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羲姮隻覺得唇齒相依之間,她的嘴唇都被磕破了,有淡淡的血味兒。
疼,她手掌撐在衛澧胸口處,推了推他,他不但松開,反倒箍得更緊些了,甚至令人喘不上氣。
衛澧也覺得不對勁兒,好像圖上不是這樣畫的,但親都親上了也不能分開,於是試探著,一點點試探著去咬咬她的嘴唇。
他力氣放的很輕,酥酥麻麻的,不疼,趙羲姮也就不掙扎了,抓著的衣襟,躺平任他咬。
她目光無意間瞥到鏡子裡交纏的兩個人。
衛澧彎著腰,與她衣袂相交疊,細細吻著她,原本就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尾成了一條上挑的縫,靡麗且色情。
趙羲姮臉上逐漸起了溫度,甚至衛澧的親吻,落在她唇上的觸感越發明顯。
除了絲絲縷縷的疼,還很熱,很軟,能聽到他微微的喘息,還有她自己的。甚至還有兩個人一起加快的心跳。
這種體驗和感覺還是第一次,很奇妙,很無措,又很新奇,心裡還有點酸酸的,要漲出來一樣。
趙羲姮身體有點發軟,衛澧託著她的後腰,以至於不會讓她塌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澧才停下來,他往後退了退,然後睜開眼睛,唇有些紅,也有些腫,眼睛裡湿漉漉的。
室內安靜的隻能聽得見兩個人的呼吸聲,間或還有參差不齊的心跳。
很奇怪的感覺,甚至難以描述。
趙羲姮獲得了新鮮的空氣,感覺渾身都復蘇了,也不是那樣熱了。
她有點兒能描述現在什麼感覺了。
像是小時候阿娘不讓她吃糖,她偷偷吃了兩顆,緊張忐忑但又獲得了甜頭,雖然害怕,但下次還敢的那種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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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母說親吻的感覺很好,好像沒有騙她,除了一開始砸的有點兒疼,後來好像都還好。
“你以為我還會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衛澧看著她的眼睛,嗓子好像更啞了一些,像是他清晨初醒時候說話的語氣。拇指擦了擦她唇上晶瑩的水漬,耳朵紅紅的。
是他留下的。
趙羲姮現在泛紅的臉頰,蒙著水汽的眼睛,紅腫的唇,還有綿軟的身體,微微的細喘,以及加快的心跳,都是他幹的。
衛澧有種打破禁忌的快感,心跳更快了幾分,血液滾燙,渾身都在躁動。
趙羲姮被磕破的嘴角滲出絲絲鮮血,衛澧眼神一暗,撫摸著她的臉頰,吻上去吮吸掉。
腰,腰疼……
趙羲姮被壓著往後親,腰一直是折著的,現在有點兒酸疼。
衛澧吮了吮她的唇角,現在又有勢頭繼續,她朝著他的胸口蓄力,狠狠一推。
“趙羲姮,你翻臉不認人是不是?”衛澧沒設防,踉跄著退了兩步,迷蒙的表情退去,變得有點兒兇狠。
趙羲姮揚起下巴,腰杆一直,結果重心不穩,一下子連人帶繡凳都栽到地上了。
這次衛澧沒來得及拉住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腦袋先著地。
趙羲姮鼓了鼓臉,幾乎要哇一聲哭出來了
她現在滿腦的都是包,還在衛澧面前兒丟人了。
衛澧趕緊把她抱起來,趙羲姮恨不得咬死他,甭管她是怎麼倒的,反正她現在就是生氣。
“起了個包,但沒前面的厲害。”衛澧扒開她頭發看了看。
趙羲姮不合時宜的想,衛澧的額頭,竟然比地磚都要硬!
但她沒說話,衛澧又打開了那罐藥油。
趙羲姮這才別別扭扭道,“我不要塗。”
塗在額頭上就已經黏膩膩的不舒服了,塗在頭發裡會更不舒服。
衛澧明顯餍足,也好說話了許多。
趙羲姮說不要,那就不要了,他將裝藥膏的小罐罐放下。
衛澧見她別別扭扭又不說話,甚至連臉都別過去了,臉頰鼓鼓的像個塞滿了松子兒的小松鼠。
“想吃什麼?”滿足了的男人是真好說話,衛澧蹲下,勾勾趙羲姮的小手指,主動開口。
趙羲姮不理他,將他的手指甩開。
“不想吃?那今晚就不吃了,正好省點兒糧食,睡覺吧。”
“要拔絲地瓜。”趙羲姮沒看他,隻看著自己的手,然後提要求。
衛澧捏捏她的臉頰,“大晚上吃甜的也不怕牙疼。”
“我頭疼,要吃甜的。”趙羲姮說的是自己剛才被摔那一下。
“吃了就不疼了?”
“吃了就不疼了。”趙羲姮十分篤定的說。
衛澧唇角不自覺勾起來,露出雪白的牙,“行,吃甜的頭就不疼了。”
他臨走出去,趙羲姮抓了他的衣擺一下,“還要糖葫蘆。”
她今晚上格外想吃甜的。
“吃一樣就夠了,你長個多大的胃?”衛澧拒絕了。
趙羲姮一想也是,雖然現在挺想吃的,但今晚有拔絲地瓜了。
衛澧出去告訴侍女,讓侍女通知廚房。
不多一會兒,侍女回來道,“主公,廚房說沒山楂了,他們現在就下山去買。”
府裡沒多少人,回來回去就那麼幾個幹活的,一來他用不著人伺候,隻滿足趙羲姮一個就夠了;二來人多了眼多口雜,他看著鬧心。
廚房的人就更少了,採辦的與做飯的是同一批,今晚若是下山去買山楂,那飯就不一定啥時候能吃上了。
一來一回這樣麻煩,她以為衛澧要麼會重重責罰廚房的人,然後讓他們立刻去辦;要麼會回去告訴趙羲姮今日算了,明日再吃罷。
“不用了,一會兒我如果還沒回來,讓夫人先吃。”他撂下一句話走了。
衛澧去馬房牽馬往不鹹裡去。
夜市還未全散,零零散散還有攤販。
上次做糖人的那個小販還在原地,百無聊賴的揣著手。
衛澧走過去,他驚呼一聲,險些就要喊出來,在衛澧眼神威脅下,他到底將聲音咽回去了。
“賣糖葫蘆的在哪兒?”他問。
“收攤兒了,主公。”小販道,“糖葫蘆小孩愛吃,一直賣得好,他天天做的不夠賣的。”
“那賣山楂的呢?”
“有點兒遠,瓜果蔬菜都在集東頭。”
衛澧目光淡薄,點點頭,牽馬走了。
所有人之所以認得出衛澧,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每次出行時身後跟隨的浩蕩人馬。平日裡他縱馬穿行,面容一閃而過,根本讓人瞧不清他到底什麼模樣,但隻要瞧見他身後的甲衛,便知道是他了。而他如今自己獨自出行,即便有人覺得眼熟,也不會將衛澧同逛集市聯系到一起。
趙羲姮手裡拿著把小鏡子,正對著光線看自己頭上的包。
好像那藥是好用,淤青似乎散開了些。
衛澧帶著一身寒氣回來,她隨口問一句,“你去哪兒了?”
“好點了好像。”衛澧沒正面回復她,反倒是湊過去看她的額頭。
不過多一會兒,侍女將飯菜端上,沒想到最後盤子裡裝著的還有幾根兒糖葫蘆。
“你不是不給我吃嗎?”趙羲姮眼睛一亮。
“那你不是想吃嗎?”衛澧瞥她一眼,“家大業大的差你兩根糖葫蘆了?”
第42章 一更,二更在十一點前……
晚飯後洗漱過,夜裡兩個人並排躺著,聽著對方均勻的呼吸,分明與平常無異,但卻總覺得哪兒又變了。
好像春天的確是來了,不僅處處彌漫著浮躁,連夜裡溫度也上升了。
自然,這種感覺趙羲姮是沒有的,隻有衛澧一個人覺得春日的夜晚格外浮躁。
趙羲姮躺平,她吃飽喝足困意就上來了,什麼也不想,腦袋裡思緒放空,幾乎陷入軟綿綿的黑暗裡。
過了許久,衛澧忽然開口,“趙羲姮,你睡著了嗎?”
他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出一顆小石子兒,粼粼水波蕩漾開,一層層打破了表面的平靜。
趙羲姮半睡半醒之間下意識應了他一聲,實際上她自己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衛澧的手從被褥裡伸出來,伸進了趙羲姮的被子裡,去勾住了她的手。
趙羲姮快睡著了,壓根兒沒察覺,即便察覺了,也沒那個意志和力氣將他推出去。
外面烏雲蔽月,將光亮遮的嚴嚴實實,再經三番窗紙的剝削,能透進室內裡的光就更是寥寥無幾了。
衛澧能感覺到自己喉嚨中的幹涸,還有喉結滾動時,牽動耳膜的噪聲。
他翻過去,將人圈在懷裡,嘴唇擦在趙羲姮臉頰上,然後一點一點移到她的唇上,動作比上次熟練多了,然後啃咬著她的唇瓣,用舌尖去一點一點描摹她的唇形。
黑夜滋生欲望,催人向暗。大抵是視覺被剝削,所以觸覺與嗅覺變得格外靈敏,亦或者朦朦朧朧的所見總比大敞大開的要誘人。
他聽見自己愈發急促的呼吸,還有心底漸漸騰起的,難填的欲望。
急於找一個宣泄口,卻又不知道這宣泄口在何處,隻能吻的越來越狠。
“阿妉,阿妉……”
他隻在心裡喊她,半點不曾宣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