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
「……獸人奴隸關系解除契約書?」
每個字都像是從黑狼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讀完最後一個字。
「嘶啦」一聲。
平整的紙張被捏皺變形。
16
「K.O!」
電視屏幕裡出現玄鳳被我打敗的特效。
巨大的失敗兩個字,不停搖晃震動。
玄鳳緊緊攥著遊戲機,不可置信地對我道。
「……江眠,你什麼意思?!」
黑狼和王蛇也緘默地對視一眼,紛紛看了過來。
「你們怎麼這麼驚訝……」
我不知所以地放下遊戲機。
「那個……當時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們的傷口恢復,我就帶你們去獸人管理局,解除奴隸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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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們三人面容嚴肅。
我猶疑道。
「難道,你們都忘了?不可能吧……?」
玄鳳「噌」地站了起來,雙拳緊握。
我繼續向他們解釋。
「現在你們的傷口也都恢復得七七八八了。等解除奴隸契約之後,我會給你們一筆錢。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你們也自由了。這樣不好嗎?」
原書裡。
他們可是日天日地的幕後反派。
在離開我之後,他們隻會過得更好吧?
黑狼聲音有些啞,緩慢開口問我。
「……你什麼時候遞交的解除契約申請?」
「是幫你治眼睛的那天。」
也是,我剛穿越過來的第一天。
我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好心道。
「你們還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提,畢竟我之前對你們不太好,我會盡量滿足你們的要求。」
聽到這話,玄鳳冷笑一聲。
「那你可真大方。」
我皺眉:「不是,你生什麼氣?」
玄鳳扔下遊戲機,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黑狼和王蛇也緊跟其後。
很快,空蕩蕩的客廳隻剩我一個人。
17
第二天,我工作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抓來的那隻小三花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可我有好幾次差點踩到它。
「抱歉抱歉。」
我一把抱起小三花,揉了揉它的頭。
「還是先把你關到籠子裡吧。」
就這麼熬到下班的時候。
我在小區樓下,看見了黑狼和對門的紅發女鄰居。
紅發女不依不饒地糾纏著黑狼。
「反正你主人不在,你不如去我家坐坐?昨天我看到你主人的信箱裡有獸奴解除書,她應該早就玩膩你了吧?」
黑狼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紅發女伸出手指,點在黑狼的手臂上,意有所指地緩慢滑動。
「你要是跟了我,我可不會像她這麼無情……」
「你在幹什麼!」
我上前打斷紅發女。
紅發女看見我,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黑狼漠然地撇開了視線。
等電梯的時候,我和黑狼站得很遠,像是隔著一道天塹。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生氣。
「她要摸你,你不會躲嗎?」
黑狼沒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放緩語氣,轉移了話題。
「獸奴解除的契約書……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簽字?」
黑狼的語氣是罕見的冷漠。
「怎麼,你很急?」
「……那……倒也不是。」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不知為何,我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餘光掃著黑狼帥氣鋒利的五官,發現他眉頭緊蹙,似乎不太舒服。
「你怎麼了?」
我下意識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卻被他一把抓住。
他眼眸沉沉,冷漠道。
「管好你的手。」
「……哦。」
我尷尬地收回手,幹笑道。
「以後你們有什麼打算?要是遇到什麼麻煩,隨時可以來找我……」
「這是我們的事,和你無關。」
黑狼態度冷淡地打斷了我。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
黑狼邁開長腿,率先走進電梯,靠在電梯壁上閉目養神,沒看我一眼。
我愣了片刻,慢了半拍,緊隨其後。
……其實。
他說得對。
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
他們的事,的確和我無關。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這麼想。
可直到當天晚上半夜三點,我還是氣得一掀被子。
不是,怎麼就和我無關了?!!
好歹我們也同居了這麼久,我不僅養了他們這麼久,還幫他們治好了傷!
越想越氣,我一個仰臥起坐,徑直走到獸人的房間打算和黑狼理論。
可我卻撲了一個空。
衛生間裡,傳出隱約的動靜。
像是……破空的風聲。
我不由屏住呼吸,朝著衛生間走去。
門沒有完全合上。
隔著門縫,我無聲地瞪大了雙眼。
隻見黑狼上半身赤裸,身材完美如雕塑,肌肉隨著呼吸顫抖。
下一秒。
他緊閉雙眸,高高舉起一條領帶,疾厲地抽在自己身上!
18
我驚得一抖。
「吱呀」一聲。
門被我撞開了。
我用我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轉身閉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說完就要走,手腕卻被黑狼緊緊拉住。
他的聲音很啞。
語氣卻不容拒絕地命令道。
「睜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顫抖著睫毛,緩慢睜開雙眼。
浴室裡,霧氣蒸騰。
黑狼的上半身,清晰地映入我的視線。
上面有幾道斑駁的紅痕。
襯著小麥色的皮肉,十分具有誘惑力。
「……為什麼要進來?」
他高大的身形逐漸逼近,喉間溢出無奈的一聲嘆息。
「我本來,是想放過你的。」
什麼意思……?
黑狼在我耳邊俯身,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我的耳垂,輕聲問道。
「江眠,你以前最喜歡用皮帶綁著我了,現在不喜歡了嗎?」
我咽了咽口水,費力地將視線挪開。
「我……」
我剛想推開他,卻感覺他渾身滾燙。
黑狼的狀態很不對。
想到這裡,我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難以置信道。
「你發情了?!多久了?」
「你終於發現了。」
黑狼熾熱的吐息落在我的脖頸,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我已經……忍了三天了。
「這三天裡,隻要你站在我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幹,我就像是被下了藥的狗,身體會失控,每一刻都忍不住,想要抱你。
「……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琥珀色的瞳孔,像是黏稠流動的蜜糖。
黑狼低頭,吻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粉色發繩。
是那條他曾經從我這要走的發繩。
「我一直在用它。」
想到獸人發情期承受的巨大痛苦。
我慢慢地伸出手,摩挲黑狼的側臉,用肌膚相觸來幫他緩解不適。
黑狼的唇瓣顫抖了一下,隨後主動用臉去蹭我的手心。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我問
他呼出一口熱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汗水順著他立體的骨骼,一路滑落至鎖骨和胸口。
「你以前罵發情期的獸人惡心,我不想你討厭我。
「現在……你都看見了,你會討厭我嗎?」
明明是隻狼。
可此時,他卻像被雨淋濕的狗,向我搖尾乞憐。
真狡猾啊。
「我不討厭你。」
我顫聲道,「我幫你。」
19
這一覺。
我睡得昏天黑地。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兩點。
黑狼躺在我身邊,把玩著我的手指。
「飯已經做好了,要吃嗎?」
我點點頭,穿著睡衣,一路走到餐桌旁。
王蛇和玄鳳見我出來,上下打量著我。
玄鳳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
我隻當沒聽見。
王蛇就在這時開口。
「關於那份奴隸解除契約書,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
七到八月是獸人管理局每年最忙碌的時間,現在遞交申請很有可能得不到任何結果,不如把這件事先放一放。」
三個獸人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咽下嘴裡的粥。
「啊……那行吧,那我就等到九月再提交申請。」
不知為何,他們明顯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
我突然聽到陽臺外面有撓門的動靜。
打開陽臺門一看,那隻我撿的三花貓,竟然不知怎麼從寵物醫院一路找了過來,直接爬上了我家的陽臺。
我天,這可是六樓啊。
我有些膽戰心驚地將它抱起,摟在懷裡安撫。
走進客廳的一瞬間。
三個獸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在三花身上。
他們如臨大敵地站起身來,臉色瞬間黑了。
我茫然地看他們一眼。
黑狼的手指點了點餐桌,莫名地有些危險。
「你很喜歡貓嗎?」他問。
我一邊撫摸著三花,一邊點頭。
「對啊,貓真的很可愛。」
玄鳳捏緊了手裡的遊戲機。
「你不會真以為他是貓吧?他是獸人!」
獸人?
我舉起三花,仔細打量片刻。
「貓獸嗎……那更可愛了!來,變個人形我看看!」
我捏了捏三花的耳朵。
三花的耳朵隨之抖了一下。
玄鳳見狀,握拳自嘲道。
「原來……你急著要和我們解除獸人契約,就是為了他。」
「……什麼?」
王蛇清冷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所以你還沒對他死心,是嗎?」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我聽得一頭霧水。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什麼死心,對誰死心?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就在這時。
我懷裡的三花突然跳到地上,變成了一個長相精致,頭上長著兩隻貓耳的美少年。
玄鳳氣紅了眼睛,指著貓獸道。
「江眠,你敢說你不知道他是誰?你以前不是最喜歡他了嗎?!」
看見美少年的這一瞬間。
我瞳孔劇顫。
美少年的右邊嘴角下,有一顆明顯的痣。
這、這是原作中男主的長相啊!
所以,這隻三花貓。
就是一直被原主窮追不舍、死纏爛打的男主嗎?!
想到原主曾經對男主愛而不得。
甚至多次虐待三個獸人,還罵他們低賤惡心,根本比不上男主的一根手指的過往。
我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20
三花貓化為人形,抱著雙臂道。
「江眠,我知道你喜歡我。以後要好好伺候我,明白嗎?」
說著。
他紆尊降貴、目露挑剔地環視四周。
「你這房子也太破了,家具要全部換掉,先把你的房間讓給我住吧。從明天起,我要吃藍星空運過來的三文魚,北地特有的北極蝦,家裡的花每天都要更換,隻能擺放空運的香檳玫瑰。」
我直接眼前一黑。
這就是原文中,矜貴傲嬌的貓系男主嗎?
養不起,根本養不起。
「快!」我對黑狼大喊,「抓住他!」
雖然不明白我想做什麼。
但黑狼還是很配合,將三花貓按倒在地。
「放開我!」
三花貓憤怒地掙扎,不甘地問我。
「江眠,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冷笑一聲。
喜歡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