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袁家,你什麼都不是,你也敢說來收拾我的話,”祁晏一腳踩在旁邊的石頭上,一副密林山匪的氣勢,“你們家的人,先來算計我,還好意思厚著臉皮來找我幫忙,我不願意幫忙,就成了你們仇人了?”
“從小到大被我拒絕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如果不爽就憋著,想要報復盡管來,”祁晏目光從袁崇安與袁鵬身上掃過,冷笑道,“今天我也不怕泄露天機,直接告訴你們一句話。”
“祁大師!”袁崇安聽說過一句話,算命先生說的吉祥話不一定靈驗,但是說的晦氣肯定會應驗,所以他忙開口叫住祁晏。
祁晏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們袁家除非真的找到超一流大師給你們轉運遷陰宅旺穴,不然不出八年必會敗落。”
“你胡說!”袁鵬臉色扭曲道,“祁晏,你這個邪門歪道,不要張嘴就咒人!”
“我從不胡說,”祁晏看袁鵬的眼神非常平淡,又帶了幾縷同情,“人欠了債,早晚要還的。不管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就算債主忘記了,還有老天替他記著。”
袁崇安晃了幾晃,有保鏢扶著才勉強站穩。袁家祖上是水匪出身,當時天下大亂,他的祖輩趁機發了一筆大財,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後來拿著這些錢財逃去了國外。等動亂結束後,他家又以響應國家號召的名義回國投資,近一百年來,一直過著風風光光的日子,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他們發家的錢從何而來。
這個話祁晏重復了兩次,剛才祁晏這麼說的時候,他隻以為是祁晏在胡說八道詐袁鵬,可是現在見祁晏這一臉了然的模樣,袁崇安就明白了,祁晏是真的算出來他們家當年這些事了。
祁晏能算出來的事情,是不是代表那些一流的大師也能算出來?
難怪他看上的那幾位大師,他三番兩次上門拜訪,也不願意松口,原來竟是覺得他們袁家應該落得如此下場嗎?
憑什麼岑秋生那個老頭子隨便開個口,就能請去四五位大師同去看風水,到了他這裡卻隻能請到一個外地來的術士,最後還隻尋到一個假穴?
前人作的惡與他們後輩有什麼關系,憑什麼該讓他們來承擔這些?
“爺爺,你沒事吧?”袁鵬見爺爺神情也不好,也顧不上跟祁晏吵架了,回頭跑到袁崇安身邊扶住他,“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華夏這麼大,世界上也不隻他祁晏一個人會看風水。”
“阿鵬,不要無禮,”袁崇安比年幼的孫子更擅長隱忍,他把顫抖的手藏在衣袖後,對祁晏慈和一笑,“袁鵬他不懂事,讓祁大師見笑了。”
祁晏垂下眼睑,笑道:“袁大少性格直爽,有什麼說什麼,談不上失禮。”
袁崇安面色微變,但是仍舊對祁晏擠出了一個微笑:“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等到京城後有機會,我這個老頭子再請祁大師好好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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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意的人見面才叫聚,袁家豪門大戶,祁晏不過一江湖騙子,高攀不起。”祁晏嘆口氣,“袁老先生不必如此,你們家的這個忙我不會幫,也幫不了。”
袁崇安隻覺得喉頭傳來一股腥甜之氣,半晌才把這股腥甜壓了下去:“祁大師何出此言?”
“袁老先生,做什麼事都要講究一個良辰吉日,錯了吉時,又何來的吉祥如意?”如果當時袁家不折騰出那些事情,願意立下承諾做善事彌補先輩犯下的錯,也許他還能出一次手。可是現在袁家早已經錯過最後一次生機,除非世界上真有神仙,不然誰也救不了他們。
“錯過了……”袁崇安腦子裡轉出許多念頭,有愧疚、有懊悔、有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絕望,這一次他終於沒有撐住,噗的一聲吐出血,晃著身子倒了下去。
“爺爺!”袁鵬手足無措地扶住袁崇安,惡狠狠地盯著祁晏,“祁晏,若是我爺爺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與幾個保鏢急匆匆地把袁崇安送下了山。
“祁大師,”老何擔心地看著祁晏,“您這樣得罪袁家的人,萬一他們報復你怎麼辦?”
“那我就斷他家氣運啊。”
老何後背一涼:“您真的能斷人氣運啊?”
祁晏把手背身後,笑著道,“何先生不要當真,我跟你開玩笑呢。”
“哈哈哈,”老何幹笑道,“祁大師,您真幽默。”
真的隻是幽默?王航懷疑地瞥了好友一眼,直覺告訴他,以錢錢這麼囂張不吃虧的個性,他說能斷人氣運那就能斷人氣運,不像是在吹牛。
祁晏在這邊待了幾天,直到老何的長輩真正下葬以後,才與王航乘坐飛機回了京城。
剛下飛機,他就接到了岑柏鶴的電話,說他正在機場外。
“臉笑得這麼燦爛,是有什麼好事?”王航拎著一大箱子從雲菇省買的土特產,一手趴在祁晏肩膀上,“快跟我說說。”
祁晏搖了搖頭,走出通道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岑柏鶴,他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站在那就像是自帶美圖秀秀功能,好看得讓四周所有人都變成了不太重要的人體模型。當然,這也有可能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祁晏的眼裡,此時已經沒有了別人。
正單手趴在祁晏肩膀上的王航突然覺得手下一空,差點摔倒在地上,抬頭看去,就看到錢錢邁著歡騰的步伐跑向了另一個男人。
自己看了將近五年的崽兒竟然被黃鼠狼叼走了,而不是叼了一隻小美妞回來,想想竟有些心酸。
“柏鶴!”祁晏蹭的一下跳到岑柏鶴身上,嚇得岑柏鶴忙伸手摟住了他,“小心,別摔著了。”
“哪那麼容易摔跤,”祁晏環住岑柏鶴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想我了沒有?”
“想了,”岑柏鶴笑著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人小心的放在了地上,順手拎起一邊的行李箱,“聽說雲菇省那邊湿氣很重,你待得習慣嗎?”
“還好,他們那邊的蘑菇湯特別好喝,我還帶了一包回來,”祁晏笑眯眯道,“拿回去熬湯。”
“好,”岑柏鶴牽著祁晏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才想起後面還有其他人,“王先生,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是跑去湊熱鬧,真正辛苦的是錢錢,”王航心想,你們可算正眼瞧我了,單身狗也是狗,就不知道愛護一點麼?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的司機,王航跟祁晏打了一聲招呼,便竄上了自家車裡,打死他也不想再做電燈泡了。
祁晏照舊是先去給師傅上香,再掉頭回岑家,然後就受到了岑家上下的熱烈歡迎。
吃飯的時候,岑秋生突然道:“這幾天袁家人一直在打聽你什麼時候回帝都,我看他們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祁晏點頭道:“伯父,家裡還有沒有生意與他有牽扯的?能退出來都盡快退出來,袁家的氣運到頭了。”
聽到“家裡”兩個字,岑柏鶴臉上露出一個傻兮兮的微笑。
第129章 美食無地界
兩人好幾天沒見面,晚上兩人早早回了房間,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岑柏鶴趕去公司上班,祁晏趴在岑柏鶴寬大柔軟的床上,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從被窩裡鑽出來。
走到浴室裡,他就看到洗漱臺的櫃子裡放著兩套洗漱用具,一套有用過的痕跡,一套還沒有拆封。
“這是早就抱著同居的心思了?”
祁晏暗地嘀咕,拆了牙刷牙膏出來,剛把牙刷塞進嘴裡,王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祁晏按了免提,唰唰的刷牙。
“這是什麼聲音,你小子現在才起床刷牙?”王航語氣有些泛酸,“我昨天剛回去,今天早上七點過就爬起來去上班,你說我們兩個究竟誰才是富二代啊?”
“這就是命,你羨慕不來的。”祁晏喝了一口書,咕嘟咕嘟把嘴裡的泡沫吐出去,“你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就為了抱怨這個?”
“一大早?”王航在電話那頭尖叫,“這都九點半了,還一大早?”
祁晏聽著王航不斷在那邊念叨,默默地洗臉,刮胡子,見王航還沒有停止的架勢,“老三,你今天給我打電話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哎,我差點給忘了,”王航壓低聲音,“我剛得到消息,袁家出事了。”
祁晏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出了什麼事?”
“好像是他們家生產的奶制品出了問題,消息隻是在內部傳開了,據說過幾天這事會鬧大。”王航語氣有些感慨,“這事鬧出來,袁家肯定會元氣大傷,你之前說的話,恐怕要應驗了。”
祁晏沒有說話,他走出洗浴室,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戶走到陽臺上,低頭看到的便是岑家精心打理過的花園。事情既然連王航都知道了,恐怕也不用過幾天,今天就能鬧大。華夏的媒體在挖新聞這個方面,能力還是很強悍的,更何況還是這種豪門發生的醜聞。
祁晏所料沒錯,當天中午就有新聞爆出袁氏企業名下的奶制品某幾種微量元素超標,長期使用有可能影響嬰兒或者兒童生長發育,國內已經出現好多例兒童發育異常事件,這些兒童平時食用的全是袁氏企業的奶制品。
一石激起千層浪,沒有人能夠離得開食物,當食物出現問題的時候,也最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
短短幾天內,袁家的股票直線下跌,謠言四起,很多汙水不管與袁家有沒有關系,媒體都往袁氏企業身上潑,一時間袁氏企業竟是人人喊打,甚至有激進份子跑到袁氏企業總公司大門口靜坐示威,鬧得舉國皆知。
後來雖然有相關部門出來解釋說,媒體報道的那些畸形兒童照片與袁氏無關,但是此時已經沒人在意真相了,他們陷入了一種痛打落水狗以及把成功人士踩在腳下的滿足感。
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現在卻被他們肆意謾罵,侮辱,他們平日裡受到的氣似乎有了發泄點,事情到了最後,他們不像是在關心食品安全問題,更像是在進行一場由悲劇進化而來的狂歡。
那些曾給袁家奶制品代言過的藝人,也被網民一一扒了出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袁氏營養奶新一季代言人陶言。陶言回國發展,因為陰柔漂亮的長相,也擁有一批真愛粉,營養奶代言是他回國後拿到最好的一個,他家粉絲還拿這個來炫耀。哪知道一夕之間袁家奶制品出問題了,陶言也被罵得體無完膚。
罵得最多的,就是說他見錢眼開,什麼代言都接,身為公眾人物,沒有絲毫責任感。不如以前那些藝術家,不管代言什麼產品,都要自己親自試用過才決定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