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領導不放假,我忍不住在群裏發:【為什麼?是老闆沒有祖墳嗎?】
當天晚上,一個老頭就拄著拐杖跑到我的夢裏,敲著我的腦袋說我擁有難得的反抗精神,他很欣賞我,打算給我整個男朋友。
第二天,冷面毒舌上司端正坐在我面前,一臉糾結:「我...我太爺爺昨天託夢說要你當他重孫媳婦...」
1.
劉總監:【清明節不放假。】
顧瑤:【為什麼?是老闆沒有祖墳嗎?】
隨著我的這句真誠的疑問發出來,公司群驟變寂靜嶺。
大家非常默契地不發消息,避免將我這條消息頂上去,避免上邊的看不到我們這些底層人員的反抗。
過了一分鐘,一直在群裏不說話的高冷面癱大老闆突然露了頭。
賀舟臣:【公司人員正常放假,顧瑤除外。】
...巧了,我就叫顧瑤。
我利索地給自己改了群備注,將顧瑤改成了顧小瑤,然後狗腿地回復:【放假了!老闆真好!老闆威武!】
【補一嘴,顧瑤同志真的太慘了。】
顧瑤是誰?反正不是我。
爺要放假!誰都別想攔我!我才不做資本主義的走狗!該有的我都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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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晚上我還是私信了大老闆。
顧小瑤:【帥氣的老闆,我明天不用上班的對吧?】
賀舟臣:【是的,顧小瑤同志。】
安心睡覺了家人們!
就在我準備蓋好小被,進入夢鄉的時候,賀舟臣又發了一條消息來。
賀舟臣:【明天下午的時間記得空出來。】
顧小瑤:【?幹嗎?】
賀舟臣:【帶你看看我家的祖墳。】
...敢情他還是記著這件事的啊。
顧小瑤:【那個...老闆,這個事情您應該找顧瑤。】
笑死,她顧瑤說的話,關我顧小瑤什麼事!
誰知,賀舟臣直接不回復我了。
淦!
最後我帶著憤怒入睡,並且陷入夢境前一秒還在思索到底要不要鴿了老闆。
3.
今天的夢很奇怪。
我站在一個孤僻的十字路口,怎麼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盯著前方,看著一個拄著拐杖穿著黑色壽衣的長辮子老人慢慢朝我走過來。
「你就是清明節想放假的那小孩?」老人站定在我面前,慢悠悠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子。
我直接:?
「您是?」
老人沒回答,而是打量了我一下後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他敲著我的腦袋說:「不錯不錯!不畏強權有反骨!我喜歡!小娃娃,可有婚配?」
盡管搞不清眼前的形勢,我還是乖乖回答:「目前還是單身狗。」
老人露出了更加滿意的笑容:「那老朽給你介紹一個。」
?
「大爺您認真的?」
我合理懷疑這大爺是月老。
大爺豪爽地笑了兩聲,隻留下一句「等著吧小娃娃」消失而去。
我便帶著疑惑失去了意識。
4.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我呆坐在床上,想到昨天晚上那個離譜的夢。
那大爺不會真的是月老吧?我的姻緣要來了?
事實證明,姻緣沒來,老闆的資訊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賀舟臣竟然從淩晨五點就給我發了消息。
賀舟臣:【醒了嗎?】
拜託!誰五點起床啊?!
賀舟臣:【七點了,起了嗎?】
隻有你這個變態沒事在放假的時候七點起床!
賀舟臣:【九點了,你是單身對吧?】
為什麼話題突然從起床跑到了單身?他這是要幹嘛?
瑟瑟發抖.jpg
賀舟臣:【十一點了...起來吃個午飯吧。】
每隔兩個小時發一條,要多準時有多準時。
顧小瑤:【謝邀,人在床上,剛下夢境。】
賀舟臣:【...我在你樓下的咖啡店。】
?這麼著急?
我撓了撓頭,給他發了句等我之後,飛速洗漱換衣服沖了下去。
期間手機震了震,我以為是賀舟臣催,結果一打開卻是不想看到的消息。
GU:【今年清明還不回來嗎?】
GU:【當初是我的錯,你回來看看家裏人吧。】
GU:【算我求你,阿瑤。】
我嗤笑,毫不猶豫刪了消息,繼續刷牙。
5.
「抱歉,我的好老闆,讓你等急了。」我一屁股坐在賀舟臣對面的椅子上,招呼服務員點了杯冰美式,然後才轉頭跟坐在那的賀舟臣對上了眼。
賀舟臣,典型的高富帥,富二代,還是高冷上司的真人版,在他手下工作五年,沒見他笑過幾次。
公司裏的其他人都怕他,隻有我,天不怕地不怕。
因此,全公司隻有我一個人敢反駁他,全公司的人包括我都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還不開除我。
用昨天晚上夢裏那大爺的話說,我就是不畏強權有反骨,特別是我本來就應該有的東西,管他對面是誰,頭破血流我也要爭取過來。
比如清明假期。
「你是...來壓縮我的清明假期的嗎?我告訴你!我肯定不會幹活的!」我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地揚了揚下巴。
賀舟臣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出這話,他很是無奈開口:「不讓你幹活。」
「那你找我幹嗎?」我疑惑地扶了扶眼鏡。
賀舟臣按了按眉心,一臉糾結,最後他嘆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
「那個...說了你可能不信...」
「您先說。」
「我...我太爺爺昨晚託夢說要你做他重孫媳婦。」
???阿這,大爺你來真的啊?!
6.
「你太爺爺他是不是...穿著黑色壽衣,梳著清朝時候的辮子,然後額間有一個美人痣的?」
我思了又思,索了又索後,默默列出了昨晚夢裏的那個大爺的特徵。
賀舟臣驚訝地挑了挑眉試探道:「你...也夢到我太爺爺了?」
我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是真的沒想到昨天晚上的夢是真的,說實話我刷牙的時候甚至想過那個老大爺會不會是我的祖宗了。
嘿,沒想到是賀舟臣的!
「你太爺爺昨天晚上跟我說他欣賞我,知道我沒對象之後就說給我找一個,我還以為是做夢呢,沒想到他效率這麼快...」
說著,服務員端上來一杯熱乎乎的牛奶。
我禮貌地攔住了她:「那個,您應該送錯了,我要的是冰美式。」
服務員頓了頓,瞟了一眼坐在那沉思的賀舟臣,隨後語氣幾分羨慕道:「是您男朋友說要的熱牛奶。」
?他什麼時候...
「你剛起床肯定沒吃飯,還有胃病,不能喝冰美式。」賀舟臣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到胃病二字,我舌尖抵了抵上顎,腦海裏忍不住想到四年前的那次出差。
7.
我那個時候剛進公司一年,正是一腔熱血的時候,幹什麼事比現在莽多了。
那個時候劉總監還是我的小組長,我跟他去見客戶被灌酒我從來沒說一個「不」字,我喝得比誰都多,比誰都猛,相應的,我胃病也比同時進公司的姐妹嚴重很多。
不過,我換來了站在賀舟臣這個大老闆身邊的機會。
陪他去見客戶的第一天,對面啤酒肚的老男人就跟之前那些人一樣要喝酒。
那個時候的賀舟臣就是高冷面癱臉了,一開始大概是給那老男人面子,他稍稍抿了一口高腳杯裏的紅酒,隨後直接切入正題。
「王總,城郊的那塊地的投標...」
「哎哎哎!酒桌不說工作!小賀你怎麼不懂事的?今天我們就吃飯喝酒!那美女也別拘束!隨意隨意啊!」老男人大手一揮,打斷了賀舟臣的話。
期間他還拿著兩瓶啤酒放在了我和賀舟臣面前,滿臉肥肉抖了抖:「小賀啊!喝酒!」
我沒動,而是用餘光看著賀舟臣,看他怎麼做。
他微微垂著的眉眼淡漠清冷,手上卻把啤酒往對面推了推,期間腕上簡約大氣的黑色手錶露出,襯得他皮膚更加白,氣質更加精英。
他毫不猶豫拒絕:「抱歉了王總,舟臣身體不適,這酒估計喝不得。」
王總怔了怔,隨即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小賀你這,這就是你不懂事了,咱們酒喝好了才好談事啊!」
什麼傻逼,就知道喝酒,光吃菜能把你噎死怎麼的?
我安靜低頭摳著手指甲,在心底吐槽,結果突然被 cue。
「既然小賀你不喝,帶的這位美女總能喝的對吧?」王總終於還是把注意放到了我身上。
或者籠統一點說,這些腦子裏裝了屎的老闆總是會想著忍不住灌女人酒,跟他媽八輩子沒見過女人喝酒一樣。
我笑著抬頭,眼底的不屑早已被收了去,替代得是一年來已經熟練的坦蕩笑意。
「能喝能喝!」說著,我伸手去拿啤酒,打算直接在桌角撬開後開灌。
結果伸到一半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轉頭,跟微微皺起眉的賀舟臣對視上了。
「我帶你出來不是讓你喝酒的。」他把我的手扯了回去。
我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尾。
不是讓我喝酒那是讓我幹嗎?看他喝?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他修長好看的手拿走了我面前的酒,然後熟練地在桌角一磕,撬開了瓶蓋。
這架勢...這人也沒少喝過酒啊!
我看著神色淡淡的眉眼,心裏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小悸動。
這,算不算英雄救美?
我慢慢摸上了手腕上剛剛被他攥住的地方,他手掌的溫度仿佛還殘留在上面。
挺燙人的。
「既然王總誠心邀請...」賀舟臣舉了舉手裏的啤酒,隨後我竟然看到他勾起唇,笑了笑。
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今天我們倆一定要喝個盡興。」
之後,我就見證了賀舟臣怎麼面不改色地灌下了八九瓶啤酒,後來他還招呼服務員換了白的。
還直接跑到已經大舌頭的王總身邊坐著,跟他喝,一邊附和他吹牛逼一邊給他杯子裏續白酒,自己倒是沒喝多少了。
期間跟我的目光對視,賀舟臣朝我挑了挑一端眉,眼神囂張又驕傲,跟一向冷淡的他大相徑庭。
不會喝醉了吧...
我單手託著腦袋,百無聊賴地吃著桌上的蔬菜,看那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哄著那頭豬喝酒。
最後,以豬被灌醉趴在桌上結尾。
賀舟臣臉上的笑容立刻收回,起身後嫌棄地拿紙擦了擦自己拍過王總肩膀的手。
「走吧。」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轉身拿包,還有他喝酒的時候脫下的西裝,起身跟著他離開。
結果剛走一步,他又拉著我轉了回去,重新站在了王總面前。
「他剛剛逼你喝酒,太壞了,要不要踹他一腳?」
?大哥你在說什麼?!
我驚訝轉頭,跟他一本正經的目光對上。
這人...好像沒開玩笑。
我沉思了兩秒,最終想好了回答。
「我能踹兩腳嗎?」
賀舟臣這次是真的笑了,笑得特別憨,嘴邊的小酒窩像是盛了醉人的酒。
他微微俯下身,湊到我面前,小聲道:「那我也踹兩腳。」
...這人肯定是喝醉了!!!
我微微後退半步,拉開距離,手臂上還搭著他的西裝,語氣帶著幾分興奮:「現在踢?」
「嗯。」說著,他直接一腳踹在那老男人的肩膀上,把他直接從椅子上踹了下去。
老男人哼唧了兩聲,沒什麼反應。
我剛剛提起的心才落下,同時走上前,狠狠踩在他的手指上,還有一腳,我踩在了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