識,等臨睡前回到臥室,他還在平板上看這些信息。
直到洗漱間的門被拉開,林與鶴才聞聲抬頭。
剛洗完澡的陸難正好從裡面走出來。
他沒有穿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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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春節,天氣轉暖,雖然現在對林與鶴來說還是穿羽絨服的季節,但對一向身強體壯火力旺的陸難來說,現在已經很暖和了。
暖和到洗完澡隻用系一條浴巾就夠了的地步。
林與鶴本來隻是無意間抬頭,卻一下子被晃了眼。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在男人緊實完美的腰.腹線條上,盯在那起伏的腹肌輪廓,挪也沒法挪開。
林與鶴的喉結不自覺滾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陸難自然沒有忽視他的視線,男人隨意地擦著頭發,動作間,上身的線條輪廓愈發明顯。
他問:“怎麼了?”
林與鶴有些猶豫,但他想起自己研究了一晚上的事,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之前他曾經問過陸難,為什麼不做到最後。
陸難說,要等他主動。
林與鶴想試一試。
他走到陸難面前,男人已經緩緩停下了動作,垂眼看著他。未擦幹的水珠順著緊實有力的皮膚滾落,明明是湿.潤的水汽,卻隻會讓人覺得愈發燥熱。
正對著林與鶴的恰是陸難胸口的鶴,林與鶴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隻展翅的鶴,他抬手,輕輕碰了碰。
平的。
是光滑緊實的皮膚的觸感。
往日的兇險疤痕已經被時光抹平,幾乎已經看不出曾經的猙獰。
它已經被徹底地治愈了。
鶴再往下,就是明顯的溝壑和肌肉輪廓。林與鶴之前沒在燈光下仔細看過,新婚那晚也早早被掠去了力氣,後來就算暖身子,他也都是被動的那個。
所以直到現在,林與鶴才發覺,除了腹肌,陸難還有異常漂亮的人魚線,從薄薄的浴巾下延伸出來,明晃晃地誘.惑著人去觸碰。
是哥哥說的等他主動,林與鶴一心想著試一試。
所以他就沒有停手,繼續向下。
手.感越來越好。
是那種隻有親手觸碰才能感知到的、無法被想象代替的美好,以至於手掌先理智一步,誠實地撫摸著,不願挪開。
這是完全超出了林與鶴想象極限的愉悅,是最本能的快樂。
林與鶴隱約覺得自己觸碰到了什麼。
他專心感受著,繼續向下。
動作卻忽然被制止了。
一隻大掌伸過來,鉗住了他細瘦的腕骨,力度失控般地重了一分,惹得林與鶴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他這時才回過神來,聽見了耳旁近在咫尺的,喑啞的低沉男聲。
蘊著風雨欲來的濃鬱危險。
“寧寧,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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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鶴眼睫輕.顫了一下,輕聲說:“我想摸.摸哥哥。”
陸難垂眼望著他,奇異地仍然保有著理智,甚至還語氣平靜地問了他一句。
“好摸嗎?”
林與鶴的耳尖被燒得有些發紅,他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這該死的誠實簡直要人命。
偽裝的平靜到此為止,下一秒,林與鶴就驚呼一聲,直接被人一把扛了起來。
“哥……!”
令人暈眩的天地倒轉持續了幾秒,他就被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一聲驚呼還沒叫完,尾音就被惡狠狠覆上來的動作吞了下去。
明明他們兩個穿得都很單薄,卻燒出了一片傾海難滅的火。
林與鶴的身體受了驚地僵硬著,沒多久,卻又漸漸地緩和了下來。他那緊繃的脊背慢慢放軟,深吻掠奪了氧氣,卻為他補足了勇氣。
他甚至主動伸手,想去攬住身上男人的脖頸。
隻是才剛一動,他的手腕就被人鉗住了,緊緊地按在床上。
不容拒絕,不許反抗。
哥哥一直都這樣。
好兇。
太過綿長的深吻讓林與鶴在料峭的冬夜裡罕見地出了層薄汗,急促的鼻息混繞交纏,他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眼睫都湿了,整個人**的,卻還是止不住地想往更熱的地方靠近。
隻是熱源沒有讓他如願。
唇上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像是吃完吮淨後仍不餍足的一點留戀。咬完這一下,壓著林與鶴許久的男人就停下了。
他還撐著手臂,退開了一點距離。
林與鶴剛為唇上的悶痛皺了皺眉,空氣就忽然湧.入,一瞬間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冷。
不是終於有充沛氧氣的滿足,而是熱度驟然離開後的涼意。
林與鶴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身上的男人。
陸難正垂眼看著他,眸光晦暗不明。
男人胸口緩慢卻幅度頗大地起伏著,伸手幫林與鶴撥了撥額角汗湿的碎發。
熟悉的溫度重新覆上來,讓林與鶴不自覺地側頭在那貼近的手指上蹭了蹭。
好暖和。
沒有人說話,四周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林與鶴舔.了一下帶著齒痕的唇,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男人額角突突跳動的血管。
他仰頭,主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自己親了上去。
今天應該可以了吧?
林與鶴想。
但這一次,陸難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奪回主動權,順勢加深這個吻。
他隻是用掌心託住林與鶴仰起的後腦,淺淺地吻了吻自己咬過的地方,就把人放開了。
林與鶴視野模糊地看著對方,他能感覺到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體溫依舊很熱,但對方開口時的語氣卻很冷靜。
“寧寧,你想做嗎?”
林與鶴隻停頓了一秒、或者根本沒有猶豫地直接點了頭。
他覺得他們之間隻差這一步了。
哥哥想做,他也想讓哥哥開心,這是兩廂情願的事。
做就好了。
但林與鶴點完頭,剛剛還兇到甚至不允許他抬手的男人卻沒有動,仍然眯著眼睛沉默地看著他。
林與鶴覺出了一點不對勁。
他的呼吸尚未平復,還在小口地喘著氣,幹巴巴地、有些局促地問了一句。
“哥哥……不想嗎?”
“不是我不想,寧寧。”
男人額角的青筋還在跳,目光卻很平靜。
“是你不想。”
林與鶴下意識就想反駁:“我沒有……”
“我說過,”陸難耐心道,“要等你對我產生欲.望。”
林與鶴有些疑惑,不自覺地蹙眉:“現在不就是了嗎?”
看著仍然沒有動作的陸難,林與鶴實在不懂。
“現在就是我要求的,和你說的主動有區別嗎?”
陸難看著他,眸光沉沉,比夜色更深。
男人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忽然握著林與鶴的手腕向下,按在了一個明晃晃的燙人的地方。
“你說有區別嗎?”
開口時,陸難的聲音依舊很啞,眼眶裡甚至有血絲。
林與鶴愣住了,直到那燙人的熱度順著手掌一路燒到臉上,他才匆忙回過神來,終於明白了哥哥說的“區別”。
差別太明顯了。
之前幾次其實也是一樣的。林與鶴總會被哥哥挑起念想,卻並不是最開始就主動。
即使到了現在,他依然比不上那種程度。
還是不行嗎……?
林與鶴的眼睫垂了下來,幾乎遮住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陸難已經松開了他的手,但那觸感依舊存留著,明晃晃地提醒著他陸難忍得有多辛苦。
林與鶴吸了吸鼻子,聲音很小,灰心又愧疚。
“可是我想,想讓哥哥舒服……”
陸難那宛如刀刻的、雕塑一樣的冷靜神情終於緩和了一些,眼底浮現出一點笑意。
他很低地嘆了口氣,俯下.身來,親了親沮喪的小朋友。
“笨小孩。”
笨得讓人心軟。
陸難把人摟在了懷裡,親吻溫和細密,輕得像風。
“你想順水推舟讓我做,滿足我,是嗎?”
林與鶴被人抱著,沒說話,看起來有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