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好,”坐在岑柏鶴旁邊的裴太太突然道,“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天作之合。”
“裴太太,您會看相?”向強聽到裴太太這麼肯定的話,好奇的問,“要不您也給我看看?”
“我不會看相,但是我會看人啊,”裴太太搖了搖頭,“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太依賴看相了。再厲害的相術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所以信別人面相,不如信自己的眼睛。”
“您說得有道理。”向強愣了一下,方才覺得裴太太這話很有道理。
“你還年輕,有些事不會懂,可是等你看的東西多了,經歷多了,就能夠明白,有些東西是無法衡量,也是不能比較的,”裴太太活了七十多歲,見過口裡喊著情深似海最後卻反目成仇的,也見過看似感情一般最後到死卻不離不棄的。
岑柏鶴與祁晏之間,像極了她二十多歲時見過的一對同性戀人,她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八十餘歲了,經歷過朝代更替,經歷過戰火紛飛,但是兩人看彼此的眼神,還是那麼的軟和。
那時候她就想,如果有人能用這樣的目光看她一輩子,她肯定願意嫁給他。
後來她遇到了她的老伴,這一輩子苦過享福過,但終究是甜多苦少,回憶裡滿滿都是美好。岑柏鶴看祁晏的眼神,就像當年她看到的那對同性戀人,軟得像水,溫暖的像初冬的陽光,隻要看一看那雙眼睛,就知道他們是相愛的。
下面這些觀戰的家屬與工作人員尚有心情聊天,鬥法臺上的情勢卻十分緊張,因為往年向來不溫不火的華夏國,變得越來越鋒芒畢露,簡直就像是開了刃的刀,所向披靡,無人能及。
瑞爾斯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攻擊到了祁晏身上,就全部失效了?
還有那些華夏術士,一個個都七老八十了,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做綠葉?他們不是愛講究輩分,講究資歷嗎,為什麼會毫無芥蒂的讓祁晏大出風頭?
他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諸位大師,”祁晏掏出掛在腰上的碧玉筆,對四周大師道,“晚輩可能要借諸位一臂之力了。”
“祁大師請放心,你盡管做想做的事,我們幾個老家伙頂得住呢。”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掐了一個指訣,笑道,“今日便要讓他們看看,我泱泱華夏,究竟是何等的氣勢!”
“好!”其他幾位大師也紛紛掐出了一個相同的指訣,就連與祁晏分外不對付的呂綱,這會兒也沒有多說一句話,慘白著一張臉,咬牙逼出了全身的靈氣。
師傅在世時曾經說過,羅杉國的術士非常擅長借用大自然中的某種元素力量,隻要有空氣存在,他們的力量便能源源不絕,十分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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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難對付,不代表不能對付。
他看了眼陣中心的祁晏,掐指訣的速度加快,快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手速最快的一次。
祁晏從未想過自己這個陣法會不起作用,因為羅杉國的人,可不會周天星鬥大陣來破解這個陣法。幾百年前,有軍隊以祭旗來擺這個煞神陣,破敵無數,今天他們以自身靈力為陣眼,那麼效果更是會加倍。
“結陣!陣起!”
大山壓頂是什麼感覺,羅杉國的人從未體驗過,但是這一次他們終於體驗到了臨近死亡的恐懼。
明明他們面前什麼都沒有,可他們就是覺得,頭頂上空有一座大山壓了下來,壓得他們喘不過氣,幾乎瀕死。
“噗!”瑞爾斯再度吐出一口血,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但是這一次已經沒有隊友來扶他了,因為他的隊友也都比他好不到哪去。
“我的法杖!”一個女術士驚恐地大叫起來,他回頭看去,就看到隊友瓦爾莎的法杖碎了,上面的寶石掉在地上,已經化成了粉末。
“不、不!”女術士幾近瘋狂,怎麼也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對於一個法師來說,法杖就等於她的生命,法杖沒有了,她就再也不能做一名偉大的法師了。
瑞爾斯心中一寒,抬頭看向祁晏時,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漂亮,黑白分明,還帶著一絲寒氣。
瑞爾斯忍不住用手撐著地,往後縮了縮,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
“嗤!”祁晏抬了抬下巴,用一種看可憐蟲的目光看著他,手裡捏著幾張符紙,“如果你們羅杉國願意認輸,我可以暫時停手。”
“你毀了我的法杖!”女術士扭曲著臉站起身,瘋狂嘶吼道,“別想活著下去。”
誰知道祁晏看也沒有看她,一張符紙飛了出去,女術士就倒了下去。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們是病貓麼?”祁晏眯眼一笑,眼中滿是嘲諷,“不過是蠻夷無禮之輩,真當自己是玄術界的老大了?”
躲在角落裡的松針國術士開始顫抖起來。
來了,令人戰慄的嘴炮又來了!
第114章 我陪你去問問
“你給我閉嘴!”瑞爾斯從未這樣丟臉過,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顧不得滿身的狼狽,死死盯著祁晏,“你們華夏玄術界也不過如此,有什麼資格再高高在上?”
“有沒有資格,也不是讓你這個被我揍得五體投地的人來判定,”祁晏挑眉,“反正我能打贏你就好咯。”
瑞爾斯晃了晃,差點沒有站穩。他是受皇室供奉的教士,現在西方很多國家雖然是君主立憲制,皇室隻有尊貴的身份沒有實權,但是在普通民眾面前,他們仍舊維持著高高在上的體面。
所以在國內,他十分的受人尊重,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他扭頭看向松針國的眾人,湛藍的眼中陰霾一片。松針國的術士知道瑞爾斯的手段,此人長得一副好相貌,十分受皇室貴族喜歡,但私底下此人十分風流荒唐,據傳還是某位公主的情人,他們松針國與羅杉國相鄰,國力又比不上羅杉國,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並不敢得罪羅杉國。
“亞當,這個可怎麼辦?”
“做個樣子吧,至少要面上過得去,”亞當看了眼祁晏,昨天下午巧遇他時,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性格開朗的普通人,但是到了這個場上,才讓人感受到他那張善良無害面孔下的殺氣與威嚴。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術士。
他明白瑞爾斯為什麼會盯著這個術士了,可是如果羅杉國都拿他沒辦法,他又怎麼舍得讓自己的隊友白白受傷。更何況他們松針與羅杉之間,也不是沒有齷蹉的,聯手在一起也隻是為了來利益。
現在華夏正準備與他們松針合作一個大工程,來之前上面就特意交代過,不可以把華夏得罪太過。
短短一瞬間,亞當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他朝祁晏開口時,臉上已經掛上了一絲笑意:“各位大師,得罪了。”
松針國出手很迅速,敗得也很快。
祁晏冷眼看著松針國術士們的浮誇演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麼敷衍的態度,是來搞笑的?看來這兩個國家,關系也不像傳言中那麼好。
“我們認輸。”亞當噗地一聲吐出鮮血,面色慘白地望了眼表情十分難看的瑞爾斯,帶著其他隊友退出了鬥法臺。
沒有了松針國的幫忙,羅杉國頓時變得勢單力孤起來。瑞爾斯臉色陰沉的摸了摸胸口,掏出一個銀制的十字架出來。乍眼看去,像是某教派代表救贖的標志。可是仔細看去,就能看出這個十字架身上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而且也不是十字架,而是一把劍,劍上海纏繞著一條張開嘴的蛇。
在羅杉文化中,蛇代表著不詳的詛咒。
祁晏下意識裡覺得不太妙,把玉筆捏在手裡,在虛無的空氣中,快速的畫了起來。
“我代表神詛咒你,遇水則亡!”
“瑞爾斯!”神父驚恐地看向瑞爾斯,這是邪惡巫師才會用的詛咒術,瑞爾斯作為天神的傳教士,怎麼能用這種術法?
言語有靈,瑞爾斯這句話說出口後,便有一股陰森之氣朝祁晏襲來。
“嗡!”
祁晏聽到一聲很輕很悶的聲響,他的肉眼看到,一股黑氣被擋在了他畫在空中的符篆之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祁晏雙手握住玉筆,往前一推,這股陰森黑氣便反彈了回去。
“噗!”瑞爾斯晃了晃,白著臉吐出一大口血,晃了晃身子,再度倒了下去,不過這一次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
“祁大師,”與祁晏站著比較近的裴大師眼神灼灼,“你竟然懂反彈術?”
“這是我平時玩遊戲瞎琢磨的。”祁晏收回手,滿臉謙虛。以前下決鬥場的時候,老遇到一些高控制的號,還沒開始打,對方就先給他扔一堆的負面狀態,氣得他差點砸鍵盤。
平時沒事瞎捉摸的就是,就研究出了一種防御反彈術,雖然這個術法在遊戲裡沒用,但是在現實裡YY一下也是不錯的。
“打遊戲還能琢磨出這些?”裴大師摸了摸下巴,以後他那些徒子徒孫再玩遊戲的時候,他是不是該睜隻眼閉隻眼?
沒準哪一個也能琢磨出個什麼厲害術法呢?
“瑞爾斯!”羅杉術士見瑞爾斯就這麼倒下去,都嚇了一跳,要知道瑞爾斯身上可有公主送的防御法器,現在躺在上人事不知,說明防御法器已經沒用了。
年邁的神父蹲在地上,才發現瑞爾斯中了詛咒,而且還是他自己說出口的詛咒。扭頭看向其他面色同樣不佳的隊友,無奈嘆息一聲,“我們認輸。”
在他認輸以後,很快就有救援隊的人把瑞爾斯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