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鶴挑眉,有些不太明白祁晏這話的意思。
“與眾不同啊,”祁晏切了一塊肉用銀叉送進嘴裡,“活了二十二年,我終於要出名了。”
“別鬧,”岑柏鶴被他的話逗笑,“我爸價介紹你姓什麼時,就已經有人猜到你的身份了。紅梁山與綠蘿小區的事情都被你解決了,你以為那些大家族不會特意關注你?”
祁晏嗤嗤一笑,低頭安靜吃晚餐,他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自從他憑借肉眼就能看出其他人身上的氣運後,就特別能吃,可能是因為靈力增加了不少的緣故,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身高還能往上竄一竄的原因。
淨身高隻有178.5釐米的人,總是想要努力竄一竄,爭取到一米八的。
微風吹拂著他的頭發,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遊泳池,想起十多年前,老頭子帶他去小河邊遊泳,小河的河水很清澈,他還能捉些小魚回去熬湯。
抬頭見岑柏鶴正表情糾結的盯著盤子裡的東西,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些胡蘿卜絲,他用放在旁邊一直沒機會用的筷子把胡蘿卜絲幫岑柏鶴挑到自己碗裡,語帶嫌棄:“胡蘿卜多好的東西,你竟然不喜歡它。”
“哎……”見祁晏眼疾手快的把所有蘿卜絲都挑了出去,岑柏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其實他已經打算再嘗試嘗試的,不過既然錢錢都已經把東西挑出去,那他還是放棄這種嘗試吧。
兩人肚子吃飽以後,岑柏鶴擦幹淨嘴角,端起溫開水喝了兩口:“錢錢,我三哥與三嫂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祁晏沒有想到岑柏鶴的觀察力竟然這麼厲害,他不過是跟岑三少與其夫人說了那麼幾句,他就察覺到樂不對勁,“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我就是覺得岑三嫂好像有些不自信。”
岑柏鶴思索片刻:“我知道了。”
三嫂家裡的條件雖然還算不錯,不過與岑家相比,確實還存在一些差距。最重要的是,三哥與三嫂當年談戀愛時,是三嫂主動追的三哥,所以兩人結婚以後,背後也有人說三嫂心機深沉,為了岑家的財勢什麼都做得出來。
但是對於岑家人來說,他們看到的是三嫂的好,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說法,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笑話。難道他們岑家人,連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還看不出來。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岑家人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三嫂竟還在意著。
“這事該怪三哥,他若是再細心一些,三嫂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岑柏鶴嘆口氣,“我回去後跟三哥溝通一下。錢錢,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不知道三哥與三嫂之間,會不會出現不可挽回的誤會。”
“不是早跟你說了,好兄弟不言謝,”祁晏調侃道,“不過你能站在女性同胞的角度看問題,說明你是一個能為女人著想的好男人,未來的岑五嫂有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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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岑五嫂,”岑柏鶴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淡淡,“你想得倒是遠,你是道士,難道還要想著結婚生子這種事?”
“我跟我師傅都是俗家弟子,術法雖然源於道術一脈,但並不算真正的道士,沒那些講究,”祁晏看著自己面前的碟子,“不能吃肉的人生,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這麼說來,你有心儀的人了?”岑柏鶴眯眼看著祁晏,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還年輕呢,”祁晏挑眉,“你這個即將步入中年的男人都不急,我急什麼。”
即將邁過二十九歲門檻,踏入三十歲大關的岑柏鶴,覺得自己手有些痒,差點沒忍不住一巴掌呼在祁晏的腦門上。隻可惜有人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讓他這一巴掌沒有呼出去。
“岑五爺,祁先生,”阮佑衣穿著漂亮的禮服,微笑著站在兩人桌旁,“介意我坐下嗎?”
祁晏看了眼岑柏鶴,見他沒有反應,便笑著起身替阮佑衣拉開椅子:“阮小姐,請坐。”
阮佑衣目光掃過桌上的兩隻空盤子,紅唇微揚,“我是不是打擾到二位了?”她看著表情有些冷淡的岑柏鶴,心口有些發苦,即便自己主動靠近,他也不會對自己多一個表情,仿佛她隻是無關的過路人而已。
“兩位貴客,需要我為二位撤走盤子嗎?”一位侍者走到三人身邊,朝三人鞠了一躬。
“謝謝,有勞。”
侍者撤去盤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神情有些恍惚,盤子裡的醬汁濺落在祁晏的外套上,嚇得他頓時變了臉色,恨不得親手替祁晏擦去汙點,可是他知道,現在再去擦已經來不及了。
“沒事,”祁晏對侍者笑了笑,“不用在意。”
侍者又連朝他鞠了幾個躬,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
“抱歉,我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岑柏鶴拿出手帕,“看來隻能回去送洗了。”
“跟你又沒什麼關系,你們家隻是在這家酒店訂了宴席,難道還能負責所有人的言行?”祁晏伸出手臂,任由岑柏鶴幫自己擦袖子,“幸好我今天出門挑的是灰色套,沒有選白色。”
岑柏鶴擦了幾下,結果怎麼也擦不掉,於是隻能無奈放棄。他把手帕收起來,失笑道:“這也算幸運?”
“當然,”祁晏一本正經的點頭,“幸運是靠對比體現的。”
“歪理,”岑柏鶴搖頭笑道,“真不知道你整天在哪找出這麼多歪理邪說的。”
“這不是歪理,這是智慧的結晶,”祁晏一臉“你不懂我”的表情,“一般人我都不會告訴他。”
阮佑衣沉默地看著岑柏鶴與朋友調侃,覺得自己對他了解得實在太少了。她不知道他會跟朋友互損,不知道他也會溫和的幫朋友擦衣服,甚至不知道他會溫和的說對不起。
在她印象中的岑五爺,向來是好看、優雅、貴氣、冷漠的,她無法想象他跟人開玩笑的畫面,那跟她想象中的岑五爺完全不一樣。可是這樣的岑五爺似乎更鮮活,更讓她覺得,如果能被這樣一個愛上,一定是世上最幸運的事情。
之前有個女藝人,竟然敢拿岑五爺炒作,還當著記者的面暗示岑五爺身體不好,跟他在一起不會太幸福。當時她看到這篇報道,整個人差點被氣炸,後來她向這個女藝人男友家施壓,讓女藝人這輩子都沒機會嫁入豪門。
真可笑,拿一個無關之人的身份與健康來炒作,就該要做好被人報復的準備。
“祁先生不喝酒?”阮佑衣注意到祁晏面前擺著的是一杯鮮榨果汁。
“我不太喜歡喝酒,更何況開車不喝酒嘛,”祁晏端起橙汁,與阮佑衣碰了噴杯,“阮小姐不要介意。”
“原來祁先生是自己開車來的,”阮佑衣微微抿了一口香檳,臉上的笑容有些淡,“那不喝酒是對的。”像這種場合,誰都難免喝一點酒,所以幾乎很少有人親自開車過來。
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祁先生,竟然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
“錢錢,”岑柏鶴語氣異常冷淡,“外面陽光有些大,我們進去吧。”
“不如讓服務員在這撐一把遮陽傘?”阮佑衣微笑著問。
“不用了,”岑柏鶴的眼神從阮佑衣身上掃過,眼中不帶一絲感情,“我正好帶錢錢去認識一些人。”
“哦,”阮佑衣尷尬的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祁晏跟在岑柏鶴身後往內堂走,踩上臺階時,回頭往阮佑衣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獨自坐在桌旁,姿態完美得猶如女神。
“在看什麼?”岑柏鶴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沒什麼”祁晏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隨口道,“這位阮小姐真漂亮。”
岑柏鶴面無表情道:“是嗎,沒看出來。”
“你這種不解風情的人,真是注孤身,”祁晏搖了搖頭,“不跟你討論這種審美問題了。”
岑柏鶴沒有接這個話茬,與祁晏進入內廳後,就帶著他與幾位地位不凡的家族之主打招呼,擺明了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你們暗查過的祁大師,與他們岑家關系很好,最好不要做出什麼不禮貌的小動作。
至於其他新貴或者小家族,岑柏鶴覺得,就算他不打招呼,以祁晏的本事,也吃不了什麼虧。
“爸,柏鶴與那位祁大師還真是成了好哥們,”岑大哥看著弟弟幾乎全程與祁大師在一起,有些感慨道,“從小到大,他從沒這樣跟我相處過。”
“朋友跟親兄弟是不一樣的,”岑秋生喝了一點酒,面色發紅,整個人看起來喜氣洋洋,“不過看到他這樣,我心裡踏實了不少。”
“是啊……”岑大哥看著面色柔和的弟弟,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放松的弟弟了。
真希望祁大師能與柏鶴能做一輩子的好友,這樣他也就不用擔心弟弟身體會出狀況了。
祁晏正與岑柏鶴說話,突然覺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疑惑的回頭望去,發現剛才弄髒自己外套的侍者正在偷偷看他。
見他發現了自己,侍者飛快的躲開了。
祁晏皺了皺眉,這個侍者的眼神不像是在愧疚,更像是在打量。
作者有話要說: 錢錢:好友挑嘴老不好,這可咋辦?
第46章 領結歪了
“錢錢?”岑柏鶴見祁晏盯著一個角落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阮佑衣在低頭與袁鵬說著什麼,裙擺上的碎鑽璀璨耀眼。
祁晏搖了搖頭,低頭對他道:“我覺得剛才那個服務員不太對勁。”
“剛才那個弄髒你衣服的服務員?”岑柏鶴面色一肅,與祁晏走到旁邊,此時服務員已經在搭建舞池,供年輕人玩耍,上了年紀的人大多都已經在樓上養身房裡聊天或者在酒店裡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