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見岑柏鶴的表情糾結,好像遇到什麼人生中的大難題,“你這是什麼表情,肚子疼?”
“沒事。”岑柏鶴伸手摸了摸祁晏腦袋上的那撮頭發,柔柔軟軟的手感很舒服。
祁晏立刻捧腦袋,不讓岑柏鶴摸自己的發頂。他沒有告訴岑柏鶴,對於學術法的人來說,天靈處是不能隨便讓人摸來摸去的,因為太危險。不過反正這也不是岑柏鶴第一次摸他腦袋,他掙扎一下,也就當啥事沒發生好了。
岑柏鶴正想再摸一把,手機恰好在這個時候響起,他隻好低頭拿手機,接通了電話:“大哥。”
“三哥出院了?”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祁晏發現岑柏鶴看了自己一眼。
“不,等幾天再說。他人很好,不會在意這些。”
岑柏鶴掛了電話,對祁晏道:“剛才大哥給我打電話,說我三哥已經痊愈出院,三哥想要過來給你道謝,我讓他先休息兩天再跟你見面。”
祁晏擺了擺手:“朋友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這麼客氣就沒意思了。”
“可你是我的朋友,我卻不能讓你白幫忙,”岑柏鶴想了想,“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我讓三哥送你。”
祁晏想了想,挑眉看岑柏鶴:“必須要謝我?”
岑柏鶴含笑點頭。
“那就送我錢吧,”祁晏摸了摸鼻子,“我這個人也沒啥愛好,就對這個玩意兒還有點感興趣。”
副駕駛座上的保鏢: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貪錢說得如此清麗脫俗的……
“好。”岑柏鶴笑著點頭應下,越看越覺得,錢錢說愛好是錢時的模樣可愛極了,可愛到他把人抱進懷裡揉一揉。
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岑柏鶴皺了皺眉,難道是因為察覺到自己比錢錢大好幾歲,突然有了做兄長的職責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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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晏領著千味居特制烤鴨回到家,手機短信就提示他,他的銀行卡裡有了一大筆轉賬,轉賬人是李福。
哼著小曲打開電腦,祁晏照舊轉了十萬塊到福利機構,轉頭打開遊戲,跟遊戲裡的好友們下副本,哪知道其中某個常在一起下本的玩家不在線。
在遊戲裡晃悠了一圈,他無聊地準備下線,誰知這個玩家遊戲裡的老婆私聊他,問他是不是帝都的人。
祁晏愣了一下,回了對方一個是。
【私聊】胡蘿卜愛吃魚:前天大樹跟我說,他最近有點不舒服,晚上經常做噩夢。這兩天他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我聯系不上他。我在外地出差,現在一時趕不回去,反正你也住在帝都,能幫我去看看嗎?
祁晏這才知道,原來這兩人在現實中也是男女朋友,他想了想,還是回了對方一句話。
【私聊】金錢錢錢:我建議你報警。
他回了這句話後,對方很久都沒有再理他,半天才回了一句“我真是看錯你了”。
祁晏有些無語,遇到這種事,不找警察,不找對方的親人,找他一個沒見過面,甚至互相不了解的網友有什麼用?他看了眼遊戲世界頁面,這個胡蘿卜愛吃魚已經開始刷喇叭明諷暗刺,說誰誰不講兄弟義氣,見死不救之類。
他嗤笑一聲,直接關了電腦。
這種道德綁架的戲碼,實在沒什麼意思。
明明這種事,找警察才是最好的方法,這些人為什麼要舍本逐末呢?
第二天早上,祁晏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上吵醒的。他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左右,但是外面敲門的人還在不依不饒,大有他不開門就繼續敲下去的意思。
任誰被人用這種粗暴的方式吵醒,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祁晏沉著臉拉開門,看向站在門外的幾個人,語氣十分冷淡:“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為首的瘦高個男人見祁晏表情不太好,皺了皺眉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想見見您的師傅,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沒有空?”
祁晏眼神怪異的看了眼這個男人,“你是哪位?”
找他師傅?去哪兒找,上天?
瘦高個抬了抬下巴,顯得有些自得:“我是順輝房地產公司老總的舅兄,我今天來是有事想跟你師傅商量,小兄弟……”他指了指半開的門,“你讓我們先進去再說。”
祁晏簡直要被這個人給逗樂了,“我師傅早已經羽化登仙,你們如果想找他老人家,不如上天去看看。”說完,當著這些人的面狠狠甩上了門。
被人拿門甩了一臉,瘦高個頓時憤怒了。自從他姐嫁給劉順以後,四周的人大多都捧著他圍著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當即他狠狠踢了一腳緊閉的房門:“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擺譜!”
“總經理,我聽人說這位祁大師十分厲害,您這樣……”
這年輕人十有八九是祁大師的徒弟,這麼得罪人可不太好。
“我怎樣?!”瘦高個不悅地瞪了眼說話的下屬,“他再厲害也是個給別人算命的,真正有本事的人,還會住在這種破地方?!”
下屬想要再勸,可是見他這幅臭臉又懶得再開口了,反正出了事也是他們一家人自己倒霉,他們這些給人打工的也管不了那麼多。
“不對啊,”另一位跟來的下屬忽然道,“剛才我們見到的那個年輕人說他師傅已經羽化登仙,那我們要找的祁大師是誰?”
“管他是誰,”瘦高個不屑道,“反正也不過是些江湖騙子,沒有他還有別人,這個世上就沒有錢辦不了的事,沒有錢請不到的人。”
說完,他轉身就走,看也不看被他踢過的704大門。
下屬內心嘀咕,有本事你拿錢請外星人。
劉順最近心情很不好,尤其是當他聽到下屬打電話來說,他那個小舅子沒把祁大師請來,反而出門就摔斷腿後就更煩了。
他現在這個老婆什麼都好,就是她娘家人不太省心,這一點倒是比不上他第一任老婆。不過現在這個老婆長得漂亮,談吐好,帶出去也不會給她丟人,像這些小缺點,他忍忍也就過去了。前任老婆什麼都省心,可是他一個成功男士,怎麼能帶一個黃臉婆出門,這不是讓其他同行笑話他嗎?
這位祁大師倒也是真難請,之前為了表示對這位的大師敬重,他還特意安排小舅子過去而不是其他普通職員,沒有想到這都沒能讓那位大師給面子。
想到這他心裡忍不住一陣發愁,摸著自己已經謝頂的腦門重重嘆了口氣,他之前連請了幾個大師都沒用,最近兩天又有人在綠蘿小區跳樓,傳說中有大本事的祁大師又不願意出手,這事可怎麼辦才好?
他想了想,決定自己親自出馬,再去求祁大師一次,這面子總該給足了吧?
現在綠蘿小區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帝都,不少人都知道順輝房地產名下的房子不好,導致他們公司名下的房屋交易量大幅度降低。再這樣下去,他大概要宣告破產了。
祁晏覺得今天的黃歷上應該寫著不宜補眠,他睡下去不久,房門再度被敲響,隻是這一次敲門的人比較有禮貌,沒有一直連續不斷的砸門。
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意打開門,祁晏看到外面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沒有說話。
劉順也沒有想到給自己開門的竟然是個熟人,而且這個熟人還是岑五爺的朋友。眨眼的時間內,他臉上就擠出一個略帶討好意味的微笑,“您好,沒想到又跟您見面了。”
祁晏看了眼劉順,沒有讓他進門:“請問有什麼事?”
“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請問祁大師是否在此處居住?”劉順微微弓著腰,顯得十分諂媚。
“你找他有什麼事?”祁晏見此人不僅面相不好,身上還帶著死氣與晦氣,就知道這個人幹過不少缺德事,並且命不久矣。
“這……”劉順不知道此人與祁大師以及岑五爺是什麼關系,所以說話時十分小心翼翼,“我有事相求,請您幫我引薦一下。”
祁晏眉梢微調:“你回吧,祁大師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劉順急了,“這可是涉及到人命關天的大事,祁大師為什麼不願意幫這個忙?”
“因為你命裡帶晦,面上有煞,給你幫忙那就是損陰德,”祁晏語氣有些不太好,“你還是去找找其他人吧。”
劉順聽到這話心頭一跳,嘴上還在強辯:“就算我犯下無數惡事,應該受到懲罰,可是其他人是無辜的。祁大師一片仁善之心,難道眼睜睜看著那些無辜的人跳樓身亡嗎?”
聽到“跳樓”二字,祁晏頓時猜到了此人的身份,這位大概就是綠蘿小區開發商老板劉順。
這人真是色奸惡妒貪全部佔了個齊全,往俗裡說,那就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渾蛋,最關鍵一點是,這人手上沾了人命。
像這種人,祁晏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說什麼擔心無辜人的性命是假,這人擔心的不過是自己公司利益受到影響。
“呵,”祁晏忽然笑了,“劉先生心善,不知道你願意付出多少為小區居民解決麻煩?”
劉順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忙伸出一根指頭:“一百萬,隻要祁大師解決了這件事,劉某願意付一百萬。”
祁晏保持著微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