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看了他一眼,長得好看的男人,就算拎著垃圾袋,也還是一樣好看。
“祁大師,事發當時的監控我們看過了,您流的血沒人動過,”向強走到祁晏身邊,“唯一被人帶走的砍刀,也因為岑先生的及時發現被帶了回來,請您放心。”
“那就多麻煩你們了,”祁晏看了眼正在勘查現場的警察,“這件事我不太適合參與,就先走了。”
“好的,”向強笑道,“您慢走。”
初見祁晏的時候,雖然他對祁晏態度尊敬,但是卻沒有好感,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想必祁大師對他們的好感也很有限。但是很快他就對祁大師的看法改觀了,因為他們特殊小組每天都會對全國各地的靈力波動進行監控,所以當他們最近幾月在帝都發現異常後,就派人去了現場。
然而兩次都撲了空,更加讓他們感到可怕的是,現場都有被破去的陣法痕跡,他們把現場照片拍下來讓好幾位大師看過後,才敢確定那是借運陣。
這兩個借運陣一個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一個在人口密集的古巷,如果不是被人強力破開,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們查了很久,調取了附近很多監控,才發現解陣的竟然祁大師。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隨後他們就發現,祁大師做過不少見義勇為的事情,而且還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後來為了王鄉鎮的事,祁大師差一點就沒命,能活過來已經堪稱為奇跡,這樣的人讓他發自內心的敬佩。
所以現在他看到祁晏,猶如看到一個發著光的聖人。
團團班上的小朋友已經知道,是團團的叔叔制服了歹徒,於是所有小朋友都圍著團團問,她的叔叔是不是超人,是不是有超能力。
“祁叔叔可厲害了,知道好多好多的事情。”
“叔叔是我們家的,才不給你做男朋友呢。”
岑三哥與其他家長站在教室外面,看著一堆娃圍著團團,問著祁大師的事情,默默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乖侄女,你也學會了祁大師的未卜先知咋的,這麼早就覺得祁晏是我們家的了?
“岑三爺,貴府上的千金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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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次多謝您的家人抓住了歹徒,沒有讓他傷到小孩子。”
有些是真感激,有些卻是在獻殷勤,岑三哥在外是個十分擅長交際的人,所以這樣的場面他應付得很好。
曹靜妍看著團團在同學面前自豪的誇獎祁晏,忍不住笑了笑,現在整個岑家上下,最受孩子歡迎的就是祁晏,連他們這些爸爸媽媽叔叔嬸嬸都退了一射之地。
“三嫂,”祁晏上樓進見到被其他家長圍著的岑三哥與曹靜妍,笑著跟兩人打招呼,“不是說幼兒園今天提前放學嗎?”
“嗯,不過他們班的小孩子都等著吃了水果再回家,”曹靜妍失笑,這些小孩子在家吃水果時沒這麼積極,到了學校反而喜歡跟小伙伴們搶著吃,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最後一家人帶著吃完水果的團團回家,團團堅持要與祁晏坐在一起,所以跟著祁晏上了岑柏鶴的車。回到岑家的時候,他看到有輛警車停到外面,進門就讓幫佣把團團帶到樓上的玩具屋裡去玩。
團團還太小,他不想讓團團知道,她心愛的芭比娃娃新主人,今天早上竟然打算伙同其他人綁架她。
等團團上樓以後,祁晏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管家走上前小聲提醒道,“警隊的隊長與老爺在二樓書房裡。”
“小晏,柏鶴,我們也去看看,”岑三哥冷聲道,“我也想知道,究竟我們岑家哪裡對不起張姐,才讓她起了這種心思。”
祁晏沉默地跟在兄弟二人身後,走進書房的時候,他聽到隔壁屋傳來張姐的哭聲,應該是警察在隔壁問她問題。
但是不管張姐怎麼可憐,想到團團滿是天真的雙眼,祁晏便有些心冷。
第80章 祁大師這也太遲鈍了
張阿姨站在屋子裡手足無措,她感覺到主人家看她的眼神毫無溫度,就連之前對她笑眯眯的祁大師,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岑秋生站起身,看了眼戴著手銬的張姐,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留下岑三哥夫婦與祁晏岑柏鶴在屋內,門口站著的警察看著面色不好的岑家人,忍不住有些同情他們。昨天晚上,岑家人才特意給他們打了電話,讓他們幫著留意一位叫孫龍的失蹤人口,結果今天就發現孫龍的母親竟然打算綁架他們家的小孩。
這種事誰遇到都得犯惡心,岑家沒有借著權勢讓張姐受折騰,已經是他們厚道了。
“我、我沒有辦法,”張阿姨嘴唇不斷的抖動,“我的孩子在他們手上,我如果不同意的話,他們會殺了他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團團落到這些人手裡會有什麼下場?”
“你們這麼有錢,又能認識那麼多大人物,肯定能把團團救回來的,可是小龍他不一樣,如果我不管他,他就沒命了。”張阿姨哭訴道,“我也是沒辦法,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三個字輕如鴻毛,我們岑家受不起,”岑三哥冷著臉道,“你現在綁架未遂,法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們岑家不會幹涉,但也不會為你求情。”
“三少,”張阿姨跪在了他們面前,“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小龍沒有我可怎麼辦?”
“你涉及的是刑事案件,與我們放不放過你有什麼關系?”岑三哥表情更冷,“你接到綁匪的威脅信息以後,該做的是報警,而不是拿我們岑家的孩子去換你兒子。”
“可是我兒子失蹤這麼久,警察也沒有找到他,報警有什麼用?!”張阿姨情緒激動道,“我如果不把團團送給他們,他們就要撕票,我賭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既然你沒有別的選擇,那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一直沒有開口的祁晏忍無可忍道,“你身為一個母親,卻要去傷害另外一位母親的孩子,說這麼多的理由,無非是自私二字。你的苦衷,你的痛苦,我們不感興趣,你不用再說了。”
“祁先生,”張阿姨見連幫過她的祁晏都這麼說,頓時面無死灰,喃喃道,“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幫我,為什麼?”
祁晏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情緒,最多的不是愧疚,而是恨與不甘心。他面無表情地移開自己的視線,有些慶幸自己昨天晚上沒有告訴她孫龍已經死了的實情。因為她不僅不會相信,還會恨他胡說八道,到了今天早上,仍舊會選擇帶走團團。
人心真奇怪,明明平時的張姐溫柔又和藹,可是當涉及到她自身後,她又會變得無限自私,為了自己可以無視法律,無視所有。
“我們跟她沒什麼可說的,”岑柏鶴見祁晏表情不太對,對守在屋內的兩位警察道,“把她帶走吧。”
“隊長,我們在一棟廢棄的舊樓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死亡時間在十到十五天前,”一位警察推門進來,他同情地看了眼張阿姨,“經過死者身上的DNA比對,我們已經確定死者是前段時間報了失蹤的孫龍。”
“你說什麼?!”張阿姨瘋了一般的抓住這名警察的衣服,“你說什麼?”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戴著手銬的女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手勁,她目眦盡裂的模樣像極了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我們家的小龍怎麼會死,你們是不是在故意騙我?明明昨天晚上那些人還聯絡過我,說隻要帶一個岑家人給他們,就能放了我們家小龍。”
“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
她雙目赤紅地轉過頭,恨恨地瞪著岑家人,“是不是你們在讓這些警察騙我?!”
岑家人沒有回答她。
張阿姨松開被她抓住的警察,踉跄了幾步,悲傷過度的她,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她隻覺得心底空蕩蕩的,整個人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點都不真實。她死死地瞪著祁晏,半晌才聲音嘶啞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昨天晚上他的表情才那麼難看,才會跟她說沒有找到。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吼出這句話以後,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說了你會信嗎?”祁晏反問,“我說了你就不會試圖綁架團團嗎?”
張阿姨沒有回答祁晏這個問題,她用手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哭得肝腸寸斷,聲嘶力竭。
祁晏從椅子上站起身,看也不再看張阿姨一眼,從張阿姨身邊走過,出了房間。岑柏鶴見狀跟了上去,雖然錢錢表情如常,但是他能感覺到,錢錢的心情應該不太好。
“錢錢。”
祁晏回頭看了眼追上來的岑柏鶴,放緩了腳步:“你跟來幹什麼?”
“待在裡面幹什麼?”岑柏鶴走到他旁邊,“今天大哥大嫂如果在的話,張姐說那樣的話,肯定會把大哥大嫂氣跳起來。”
祁晏勉強勾了勾唇角:“是啊,我聽到這些話,都覺得氣憤不已,更別提團團的爸媽。”
“你不開心?”岑柏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裡想說的話。
“沒有,”祁晏搖了搖頭,“就是覺得有些父母願意為孩子付出一切,而有些父母卻不把孩子當做一回事,可見投胎真是一件技術活。”
岑柏鶴突然想起錢錢的身世,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想太多。”
祁晏笑了笑,兩人下了樓,走到外面小花園的涼亭坐下,祁晏單手託腮:“知道我為什麼姓祁嗎?”
這個問題,讓岑柏鶴想起自己在祭天陣裡看到的幻象,被從垃圾堆裡撿起來的孩子,還有青袍道士說的話。
當時那位道士好像說,這麼冷的天氣還能活著,就是奇跡?
“我師父說,他撿到我的時候,我渾身光溜溜的躺在一個垃圾堆裡,渾身凍得發紫,哭得嗓子啞了,肚子餓得扁扁的,結果我還是活了下來,”祁晏對自己這不霸氣的名字,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滿,“他老人家非說我活著是奇跡,就給我姓了祁。”
說到這,祁晏就挺無語的,“我真該感謝他,沒讓我姓垃圾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