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個失憶書生作相公,他很俊俏,就是有點矯情。
糖醋裏脊放多了醋。
「這才多長時間,嬌嬌就不上心了,果真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咳嗽時沒有及時遞水。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我纏綿病榻,倒是拖累嬌嬌尋找第二春了。」
我扶額,大哥,你隻是染了點風寒。
恢復記憶後。
得知他是最年輕的刑部尚書,我連夜打包行李跑路。
卻被他堵在床頭,咬牙切齒道:「嬌嬌,你知道刑部有多少審問犯人的刑具?」
「你若敢跑,我不介意帶你去見識一下。」
還沒等我回答,這位向來清冷矜貴的刑部尚書猩紅了眼眶,「嬌嬌,別丟下我。」
1
我趕上了二十一世紀穿越大軍。
特別一點的是——我是胎穿的。
穿越第二天,我就呱呱墜地。
彼時的我隻是一個小肉團子,不會言,不會跑,親眼目睹自己被奶娘貍貓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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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兮兮的就這樣被扔到了亂葬崗。
恰逢我爹進京買豬崽子,順帶把我撿了回家。
每回我爹喝醉總是嚷嚷道:「哪個天殺的,將小奶娃丟在大雪天,不想養就管好下半身的如意棒,再招搖過市,老子給你閹掉。」
老頭這話說得不假,他確實是十裏八村閹豬的好手,就是不知道閹人怎麼樣。
開玩笑,我知道他這是心疼我。
當初我被扔到亂葬崗,身上就裹著個單薄的繈褓,小臉凍得蒼白,大夫直言沒救了,他偏不信,將娶媳婦的家底交代出去,我到底是養活了。
隻不過我沒告訴他的是,當初我見是一大鬍子彪頭大漢將我撿去,我自覺放棄了求生欲望。
不要問,問就是,我爹長得太像吃小孩的了。
就這樣我們爺倆相依為命。
憑著上輩子吃貨的天賦,我將豬肉做得遠近聞名。
糖醋裏脊、糖醋排骨、四喜丸子、油炸豬裏脊、豬肉燉粉條······
天南海北,八大菜系,慕名來的客人絡繹不絕。
幾年下來,在這惜福鎮站穩了腳跟,倒也攢下不少家業。
不過我爹最近愁容滿面,因為我年滿十八還未出嫁。
這個朝代十四及笄後,就會有媒婆說親,十六當母親的已然不少。
我長得倒也不錯,類似於林黛玉般弱柳扶風,恰好是讀書人追求的佳人模樣。
早年間,總有人爬上我家墻頭大聲吟唱,甚至還有書生許諾考取功名,定不負卿卿。
我扶額,難道這群人忘了『有辱斯文』這四個大字怎麼寫。
被騷擾到不耐煩後,我讓小廝拉出一頭活蹦亂跳的豬,當街表演宰殺。
開水燙毛、放血,開膛破肚,一氣呵成。
總算將這些人鎮住,絕了要娶我的心。
開什麼玩笑,姐姐這輩子可沒打算嫁人。
如今我有顏有錢又有閑,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我看上的是樹後面的整片森林。
這有什麼錯,我隻不過想給所有男生一個家。
2
進了臘月,豬肉的生意越發火熱。
今早我爹將四頭宰好的豬綁到馬車上,吩咐我將豬肉送去鹿鳴山。
鹿鳴山中全是土匪,早前老頭也是其中一員,隻不過有了我,就金盆洗手,下山做生意了。
江湖人最講究道義,逢年過節總會來往送禮。
我駕馬車路過鹿鳴山的地盤,瞧見鬍子劉帶著一群人圍著一輛馬車。
馬車四分五裂,破敗不堪。
車旁躺著一個男子,遠遠看去,一襲白衣,書生打扮。
「嘖嘖。」
在大雪鋪山的天氣,穿一身白衣出門的人,不是腦殘就是矯情。
我慢悠悠趕著馬車往前走去,仔細一瞧,瞬時就呆愣住了。
這書生!長得當真是……真是……夠俊俏!
白皙的臉龐,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這,這哪裡是人,這根本就是妖精。
真是應了那句詩詞——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好看!太他媽好看了!
我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鬍子李。
據我所知鹿鳴山的土匪都是一群有講究的,向來劫富濟貧,從不禍害普通百姓。
鬍子李無措地攤開雙手,「嬌姐,今早大當家料到你會來送肉,雪天難行,吩咐我等在山下,誰知到這兒,就碰上他了。」
我走近書生,發現他胸前外衣上滲著斑斑血跡,伸出手指去探他鼻息,指頭一暖,還活著。
招呼人把他架上馬車,車上沒有剩餘空間,隻能讓他躺在肥豬身上。
尋了寨子一空餘房間將他安頓好,叫了山上的跛腳郎中。
他倒是命硬,馬車散架成那個狀態,隻是受了些皮肉傷,現在還沒有醒,是因為天寒地凍,暈了過去。
半炷香的時間,他醒了過來。
他警惕地看著四周,「這是哪裡?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瞪大雙眼,扭頭一臉疑問看向跛腳郎中。
經過一番檢查,他摸著鬍子,意味深長道:「這位公子先前摔下馬車時,可能撞到了頭部,失憶了。」
「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我急忙問道。
郎中搖搖頭,「不好說,少則半月,多則一輩子。」
我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莫不是老天爺可憐我上輩子至今未曾有過男人,特地送我一個。
他頭發半束,未曾綰髻,說明沒有娶妻。
書生雖然對此感到陌生,但根據我們的談論聽出他自己失憶了。
像是想要努力回想起一切,他雙手用力拍打腦袋。
我見此,輕柔地握住他的雙手,制止他繼續拍打的動作,溫柔道:「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沒關系的。」
他抬起頭,眼睛濕漉漉地望過來。
我忍不住抬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你叫梁二牛,父母雙亡,自幼長在鹿鳴山,我姓孟,名嬌嬌,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二牛靠在床頭,掩著唇無力地咳嗽幾聲,眼中滿是戒備,顯然不信我說的。
「咳咳,」我清清嗓子,繼續一本正經道:「二牛,我們可是有官府蓋章的婚約文書在呢!若你不信,我現在就派人取來。」
「你身上還有傷,先躺下休息。」
出來房門,我便讓鬍子李派人去衙門偽造婚約。
「嬌姐,你當真要收了這書生?」鬍子李一臉不可置信。
當年我殺豬拒婚的場面太震撼人心,惜福鎮就開始傳『豬肉西施』是個厭惡成親的。
我點點頭,催促他趕緊去辦。
鬍子李一臉揶揄,「嬌姐,你若是溫柔起來,沒有哪個爺們可以抵得住!」
3
憑著我爹這些年給官府交的稅以及我和鹿鳴山的關系,衙門很快將婚約文書做好。
二牛將做好的文書仔細拿在手中端詳,像是要把它看出個花來。
我心中腹誹,小樣,這可是衙門正兒八經的官印。
將飯菜端上桌,這可是我趁著偽造文書的空閑時間親自下廚做的。
不是有句老話講得好嗎?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酸甜可口的糖醋裏脊讓人胃口大開。
我沒錯過他喉結滾動,連咽口水,都這麼性感!
我將筷子遞給他,他沒有接。
咕~咕~咕~
他白皙的臉倏爾掛了一抹緋紅,不好意思地對我笑笑,兩個梨渦明晃晃地掛在臉上。
我將筷子塞進他手中,「吃吧!這可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
許是餓了太久,一陣風卷殘雲。
吃得急了,二牛劇烈咳嗽,我忙倒水送到他嘴邊,輕柔地幫他扶著背,拿手帕細細地為他擦嘴。
他自己接過水杯,扭頭避開了我擦拭的手,我瞧見他的耳朵紅紅的。
我端起殘羹剩碟,準備出門讓人清洗,他伸手抓住我的袖口。
「嬌嬌,你還會回來嗎?」他弱弱地問道。
我一愣,心中欣喜,回過身來,趁此機會捏捏他的臉蛋。
這觸感!
忍一天了,早就想試試手感了。
「當然會回來,你大病未愈,我自然不會離開你。」
我飛奔出門,直奔跛腳郎中處。
想問問二牛現在的身體,能跟我洞房嗎?
之前在鎮上聽隔壁翠花洞房時,可把她相公折騰得夠嗆!連著給她留了好幾天的腰子。
4
山上人多嘴雜,第二天一早,我就駕著馬車載二牛下山了。
提前給我爹通了信,這會他正在巷子口等著我們。
老頭圍著二牛饒了繞,上下打量。
二牛倒是寵辱不驚,大大方方地讓他看。
扯著我的袖子將我拽到一旁,「這小白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一張臉還能看得過去,最重要的是他也不能進京趕考,賺個官回來當當!」
「我就是看上他的臉了啊!」我如實相告。
十裏八村別說有長的比二牛這張臉好看的,就是穿越之前,憑這姿色妥妥地吊打奶油小生。
「哼!」我爹怒其不掙,掃著衣袖轉身走了。
如果古代有股票市場,我爹絕對是風投界的先行者。
隻不過別人投資生意,他投資未來女婿。
凡是惜福鎮的抑或者是路過歇腳的,一窮二白、斯文懂禮,看著像個好男人的,最重要的是進京趕考的學子,我爹都投資,哦!不!是接濟過。
為的就是給我賺個官夫人當當,他也好跟著沾沾光。
隻不過無一成功案例,倒有幾個落榜回來嚷嚷入贅的,讓我爹拿著刀,趕了出去。
我含笑,領著二牛熟門熟路地走進家門。
二牛緊跟其後,進門抬眼掃了圈,院落雖小,倒也勝得幹凈整潔,西南角有棵柿子樹,光禿禿的,掛著小燈籠似的橙柿子,廂房底下還掛著晾曬的柿餅。
滿意地點點頭,看向我猶豫道,「我住哪兒啊?」
見他模樣白凈,神情無辜,我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拉起他的手,走到我的閨房,認真道,「你我是世上最親密之人,自然要睡在一起啊!這是天經地義的!」
二牛烏黑的眼眸閃過一絲慌亂,「·······」
怎麼辦?他越是如此,我越想欺負他。
趁他不備上前抱住他,親昵地在他胸膛蹭了蹭。
嗯!胸肌挺壯!
「可是我們每晚都要睡在一起,你要摟著我、抱著我、親親我,才能入睡。」
他渾身僵硬,面紅耳赤,忍了忍,沒忍住,將我一把推開。
「你······」
「我不知羞恥。」壓抑著笑意,替他把話說完。
他冷著臉,胸膛劇烈起伏,「你我雖為未婚夫妻,但未舉行成親之禮,此舉不合規矩。」
沒搭理他,走到床邊,熟稔地坐下,拍拍柔軟的床褥,「真的很舒服哦!你確定不要一起嗎?」
他瞪了半晌,輕咳一聲,落荒而逃。
「哈哈哈!」
我反應過來,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從昨天醒來,他明明一副疏離的態度,卻強迫自己接近我的模樣。
小樣!還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