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一下子覺得傅崢對自己這份情誼重若千斤了,沒想到自己收的這個小弟,這麼講義氣!
“你……你不會為了借開這個車,要給高遠陪-睡吧……”
傅崢原本車開得挺穩,但寧婉這麼一提高遠,大約他心裡想起那色-狼也有些犯怵,車的方向盤差點沒拿穩,車頭略微也連帶著歪了歪,好在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
“沒有,不會陪-睡。”
隻是傅崢的否認並不能讓寧婉安心:“高遠那種人,哪可能平白無故免費借給你開看起來這麼貴的車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他到底準備幹什麼?放長線釣大魚?溫水煮青蛙?”
“他讓我陪他吃頓飯。”
聽到高遠有所求,寧婉反而松了口氣,接著就有些擔心:“他不會是準備吃飯的時候給你下藥迷-奸吧?”
“……”
天真的傅崢大概從沒經歷過社會的醜惡,果然,他聽完後車頭又忍不住歪了歪……
“當心開車!當心開車!全神貫注!”寧婉嚇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心有餘悸道,“這車看起來比寶馬七系貴多了,你可要好好開,別給碰擦了,那就不是吃頓飯可以解決的了,可能真的要陪-睡了……”
傅崢沒說話,過了片刻,他像是緩過了神,才有些幹巴巴道:“高遠……或許沒你想的那麼無恥。”
看看,這多天真啊!
“你說你這人,難道真的要被高遠這樣那樣了,你才能聽聽我的建議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遠這人不行!你當心點他,他請你吃飯我陪你去,不能讓他有機會和你獨處,指不定幹出什麼作奸犯科的事來。”
寧婉罵完高遠,看了眼這跑車,心裡又有些泛酸了:“不過沒想到我們所合伙人這麼有錢,都能買這麼拉風的超跑了!高遠還不是幾個高伙裡創收最厲害的呢,那你說別的那幾個合伙人,得多有錢啊!”
寧婉越是想越是感慨:“有錢的快樂真是難以想象!”
隨即一想到這車竟然是品行不端的高遠的,忍不住又有些憤慨:“垃圾高遠,買這種車,一看就為人不本分,一個不守婦道的男人!虧得平時裝得一臉謙虛質樸,沒想到骨子裡這麼囂張,買這麼騷的車!這麼高調,開這種車,一看就不是正經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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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抿了抿嘴唇,聲音有些不自然,“男人喜歡車,我倒是覺得這很正常,買這種車也不是……”
“高遠多懂你們這些男人的心啊,他買這種豪車,還不是為了泡你嗎?你看你這不都蠢蠢欲動,為高遠說好話了?”寧婉忍不住撇了撇嘴,“我知道男人愛車的心,但你也要理智點,成熟點,傅崢,好好做個人。聽我一句勸,買這種車的男人,不可靠,就不是什麼好好的人,虛榮矯情還裝逼!”
“……”
自己明明主力批判的是高遠,對傅崢也不過連帶一句提醒,結果傅崢這下竟然不高興了,寧婉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竟然肉眼可見的黑了,嘴唇也緊緊抿出了一個不高興的弧度,看起來相當介意自己一番話的樣子。
也是,今天傅崢可夠意思了,為了給自己出氣,都不惜低頭找高遠借車了,寧婉自我反省了下,覺得自己確實專注攻擊高遠就好,沒必要連帶傅崢了。
“不是說你,就說我,其實剛看到這麼拉風的車,也是很激動的,人面對這種物質糖衣炮彈,會心動很正常,但之後理智就好啦,像我,就算有個男的開著這種跑車來求我和他結婚,雖然很感動覺得虛榮心一時之間得到滿足,但深思熟慮後我也會拒絕的,因為就不是良配!”
“……”
寧婉繼續批判道:“為什麼呢?因為這種男的,太浮誇了!太騷氣了!他能這麼開著超跑來撩我,當然也能開著超跑去撩別人,畢竟想要坐在超跑副駕上的人可太多了,我何苦呢?”
寧婉其實還有一通感言要發,可惜被傅崢打斷了,他的聲音不冷不熱,似乎有些陰陽怪氣:“我覺得暫時我們還是不要考慮未來不會發生的事吧。”
“恩?”
傅崢含蓄地抿了抿唇:“就開著這樣超跑的男人跑來給你跪地求婚這種事,我覺得還是不要想太多了。”他瞥了寧婉一眼,“想太多傷身,容易掉發,你是個律師,對自己好一點,沒必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假設。”
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說的確實挺有道理,寧婉想了想,也泄氣了,現如今,她能接觸到的案子都是社區裡家長裡短這些爭執,客戶裡大部分都靠走法律援助才能獲得法律服務,自己首先不可能遇見開這種車的男人,或許想遇見修這種車的男人比較實際。
“所以這車你怎麼還回去?剛才開車過來的那個呢,是高遠的司機?”
有借就有還,可惜傅崢對自己這些問題,卻回答的有些含糊其辭了。
寧婉這下有些認真了:“能叫剛才那個司機再過來開走嗎?”
“那個司機晚上有事。”傅崢一臉不想多談的模樣,“我先送你回你家,再把車開到我租的小區停好,那司機說了明早來開走。”
雖然傅崢這意思,這豪車後續不用自己擔憂,他會處理好,但既然自己收了他當徒弟,斷然沒有讓他幫完忙還要自己善後的道理,雖然發了工資,傅崢也租了房,可按照那點收入,租的更不是什麼高檔的小區,更何況——
“你自己都沒車,不可能在小區裡租車位吧?這個點了,免費的空車位肯定是沒了,那你上哪兒停這個車,隨便停在外面馬路上,晚上被人劃了或者碰擦了怎麼辦?”
寧婉怎麼想怎麼不放心,生怕這價值連城的車出了什麼事,傅崢又被高遠拿捏住,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勉為其難地把高遠給放出了黑名單——
“喂?高par嗎?我寧婉,是這樣的,謝謝你今晚把車借給傅崢和我,我們特別感激,傅崢想今晚就現在請你吃個夜宵,你看你有空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電話那端的高遠仿佛一直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仿佛根本不知道寧婉在說什麼,最後答應來一起吃宵夜都似乎是出於下意識,但不管怎樣,寧婉總算是達成了目的,她掛了電話,笑嘻嘻地看向傅崢:“這下行了,高遠答應過來了,我們找個地方吃個夜宵,這頓我來請,正好還了他借車的人情,吃完夜宵再正好讓他把車開走,這樣就兩清了,他下次也沒借口和理由再來騷擾你!”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隻可惜傅崢看起來並沒有露出放松和快樂的表情,倒是顯得有些尷尬:“高遠同意了?”
“對,同意了。”一想起這寧婉就有些憤慨,“他對你真的賊心不死,竟然連問了我三遍‘傅崢約我吃夜宵’,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不過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問我的那個語氣,仿佛自己在做夢一樣,天上掉餡兒餅都把他給砸暈了!”
“……”
“走吧,就定這家店,吃燒烤去!”
傅崢心裡很絕望,他一想起高遠待會還要來,就更絕望了,但人設使然,如今隻心如死灰地任憑寧婉造作了。
*****
高遠是在被窩裡接到寧婉電話的,他迷迷糊糊聽對方說了一串,什麼借車,什麼夜宵,一時之間高遠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都什麼莫名其妙的?自己什麼時候給傅崢借過車了?傅崢喜歡開超跑,自己的那些SUV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覺得是已婚中年男性才會開的車,一點血性也沒有,怎麼還能問自己借車了?何況他自己回國就買了一輛帕加尼的Huayra,平時商務用車也有一輛瑪莎拉蒂,還配了司機,用得上自己的車嗎?
然而好奇心最終支持著高遠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堅強地出了門,寧婉給他發了個路邊大排檔燒烤店的定位,這家店挺有名的,特別好吃,但好吃歸好吃,以傅崢養尊處優驕奢淫逸的生活標準來講,完全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果不其然,等高遠趕到大排檔的時候,傅崢正一臉生不如死地坐在泛著油光的桌前,滿臉都是誓與這髒桌子決一死戰的視死如歸。
然而高遠不知道,這副模樣,在寧婉眼裡,卻是另一番光景了。
寧婉看著傅崢的樣子,心裡都非常微妙的心疼了一下,傅崢得是多討厭高遠啊,自坐進這大排檔後,就露出了如此心如死灰的表情,要不是為了自己……
一想到這一點,寧婉就下了決心,趁著高遠朝這邊走來的空檔,她拍了拍傅崢的肩,語重心長勸慰道:“傅崢,你放心吧,為了報答你,我不僅準備把我在法律上的專業技能毫無保留地教給你,我還準備把我畢生的鹹魚絕學一起傳授給你:怎麼甩鍋,怎麼摸魚,怎麼對老板陽奉陰違,真心實意,毫無保留……”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傅崢為了自己寧可犧牲個人,自己不能寒了這個老實人的心,除了一些專業技能,再傳他一套職場鹹魚生存哲學吧!雖然希望他一輩子用不上這些,能直接跟個好團隊老老板,但萬一呢……學會後至少能少受點欺負……
寧婉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還沒來得及,高遠就快步朝傅崢走了過來,一張臉上果然洋溢著微妙的笑,他看向傅崢:“沒想到你竟然有坐在這裡的一天。”
寧婉臉當場就黑了,這都什麼話,說的好像傅崢願意跟他吃這頓宵夜,就是願意被他潛規則了?
好在落座後,高遠自重了很多,沒有什麼過界行為也沒什麼過激言論,雖然因為對他反胃,傅崢這一頓夜宵什麼也沒吃,但至少這頓飯,算是安安分分結束了。
飯後,寧婉買完單,就讓傅崢把車鑰匙給高遠,這下等高遠把那豪車開走,這事兒就結了。
可惜事到臨頭,傅崢竟然十分不情不願:“或者還是讓司機明天來開吧……”
寧婉把傅崢拉到了一邊:“豪車再好,那是你的嗎!”
可惜傅崢還是不太服從,他看了高遠一眼:“高律師會開這種車嗎?說不定平時都是找司機開的,要自己開起來,萬一磕碰了呢,路上出了事這車這麼貴,修車費都要浪費很多錢……”
“你一個隻有駕照但沒車的都會開這車,難道高par這種高級合伙人車主自己還不會開嗎?!”
寧婉簡直氣的沒脾氣了,沒想到傅崢事到臨頭,還是被豪車的糖衣炮彈砸暈了腦袋,男人愛車可以,你也分清場合啊!
事不宜遲,寧婉直接伸手從傅崢的西褲口袋裡徑自掏出了鑰匙,然後不容分說地塞給了高遠:“高par,路上當心!車還給你了!謝謝你借車!你那麼忙,以後沒什麼事就不用聯系了啊!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