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宥卡上網搜過價格,知道很貴,不是能隨便收的禮物。
而且那天田愛學姐還一眼看出來,說他的衝鋒衣很好看,很有品味,說她之前也看上了這個品牌男款,最後她買的女款。
“這麼貴的東西我怎麼收!我不要。”
程譽正有事忙著,Live house被他盤下後,倒是沒有繼續虧錢了,隻是一直處於一種不盈利的狀態,看見消息也隻是回復:“不要就丟了。”
薛宥卡忍不住在心裡罵神經病。
室友正在問他去露營有沒有豔遇,突然發現他面色扭曲,以為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也不敢再問。
“你在哪,在學校還是在家啊?”他冷靜了一分鍾,發消息給Turbo。
“MEW。”
“那我過來把耳機給你吧。”
程譽:“可以來,不要戴那個白色圍巾。”
他怕被林時茂跟Wolf看見。
這兩個人偷偷去看流星雨,問起來居然還說前天晚上在家。
程譽沒有多管闲事找他們質問,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也去了這件事。
薛宥卡來的時候,程譽出去接他:“未成年不要進酒吧了。”
“我又不喝酒……”薛宥卡把耳機給他,然後遞給他一條黑色的圍巾。
“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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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巾啊,我媽織的,放心是新的,我還沒戴過呢,因為是你喜歡的黑色,特意送給你的,你要注意保暖。”
以前有粉絲經常送他這些東西,也是說自己織的毛衣,自己做的蛋糕,程譽不會收。
可這個不一樣。
程譽把圍巾戴上,低聲道謝。
薛宥卡看他收了,沒有說“土爆了”,松了口氣:“你喜歡就好,等我發財了給你買名牌的。”
“這個就挺好。”程譽聽見他聲音還有點沙啞,鼻子是堵著的瓮聲瓮氣,問:“感冒還沒好?”
“忘吃藥了,加重了點,不過沒事,我去藥店找醫師開藥了。”他說著抬起手,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藥袋。剛才從學校出來,路過藥店就去包了點。
“你是不是還有事?我不打擾你了,我回宿舍了。”
程譽想到他病了,說送他,薛宥卡沒讓,自顧自地走了,穿一身駝色的牛角扣大衣,回過身來笑著跟他說再見。
程譽戴著黑色圍巾,揮了揮手,低頭時看見,圍巾上有個橙黃色的小太陽刺繡貼。
安靜地目送他走到街角,身影消失後,才轉身回Live house。
老K趕過來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他的新圍巾,本來沒覺得太詫異,畢竟是黑色的,結果忽然看見了這個可愛的小太陽。
“咦,這個刺繡,Turbo你現在這麼有童心啊!”說著上手要摸一下,被程譽抬手打開:“別碰。”
老K委屈:“這麼寶貝啊,誰送的禮物嗎?”
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是誰送的。
“反正你們都別碰。”
“誰啊誰啊,到底誰送的?女粉絲?Turbo你不是吧,艹粉啊!”
“滾!”程譽不耐煩,“我媽織的!”
第35章 【5.5W營養液加更】
Chapter 35.
由於臨近期末, 薛宥卡還有很多的論文要趕,社交、聚餐、拍照,都得緩一緩。
他們班上有很多都是天才, 隨便學學就好, 他的話, 不算天才, 就是肯學,敢問,每次和教授用郵件聊天, 一來一回得幾十封信件。
晚上, 薛宥卡去隔壁宿舍樓還書,之前高琛借了他幾本理論書來做論文參考。
坐電梯上樓, 格外的吵鬧。
男生宿舍大家最常做的就是打遊戲, 連麥爆粗,現下這罵人的聲音似乎就像是打遊戲。
薛宥卡沒有在意,敲了敲高琛的宿舍門。
高琛剛洗完澡,穿著拖鞋出來,薛宥卡看他們宿舍地面剛用水拖過, 穿著鞋也不好進去,就把兩本書還給他,闲聊了兩句, 他準備走人,隔壁宿舍突然傳來幾聲尖叫。
那種尖利的叫聲, 伴隨著男生的鬼哭狼嚎,兩人懵逼之中, 隔壁宿舍門倏地從裡面打開。
一個男生臉色慘白地跳著跑出來,手裡還拿著手機在拍攝:“啊啊啊啊!打死它!打死它!”
隻見一隻長著長尾巴的啮齒目小動物跑出來, 那是一隻恐怖的黑色大老鼠,高琛瞳孔緊縮,正準備回宿舍,發現舍友也看見了老鼠,手快了一步把門關上了。在老鼠朝他們快速潛過來的時候,高琛直接跳到薛宥卡身上,嘴裡大喊:“別過來!別過來!!”
這麼個壯漢一下撲上來,猝不及防的,薛宥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懷裡還抱著瑟瑟發抖的壯漢,老鼠順著牆角溜到了其他宿舍門口,正好開門看熱鬧的男生都被嚇得驚聲尖叫,整個男生宿舍被一隻老鼠攪得天翻地覆,花容失色。
老鼠消失後,高琛還驚魂未定,這才看向地上的學弟,臉臊紅:“哎……不好意思啊。”
“沒事……老鼠,是挺可怕的。”薛宥卡揉了揉腰,剛剛磕了一下。
宿舍門這時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一隻驚恐的眼睛:“老鼠呢?”
“跑了!”高琛沒好氣吼道,“瞅你們一個個慫得那B樣!是不是男人??”
大家都很尷尬,宿舍門打開,冒出一股濃鬱的殺蟲噴霧的氣味,有個室友喊:“琛哥,你女朋友打電話了!”
MEW Live house.
程譽在二樓跟林時茂喝酒,最近程譽格外地關注他和Wolf,自從上次在東靈山看見他倆,就覺得不太對了。
再怎麼樣也不會丟下老K自己跑去玩兒吧。
觀察了段時間,好像是有情況。
程譽不著痕跡地問了句Wolf呢,林時茂說在加班。
“你們最近怎麼老是一起出現?”
林時茂笑了笑,平靜地解釋:“之前Wolf說房租到期了,附近的房子沒有找到合適的,遠一點的他上班要兩三個小時,我就讓他住我那裡了。”
他抬眼看著程譽:“畢竟他是我招進樂隊的,也不能不管他。”
“哦。”那就是誤會了。
程譽最近不知道怎麼,看誰都是基佬,酒吧裡看見兩個男的勾肩搭背,也覺得是同性戀。
這一段時間,他沒怎麼聯系薛宥卡,隻是問過他感冒好沒有,過後大概薛宥卡是忙論文,發了朋友圈說最近閉關學習,有要緊事打電話,程譽沒去打擾。
就是老想,一直想。
想到連過去那個“小男孩”的影子都在記憶裡淡化了,變成了現在這個男生。
程譽不知道他和高琛現在是不是還在一起,如果真的要他把AA男踢出局,是極其容易的事,可他不能做這麼缺德的事,盡管從理論來說,薛宥卡先是自己的女朋友,再是因為性別變了……成了他人的男友。
況且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同性戀,隻是對那個人有種超出性別的感覺罷了。
這種感覺是源於年少時的執念,至今念念不忘。
坐在對面的林時茂叨叨絮絮地說了不少,程譽好像都沒聽進去,心不在焉地喝酒,二樓迷亂的彩色燈光流光溢彩地落在這張輪廓分明的年輕面龐上。
這時,樓下來了客人:“你們這兒有什麼好喝的酒啊,適合女生喝的。”
“今天沒有演出嗎?”
那人說話嗓門大,聲音耳熟,程譽垂頭往下一看。
——就是AA男化成了灰,程譽都能認出他來。
看他摟了個挺高的女孩兒,程譽在二樓沒看清楚,第一反應是——小混蛋又戴假發了。
他霎時就不淡定了,直接站起,仔細一看。
那真的是個女生。
被高琛大咧咧地摟著肩膀,完全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姿勢。
林時茂看他激動,也朝下面看了一眼:“怎麼了?”
程譽收回目光,說沒事。
之前他就懷疑過是不是分手了,看來米米現在是單身了。
難怪這段時間不理人,還說自己搞論文。
他把酒保叫上來:“給樓下那個A……那對情侶,推銷人頭馬。”
程譽喝得有點醉意。雖然有自動駕駛功能,但也沒有騎車,打了個車到巷口,在一月初的肅冷當中走回家。醉得有些暈眩的神經被風吹得清醒了幾分,進入溫暖的房間,視線再次開始模糊。
這個月他們在上海有個音樂節,薛宥卡也要去上海漫展。
上網一搜上海和漫展兩個關鍵詞,很容易就搜到相關信息。
一月十九號,剛好在他們音樂節的前一天。
程譽靠在床尾,坐在地毯上撥了電話。
嘟了一會兒沒反應,本來以為電話不會接通,正準備掛斷時,那邊接了:“喂……?”
聲音很小。
薛宥卡正在床上抱著電腦改論文,室友全都睡了,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快凌晨一點,他不敢大聲講話,小心地爬下床,捂著電話走到陽臺把門關上。
“你還沒有睡?”程譽問。
“……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嗎?”他壓低聲音,“我還在改Paper,什麼事呀?”
“沒事。”程譽的手指揪著地毯的毛,有些困頓地垂了眼。
薛宥卡一時無言,聽他語氣,好像是有事,就問:“到底什麼事啊,你說一說,我看能不能幫你。”
“說了沒事,你別老問!”
“……”
“那你要不說,我就掛了啊。”
程譽一個用力,把一簇毛從地毯上揪了下來。
電流聲蔓延,薛宥卡也沉默。
“程譽,你在外面還是在家?”他耐心地問。
“家。”
“那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你要說了,我才好幫你啊。”薛宥卡聽得出,他的嗓音今晚格外的不一樣,好像不想吵到人,是溫柔的。
這個電話就此結束,薛宥卡仍不放心,發消息給他:“你是喝酒了嗎?”
“那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