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風不偷月》, 本章共3250字, 更新于: 2024-11-08 22:25:59

司機從後視鏡瞧他,說:“楚秘書不舍得走啊。”


楚識琛道:“正是黃昏,美不勝收。”


“大街一般般吧。”司機說,“玄武湖不遠,那邊的風景才美呢。”


楚識琛沒去過玄武湖,問:“隻有一個湖?”


“哪能就一個湖,一個大公園诶。”司機笑道,“可惜你跟項先生太忙了,沒時間逛逛。”


楚識琛輕嘆:“公事要緊,有機會再來吧。”


項明章聽出不小的遺憾,他來過南京很多次,不新鮮了,所以忙完沒想多待。既然堵得走不動,趕夜路是一定的,那不差耽誤上一時三刻。


他扭頭問:“你想逛公園?”


司機把他們送過去,停車吃東西去了,項明章和楚識琛進了玄武湖公園。


初夏好天氣,人很多,湖面上飄著白色和黃色的鴨子船,涼風陣陣,把大腦中的瑣碎雜事都清空了。


楚識琛在湖畔憑欄,目之所及,一池悠遠的湖,簇新可愛的船,古地之上到處都是新景象。


公園太大了,來不及遍走一遭,他融入在遊玩的人潮裡已經感到滿足。


時間有限,楚識琛想起楚太太讓他拍照,說:“項先生,你幫我拍一張紀念照吧。”


項明章問:“在哪拍?”


湖邊風大,小教堂人多,蓮花仙子石像太遠,楚識琛穿過一片水杉林,一根根杉樹筆直、茂盛、高聳參天。


濃綠包裹四面八方,像用生命力織成的一張網。

Advertisement


楚識琛停下,要在這裡拍。


項明章舉起手機,鏡頭對焦,四方屏幕框住楚識琛半身,白衫綠樹,比波蕩的湖水更清冽。


唯獨一點不好,他道:“看鏡頭。”


楚識琛凝眸睨來,在這段時空的第一張相片,用手機拍攝,有忐忑,有遲疑,忘了面帶微笑。


項明章說:“茄子。”


楚識琛唇齒微啟,疑惑地“啊”了一聲。


咔嚓,項明章按下拍攝鍵,不知道誇自己的技術還是照片,低聲說:“好了,拍得很漂亮。”


第20章


歸程漸至夜深,商務車疾馳進市區,先把項明章送到了波曼嘉公寓樓下。


楚識琛坐在後一排,幾小時路程沒有歪頭、翹腿、打瞌睡,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坐姿,不過他真的困了,握拳擋下一聲呵欠。


項明章下了車,說:“今天晚了,明天上午休息半天。”


“好。”楚識琛道,“項先生,晚安。”


司機送楚識琛回家,大門口下車,他拖著行李箱走進花園,知曉他今夜回來,楚太太還沒睡,塗著一臉面膜在門廊下等候。


燈光照得面色慘白,嚇了楚識琛一跳。


楚太太笑著:“美容覺不睡等著你,什麼反應呀!”


楚識琛被楚太太挽著手臂進了別墅,唐姨接過行李,不確定他幾點到家,怕準備吃的會放涼,問:“肚子餓不餓,給你弄點東西吃?”


“別忙了,我不餓。”楚識琛拿出禮物,“街上隨便買的,希望你們喜歡。”


楚太太開心得不得了,她不記得上一次從兒子這裡收禮物是什麼時候了,說:“小琛,拍照片了嗎?你第一次出差,媽媽要衝印掛起來。”


楚識琛道:“會不會太鄭重其事了?”


“就是要鄭重其事。”楚太太一臉揚眉吐氣,“讓來做客的人瞧瞧,我兒子也會上班賺錢。”


楚識琛忍俊不禁,照片在手機裡,他答應一會兒發給楚太太,先上樓安頓去了。


回房洗完澡,楚識琛換了一身輕薄的絲綢睡衣,四肢徹底放松下來,他倚著軟枕,將手機相冊中的照片逐張發送。


大多是街景,最後一張是項明章拍完發給他的,在水杉林的留影。


楚識琛久盯不動,發梢潮湿滴下小水珠,沿著修長的脖子滑進了領口,凹陷的頸窩匯聚一片瑩潤。


他住酒店睡得不夠好,今夜燃上迦南香,一覺睡到了天光大明。


夏季衣物訂做好送來了,楚識琛挑了件版型挺括的襯衫,英式領口,領尖長度跟他要求的不差毫釐。


從房間出來,楚識琛在樓梯碰上楚識繪。


楚識繪抱著一摞工具書,學校宿舍地方小,她趁上午沒課搬回來。


楚識琛上前,單手託底接過書,幫楚識繪放進了書房,說:“我在南京給你買了小禮物。”


楚識繪不大相信,這位大哥前幾年在國外四處浪,沒寄過任何東西給她。


楚識琛把禮物拿來,是一隻月白色的雲錦香包,他不了解當代小姑娘的審美,說:“不算時髦,但做工不錯,裡面香料是提神的,做功課累了可以聞一聞。”


楚識繪嗅嗅,氣味清新,說:“不像你的品味。”


楚識琛問:“那你喜不喜歡?”


楚識繪嘴硬不答,反手放包裡裝好,說:“後天晚上你要不要加班?”


“不知道。”楚識琛說,“怎麼了?”


楚識繪撫摸垂在肩膀的發尾,猶豫了片刻:“沒什麼,再說吧。”


楚識琛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舊時家中,他的胞妹沈梨之性格嫻靜,偶爾會撒撒嬌,楚家小妹不同,倔強有主意,不那麼好親近。


楚識琛沒時間探究,司機備好車,送他去公司上班。


快到中午休息,部門同事差不多都餓了,楚識琛在南京買的鴨子正好送到,大家蜂擁而上,一邊瓜分一邊道謝。


等所有人陸續去餐廳吃飯,部門走光了,楚識琛將一隻禮盒放進彭昕的辦公室。若是當面送,對方難保要客氣地應酬他,徒增壓力。


他在每隻禮盒裡面留了信箋,然後去送給法務部的另外四名同事。


送完項樾的,楚識琛去了十二樓,自從廢標那件事發生,他再沒來過亦思的銷售部。


人多了些,整片區域填補滿當,楚識琛彬彬有禮地發零食,大家客客氣氣地說“謝謝楚秘書”。


楚識琛問:“韓組長,你是南京人,我買的正宗嗎?”


韓組長沒參與那個項目,與楚識琛接觸為零,職位又低,愣了愣說:“正宗的,楚秘書知道我是南京人啊。”


楚識琛從容地說:“知道的。”


回項樾這陣子雖未踏足,到底是近水樓臺,楚識琛根本沒有停止過對亦思的關注,業務、人事,他心裡有底。


午休時間不多了,楚識琛要回九樓,等電梯到達,迎面遇見了李藏秋。


他先叫了聲“李叔叔”。


“诶,識琛。”李藏秋出來,“過來有事?走,去我辦公室說。”


楚識琛道:“沒事,出差給大家帶了點吃的。”


李藏秋有所耳聞,說:“你工作沒多久,項先生這次帶你一起去,說明認可你的辦事能力。”


楚識琛抱怨:“幹的都是伺候人的瑣事,怪累的。”


李藏秋笑道:“我說過秘書不好做,叔叔沒騙你吧。”


“嗯。”楚識琛點頭,“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會偷偷懶。”


李藏秋拍拍他肩膀鼓勵,接著問:“這次研討會談的計費問題,效果怎麼樣?”


楚識琛茫然地回答:“這些我不太感興趣,沒意思,我去玄武湖玩了。”


李藏秋看他不成器的樣子,呵呵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


剛說倆字,助理找過來,打斷說財務部的會議已經準備好,李藏秋來不及講完,趕緊開會去了。


楚識琛返回九層,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一道縫隙,他走近推開,項明章剛到,手指勾著車鑰匙,司機放假他自己開車來的。


歷信銀行的項目進入競標階段,出差一遭,要跟項目組一起繼續推進,這點不用項明章吩咐,楚識琛已經擬好了今明兩天的安排。


他事無巨細地匯報,全無遺漏。


項明章沉默聽著,一隻手搭在桌面上,食指輕輕叩擊,上一位秘書也好,關助理也罷,任何事情會先向他請示,然後再做規劃。


畢竟公事繁忙,要有一定的取舍,取甲舍乙,或是取A舍B,誰也不敢承擔風險。


可楚識琛不一樣,他會把日常的事項自主進行篩選、排序、定時間,直接擬定成工作計劃給項明章,沒問題就按計劃實行。


效率翻倍。


為免越俎代庖,楚識琛會附贈一份詳細的表格。


表格中羅列全部事宜,根據業務相關性、急緩程度等因素排列,項明章每每看過,基本沒提過相悖意見。


他在想,比起服從,楚識琛更習慣於“示下”。


他還在想,這份與上級伯仲的決策力,不該屬於一個秘書。


楚識琛靜立良久,問:“項先生,有問題麼?”


可這樣的人恰恰就是自己的秘書。


“公事沒問題。”項明章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卡,“要勞煩你一件私事,後天老爺子過壽,去置辦一份壽禮。”


楚識琛接過,項行昭腦退化,大約不記得喜歡什麼東西,說:“壽禮有要求嗎?”


項明章道:“按卡上的預算買,不用剩,貴重就行。”


楚識琛:“好的。”


項明章說:“再訂一家餐廳擺壽宴,清靜一點的,大概四五桌。”


楚識琛記下回秘書室,後天晚上過壽,遲了恐怕訂不到滿意的地方,項家人多,眾口難調,選擇口碑上佳的老店比較穩妥。


楚太太是社交名媛,最為了解,楚識琛撥通號碼,接聽後說:“媽,打擾你一件事,有沒有不錯的餐廳推薦?”


楚太太很有經驗:“多少人去?約會還是辦派對,有沒有主題呀?”


楚識琛說:“四五桌,老人家過壽。”


“那就去美津堂。”楚太太道,“開了三十幾年了,預約制,各方面能達到九十分。”


楚識琛上網查了一下,評價的確不錯,尤其適合舉辦家宴,事不宜遲,他馬上打電話預訂。


訂好,他捻起那張卡,項明章孝順,他以為會親自挑選賀禮。不過項行昭糊塗了,送什麼都是一樣的。

潛力新作

  • 近視眼勇闖恐怖遊戲1

    我進入恐怖遊戲後,因為高度近視看不清。 把血裙鬼蘿莉當親女兒愛護,把大Boss當老公處,把老詭異當親爹媽孝敬。 初次見面,我一把薅住大Boss的腹肌感嘆: 「身材真不錯,可惜就是矮了點。」 Boss氣笑了,把手裡的斷頭安到脖子上,磨牙: 「我一米八六,你現在再看看呢?」

    戀愛遊戲NPC在恐怖遊戲當玩家

    "我是戀愛遊戲的路人NPC,每天都在圍觀玩家花式攻略校草。 可是今天我突然被隔壁的恐怖遊戲當成玩家給選中了。 【歡迎來到S級副本「青森高校」。】 開局遇上存活率僅0.01%的副本,彈幕紛紛為我點根蠟。 副本boss卻在見到我的一剎那把頭迅速安上,若無其事地擋住腳邊的屍體。 「寶貝,你怎麼在這裡?」 「來,老公帶你去睡覺。女孩熬夜不好。」 彈幕都炸了。 【現在恐怖副本都沾親帶故的了嗎?】【大boss的落跑小嬌妻?】 我也想知道我的親親男友和同學們怎麼都背著我來當恐怖遊戲詭異的。"

    皇帝擺爛日常

    「臣妾不想做皇後了。」朕本來在慢吞吞地批奏折,忽然聽到朕的皇後來了這麼一句話。 朕手一頓:「……你想當皇帝?」 皇後:「?」 皇後平靜地說:「那倒也不必。」

    相術師

    我家是相術師血脈,能測生死無常。 大姐辨人善惡,二姐知人壽數,我能看到別人的死法。 除了四妹是撿來的,隻會抱我的大腿。 我爹死後,皇帝為我們賜婚。 大殿選夫時,大姐和二姐選走皇叔和太子,隻剩丞相和將軍。 四妹跪求我告訴她,誰的下場最好。 我指向了丞相。 四妹卻不信我說的是真話,搶先選走心悅於我的少年將軍。 她自作聰明,以為我留了一手。 可她不知道,我第一眼見她,就看到了她會死在我手裡。

  • 嫡次女

    我是家裏的嫡次女,生來就被長姐踩在腳下。 父母偏愛,長兄寵溺,就連我清冷禁欲的未婚夫,也在書房裏掛了長姐的畫像,日日思慕。 上輩子,我不服輸地和她爭,最後被打斷腿趕出家門,凍死在大街上。 這輩子,我不想爭了。 父母的愛,長兄的寵,那冷漠似天神的未婚夫,我統統不要了。 哪怕無人愛我,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粟禾

    我和妹妹都是亡國公主。城破那日,敵國士兵要凌辱我們,妹妹將我推了上去。 她以為我必死無疑,孰料我被敵國少主救下,還成了他的貴妃。 妹妹則淪為奴隸,每日苦不堪言。 妹妹含恨殺了我,與我一起重生了。 這次,她搶先跟著敵國士兵離開。 「姐姐,這次,貴妃隻能是我。」 她不知道,我並不想做貴妃。 有著公主血脈,要做,就做那復國的女帝。

    滿糖磕瘋了

    我縯了個男二火後,影帝的一段採訪就上了熱搜。 「最難過的事?哦,被甩了算嗎?」 「對方是誰?前兩天剛火的,同行,你們猜。」 我:你不如報我身份證?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