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換子彈。”
他麻溜地給老爺子裝好彈夾,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喬納森先生每每幹掉一個家伙,他就在邊上叫聲好,人頭也全讓給了他,殷勤至極。
放下槍,喬納森先生看著他:“臭小子,聽說你在競技圈子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伺候我這個老頭子,不嫌憋屈?”
“那不能,您是蔓蔓的爺爺,也是我親爺爺。”
“小子油嘴滑舌,會騙女孩子。”
原修淡淡笑了笑:“祖傳的手藝。”
整場比賽,原修都顧著老爺子,妥帖周到,終於在比賽臨近尾聲的時候,老爺子用槍杆敲了敲原修的肩膀:“花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了。”
原修訝異抬頭,卻聽他道:“你摘了花也是為了送給我們家小孫女,我其實不生氣。就看看你這小伙子夠不夠擔當。花草是小事,但不要以為是小事就不作為,肩膀能擔大事,也要會擔小事,這才是男子漢。”
原修沉默地傾聽著,鄭重地點了點頭。
“還什麼用強力膠粘,哼,你要是真跟著陸蔓蔓胡鬧,把我這花給粘回去,我就真得把你趕出我的牧場了。”
原修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那是我的壞主意。”
“不用幫那丫頭打掩護,我看著她長大呢,一肚子古靈精怪,除了她還有誰能想出這種損招兒。”
花的事,總算是過去了,原修也總算松了一口氣,和老爺子一塊兒朝著決戰圈跑去。
顧折風一路都要顧著他寶貝媳婦兒。
“親愛的路很滑,當心。”
“你累不累,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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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水坑,我背你!”
“親愛的牽著我唄。”
“親愛的啊,提醒你一下,我們已經快兩個小時零三分二十八秒沒有親親了噢,二十九秒,三十秒,三十一秒。”
“......”
程遇耐著性子冷聲威脅:“折風狗,你要是再唧唧歪歪粘著我...”她拿槍指了指他的腦袋:“知道後果吧。”
顧折風連忙噤聲,把自己嘴唇拉上拉鏈,示意現在開始要給親愛的當一隻安靜如雞的折風狗。
看著他這副蠢模樣,程遇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寵溺地喃了聲:“傻大個。”
然而隨即...這倆人雙雙“暴亡”。
煙塵中,陸蔓蔓和李銀赫宛如叢林鐵血戰士一般,槍擱在肩膀上,站在高地,挑起下颌冷冷看著他倆。
“徒弟,我經常教你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李銀赫沉吟片刻,抬起頭來又給倆人補了幾槍,滿腹怨念說:“秀恩愛,都得死。”
***
那場比賽打到最後,勝利者居然會是喬納森老頭子,不隻是勝利者,還收了最多的人頭。這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大伙兒咕咕哝哝抱怨,這老家伙絕逼是開了外掛器——要麼就是他孫女故意讓他,要麼就是他孫女婿輔助漂亮。
當然喬納森老頭可不會管這幫人怎麼想,哼,贏了就是贏了,不服氣啊,忍著!
黃昏時候,一家人迎著夕陽往回走,原修這下子在陸蔓蔓面前可長臉了,這是他贏w的第一場比賽,他非常耀武揚威地表示,今天隻是可開始,她的噩夢還在後面呢,有第一場就會有第二場第三場和第一千零一場...
陸蔓蔓咧咧嘴,無語至極,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講真的,這傻逼不會真看不出來,她最後那一槍是故意打偏的吧,開玩笑,她能拿槍指著她八十高齡的親爺爺?
“得瑟什麼什麼。”陸蔓蔓推了推他:“就拿了兩個人頭的家伙,你還真牛逼去了啊?”
原修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人頭不算什麼,這比賽,活到最後才是王道。”
“胡說,人頭更重要。”
關於吃雞和人頭誰更重要的話題,兩個人爭執了一路都沒有結果。
快到家門口,遠遠地看到好幾輛黑色轎車停在自家牧場籬笆外面的院子裡,喬納森夫人憂心忡忡走出來,對喬納森先生道:“他們來了,沃爾夫那邊的,過來談牧場的事。”
喬納森先生摘下帽子,匆匆進了屋,而路易斯和艾力克斯當然也隨他一道。
陸蔓蔓和原修幾人回了自己的房間,直到晚上九點,路易斯送走了那些人,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吃晚飯。
喬納森先生說剛剛的客人就是想要用牧場修建高端會所和高爾夫球場的沃爾夫集團的人,過來和他談判牧場收購的計劃,希望他們能盡快在收購案上籤字並且搬離牧場,因為改建計劃已經納入了沃爾夫集團的日程。
陸蔓蔓詢問路易斯,路易斯也很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事到如今無能為力,牧場近兩年的收支狀況並不是很好,已經拖欠銀行大筆的債務,如今除非更加強勢的資本介入,否則牧場勢必成為沃爾夫集團的囊中之物。
而那幾天因為喬納森夫人心情不大好,陸蔓蔓跟著也很失落。
這幾天不斷有牧場員工登門拜訪喬納森先生,當然還是希望喬納森先生盡可能保住牧場,畢竟牧場有百來名員工都要吃飯,如果真的被收購了,幾百人會同時面臨失業的慘況。
喬納森先生最近壓力很大,這個一輩子心血都付出在這片土地之上的男人,這一次真的感覺到自己可能是老了。
路易斯已經訂了半月之後回曼哈頓的機票,五張,喬納森夫婦得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盡管他們並不是很願意。
而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原修和原衍之的最近一通電話,電話裡原衍之向原修坦白調查過喬納森家的牧場,的確發現了銀行債務和沃爾夫集團的收購問題。
在愛妻施純如枕邊風的煽動下,這位精明的生意人老爸還是決定以超出沃爾夫集團收購價的數目向銀行買下牧場,就當送未來親家一份見面禮。
然而就在公司策劃準備收購牧場的同時,項目經理告訴原衍之,收購成本可能會增加,因為同時還有另外一家公司也在競購牧場。
不是別人,正是寇琛的寇氏集團。
***
兩個月後,原修拿到了哈佛商學院的offer,並且自X戰隊光榮退役。
在波士頓劍橋城,拿著書,戴著眼鏡的學者行色匆匆,而學生們三五成群,聚坐在陽光明媚翠綠青青的草地上,討論這新一賽季S系全球賽奪冠大熱門。
他坐在樹蔭底下的白色秋千上,戴著黑色的w口罩,慢悠悠晃著秋千。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微笑w的口罩現在已經成了大逃殺暢銷周邊,w的粉絲們幾乎人手一個。
不遠處有牛仔T恤女孩逆著光朝他走來,笑容璀璨奪目。
陸蔓蔓坐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張宣傳海報:“S系新賽季,要不要和女神姐姐雙排走一波?”
原修摘下一半口罩,耷拉在耳朵上面。
“業餘選手身份?”
“當然。”
他淡淡一笑,從包裡摸出X的鴨舌帽,舌尾朝後,端端正正戴在她的腦袋上:“你這點扮豬吃虎的惡趣味,什麼時候能改好,欺負人家職業隊員,有意思嗎?”
陸蔓蔓狡黠地笑了笑:“當然有意思,修修要陪我玩嗎?”
“贏了有獎勵嗎?”
“那得先贏。”
陽光下,原修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順手攬住陸蔓蔓的肩膀:“行,陪我女神姐姐玩個痛快。”
幾分鍾後,陸蔓蔓靠在原修肩膀上,柔聲問道:“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喝多,沒有跑錯廁所,可能我就不會認識你,想想真是慶幸啊。”
認識你,真是一種慶幸。
陸蔓蔓平時不會說什麼大情話,難得的真情流露,總能把人的心燻得暖烘烘。
原修垂眸看她,溫煦的陽光透過枝葉在她的臉頰投射斑駁的光影。
他深深呼吸,柔聲道:“不會啊,即便不是那一次,我們也會在戰場上,或者別的地方相逢,我會想辦法認識你,吸引你,追求你。”
陸蔓蔓抬頭望著他:“要是我不喜歡你怎麼辦?”
原修淡淡一哂,抬眸望向遠方教堂,此刻有整點鍾聲傳來。
“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此完結,你們好奇的九十年代前塵往事,會放在番外的最後一章,
不希望大家咒罵人物,人須得為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那是他們自己的人生。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寫這篇文的初衷是希望帶給大家溫暖和感動的力量,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希望大家每天看了文都開開心心。
如果沒有做到,是榴火力有未逮。【鞠躬】
謝謝大家的厚愛。
接下來的番外是狗翔和夏天。
比心心。
新文《你多哄著我》已經開始存稿,
五月份開,講的是陰鬱沉默的暴戾搖滾少年寇響遇到一個溫暖的小姐姐而畫風陡變的故事。
音樂,夢想,友情相關。
喜歡的話專欄收藏走一波,很快就開啦。
第125章 番外(一)
四月的麗江, 白日裡陽光溫煦,晨起了須得穿上外套,否則還是會有冷絲絲的涼意。
民宿是一片小小的木質四合院,位與古鎮邊緣的位置, 清幽靜謐, 不至於太過吵鬧, 但是也不乏古鎮的情調。院子牆角種著花草,翠木參天,大樹下掘出了一方小小的池塘,池塘裡遊動著幾隻紅白的鯉魚。
這是他們“私奔”的第三天。
夏天穿著一件單薄的防曬外套搭休闲褲, 坐在院子的木桌邊,她的腳下趴著民宿主人飼養的一隻成年金毛。
她眯著眼睛, 靠著椅子小憩。
陽光撲灑在她白皙稚嫩的臉龐上,空氣中還漂浮著可見的顆粒塵埃。她眼睛眯起來,形成一條狹長的縫。睫毛濃密卷翹,輕微地顫著。
任翔牽起她烏黑如綢的長發, 順著發梢分出一撥,然後用自己剛剛在外面買的細長彩色繩條,試著給她編辮子。
“你做什麼?”夏天睜開眼,問他。
“我剛剛在外面溜達,看到有店裡賣這種繩子給女孩編髒辮兒, 我就跟人家學了手法,回來給你試試。”
夏天便將腦袋靠了過去,任由他捋著自己的頭發, 她的頭發很軟很細,稠稠的,摸著很舒服。
“小時候我爸也總愛給我編辮子,馬尾辮兒,羊角辮兒,麻花辮兒...他什麼都會,每天早上給我梳的辮子都不帶重樣,每次去幼兒園小朋友們都會驚羨地看著我,我特別滿足特別開心。”
任翔嘴角揚了揚:“看不出來,夏總還會做這樣的事啊。”
他從顧折風給科普中得知,盛夏集團自從夏至深接手,在他雷厲風行的改革政策和強勢的商業手腕翻覆之下,集團在紐交上市,一步一步走向了行業的巔峰,成為了業內的領頭羊集團。無論是新聞視頻還是人物雜志上所報道的夏至深,就是一枚標準的霸道總裁。
不過從旁人口中了解的夏至深,和夏天口中的慈愛好父親和怕老婆的丈夫,實在難以聯系到一起。
任翔居然開始有點佩服起這個男人來,能夠hold得住夏天媽媽那種強大氣場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慫包軟蛋。
不過這樣的男人,真的會就這麼輕易將夏天放走,和他私奔天涯?
任翔心裡突然開始忐忑起來,看向夏天手裡緊攥的手機,突然問道:“你開機了嗎?”
“沒呢。”夏天將手機扔在面前的小木桌上:“不敢開,我媽媽肯定已經瘋了。”
“你不是說她出國要兩周才回來?”
“我溜了這麼大的事,她能不知道嗎,我爸肯定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告訴她,她連夜趕回來,說不定都報警了。”
“報警,這麼嚴重嗎?”
夏天平靜地說:“報警還算好的了,如果我媽媽不理智起來,很可能僱殺手。”
任翔:......
當天下午,任翔和夏天收拾了行李又奔赴了大理古鎮,總之一個地方不敢呆太久,萬一丈母娘真的報警了,一個地方呆太久容易暴露行蹤。
微風徐徐的洱海邊,任翔環抱著夏天,夏天回頭笑眯眯說:“狗翔,我們這算不算打一炮換一個地方?”
“說什麼什麼呢,跟誰學的這麼壞。”他拍了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