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摸摸我的腦袋,「丞相一脈勢力龐大,我和老三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一舉拿下,索性就先什麼都不告訴你,你也少擔心點。」
我拍掉沈湛的手,「可你什麼都不說我更擔心好嗎?而且讓我走好歹和我見一面啊,如果出什麼意外以後都見不到了呢?」
沈湛笑著喝了口茶,「我還沒給你做花燈,也還沒帶你去嶺南吃荔枝,怎麼會見不到呢?」
「你不是說你沒有十足的把握嗎?那萬一出意外了呢?」
沈湛定定地看著我,「正因為我怕是永別,所以才更不能見你,因為我怕見了你就沒有勇氣冒險了。」
「哼,反正現在怎麼說都是由你,」我心裏不爽,他還活著的喜悅漸漸平靜下來以後,這麼久的擔心和忐忑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忽然就很委屈。
我騰地一下起身,氣沖沖地把沈湛推出我的房間,為了防止沈湛進來還插上了門閂。
沈湛大概沒想到我會忽然發脾氣,等反應過來來推門時已經推不開了。
外面剛下過一場雪,估計挺冷的,沈湛就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地敲門,什麼他要凍死了啊,什麼再不開門他去把剛剛買的吃的都扔了啊。
吃的怎麼能扔呢?他太知道我在意什麼了,我有點猶豫,那麼多好吃的,扔了多可惜。
但仔細想了一下我還是沒理他,不然他抓到我的軟肋了以後次次這樣威脅我怎麼辦?
我吃了兩塊糕點,直接就去睡了,開始沈湛還敲門,後來就沒聲了,估計也去休息了。
沒有心事,我睡得格外香,不過還是做夢了。
我夢見我在雙喜宮的時候,那次去摘星樓受了風寒,我吃了好多天清粥小菜才養好,雖然對於我們幹飯人來說飯菜不分好壞,但我還是想整點肉吃。
這天我特意問了太醫,他說沒事了,可以吃點肉類了,我開心地去找沈湛,想和他一起吃飯。
途徑御花園時碰到了永安王,他沒有叫我貴妃,而是喊我皇嫂,我並非皇後其實是當不起這個稱呼的,但是他非說我當得起,他還說沈湛為了我已經準備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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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沈湛一日不清掃丞相一黨他就無法離開那個皇位,這是先帝傳到他身上的責任,也是他作為帝王對於家國和黎民的責任。
沈湛想要保護我,想要帶我離開這片爭鬥之地,在摘星樓他就把心意說得分明,隻不過我一直不想承認。
現在丞相一脈已經蠢蠢欲動,嶽名姝找到我面前要我給沈湛下毒,如果我一直沒有動手,他們可能隨時會害我。
沈湛最近來雙喜宮都要我別亂跑,借著我升為貴妃的名義,雙喜宮多了好多我不認識的生面孔,一切都像是在準備著什麼,我不是不知道,隻是我害怕去想這裏面暗藏的兇險。
和永安王說完話,我去養心殿的時候沈湛正在打磨什麼東西,見我來就放到了抽屜裏,但我隱約窺見一抹翠色。
沈湛問我怎麼忽然來了,我說想吃荔枝。
沈湛搖了搖頭,忽然和我說之前嶺南送來的荔枝放得太久,已經不能吃了,等他日後空了帶我去嶺南吃個夠,我想到永安王的話,心裏有些惴惴不安,讓他一定要說話算話。
我病完全好了,沈湛越來越忙,在夢裏一切都像快進了一樣,一直到我被送出宮的前一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沈湛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忽然說,他想去南方,那邊沒有綿延的大雪,河流冬天也不結冰,他帶我去放花燈。
我本來在吃橘子,聽見他說話不慎咬破了橘子籽,真奇怪,以往的籽不苦的。
我還特意問他說話算話嗎?他說算。
後來他走了,我支開宮人,讓碧桃也去睡了,他們都不知道我偷偷哭了一場,哭的嘴裏發苦,起來吃了好幾個橘子。
我知道他要讓我走,我雖然隻愛幹飯,但我又不傻,我在這裏也是給他添亂,分散他的心思,還不如走了。
但當那個箱子遞到我手裏時,我還是害怕了,萬一再也見不到他了怎麼辦?萬一他計劃不夠縝密怎麼辦?我嚷著要見他,直到被打暈。
被打暈的一瞬間我忽然驚醒,外面天已經大亮,我動了動身子想爬起來,忽然一隻手攬著我的腰把我摟了回去。
「媽呀!」我被嚇了一大跳,誰被窩裏突然多出一個人能不害怕嗎?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沈湛,他一副睡眼蒙眬的樣子,「你喊什麼,再睡會兒吧。」
「沈湛!你她媽怎麼進來的?為什麼在我床上!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垃圾堆裏!」
「我從窗戶進來的,外面太冷了,我進來暖暖,」沈湛抱著我的腰,腦袋枕頭上蹭了蹭,「我又沒幹什麼。」
我看了看自己和沈湛還算整齊的衣服,心裏還是很惱火,「你經過我同意了嗎你就上我床?」
沈湛低聲咕噥,「我們都拜過堂了,這麼見外幹什麼?」一邊說一隻手一邊在我腰上摩挲。
我被他忽然的動作弄得有點害羞,伸手拍了他一下,「滾啊!」
「滾?」沈湛忽然睜眼神採奕奕地看向我,「好啊。」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被子兜頭蒙了下來。
「沈湛,你他媽扯我褲子幹嘛?」
「王八蛋!你為什麼脫你衣服?」
「沈湛,你是不是想死!」
……
「沈湛,你死定了!」我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看著躺在我旁邊春風得意的沈湛,不是騙人,要不是沒力氣,我現在會把他打死。
沈湛捏了捏我的臉,「剛剛還叫人家夫君呢,怎麼轉眼就是沈湛了?」
想起方才的情景我羞得不行,「那不是你逼我得嗎?」
沈湛挑眉,「我怎麼逼你了?」
我……
總之一切都變了,出了皇宮的沈湛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不僅行為放蕩,語言還偶爾下流。
我就這樣和他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開春的時候,我們準備去金陵看看,這天正收拾東西呢,我忽然看見嶽名姝當初給我的那個藏了毒的珠釵。
沈湛把毒取了之後把珠釵又給我了,說這是我倆互相信任的見證,我也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的見證。
碧桃估計是把珠釵當成我的飾物出宮時一起裝走了,我忽然想起一個困擾了我好久的問題,先帝當初要試探丞相,為什麼不直接指婚嶽名姝?
嶽名姝更受寵,按說比我更有價值吧?萬一丞相造反還能做個人質什麼的。
沈湛神秘一笑,「因為我向先帝要的你呀。」
原來我和沈湛成婚前就見過。那是我剛剛穿越來的第二天,嶽名姝說是出去逛街要我同去,我也正好奇這個世界呢,所以屁顛屁顛地去了。
中途逛累了去吃飯,嶽名姝特意點了兩桌菜,一桌好的一桌差的,讓我吃那個差的,她吃那個好的。
害,我作為一名專業幹飯人,一直奉行一個宗旨,那就是沒有難吃的飯,隻有不努力的幹飯人,所以我坐在那一桌吃得賊香。
嶽名姝見沒有羞辱到我,轉頭說,「你知道你剛剛吃得那是什麼嗎?」
我不解,不就是飯嗎?
嶽名姝端著茶杯老神在在道:「你剛剛吃的是兔子。」
我看著碗裏的紅燒兔肉,淚水差點從嘴角流下,我把盤子裏最後一塊兔肉吃掉,迅速咀嚼後放下筷子,哭著質問嶽名姝:「嚶嚶嚶,兔兔辣麼可愛你為什麼要我吃兔兔?」
嶽名姝剛喝了一口茶想看我出醜的樣子,結果被我做作的語氣嚇了一跳,差點嗆死。
據吃瓜群眾沈湛透露,原主嶽臨溪最喜歡的動物就是兔子,所以嶽名姝才想了這個辦法整我。
在那個大小姐眼裏,我就是個仰仗嶽家鼻息才活下來的人,和奴才差不多,基本就是供她整蠱取樂的。
沈湛那天是因為先帝說想要賜婚他和嶽名姝,所以他專門來看當事人,沒想到瞅見了這一幕。
於是他轉頭去找了先帝,說他可以答應賜婚,但是賜婚對象要是我,先帝也做了讓步,就有了我被賜婚的聖旨。
我聽完問沈湛,「你是不是那會兒就喜歡我了?」
沈湛搖搖頭,「我小時候一直想養寵物,父皇不讓,你當時吃東西的樣子太像倉鼠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
沈湛補充道:「而且娶嶽名姝要正妃之位,那個位置怎麼能隨便給別人呢?」
「所以側妃就可以了?侍妾就可以了?」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沈湛連連求饒,「而且我又沒碰過她們,再說了現在就隻有你了,正妃側妃通房侍妾都隻有你了。」
我推開他收拾妝匣。
沈湛像個跟屁蟲一樣又貼上來從背後抱著我,「真的隻有你,以後也隻有你,」他毛茸茸的腦袋在我肩上蹭,弄得我脖頸間麻酥酥的。
外面春光正好,院裏的樹都長出了新芽,嫩黃嫩黃的,我們即將去一個新的地方生活,未來因為有他,想想就覺得充滿希望。
「沈湛,你一定要帶我吃遍各處美食。」
「好,那你告訴我幹飯人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偷看我寫的小說了?」
「什麼小說?我沒看啊……」迎著我銳利的視線,沈湛隻好改口:「好吧我騙你,我看完了,你竟然還腦補了我們的洞房,好羞澀的說。」
「啊!!!沈湛你死定了!誰讓你看我寫的小說的!」
抱歉各位,我要去打沈湛了,春風得意,萬物復蘇,江湖路遠,咱們有緣再見哦~
番外之沈湛
我叫沈湛,是這大齊國的太子,我的母親是大齊的皇後,她與我父皇感情甚篤,穩坐中宮,但我感覺母後一直不太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