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這段話,陸仁怡剛點擊完發送鍵,就感覺身後站了一個人,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梁特助。”
梁峰看了眼這個女同事的電腦頁面,把手裡的文件交給他:“這份文件交給你。”
“好的。”陸仁怡心裡暗暗叫苦,上班摸魚被老板特助看到了,她升職加薪走上白富美的夢想破滅了,心口好疼。
梁峰倒沒有太過在意這些,公司的職員隻要能夠按時按量完成自己的工作,偶爾偷偷摸一下魚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上班時間,盡量少做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梁峰說話聲音很小,算是給足了陸仁怡的面子,他瞥了一眼電腦桌面,隻看到“今晚的月色真美”幾個字,忍不住搖了搖頭道,“現在年輕人,告個白花樣也這麼多。”
陸仁怡捧著文件夾偷偷想,你花樣不多,怎麼知道這句話是用來告白的?
沒有想到梁特助也是個悶騷。
車還在堵著,就算祁晏是個脾氣很好的人,這會兒也被堵得有些心煩意亂,想起剛才自己在網上發的求助帖,他有些心痒痒。伸手摸了摸手機,他默默念叨道:“玩手機不開車,開車不玩手機,淡定,淡定。”
好不容易開過最堵的路段,祁晏找到一個路邊停靠車輛的地方,迫不及待的給手機屏幕鎖屏,點進自己發的帖子裡。
短短二三十分鍾裡面,這個帖子裡竟然有兩三百條回復,他一條條看下去,竟沒有幾條有用的。
有人說他好哥們想跟他友盡,有人關注點還在他的性別上。
125樓:樓主,你剛才說你的好哥們跟你說月色真美,可是我看你注冊資料,你的性別好像為男?
136樓:樓主,你還在猶豫什麼,直接把你哥們給撲倒!
祁晏看得出這些人都在調侃,壓根沒有把他的問題當一回事,他也沒有把這些回復放到心上,直到看到233樓這位網友的回復。
原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會有兩個意思,岑柏鶴那天晚上跟他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祁晏覺得自己有些苦惱,苦惱的不是岑柏鶴對他的心意是真還是假,而是他自身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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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們這一行的,都是逆流而行,尤其是給人算命。街頭上那些算命先生基本上都是殘疾人或是裝作殘疾人,就是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做這一行的人都會受到天譴,不是天殘便是地缺。所以很多算命先生不是天生殘疾,便是後天殘疾,再不然就是子嗣不豐,甚至很多終身不婚,就是怕自身得到的天譴會影響到身邊最親近的人。
“滴滴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人是林碩,祁晏剛按下接聽鍵,他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錢錢!我姐醒過來了!她醒過來了!”
“那真是太好了,”祁晏笑了笑,“注意照顧好你姐姐,我明天再來探望令姐。”
“謝謝你啊,要不是你說我姐很快就要醒來,也許她還不能真快就醒了,你真是神算!錢錢,我愛死你了!”林碩在那邊興奮得不知天南地北,胡說八道一通後,就掛了電話。
祁晏聽著傳出嘟嘟嘟聲的手機,嘆了口氣:“傻小子,你姐姐能這麼快醒,是因為她幾天前就醒了。”
他不知道林霞有多愛她的丈夫,但是她寧可硬生生躺在床上好幾天都不睜開眼睛,也要等輿論把她丈夫逼得毫無退路的那一天才睜開眼,就知道她有多恨這個男人。
愛情花盛開之時,就是月明星璀璨,當愛情沒了,就隻能剩下一地雞毛,恨意如海。
“姐,你沒事太好了。”林碩與他的爸媽圍在病床邊,三人眼中都帶著激動又欣喜的淚光,“醫生說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有什麼想辦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對不起,”因為太久沒有說話,林霞聲音有些沙啞,就連舌頭都有些僵硬,“對不起。”
對不起,我因為恨那個男人,聽到你們哭泣的聲音也強忍著沒有睜開眼睛;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發現陳家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後,她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如此深愛的男人,她自以為深情忠貞的男人,竟然背著她跟學校的女生在一起,這讓她情何以堪,如何接受?
有傳言說,午夜後穿著紅裙自殺,將會化作無比厲害的厲鬼。所以那天晚上,她站在陽臺上時,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小偷、保安還有其他幾位鄰居的突然闖入,突然讓她意識過來,如果世界上沒有鬼,那麼她就白死了,還會給小區那些淳樸憨厚的保安帶來麻煩。
她如果就這麼死了,她的房子,她的存款,她的車子都會成為陳家揚和那個小三的,她豈不是死不瞑目。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有可能死不了,卻又能讓陳家揚陷入絕路的“自殺方法”。
現在她所計劃的一切都實現了,陳家揚也失去了他最看重的前途與臉面。
“媽,”她有氣無力地開口道,“我要跟陳家揚離婚。”
他毀了她的愛情,她的家庭,她美好的未來設想,那麼她就讓他失去他的未來。
以此來祭奠她未能白頭到老的愛情,是否公平已經不重要了。
祁晏回到岑家的時候,岑柏鶴已經下班在家待著了。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岑柏鶴,莫名覺得有些小心虛。
“錢錢?”岑柏鶴放下手裡的報紙,抬頭對祁晏一笑,“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進來。”
祁晏沉默的在岑柏鶴旁邊沙發上坐下,挪了一下屁股,離岑柏鶴近一些。他想了想,又神情略不自在的坐回了原位置。
“小晏,你坐的地方有釘子還是怎麼的,”岑大哥大步從外面走進來,見到祁晏這個模樣,忍不住調侃道,“這挪來動去幹什麼呢?”
就你話多!祁晏瞥了岑大哥一眼,幹咳一聲:“今天路上堵車,我坐得太久腰疼,想多換幾個坐姿,這樣能舒服一點。”
“年紀輕輕,腰力太差可不行,”岑大哥想到了什麼,走到祁晏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幾口,“早睡早起多鍛煉,腰力自然就好了。”
祁晏看了眼微笑的岑柏鶴,“你笑什麼?”
誰說岑柏鶴喜歡他的,有本事站出來?!這像是暗戀人的態度?看到他被人說不行,也沒個反應,反而還笑得歡快,誰家的暗戀是這樣的?
莫名躺槍的岑柏鶴愣了一下,伸手點了點岑大哥手裡的杯子:“我在笑這個。”
“團團剛才用這個杯子洗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鉛筆,水還沒來得及倒,大哥就喝下去了。”
“噗!”岑大哥差點沒把口中的水噴到岑柏鶴臉上,這什麼弟弟啊,眼睜睜看他喝髒水也不提醒一聲,“咳咳咳咳!”
“我跟你開玩笑的,”岑柏鶴拿起茶幾上的報紙抖了抖,“團團還在幼兒園沒回來。”
“咳咳咳,”岑大哥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沉痛地看著岑柏鶴,真是弟大不由哥,胳膊肘隻會朝小晏拐啊!
“大哥,你沒事吧?”祁晏拍了幾下岑大哥的後背,幫他順氣,“大哥,你還年輕,要注意保養肺啊。”
岑大哥顫顫巍巍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感覺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果然三年一代溝,這兩個跟他差了無數個溝的年輕人,一腳就把他踹到溝底去了。
“咳咳,你們兩個慢慢聊,我上去了。”岑大哥忙不迭地往樓上走,惹不起我躲得起。
他走到樓道拐角處時,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搖頭笑了笑。
“大哥真有意思。”
“嗯,大嫂也常常這麼說。”
祁晏看岑柏鶴,岑柏鶴微笑著回望他。
祁晏忽然想起,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岑柏鶴時,他看自己的眼神沒有一絲活氣,就像是在路邊一顆看起來還算光滑平整的石頭,再多的情緒就沒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雙帶笑的眼睛裡,滿滿都是他。
或許是岑柏鶴的眼神太溫柔,祁晏藏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柏鶴,今晚的月色真美這句話有幾個意思?”
第92章 我愛你
有幾個意思?
岑柏鶴心裡亂糟糟,吵轟轟,就像是無數人在他耳邊敲著鑼打著鼓,既讓他興奮又讓他感到焦躁不安。
他抬頭去看祁晏,祁晏白淨的臉上帶著笑容,就像是初冬的暖陽,讓他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後沉入這片溫暖中再也不要醒過來。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出來,因為他承擔不了失去錢錢的痛苦。
寧可錢錢一輩子都不明白他的心意,他也不想從此兩人形同陌路,即便站在同一塊土地上,也不願意再相見。
但是……面對錢錢的雙眼,他無法遮掩自己的感情,心裡的那份衝動根本壓抑不住。
“就是我愛你的意思,”岑柏鶴說出這句話以後,感覺自己整顆心都飛了起來,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錢錢,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