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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眼看著自己的愛車鑰匙被攥進了高遠手裡,剎那間終於理解了奪妻之恨是種什麼樣濃烈的感情,他惡狠狠地看向了高遠,結果後者就帶著微妙的笑,然後得意洋洋地拿起鑰匙,上了傅崢那輛車,發動,揚長而去。
……
等傅崢最終和寧婉告別,重新在自己下榻的五星級酒店見到高遠,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高遠臉上八卦的神情已經快抑制不住了。
“傅崢!坦白從寬,你是不是看上寧婉了想泡她?”
傅崢當即就是否認:“沒有。”
“沒有?沒有你怎麼舍得把你小老婆都開出來了?你這車不是除了司機和你自己,完全不給別人開嗎?我都問你借了幾次了,想開出來載我老婆兜個風重溫下戀愛的感覺,你都死活不借給我!結果今天開出來,聽寧婉那意思是給她參加同學會撐場面?後面竟然打掉牙齒和血吞,看著寧婉把鑰匙交給我了,你這是為了愛含淚裝窮啊!”
傅崢下意識就是反駁:“我隻是為了好好體驗生活,體會下國內的法律人文環境,好好了解下基層律師的現狀,以及告訴你們,我不僅能做標的額大的案子,做社區案件也完全不在話下,還有,高遠,你真的應該收一收你的想象力,律師有這麼豐富的聯想能力不是好事。”
說到這裡,傅崢沒來由地就想到了寧婉,他揉了揉眉心,真的覺得有一點頭痛:“你以後最好少看我兩眼,也不要對我笑,或者露出奇怪的表情,因為所裡想象力過剩的律師實在是有點多,很容易解讀過度。”
高遠:“???”
傅崢從高遠手裡抽走了自己的車鑰匙,反身上電梯之前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真的,聽我一句勸,我是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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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重新進入案子辣,風評被害的高par暫時下線!哈哈哈哈哈哈(發出毫不同情的笑
【小劇場】
寧婉:我罵高遠!開這麼騷的車,就為了泡男人,不要臉,太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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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
高遠:哈哈哈哈罵得好罵得好,開這種確實是又騷又賤哈哈哈
傅崢(小白花樣委委屈屈轉向寧婉):寧婉,高遠他又聯系我了……
寧婉抡起拳頭:死高遠,吃我一拳
高遠抱頭鼠竄,傅崢微笑不語
第二十一章
寧婉確定高遠拿著車鑰匙走後, 回家好好飽睡了一晚,第二天去辦公室,便是神清氣爽。
一進辦公室, 傅崢果然已經在了,寧婉拍了拍他,然後從自己包裡掏出個樂扣的飯盒遞給他。
傅崢顯然有些意外:“這是?”
“水果。”寧婉眨了眨眼睛,“我早上切的,有草莓藍莓和蘋果,給你也帶了一份。”
傅崢愣了愣, 本來英俊到有些冷冽的臉上隨即露出了一個輕微的笑, 他的眼睛微微彎起來, 看向寧婉,模樣甚至看起來有些純真和不諳世事:“謝謝。”
其實傅崢並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 但寧婉被他這麼一看, 竟然沒來由有些心慌, 趕緊丟下水果,連直視也不敢直視傅崢,就趕緊偏過頭, 欲蓋彌彰般咳了兩聲然後照著自己座位坐了下去。
傅崢這個男人, 還真的挺有禍水的資本的,自己這麼心志堅定的人,盯著他多看兩眼, 竟然都忍不住有些緊張。
寧婉一直自詡不以貌取人, 自己更在意一個人的品行,然而如今這原則在傅崢面前, 看起來也不堪一擊, 因為寧婉發現, 當一個人品行還不錯又長得好看,那她也無法免俗,確實忍不住對對方更優待下……尤其……
尤其如今看來,傅崢這人還真的挺不錯的,雖然內心有些動搖但整體三觀挺正,不走捷徑,寧可被“流放”到社區也不願意屈服,為人講義氣為了幫自己打臉施舞不惜犧牲自己,雖然有些愛裝逼的小毛病,但人無完人,尤其如今在自己的提點下,人也已經迅速踏實起來了,坐在二十塊錢的塑料凳子上,也非常平和……
隻是一想到這個塑料凳子,寧婉就有些不好意思,當初為了逼“空降兵”走,自己確實沒上心去找老季爭取預算,如今再一看,傅崢這麼身高腿長的一個英俊男人,隻能坐在這種塑料凳子上,實在太掉檔次了,都破壞了他的美感,太委屈他了!
寧婉清了清嗓子:“你這椅子,下午我找老季,給你換一個好的。”
結果傅崢倒是挺平靜,他朝寧婉笑笑:“沒關系,這個坐習慣了。”
隻是傅崢越是這樣雲淡風輕,寧婉就是越是愧疚難忍,都沒等到下午,立刻就三下五除二跑隔壁老季辦公室裡敲竹槓了一筆預算,搞定了這件事。
她現在越看傅崢,越是覺得這人三百六十度都無死角,還肯吃虧能吃苦,心裡更是帶了種應該補償對方的心態,看著傅崢就忍不住埋怨:“都怪你當初裝逼裝太狠了,害的我對你產生誤會,以為你是個少爺,你這人嘛,真是的,有時候也不要逞能,向別人展現自己弱勢也沒什麼,生活裡還是多的是願意伸出援手的人啊,你不示弱,人家怎麼知道你需要幫助呢?”
傅崢卻隻是抿唇含蓄地笑,雖然他英俊得挺有攻擊性,但如今這樣笑的模樣卻好像又帶了點不好意思的害羞,寧婉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有點臉紅,說實在的,她還挺喜歡這款男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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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切換路線以來,就發現寧婉這個人其實確實如高遠所言,挺簡單也挺好處,她對和自己不同階層的有錢人有些天然的距離感,然而對於和自己同階層甚至比自己生活條件更差的,卻很友好,甚至對弱者,常常願意主動幫忙,說得好聽點是善良,說的難聽點就是有些過分輕信,當然,對此傅崢也不能說什麼,因為他此刻就在享受寧婉過分輕信帶來的福利。
自己一旦示弱裝乖,本來和硬骨頭一樣難啃的寧婉果然完全變得手足無措和愧疚起來,自己越是不張口要,寧婉就越是想主動給,此前的水火不容猶如沒有存在過,傅崢對如今的現狀表示非常滿意,他終於能和寧婉和平相處,也確實從她日常處理社區糾紛的手法上得到了不少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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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確實,傅崢身邊的寧婉如今對傅崢是一點不設防了,她全然不知道身邊這位心裡在想什麼,還在考慮怎麼繼續幫傅崢省錢……
好在這省錢的思路被衝進辦公室的人給打斷了。
“律師,我想委託你們幫幫我!”
寧婉抬頭,才發現來人竟然是陸峰。
陸峰這次臉上寫滿了決斷:“我想委託你們幫我起訴王阿姨。”他咬緊了牙關,“我想起訴她侵犯我的名譽權!”
“我想了想,我行的正坐得直,這事兒我根本沒做過,為什麼我要跑呢!”陸峰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般,態度挺堅決,“我確實就是個沒背景沒錢的外地人,本來被王阿姨糾纏成這樣也還是怕事,隻想著一走了之,但這事我回去想了好幾天,王阿姨還是怎麼說都說不通,咬定了我和她發生了什麼,要我負責要我和她領證,我看著我女兒嬌嬌,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軟弱逃避下去了。”
“沒做就是沒做,我要是逃跑了,以後王阿姨還指不定鬧出什麼風言風語來,我是做程序員的,這行說來也就這麼個圈子,就算離開容市,這些消息我也不能保證不會傳到我未來公司,與其這樣給自己埋下雷,還不如直接面對,就算我不在意自己名聲,以後孩子上學了有這些闲話,叫孩子怎麼抬得起頭啊!”
陸峰拉拉雜雜說了一通,說到最後眼眶都紅了,總之,輾轉反側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用法律途徑來解決問題。
“居委會說你們社區律師可以幫忙解決這些,沒錯吧?”
沒錯是沒錯,但……
寧婉正想開口,傅崢卻先了一步,他抿了抿唇:“如果如你而言,那麼王阿姨的行為確實對你造成了誹謗,也就是捏造並且散布了虛假的事實,破壞了你的名譽。但要發起名譽權侵權訴訟,雖然王阿姨說了什麼很好確認,可要證明這是虛假事實卻是案子的關鍵。”
他頓了頓:“所以對你和王阿姨之間的事,有任何或許存在的人證可以證實你的清白嗎?”
這個問題下去,陸峰果然沉默了,他的表情也委頓了下來:“沒有,我們是鄰居,她是獨居,我平時去她家裡幫忙,嬌嬌大部分時候在幼兒園……”陸峰越說越絕望,“所以律師,我是不是……就算想起訴,也贏不了?反而是浪費時間?”
大概率來說確實是,何況名譽權侵權案,就算千辛萬苦勝訴了,能獲得的經濟賠償也有限,像陸峰這種情況,並不屬於造成嚴重後果和經濟損失的,大概率能賠個一兩千都是不錯,基本更多是消除影響賠禮道歉之類的結果,然而歷來都是傳謠容易闢謠難,所謂消除影響,基本也很難有特別好的效果,而誹謗他人之後的道歉雖然形式上能讓當事人消氣,但多數也於事無補。
他這麼委託一遭付出的時間、律師費代價,相比所能獲得的結果,實在是毫無性價比可言的。
而別說對當事人是如此,對律師也是如此,畢竟要調查清楚這是非曲折,就要花費不少時間,而名譽權侵權案件的律師代理費就在兩千到一萬不等,雖說可以約定勝訴後再取得勝訴執行金額的10%-30%,但陸峰這個案子,基本沒太多賠償可言,而且就算順利能拿到這些律師費,還需要和律所分成,再繳個稅……
籤約社區律師需要免費解答社區居民的法律糾紛咨詢,但對於需上庭起訴的案件,也是正常收費的,如果覺得不合適,是可以選擇不代理的,這案子不管怎樣看來,都很難推進,傅崢在心裡過了一遍利弊,然後看了一眼寧婉,等著她婉拒。
“沒關系,不去調查取證怎麼知道一定做不下去?”
隻是出乎傅崢的意料,寧婉並沒有知難而退,而是笑著把這個案子接了下來,開出的代理費也幾近於律師收費標準的底線,並且約定,要是自己調查取證不到相關的證據,對勝訴沒有把握那就再和陸峰協商解除代理合同,分文不收。
陸峰一走,傅崢就忍不住了:“這個案子你這樣操作,大概率最後白忙一場,一點創收也沒有,你被調派到社區也一段時間了,就沒想過如果創收上一直沒有亮點,是很難被重新調回所裡總部的吧?”
大型律所和社區籤約提供法律顧問服務,多數是應司法局要求,或是為了亮出所裡熱衷公益的牌子贏得美名,順帶可以精準宣傳進社區,因此籤約費一般都是相當低的,律所抽成後,再分給具體駐扎社區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