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箭是很厲害的。
路上很無聊,趙羲姮找話跟他說打發時間,“你最近不出遠門了嗎?青州和幽州一直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兩年不想出門了。栀栀馬上就會叫人了,你不要以為把我支開,你就能拔得頭籌。”衛澧哼了一聲。
趙羲姮自動翻譯:我不想出門,小孩子長得太快,一天一個樣,我想看她長大。
衛澧還是很有分寸的,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有多大碗吃多少飯。
將近二十年的教育缺失,不是他努力兩年就能補回來的。
你說讓他打仗,好,他打,這個很容易,但打完了誰守,他嗎?
守成比打仗難多了,對於那些冗雜政務的耐心,每天隻有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要睡覺、吃飯、養孩子、陪媳婦兒。
現在這塊兒地皮已經佔用了他不少的時間。
要是把南邊北邊兒都囊括下來,他就要沒日沒夜撲在政務上了,地皮大了事兒也多,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他不想當也當不起。
擴地盤更多是為了讓趙羲姮過得好,但衛澧忙起來沒時間陪她,就違背初衷了。
衛澧扒拉過輿圖,青州他是要的,青州能種桂花,到時候搬家去青州,他對桂花一直賊心不死。
鮮卑他過幾年也要的,那塊兒地沒什麼值得稀罕的,鮮卑王的人頭倒是很令人稀罕。
等栀栀大一點兒剩下的再說嘛。
其實他有個不太成熟的小想法,等栀栀長大一點,就把平州的政務一點一點給她。
栀栀要是還想要更大的地盤,那他再去打,她要是不要,他就跟趙羲姮出去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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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被圈出一塊兒地,用作獵場,雪已經堆的很厚了 ,馬蹄踩上去都沒什麼聲響。
趙羲姮扯扯衛澧的衣襟,小聲道,“野豬。”
衛澧嚴肅起來,將弓箭挽好。
比起狼和老虎來,他其實更討厭遇到野豬。
野豬皮厚脂肪多,又沒有太多毛發,總在泥地裡打滾,沾上一層又一層的石子泥沙,像是披了一層厚厚的鎧甲,並不好破開。
其中帶崽子的母豬最為難纏。
趙羲姮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衛澧,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野豬。
長得不好看,背上一溜的鬃毛,牙撅出來老長。
野豬背對著他們,在雪地裡拱鼻子。
衛澧一箭射在它屁股上,引起它的注意,野豬嚎叫一聲,哼哧哼哧衝他們衝來。
他繼而同時射出兩箭,精準射穿了野豬的一雙眼球,貫穿了qing長它的大腦。
趙羲姮怔怔坐在馬上,還沒反應過來,看著雪地裡胸口還起起伏伏的野豬,悵然問,“這就……完了?”
衛澧嗓子裡溢出兩聲咳嗽,這個野豬一看就挺嫩的,沒跟人交過手,老野豬才不會這麼輕易被他射死。
“這有什麼,你也太沒見識了。不過就是野豬罷了,我連老虎黑瞎子都能打……”
“哦~”趙羲姮拉著長腔,發出驚嘆的聲音給他捧場。
又連忙鼓掌,“真棒!”
她沒陰陽怪氣,真挺棒的,箭法精準。
林間影影綽綽蹿出隻狍子,蹦蹦跳跳的。
衛澧被捧的飄飄欲仙,逮住機會,握著趙羲姮的手開弓,“我教你射箭。”
趙羲姮力道是有的,準頭不好,一箭射偏了,釘在不遠處的雪地裡。
狍子疑惑極了,蹦蹦跶跶湊過來,圍著釘在地上的箭看。
“平州特產,傻狍子……”天底下最會送死的小動物。
衛澧把住趙羲姮的手又要開弓,趙羲姮無視地上躺著的野豬,摁住衛澧,雙標開口,“它太傻了,別打它了……”
第124章 有被你煽情到。
趙羲姮說要留傻狍子一命,衛澧想了想,反應過來,問,“你稀罕啊?”
“還行。”趙羲姮非常含蓄道。
“還行那就算了,本來尋思你要稀罕的話帶回家養著去。”換成以前,趙羲姮要說還行,那高低給她整回家去,但衛澧自打生了栀栀以後摳搜的要命,他扒拉了一下手指頭,算了吧,這小玩意挺能吃的。
兩個人在山上溜達了一圈兒回去,隨後侍衛上山將凍的梆硬的野豬抬回來。
趙羲姮要脫衣裳泡溫泉,衛澧拉住她的手,腆著臉道,“一起唄?”
“那就一起唄……”都老夫老妻了,趙羲姮也沒在意的,要繼續低頭解開腰帶。
“別脫衣服唄?”衛澧繼續問。
“你有病啊?泡溫泉不脫衣服?”趙羲姮兇他。
“我給你脫。”衛澧悄悄跟她咬耳朵。
???
趙羲姮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抱起來,兩個人一道浸到溫泉裡,衛澧咬上她的唇。
他一貫屬狗的,掌握了主動權就親的兇狠,恨不得把她一口吃了,趙羲姮隻覺得下唇絲絲的疼,好像要破皮了,捶他胸口,讓他老實點兒。
衛澧這才動作溫柔下來,輕輕舔舐咬過的地方,然後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眉間不小心濺上的水漬。
他沒說話,趙羲姮看懂他眼神裡的意思,輕輕咳了兩聲,然後主動親了親他的唇角。像是什麼門閥被打開了,衛澧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在她臉上嘬了一口,然後向下,用牙齒咬開她衣服上的扣子。
溫泉蒸騰起的熱氣白蒙蒙的,將四周蒸騰的宛如夢境,她頸部傳來湿濡的痒意,一低頭,撞進了衛澧深深的眉眼中,餘光瞥見自己凌亂的衣襟,露出些帶著紅印的雪白。
趙羲姮下意識掐住他背部的肌肉,別過頭去。
好……好色情……
臉又熱又紅。
算算時間,兩個人上次真正做這種事情,都過去一年了,驟然溫習起來,又熟悉又陌生。
趙羲姮咬住下唇,滿臉酡紅,伏在他肩上,中途忍不住了,溢出幾聲破碎的哭腔,真的嬌嬌糯糯,“輕……輕點……”
不求還好,求了隻是讓他更變本加厲。
她上半身衣領半敞著,下身衣裳堆在腰間,衛澧貼著她,扶著她的腰,布料隨著動作在水中搖晃,有種半遮半掩的誘惑刺激。
水裡耗的力氣大,中途她實在腿軟,差點滑進池子裡,這才換了地方。
屋裡朦朦朧朧亮起來,衛澧才親了親她酡紅的臉頰,把兩個人收拾好,趙羲姮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跟面團似的怎麼捏怎麼算。
他將被褥都換了新的,屋子裡的味道不大正常,好一會兒也沒散去。
衛澧把臉往趙羲姮頸窩裡一埋,抱著她,耳尖紅紅的逃避自己做的壞事。
他一下一下啄著趙羲姮頸窩處的皮膚,還是有些睡不著。
白天趙羲姮說那個傻狍子還行,他沒帶回來,是不是太摳了?
還是給她整一隻吧,要小的,不要大的,大的不好玩,等養夠了就燉肉吃,也不算浪費。
嗯,他覺著自己這個主意再好不過了,自己怎麼這麼聰明,這麼會滿足媳婦兒要求呢?
衛澧在心裡誇了自己好一會兒,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抱著趙羲姮沉沉睡去。
栀栀幾次三番以後,已經很習慣早上第一眼見不到父母了,她很會哄自己玩兒,吃吃手指頭喝喝奶時間也就打發過去了。
甚至陳若江來送信的時候,她很給面子的陪他玩了一會兒。
按照陳若江的身份,給衛澧府上送信用不著他,但他年紀大了,又天天被衛澧攻擊沒媳婦兒,因此產生了一些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聽說上次李青龍跟謝青鬱來參加趙塗林的百日宴,跟小桃表白,被人家狠狠拒絕了。
他近水樓臺,慢慢磨唄。
陳若江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優勢的,事業有成,沒爹沒娘,給他當媳婦兒誰也管不著她,雖然妹妹吃得多又糟心但好相處。
信還是謝青鬱寫來的。
他不是個沒臉沒皮的人,趙羲姮既然過得好,他沒道理再破壞人家生活。日子得過,家裡單傳的香火要續,他決定聽從母親的建議,迎娶齊嫣。
齊嫣是個好姑娘,性格溫柔,對他好,對他家裡人也好,管家打理瑣事也穩妥。
他不愛齊嫣,但會對齊嫣好的,不會讓她受委屈,妻子該有的待遇都有。
對趙羲姮,也隻能止步於哥哥對妹妹的責任了,妹妹和妻子,他還是分得清的。
趙羲姮還在睡覺,衛澧把謝青鬱的信一字一字看完了,好啊,結婚好啊,他得給大舅哥備一份厚禮。
謝青鬱對趙羲姮,說是男女之愛,有點兒扯淡了,兩個人攏共沒見過幾面,也沒什麼刻骨銘心的經歷,衛澧就懷疑他對趙羲姮的喜歡打哪兒來的。
類似於包辦婚姻裡不受待見的小媳婦兒倒是說得過去。
衛澧把信疊好,放回信封裡,然後放在趙羲姮枕頭邊兒,等她醒來再看。
現在小媳婦兒準備放下執念,挺好的,衛澧美滋滋想。
趙明心回了趙明瑾身邊,好日子過了一陣,但領土之外群狼環伺,趙明瑾能力平平,若當時順和帝留給他個完整安定國家,他尚且能順順利利送到下一代手中,但如今處境,以他的能力能保一天算一天,隻求不成為大周最後一代亡國之君。
覆巢之下無完卵,趙明瑾若想保住名存實亡的大周,困難重重,該扔的底牌都扔出去了,他將目光瞄準了趙明心。
姜溯一直想要跟大周趙氏沾點兒親帶點兒故,好師出有名,將來正史野史上記他都不算亂臣賊子,這與趙明瑾的需求不謀而合。
趙明瑾需要一個人保他這塊兒地方無虞,兩人一拍即合,又重新謀劃起舊日的商議。
趙明心聽見趙明瑾跟她說這種話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置信,親生哥哥要將她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當初她陰差陽錯和親高句麗,她哥沒把她撈回來,她已經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