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祁晏沒有解釋,他也就沒有問。岑柏鶴心裡明白,如果能說清楚的事情,祁晏不會刻意隱瞞他。現在祁晏什麼都不說,隻可能是不能說,或者真的隻是他順手為之。
但是不管是哪種可能,這都是對方的一番好意。
做完這一切,祁晏轉身推開書房的窗戶,聽到樓下傳來“嘭”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麼爆炸了。
“柏鶴,樓下可能出事了,”祁晏對岑柏鶴帶來的保鏢道,“我需要你幫個忙。”
保鏢看了眼五少,見五少微微點頭後,才道:“祁大師有什麼需要,請盡管開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你先跟我下去,”祁晏想了想,轉頭看向岑柏鶴,“柏鶴,你如果待著無聊,客廳裡有電視,房間裡有電腦,我都沒有設置密碼,你隨便用。”
“不用了,我跟你一塊下去。”岑柏鶴修長的大腿往祁晏方向邁了一步,“多個人也能多個幫手。”
“五少……”保鏢擔心岑柏鶴的身體,可是勸阻的話剛出口,他就發現五少輕飄飄看了自己一眼,於是老實地閉上了嘴。
“行,”祁晏沒有拒絕岑柏鶴,“那我們現在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岑柏鶴在一起的原因,祁晏覺得連進乘電梯都特別順利,他們三人剛到電梯門口,電梯門就自動打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七樓到六樓,不過是眨眼的事情,祁晏走出電梯對保鏢道:“你現在就把手機攝像打開,注意盡量別拍我的手。”
救人之前,首先要保證自己不會掉進坑裡。有手機攝像在,就算現場真有什麼意外發生,他也能說清楚,盡管他看那個女孩子的面相,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但這隻是正常情況下,萬一有人對她恨到骨子裡,請高人作法,那一切就不好說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沒錯的。
來到604,祁晏發現大門沒有從裡面關上,而是虛掩著的,門與門框之間留著縫隙。他站在門外叫了幾聲林玉的名字,裡面沒有任何應答聲。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物業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向警方報警。
做完這一切後,他看到煞氣不斷從門縫中滲透出來,不過很快就消失於無形,就像是水汽蒸發了一般。祁晏回頭看了眼渾身帶紫氣的岑柏鶴,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攜帶了一枚巨無霸金手指。
“林小姐?”祁晏幾乎可以肯定林玉現在已經暈過去,但是性命無礙,於是先掐手訣驅走了屋內的煞氣,然後站在門口繼續等物業的人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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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分鍾過後,物業保安員就趕了過來。
這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大漢,大概物業方是在擔心有歹徒闖進了業主家裡,所有特意安排了他們兩個過來。
祁晏跟兩個物業保安員解釋了一下情況後問,“我們現在要進去看看嗎?”
物業保安員有些猶豫不定,他們既怕業主出事,又怕被業主投訴他們私闖家門,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祁晏知道他們為難之處,於是道:“要不我進去看看?你們證明我現在進去不是想入室偷竊就好。”
“我陪你進去。”其中一位物業保安員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讓業主單獨進去,萬一歹徒正躲在屋子裡怎麼辦?
取下戴在腰間的電擊棍,保安戴上手套側著身小心翼翼推開房門,門後沒有人。
房門一打開,祁晏就看到躺在客廳地上的林玉,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意識。
“剛才我來找你的時候,在電梯裡遇到過她。”岑柏鶴記憶力非常好,一眼就認出躺在地上的女人,在早上跟他一起進的電梯。
祁晏沒有進屋,而是站在玄關處,雙眼凝神開始觀察四周。屋內的裝修風格很溫馨,沙發上還放著很多可愛的動物抱枕,陽臺上栽種著很多綠植,不過大多都沒精打採,隻有多肉與仙人掌長得比較好。
但是不管怎麼看,這個屋子裡都不存在衝煞的風水問題,他也沒有感覺到屋裡有其他不幹淨東西的本源,林玉身上的煞氣與晦氣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林小姐!”保安被躺在地上的林玉嚇了一大跳,忙掏出手機打120,可憐一米八的大漢,臉都被白了。尤其是當他發現這個屋子裡的燈炸了好幾盞,玻璃碎片掉得滿地都是後,臉色更是白裡透著青,難看到了極點。
做房地產這一行的,什麼傳奇故事都聽說過,隻不過有些是假,有些是不知真假,但是用科學理論又不能完全解釋清楚。
比如說現在這個場面就有些詭異,保安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慌張,好穩住跟他一塊來的業主,以免鬧得更多的人知道。
幸好警方的人很快就趕到,昏迷的林玉被送往醫院,最先發現這件事的祁晏向警方解釋清楚前因後果後,就回了自己的家。
“祁大師,剛才那個……是怎麼回事?”就連岑柏鶴的保鏢都覺得這事透著股不對勁,他退伍前是特種兵,後來轉業當過一段時間的警察。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現場沒有外人侵入的痕跡,可是那滿屋子的電燈碎片,以及其他絲毫沒有受損的家用電器,就顯得太詭異了。
如果隻是單純的電路問題,沒道理隻有電燈出問題,其他電器卻全部如常,甚至連空調都還在呼呼吹著,沒有自動關閉。
祁晏倒了幾杯水出來放到桌上,“林小姐家裡的風水沒問題,她的面相沒問題,如果不是生病引起的昏迷,那就是外力造成的。”
“什麼外力?”保鏢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祁晏啜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比如說有人想要害她,就拿了她生辰八字做法。或是太多人對她起了怨恨之心,久而久之便產生了怨氣。不過前者需要生辰八字精確到哪時哪分,後者更不太可能,她年紀輕輕又不是殺人如麻的惡徒,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怨氣纏身?”
“有沒有……科學一點的說法?”保鏢這句話問得有些艱難。
“有,”祁晏放下茶杯,“曾經有科學家研究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磁場,不同時期出生的人磁場也不相同。有些人彼此間的磁場互相吸引,有些人卻互相排斥,所以便有了一見鍾情以及怎麼看都不順眼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情感反應。知道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說是掌握了他磁場,如果有人把你磁場擾亂,身體與精神自然而然就出現問題了。”
聽著祁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岑柏鶴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隨即換了一個坐姿,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平靜又嚴肅:“也許她從事的職業造成的?”
“幹哪行會招來這麼大怨氣?”祁晏摸著下巴,有些想不通。
保鏢表情茫然弟看著滿臉嚴肅的祁大師,感覺自己整個人生觀都要崩塌了。如果祁大師非跟他說這是靈異事件,他肯定不會相信。可是祁大師用這種“不那麼科學的科學”來解釋這件事,他反而開始懷疑,或許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有不可解事件發生。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直到送五少回到岑家大宅,保鏢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還帶著三觀被擊碎後的茫然。
“柏鶴,今天沒有去公司,這麼早就回來了?”岑三哥下樓看到幺弟回家,扯了扯有些緊的領帶,腳步匆匆地接過幫佣遞來的西裝與公文包準備出門。
“三哥,快到午飯時間你還要出門?”岑柏鶴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大鍾,差十五分鍾到中午十二點。
“剛剛接到通知,要召開一個緊急會議,”岑三哥無奈苦笑,本來今天打算陪孩子出去玩,結果也要泡湯了。
見三哥已經走出大門準備下臺階,岑柏鶴不自覺地開口叫住了他,“三哥,等一下。”
“怎麼了?”岑三哥回頭看著平時話很少的幺弟,心裡有些奇怪。
“這個朋友送給我的,你帶上。”岑柏鶴把一隻扁扁的錦囊遞給了岑三哥。
岑三哥順手把這個錦囊塞進自己西裝褲兜裡,雖然他不信這個,但是幺弟面子還是要給的。
不過幺弟的朋友是誰,竟然能讓平時對封建迷信不屑一顧的他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友誼的力量真偉大。
第30章 大難不死
林玉被送往醫院以後,足足昏迷了兩天才醒,主治醫生拿著各項檢查報告單有些發傻,患者雖然有些亞健康,但是各項指標基本都還在正常範圍內,偶爾有偏低的,也不會引起這麼長時間的昏迷。
因為患者的病例十分特殊,具有研究價值,醫院還特別成立救治小組,希望能找到正確的醫治方法。
“短短一個月內,患者已經三次昏迷住院,但是每次都沒有檢查到真正的患病原因,”一位年約五十左右的女性醫生搖了搖頭,“患者今年才二十二歲,非常的年輕,我希望能盡快找出原因,讓患者痊愈。”
“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會不會是腦部引起的病變?”主治醫生把腦部CT片從一堆報告中抽了出來,“雖然面上看著沒問題,但是大腦結構復雜,也許有我們沒有檢查到的也說不定。”
他這話說出口後,其他醫生就沉默下來,既然他們檢查不到具體原因,也就不能這針對症狀展開救治。
“這個女孩的職業是什麼,會不會是工作原因引起的?”
“據說是某個知名女性原創文學網站的作者,”主治醫生想了想,“聽說很多網絡作者都有作息顛倒的壞習慣,加上為了設想劇情用腦過度,會不會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造成身體機能倒退,暈倒隻是她身體發出了抗議?”
“這也有可能,”女醫生皺著眉道,“先讓患者留院觀察幾天,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原因。”
醫者父母心,誰也不想看到這麼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患上不明不白的病症,這太影響以後生活了。
此刻一個名為晉江文學城的官網發布了一條微博,大意是網站內知名作者玉之靈因為身患不明急症,一個月內已經三次送往醫院急救,她正在連載的小說要暫停更新。
評論區下,幾乎沒有讀者關心小說還會不會連載,所有人都在不斷詢問玉之靈身體情況究竟如何,住院費夠不夠,需不需要大家捐款。偶爾有一兩個陰陽怪氣的冒出來,都被大家罵回去了。
文學城的管理者是因為昨天接到警方電話,才知道旗下的作者身患重症,得知警方聯系不上患者父母後,他們還特意調出作者留下的緊急聯系人資料,沒想到緊急聯系人的電話號碼隻是空號,根本找不到人。最後他們隻能安排了一名編輯去醫院探望患者,順便配合警方的工作,提供了玉之靈的個人資料。
鄧琳琳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玉還沒有醒,她剛把資料全部交給警方,就聽到護士說,病人醒了。
雖然是晉江網的作者,但是林玉沒有見過編輯本人,所以當她看到站在自己病床邊的鄧琳琳,覺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