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心情不好,想來想去倒也同意了高遠的約飯,自己對寧婉關注太多了,即便以後想把她納入自己的團隊,老板對員工也不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關心,自己是該適度放放手。
“那我們去凱樂的西餐廳吧!”
結果面對高遠的提議,傅崢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提出了個奇怪的問題:“從社區出發,現在這個時間點20分鍾的車程內,有什麼比較好的餐廳?”
寧婉離開前高德地圖的語音提示裡她今晚要去的餐廳距離社區辦公室20分鍾車程,而從她穿著的隆重來看,多半是個檔次還不錯的餐廳,約的應該也是挺重要的人。
悅瀾社區附近大部分是中低檔消費場所,作為社區配套,餐飲公司多數為性價比高的那類,20分鍾的車程內高檔的餐廳應當不多。
當然,對於寧婉今晚到底去哪個餐廳吃飯,傅崢並不好奇,他一點不關心,他就是回國後還不太熟悉周邊商圈,隨便問問了解下情況罷了。
高遠不愧是容市通,很快,他就想到了答案:“這片20分鍾車程裡的高檔餐廳還真是不多,我印象裡也就悅城的中餐廳吧,這家環境不錯,人也不算多。”
“就這一家?”
“大概吧?反正我就知道這家,別的都不太上檔次。”
“那就去吃這家吧。”
“?”
中西餐裡,傅崢一向更傾向西餐,然而今天,面對高遠的提議,他竟然主動要求去吃悅城的中餐廳?
面對高遠的疑惑,傅崢抿了抿唇:“突然就想吃中餐了。畢竟是中國人,還是要多支持中餐。”
“……”
最終,高遠還是遵從了傅崢的選擇。好在悅城酒店的中餐廳環境確實還不錯,每張桌子邊都有山水屏風,傅崢和高遠落座了其中一張後,沒多久,隔壁的一張便顯然也坐了人,傅崢透過屏風隻看到一抹紅色的輪廓,對方和寧婉一樣,看起來穿了紅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身形看起來竟然也和寧婉差不多……
好在很快服務生的到來,讓傅崢甩開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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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自己推測寧婉或許會來這家中餐廳,但畢竟隻是推測,寧婉也沒準會選擇性價比更高的別的小眾餐廳,傅崢在內心說服自己,他來悅城酒店完全沒有想要撞見寧婉的意思,畢竟容市這麼大,離社區20分鍾車程距離裡,還有各色各樣的飯店,自己也不過是隨口問問高遠然後隨便選了家餐廳罷了。
這麼大一個城市,兩個人下班後再遇見的可能性其實確實微乎其微。
可即便知曉這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天和寧婉待在一起,如今傅崢竟然連看個鄰桌屏風後的陌生人,都像寧婉了。明明穿紅裙和寧婉身形差不多的人,這個世界上多了去了。
隻是很快,傅崢就意識到,自己這不是錯覺了。
這屏風雖然隔開了身形,但隔音效果卻並不好,正常來吃飯,為了隱私,聲音都是壓低的,可鄰桌倒是有些奇怪,這聲音,也不知道為何,像是故意抬高似的,以至於坐在邊上的高遠和傅崢都聽得明明白白。
而幾乎對方一開口,傅崢就敏感地認出了這是寧婉的聲音,坐在他鄰座的,自始至終確實就是寧婉,並不隻是看著像而已。
“金par,我這次來……”
寧婉的聲音雖然微微抬高,然而裡面的語氣卻是從沒在自己面前用過的嬌柔,帶了點撒嬌一樣的示弱意味,聽起來嗲嗲的,以至於一瞬間傅崢都產生了恍惚。
高遠一開始沒在意,但隨著寧婉的繼續,他也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看了傅崢兩眼,壓低了聲音:“寧婉?”
傅崢微微皺了下眉,沒有做回答,鄰座的寧婉卻還在繼續,聲音嬌滴滴的,又是埋怨又是哭訴的——
“金par,對不起,過去的我真的是……”
高遠這越聽臉上就越迷幻了:“金建華?寧婉怎麼和金建華在吃飯?而且找他道歉?道什麼歉啊?他倆不是看起來不太熟嗎……”
可不該很熟的兩人,寧婉卻用這種語氣和金建華說話?這實在是很詭異。
雖然有些女生很漂亮並且常常以容貌為武器,對異性老板撒撒嬌就能換來輕松的工作,可高遠印象裡寧婉從不是這種女生,她反倒是有些大大咧咧的英姿颯爽,並不是恃靚行兇的人……
隻是……
隻是萬事也沒絕對,畢竟人是會變的,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高遠也沒和寧婉長期相處過,而如今寧婉在抱怨的內容,他聽來也確實是有些情有可原——
“金par,社區真的太苦了,全是大爺大媽,案子又復雜又雞毛蒜皮,當事人文化素質也不高,糾纏來糾纏去的,說的都口幹舌燥了,還是不理解,稍微辦的不順他們意吧,就來吵鬧甚至辱罵,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
鄰座的寧婉還在繼續哭訴:“我入職也幾年了,總不能一直在社區蹉跎吧?金par,之前你想招我進團隊,是我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現在才知道外面自己一個人獨闖是多難,現在我教訓也吃夠了,人也成熟了,就想問問,我還有機會再加入你的團隊嗎……”
聽到這裡,高遠算是明白了,寧婉這找金建華吃飯是為了從社區調回總所,他看了傅崢一眼,才發現對方的臉色相當難看,印象裡,傅崢並不喜歡女下屬仗著女性優勢達成什麼目的,寧婉這樣的做法簡直是踩到了他的雷點上,何況直接朝金建華拋出橄欖枝,那就是明確了不準備堂堂正正競爭申請進入傅崢的新團隊了……
一想到寧婉拋棄了傅崢投誠了金建華,高遠就有些同情,他低聲勸慰道:“你也別在意,這個麼,人之常情,寧婉在社區確實待很久了,她為自己考慮也是正常,你雖然要新組建團隊,但是競爭肯定激烈,畢竟你是資歷深案源足夠的大par,寧婉評估了風險後,選擇更穩妥的方式,先去套磁中伙,想求穩直接進到金建華的團隊,也是可以理解……”
是可以理解,但是傅崢心裡還是覺得遭到了背叛,自己來來回回開小灶事無巨細給寧婉郵件裡指導了這麼久案例,結果希望她努力一把進入自己團隊的苦心似乎根本沒有傳遞給對方,一瞬間,傅崢甚至恍惚覺得自己是個慘遭渣男騙身騙心的受害者。
何況想求穩進入金建華的團隊,那話是不能好好說嗎?平時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倒是從沒輕聲細氣,結果怎麼到了金建華這兒,用這種柔得能滴出水的語氣?一個女性下屬用這種語氣和男性上司講話,根本不合適。
隻是傅崢一口氣還沒下去,寧婉的一席話,就讓他一口氣又上來了。
鄰座的寧婉毫無覺察,用了更加示弱和可憐巴巴的語氣,語氣的末梢上都帶上了曖昧:“金par,隻要你能讓我進你的團隊,什麼事我都願意的……我、我已經知道錯了,現在也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所以你看……”
寧婉有些用詞放低了聲音,以至於聽得不夠清楚,高遠一臉八卦,那神色,要不是礙於傅崢在場,都恨不得直接把耳朵貼到屏風上去偷聽了。他一邊努力分辨,一邊朝傅崢努了努嘴:“你聽聽寧婉這話說的,怎麼和想要和金建華發展不倫戀似的,人家金建華可是已婚多年了,孩子都上高中了……”
高遠搖了搖頭,不認同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講話也不知道個分寸,這被人誤會了多不好,幸好我這個人腦子裡很幹淨,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也幸好金建華這人口碑不錯,對老婆孩子好像都挺上心的,不可能做這種……”
可惜,高遠的最後一個“事”字還沒說完,鄰座發生的一切就狠狠打了他的臉——
“你是真的什麼事都願意?”此刻響起的,是金建華的聲音,然而不同於以往在所裡那種穩重的語氣,此刻金建華的聲音帶了很明顯的輕佻,他輕笑了兩聲,“寧婉,你可要知道,我不是吃素的。”
高遠皺了皺眉,他看了眼對面,果不其然,傅崢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黑了,並且還黑的很徹底,要仔細分辨,這黑裡,高遠總覺得,似乎還有點綠。
而面對金建華這明顯的一語雙關,寧婉不僅沒推拒,反倒是含羞帶憤般笑了笑:“難道金par是要吃了我嗎?”
這就是明顯的調情了……完全不存在什麼說話沒分寸的解釋了……
……
而寧婉這話下去,高遠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傅崢的臉,他覺得以現在傅崢的表情,有一種通體碧綠的趨勢,可能放到十字路口去當綠燈也是沒什麼問題了……
高遠在內心嘆了口氣,傅崢啊傅崢,終究是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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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翻來覆去朝金建華又是撒嬌又是示弱,金建華今晚開了瓶紅酒,一開始還端著架子道貌岸然,等酒精微微上頭,寧婉又一臉嬌羞懂事,他便果然漸漸放開了手腳露出了真實嘴臉,當面露骨地就和寧婉調情起來。
寧婉忍著強烈的惡心與金建華虛與委蛇,話題也直往取證的方向走:“金par,那我以後要是什麼都聽你的,是不是你就不會再為難我,把我下放到社區了呀?”
金建華此刻在寧婉的乖巧和含情脈脈裡,早已三魂丟了七魄。他平日確實是個謹慎的人,但如今看著眼前的寧婉,一時之間也有些陶醉,在他看來,寧婉是絕對不可能再翻出他的手掌心了,畢竟她不是一流法學院畢業的,還隻是個本科生,想在雙一流如雲的正元所裡混出個所以然來,實在是非常不容易,此前又被自己使計踢去了社區,被折磨了兩年,如今想要回總所向自己屈服的心絕對不可能有假。
這麼一想,金建華的動作就放肆了起來,他當即伸出手,拿起寧婉放在桌上的手摩挲起來:“什麼都聽我的?”他笑起來,用手指輕輕刮擦寧婉的手心,一語雙關道,“我可是肉食動物,無肉不歡,不僅吃肉,吃起人來,也很可怕哦,你可不要吃不消喊停……”
金建華的動作讓寧婉滯了滯,她本來下意識想抽走手,然而取證的信念驅使下,最終還是穩住了自己的動作,好在這行為看到金建華眼裡隻是一種有情趣的欲拒還迎,並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忍受著金建華的動作,寧婉再接再厲繼續道:“那你是不是答應我,以後不會針對我把我再下放到那什麼社區去了?我在社區可累死了,真的幹不下去了,總之,以後我都聽你的,你想對我怎樣就怎樣,是不是金par你就不會為難我了?”
金建華此刻精蟲上腦,恨不得立刻把寧婉帶到房間為所欲為,根本沒在意寧婉話裡的圈套,隻繼續摸索著寧婉的手:“我怎麼舍得為難你呢?以後我疼你還來不及。”
寧婉忍著想吐的衝動,繼續對金建華笑,而她的手裡,也被金建華塞了什麼東西,寧婉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張房卡。
都這時候了,趕緊乘勝追擊了!
寧婉佯裝害羞般收下了房卡:“那……那以後金par你可不能欺負我……以前我不過就是不願意跟你,你就那麼針對我,故意排擠我派我去社區,怎麼一點不憐香惜玉啊?弄得我在社區吃了兩年苦……你是不是故意這樣讓我屈服啊?”
金建華這時候早就上頭了,他安撫地拍了拍寧婉的肩:“我那不是太喜歡你,看不得你不聽話嗎?讓你去社區,也算是歷練歷練,知道外面世界的險惡……女孩子,就要聽話,乖乖的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