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星沉默以對。
秦鍾越滄桑地說:“你居然還對她笑,你的笑不值錢了。”
謝重星:“?”
秦鍾越突發奇想地問:“要不要賺零花錢?你對我笑一下,我給你一萬塊!怎麼樣,是不是很劃算?”
謝重星扭頭看他,“我有一句話一直想跟你說。”
他的表情很嚴肅,以至於秦鍾越嚴陣以待,“你、你說,我聽著。”
謝重星說:“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是我希望你花錢能節約一點。”
秦鍾越:“……”
啊,不是,他現在還不是他老婆呢,怎麼就想管他了啊?
他家這麼有錢,他需要節約嗎,需要嗎!昂!
秦鍾越慫慫地問:“要是我不呢?”
謝重星平靜地說:“你不節約我也拿你沒辦法。”
秦鍾越聽到這句話,心瞬間就活了———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謝重星又繼續說:“這樣,別人我管不到,我的話,我替你省錢,我對你笑一下,你給我十塊錢。”
秦鍾越一聽,心再一次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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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他一晚上十次隻多給兩百塊,謝重星笑一下隻需要給十塊錢,這可不就讓他找回了他的初心嗎?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無法控制地說出了相反的話,“太少了,你的笑容是無價之寶!起碼一百塊!”
第24章 拯救無辜純真少男正人君子
“太少了,你的笑容是無價之寶!起碼一百塊!”
謝重星眨了一下眼睛,輕聲說:“那我能笑到你破產。”
秦鍾越很不以為然,“誰破產我家都不可能破產。”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口袋,叫道:“草,忘記帶現金了!”
謝重星輕輕地咳了一下,說:“我跟你開玩笑的,不用給錢,我又不是賣笑的。”
秦鍾越一臉嚴肅地反駁說:“你這不是賣笑,是販賣幸福感,並且加速了我手裡資金的流通,創造了我手裡資金的高價值,間接地促進了國家經濟發展,你是高貴的被消費者!隻要你經常笑,我國gdp立馬能超過美利堅!”
謝重星沒繃住,嘴角彎了起來,“你太誇張了。”
秦鍾越看直了眼,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想拍,但謝重星已經恢復了沒有波動的表情。
他十分可惜,“你再笑一下,讓我拍個照,我好打印出來貼我房間牆上。”
謝重星:“……”
他古怪地看了看秦鍾越,轉移話題道:“去教室吧。”
謝重星主動地結束了這個話題,秦鍾越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轉移了,“謝國旭在教室守你,你還要送上門啊?”
謝重星語氣淡淡地說:“我又不怕他。”
秦鍾越說:“對哦,有我在,他不敢打你。”
謝重星看了他一眼,扭開臉,不讓秦鍾越看見自己臉上淡淡的笑意。
他們走到教室門口,果然看見了謝國旭。
謝國旭一看見他,就大步走過來,秦鍾越第一時間將謝重星拉到身後,大聲道:“你想幹嘛?我警告你啊,離他遠一點,再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說著,還揮舞起他那沙包大的拳頭。
秦鍾越的體格高大,看起來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謝國旭停下腳步,他膚色偏黑,沉著臉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就很兇,他努力地軟和了語氣,說:“星星,跟爸爸聊聊,行嗎?”
謝重星從秦鍾越身後走出來,“行,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這些天謝重星的事情都鬧得全校皆知,幾乎沒什麼人不知道他們的事情,走廊上的學生見他們碰上了面,幾乎是奔走相告,都悄悄跟著謝重星他們下了樓。
最後到了教學樓下面的一片沙地,謝國旭和謝重星還要秦鍾越就那麼在十幾二十個學生的包圍下面對面。
謝國旭被那麼多人看著,很不舒服,但他是快四十的成年男人了,也不能斤斤計較地讓其他人散開。他看了緊緊跟在謝重星身後的秦鍾越一眼,很難得地用了徵求的語氣問:“能不能讓這位小同學走開一下,爸爸想跟你單獨聊聊。”
秦鍾越第一個不答應,“不行,我不走!誰知道你會不會打人!”
謝重星說:“他就在這兒,不走。”
秦鍾越聽了,格外得意地瞟了謝國旭一眼。
謝國旭沒了辦法,隻好假裝看不見秦鍾越,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星星啊,你去找那個記者說清楚,就說都是誤會,我是你爸爸,養了你十八年,怎麼可能會害你,你要說我把你賣給那個倪叔叔,也是天方夜譚啊,人家有正經工作,怎麼可能買你?退學的事情我也不提了,你好好念書,考個好大學,為家裡增光,我也是高興的,你看怎麼樣?”
謝重星注視著他的眼睛,忽然找不出他們五官相似的地方了,他喉結滑動了一下,低聲問:“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謝清河的兒子?”
謝國旭一頓,臉色好像又暗了一層,他抽了抽嘴角,語氣微妙地帶了些許煩躁:“你怎麼可能是他兒子?你是我兒子!你跟他沒有關系,你別聽記者亂說。”
秦鍾越插嘴道:“這事都已經被電臺播成連續劇了,凱奇哥跟我說過幾天再搞個親子鑑定,給這事兒蓋棺定論。”
謝國旭臉色一變,抑制不住的發怒,“做什麼親子鑑定,他要不是我兒子,我能養他十八年!?誰會給人白養兒子!”
秦鍾越奇怪地說:“記者都查到你哥賠償金都有二十萬,那時候的二十萬,都可以買房了吧?”
謝重星冷冷地笑了起來,說:“所以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就是用我爸的賠償金買的?是嗎?”
謝國旭臉皮抽搐了起來,“我都說了你別聽那些人胡說!什麼賠償金,沒有賠償金!你也不是他兒子,你是我兒子!”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他勉強穩定了語氣,努力讓語氣溫和下來,“星星,這事兒別鬧大,你弟弟臉皮薄,因而這事兒同學都已經看不起他了,我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好才動了讓你退學的念頭,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學習成績這麼好,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讓你退學,我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要供你們倆讀出來!你相信我,行嗎?”
謝重星搖頭,“算了,你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謝國旭:“我說的都是實話,反倒你,你信外人,不信你爸爸,我真的是白養你十八年了。”
謝重星平靜地說:“就像你說的,養條狗都不需要費多少精力,給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想起來的時候給口吃的,想不起來也就任他餓著肚子。與其說是你養了我十八年,不如說是我靠我自己掙扎到了十八歲。”
“我生病的時候,你們連顆感冒藥都舍不得給我吃,任由我自己熬過來,要是我熬不過來呢?你們也不會在乎。”
“我七八歲的時候,你們就讓我去井邊打水,有沒有想過我一個孩子,去水井會不會掉下去。”
“沒有給我買過一件衣服,一雙鞋子,如果不是有九年義務教育,你們甚至都不會讓我上學。”
“我想我長這麼大,你們在我身上花的錢,不會超過五千塊,十八年,五千塊,一年三百塊不到,你們養孩子真輕松。”
“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這些都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你們對我和謝子安,差別會這麼大。”
謝重星的語氣重了幾分,“別再說你是我爸爸這種話,你不配。
謝國旭無法反駁,他臉紅脖子粗地吼道:“那是你媽媽該管的事情,我天天忙工作,我哪有時間!”
謝重星說:“閉嘴吧,我不想再聽你狡辯,我不會跟記者說這是誤會,你想讓我退學是事實,還有,如果你真的吞了我爸的賠償金,我會告你,讓你把錢全都吐出來。”
這話一出,謝國旭眼睛一紅,叫道:“你這個白眼狼!”
說著就要動手,秦鍾越衝上來,重重地踹了謝國旭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你太過分了!居然敢這麼虐待他!”
秦鍾越大聲說著,聲音裡都帶上了些許鼻音。
謝重星聽在耳裡,微微睜大了眼睛,眼底浮現出一抹驚訝的色彩。
他目光落到秦鍾越臉上,果然看見他眼眶發紅,眼底泛著些許水光。
秦鍾越又打了謝國旭幾拳,謝重星走過去攔住他,輕聲說:“夠了,別打了。”
秦鍾越停下來,低頭看他,一看眼圈就更紅了,“我沒想到你過的是這種生活。”
要是他早知道,他早知道……
他前輩子就真的沒去了解過謝重星,不,也不是沒去了解,當初謝重星嫁給他,他也是想了解他的,但謝重星很冷淡,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他不告訴他他的感受,還有過往,因此,五年了,他都不知道謝重星很多事情。
他不知道他童年是這麼過來的,他不知道!!
秦鍾越越想,越羞愧,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隻眨了一下眼睛,就滾落下大顆的淚珠。
謝重星:“……”
他都沒哭呢。
謝重星拿出一包紙,抽了一張給他擦眼淚,“別哭了。”
秦鍾越悶聲道:“我也不想,是我眼睛它不聽話,我拿它沒辦法。”
謝重星安撫他說:“別哭啦,沒什麼好哭的,這麼多人看著你呢。”
秦鍾越撇過身,悄悄將眼淚擦幹淨,扭頭就遷怒謝國旭道:“都怪這家伙,害我丟臉!你不是要告他嗎?我給你找最好的律師,告得他傾家蕩產,底褲都賠光!”
被他打懵了的謝國旭聽了這話也不敢吭聲,在這麼多學生面前丟臉已經讓他臉色很難看了,他從地上爬起來,陰沉地看了謝重星一眼,扭頭就走。
謝重星沒有再看他,他再次安撫性質地拍了拍秦鍾越的背,說:“冷靜一點。”
秦鍾越想到自己在謝重星面前丟臉的樣子,有些
難堪地說:“我已經冷靜了。”
又說:“你快把我剛剛的樣子忘掉,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就這一次!”
謝重星注視著他,漂亮的眼睛彎成了迷人的月牙,他聲音清淺,帶著特殊的溫柔質感,是很悅耳的音色,“我知道,我已經忘掉了。”
秦鍾越吸了吸鼻子,撞見了他這抹笑,又是一陣強烈的心動,呼吸都有些艱難起來。
他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扭開臉,極小聲地說:“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了。”
謝重星靜靜地看著他,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秦鍾越泛著紅色的耳朵。
好像他很容易臉紅。謝重星想。
但是也很可愛。
謝重星又笑了起來,這次秦鍾越仍然沒看見。
*
黃競男從辦公室裡出來,朝搭檔李圭所在的抽煙區走去。
李圭看見黃競男過來,本來都打算掐煙了,結果看見她從兜裡摸出細細的女士煙,點燃,熟練地抽了起來,“你不是要備孕了嗎?還抽煙啊?”
黃競男說:“不備了。”
李圭說:“那項哥答應啊?”
黃競男冷淡地說:“他出軌了。”
李圭:“……”
頓時一股尷尬的氣氛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