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趙羲姮說的,既然已經知道一切了,早晚都是要看的,她不嫌棄就已經很好了,隨便她怎麼擺弄他都不應該反抗。
衛澧緊緊閉著眼睛,把自己放空。
趙羲姮壞心眼兒偏偏要他有所感受,一點一點順著他喉結,移到脖子上露出的一小塊兒紋身處,輕輕親了一口,“這裡,是什麼圖騰?”
“你別問了。”衛澧揪著床單,羞恥的幾乎嗚咽出來。
“那這裡呢?”她摸著他精瘦小腹上的一塊兒。
衛澧又喘又哭,顯然是刺激而且羞恥。
趙羲姮咽了咽口水,好……好色情……
她有點把持不住……
但是衛澧這麼可憐,她這樣好禽獸啊。
趙羲姮在心疼和把持不住之間來回拉鋸,最後還是決定當個人。
趙羲姮抱抱他,跟他說,“我都看完了,不醜的,很漂亮。”
她沒說假話,青色的墨跡刺在蒼白緊實的皮膚上,對比鮮明,衝擊強烈,匯雜的圖騰是自然和原始最狂野的呼喚,印刻在衛澧身上,並不突兀,那麼相得益彰。
衛澧睜開眼睛,問她,“真的嗎?”
他眼角還帶著紅,可憐極了,沒什麼是把一個強大的人弄哭更為刺激的了。
“真的!我從來不撒謊!”趙羲姮說。
“那我勉強信你。”衛澧喉結上下攢動,將她抱緊,下巴墊在她的肩上,眷戀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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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脖頸側,她剛剛親過的地方,“你問這裡,這裡是青鳥……”
然後他帶著她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滑,告訴她,“這裡,是白狼,旁邊連在一起的,是白鹿……”
今時今刻,他終於剝開外殼,把羞恥的一切在她面前披露。
臉皮火辣辣的疼,心如刀絞,卻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快感,從今以後,他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最怕趙羲姮知道的事,她已經知道,並且接受了。
趙羲姮想了想,歪頭貼在他耳邊說,“我覺得栀栀像你,會很漂亮的。”
是那種柔中帶剛的美,鋒芒畢露的,和冬天屋檐垂下的冰凌一樣。
“嗯。”他現在,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第122章 百日宴
羅浩然從趙羲姮跑出去那天開始就豎著耳朵等,等人將他救出來,但等來等去,隻等到了他的同伙一起被扔進地牢裡。
府上的地牢裡常年沒人,衛澧摳搜的連軍營大牢都隻能吃豆腐白菜,自然這兒的伙食更好不到哪兒去,除了窩窩頭鹹菜就是窩窩頭鹹菜,喝口熱水都嫌費柴。
這點羅浩然是萬萬沒想到的,衛澧這個小兔崽子為了養孩子能這麼摳。
今天送飯的人破天荒來得早,打開飯盒一看,竟然是豬肉白菜燉粉條和白米飯。
菜上頭一層锃亮的油光,冒著滾滾熱氣。
羅浩然咽了咽口水,兩眼放光,“今天是什麼日子?伙食這麼好。”
“今天是小娘子的百日宴,夫人說給大家改善下伙食,牢裡的各位也有份。”
羅浩然嘴裡的飯一下子不香了。
???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栀栀百日宴,凡是平州叫得上號的都來了,一時間冷清的宅子人來人往熱絡非凡。
栀栀出生將近三個半月,頭發已經烏黑茂密,隻是還有些短,柔順的貼在頭上。眉是眉眼是眼,眼睛又大又圓,和頭發一樣,黑漆漆的,眼尾帶著頓頓上挑的弧度,鼻梁很是挺翹,下巴尖尖的,初具一張瓜子臉的雛形。
單拆開看其實不大像衛澧,但湊在一起,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趙羲姮在櫃子裡翻衣裳,然後攤開在衛澧面前,“你看給她穿小老虎的這一身,還是小兔子的這一身?還有小牛、小羊、小豬的。”
都毛茸茸,奶裡奶氣的,襯得栀栀白白嫩嫩更好捏了。
“就這幾件嗎?”衛澧抱著孩子,抬起眼睛看趙羲姮,目光誠摯,裡面充滿了疑問。
趙羲姮一拍額頭。
一年四身衣服一年四身衣服……
衛澧當初信誓旦旦在她耳邊的承諾她至今還記得清楚,馬上就要打臉了……
他應該也不在乎,打臉都打習慣了。
“你沒事兒的時候少發誓。”趙羲姮認真勸告,省得臉腫。
“啊?”衛澧正在給女兒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冷不丁聽她這麼一說,奇怪地抬頭。
他有發過什麼誓嗎?
沒有啊。
百日宴要進行“命名禮”、“認舅禮”,算是個值得紀念的大日子。
應該抱出來給大家看的,但外頭天太冷,栀栀就算身體好也不能這麼嚯嚯。
她隻是穿著小老虎的衣裳,包裹的圓滾滾的,由衛澧抱著,在暖閣裡邀大家進來看。
栀栀被豎抱著,白嫩嫩的小臉壓在衛澧肩上,軟糯糯的把肉肉擠到一起,看起來極為可愛溫順,配上黃絨絨的小老虎帽子,讓人心都要炸掉了。
一些人想捏栀栀的臉,是因為她可愛;另一些人想捏栀栀的臉,純粹是因為衛澧招恨,栀栀長得像衛澧。
衛澧當時那一掌打的不算嚴重,陳若江吐了口血,養了兩三天就活蹦亂跳了。
他湊過來,衝著栀栀張開手,“抱抱好不好?”
乖巧趴著的栀栀衝他奶兇奶兇啊啊了兩聲,然後抱緊衛澧的脖子。
這就是不給抱的意思。
陳若楠無情笑了兩聲,笑得陳若江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就地位低,就沒尊嚴唄。
小娘子的老子兇他,小娘子也兇他?
“給姨姨抱!”陳若楠為了更進一步打擊陳若江,衝栀栀張開手。
栀栀看了她兩眼,然後又兇兇地啊啊了兩聲。
但她又小又嫩嘛,兇也可愛死個人兒,陳若楠心已經化了。
行吧,不抱就不抱,都聽小寶貝的。
整場下來,栀栀誰都不給抱,靠近一點都要兇。
有人私下裡竊竊,“小小年紀就跟她老子一樣樣兒,長大了還不知道怎霸道。”
陳若楠去找趙羲姮,前一陣兒狗蛋兒帶回來的小母貓懷孕生崽子了,陳若楠找趙羲姮要了一隻,等兩個月的時候來抱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
趙羲姮對著眼睛放光的陳若楠,忽然有點兒怕打擊到她,“你跟我來。”
小貓能跑會跳。
陳若楠看著屋子裡兩個糯米團子似的小背影,腿都軟了。
小貓聽見動靜,回頭。
陳若楠笑不出來。
天地良心,狗蛋兒長得挺俊的,它帶回來的小白貓像個小仙貓,崽崽再醜她也沒想過能這麼醜。
醜的很獨具風格。
兩隻崽崽,一隻身上是白的,臉是黑的,跟挖煤回來似的。
一隻身上是黑的,腦瓜頂是白的,離遠了看,像隻禿頭貓。
……
“我……”陳若楠舔了舔嘴唇。
“你選一隻。”趙羲姮用眼神威逼她,不要始亂終棄。
陳若楠含淚選了那隻白身黑臉的。
醜就醜嘛,萬一養養就美了。
衛澧第六次問趙羲姮,“兄長怎麼還沒到?他說好今天來的。”
“……”趙羲姮幽幽看他一眼,別以為你心裡打什麼小算盤我不知道。
衛澧很理直氣壯,“今天是個大日子,得讓孩子見她舅。”
謝青鬱緊趕慢趕,總算在晌午開宴之前趕到了,雪天路滑,車不好走,因此耽誤些了時日。
一到門前,侍衛便無比熱情地高喊,“舅老爺來了!”
一聲接一聲的,襯著大紅綢緞大紅燈籠格外喜慶。
然後幾個人簇擁著,將他和李青龍往裡頭帶,一邊迎一邊興致勃勃道,“舅老爺您不道,我們主公一大早就念叨您了,老是讓人問您咋還沒來。”
謝青鬱被他們絮叨的面無表情,眼睛無光。
被衛澧念叨,是什麼好事兒?
他今兒就是看在阿妉和孩子的面子上才來的,誰愛理會衛澧那個碎嘴子?
一天天嘴不停休,大晚上跟他秉燭夜談,關鍵狗嘴裡還吐不出象牙。
謝青鬱被迎進舉辦宴會的暖閣。
一見他,衛澧便抱著孩子往謝青鬱那邊挪,謝青鬱想著這大好的日子,於是揚起笑來,客客氣氣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