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很好。”
顧折風失落地低下了頭:“我也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告訴自己,我不能惹你討厭,不能讓我的喜歡變成你的困擾,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白皙的臉,是很容易脹紅,所以他有情緒都是寫在臉上。
程遇突然伸手捧起他的臉蛋,輕輕碰了碰他幹燥的唇。
顧折風瞬間手腳僵硬,不可置信。
我是誰,我在哪裡,發生了什麼……她好軟,又好香。
程遇輕輕抿抿嘴,思忖片刻,自言自語道:“...其實還挺有感覺的。”
顧折風突然扯來被子,蓋住自己的大腿,脹得宛如烙鐵般通紅的臉,還有哆嗦的唇,隔了很久才艱難地挪出一個字。
“冷。”
程遇目光下移,挪到他用被單覆蓋的雙腿之間。
第95章 春天來了
原修是因為喘不過氣來, 才從睡夢中驚醒。意識一瞬間聚攏,察覺好像...
有人在親吻他。
一股溫溫甜甜的氣息,熱乎乎拍打著他的臉龐,然後他感覺到一雙小巴掌落在他下颌位置, 輕輕抬起他的臉, 讓他能更好地迎合她。
原修本能地回應她, 與她纏綿又分離,如此幾番,他的意識飄的更遠了。
他又不想睜開眼睛,還蠻享受這種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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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多分鍾以後, 他才緩緩睜眼,視線漸漸清晰, 發覺女孩跪在他床邊,捧著他的臉,專注地親吻他的唇,熱情又認真。
原修從被單裡伸出手, 摸到她的背上,她身上沒有一絲贅肉,隔著單薄的衣裳,也能感覺到身體結實,皮膚緊致, 他的指尖噠啦噠啦滑倒腰身位置,被她輕輕咬唇,警示。
於是原修就乖了, 大掌上移,捧住她的後腦勺。
陸蔓蔓啄了啄他的唇作為收尾,然後平躺在他的身邊。
原修左右四望,周圍人陷入熟睡,鼾聲此起彼伏。不遠處程遇和顧折風兩個人坐在帳篷外面,有細碎的聊天聲傳來,卻遙遠而聽不分明。
不遠處的山巒籠著一層朦朦朧朧的迷糊感。
他柔聲問她:“怎麼了?”
怎麼突然跑過來吻他。
陸蔓蔓紅著臉低聲說:“你睡吧,我回自己床上。”
原修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點了火就跑,留他一個人煎熬,沒這種事。
“跟我一起睡。”原修抱著她,用自己的手臂給她當枕頭。於是陸蔓蔓將臉滾進他寬厚的胸膛,像貓咪一樣蹭了蹭:“明天我們能回家嗎?”
“如果路況好的話,應該能行,不過也說不準。怎麼,在這邊睡不著?”
陸蔓蔓低聲絮語:“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被埋在廢墟最深處,被砸得頭破血流,手腳都被砸斷了,沒有人來救我們...”
她身體狠狠地顫慄了一下子,被原修更緊地抱住。他擰著眉心凝望她,與她面面相對,湿熱的呼吸交織。
“烏鴉嘴。”他有點生氣:“不要講這種話。”
慘淡的月色為她的臉龐鍍上一層冷幽蒼白,她緊緊抿著唇,眉眼間懸著惶恐之色。她伸手過去抱住原修的脖頸:“手腳被砸斷,可是我一點沒有感覺疼,因為我睜開眼睛,看到身邊躺著你慢慢變冷的身體。”
她說著竟然低沉地嗚咽起來,濃密的眼睫毛被淚水濡湿,她情緒激動聲音哽咽:“我寧願你像喬星野一樣,和別的女人亂搞而不再愛我,我寧願自己腿斷了永遠打不了比賽,我寧願w永遠消失...”
“我寧願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也不要原修變成冷冰冰的身體躺在我身邊。”
發生在她身上所有所有最壞的事情,此時此刻都比不上那個令人心碎和絕望的噩夢。
那天晚上,她哭得像個半大的孩子。那些眼淚從他胸膛的皮膚滲入,一點點濡湿了他堅硬而強大的心髒。
男人啊,永遠無法抵抗的有兩件事,一是愉悅的性事,還有愛人的啜泣。
也許是從那一晚開始,他的命就是她的了。
然而,在原修發誓要把命都給她之後的第二天早上,陸蔓蔓打死不承認自己昨晚說過那樣肉麻的話。
腫著一雙大眼睛,她同樣堅決不承認自己哭過,還嚴辭否認自己大半夜不睡覺,摸到他床邊,邊哭著還和他親親。
媽的...
原修高大的身軀坐在一張低矮的小板凳上,摸著自己的下颌,望著遠方山隘,滄桑得像個老頭子。
怎麼想都感覺,自己像是被白嫖了。
昨天晚上他都快感動翻了,抱著她肖想一整夜,從將來見嶽父大人要送什麼禮,結婚定哪間酒店,生幾個小崽子在哪裡念書,以及和她每年出去旅遊幾次,要去哪些地方...他都在心裡默默規劃好了,那是一個有她的未來。
沒想到這家伙一覺醒來,特麼翻臉不認人。
呵,老媽說得對,善變是女人的代名詞。
任翔端著熱騰騰的方便面走過來,拍了拍原修的肩膀:“隊長,吃方便面!”
“你自己吃吧。”
原修心頭一陣煩悶,起身離開。任翔不明所以,轉身看到夏天在桌邊朝他揮揮手,他立刻樂呵呵走過去。
夏天撕開黃色包裝的玉米熱狗腸,放入任翔的方便面裡,用塑料叉子攪動片刻,遞過去:“可以吃了。”
他接過方便面盒子,打開,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面而來。
“吃幾口就別吃了,添加劑太多,馬上中午就開飯了,忍著些。”夏天一本正經對他說。
任翔當然乖乖聽話,吃了幾大口便放下了叉子。夏天從黑皮背包裡摸出紙巾,擦幹淨他油膩膩的嘴。
他坐在桌前,夏天站在他身邊比他稍稍高出一點,任翔順勢將她拉過來,用雙腿環著她,將她環進自己腿間:“我媳婦兒賊溫柔,賊貼心,上哪找這麼好的媳婦兒啊。”
夏天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笑嘻嘻說:“我兇起來也很可怕的。”
“嗯,你兇一個給我看看。”
於是夏天鼓起腮幫子,瞪眼,兇給他看。
“這就叫兇啊。”任翔不以為意笑了笑,按著她的後腦勺,一口親在她糯糯的臉蛋上,親出一道油膩膩的痕跡。
這下子就不得了,夏天一邊用紙擦臉,順勢一腳踹他膝蓋,怒聲道:“狗翔,你太惡心了。”
狗翔從椅子上摔翻,抱著膝蓋:“哎喲喂,錯了錯了。”
於是夏天拉他起來,沒好氣說:“這下知道了,我真的會兇人,別油膩膩就湊上來,你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任翔這下真的乖了,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感慨說道:“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昨天晚上哥哥真是太丟臉了。”
想到那場地震,任翔就覺得心驚後怕,昨晚夏天先洗澡,完了就趴在床上玩手機,任翔進去洗澡,剛洗一半,夏天就發現床頭櫃上的水杯裡的水,翻湧搖晃。
緊接著架子上的花盆哗啦一聲,掉下來摔成碎片。
她警覺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撲到浴室,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推拉式,沒有上鎖,夏天直接衝進去把任翔看了個精光。
任翔看到她傻了,連忙用手捂著下半身:“你...”
雖然兩人已經很親密了,這種情況他還是有點猝不及防。
這麼忍不住麼,一起共浴什麼的...嘻嘻嘻,他美滋滋還沒想完,夏天卻扯了浴巾趕緊裹住任翔的下半身重要部位,抓著他往外跑。
被扯出房間任翔不明所以,直到看見源源不斷有客人從房間裡跑出來,驚呼大喊:“地震了!”
他才知道是地震了,二話沒說,用浴巾捂著重要部位,一手牽著夏天,瘋狂地往樓下跑。
幸而酒店建築結構還算堅固,有驚無險。
任翔現在回想,那種緊急的情況,人本能的反應應該是逃生而不是呼叫同伴,就算夏天自己一個人跑掉他也不會怪她的。
昨天晚上酒店草坪上,有好多對情侶都鬧掰了,其中還有一對新婚夫妻,男的在逃命的時候丟下了自己的老婆,獨自跑路,結果事後妻子找過來大哭大鬧,說回去就要和他離婚。
或許那男的真的是沒能反應過來,身體就做出了最本能的選擇。
人都是自私的啊。
不,也不全是,他的小夏天就沒有單獨丟下他。
小夏天算是非常臨危不懼了,不僅牽著他跑,還用衣服給他擋重要部位,廣場上有不懂事的熊孩子對他羞羞臉,還讓夏天給兇回去哭著找媽媽。
念及至此,任翔心裡既甜蜜又感動,親了夏天一臉油還不算,又往她胸裡埋了埋,他上哪找這麼牛逼又貼心的媳婦兒啊。
當然借著感動耍流氓的後果就是吃了小姐姐的一記小肉拳,捶在肩膀上,有點疼,但他心裡也樂意,一整個下午嘴角都是咧開的,甜甜蜜蜜。
地震之後,陸蔓蔓熱心地幫著酒店一些英語不好的工作人員作外賓翻譯,和老外客人溝通安撫,忙得不亦樂乎。當然李銀赫也被陸蔓蔓揪來當了一個不情不願的志願者,幫著工作人員搬水搬食物。
心不甘,情不願,李銀赫嘴裡罵罵咧咧,脾氣暴躁,奈何迫於師傅大人淫威,他又不敢反抗。
李銀赫剛剛將兩箱水從車上抱下來,一段小跑之後,重重扔帳篷邊上,他喘著粗氣,活動酸溜溜的手腕。
“你好。”
多半又是要請他幫忙的客人,他都懶得搭理,繼續朝大貨車走去。
“您好。”
對方換了敬語,他依舊沒搭理,走了兩步,餘光察覺對方好像一直跟著他,
於是李銀赫暴躁回身,兇巴巴問:“幹什麼?”
他面前站著一位女孩,烏黑的垂肩長直發,眉眼間透著一股子柔美的氣質,但是看他的眼神卻淡淡的。
她背著斜挎包,手裡牽著一個約莫六歲小女孩,小女孩指著李銀赫,糯糯地說:“這個白頭發爺爺背我下樓。”
李銀赫認出那個小女孩,可不就是昨天晚上他路上順手撿的那隻哭著找媽媽的女孩麼。
爺爺...
李銀赫懶得和破小孩計較。
“你是她媽媽啊,可長點心吧,別把自己孩子弄丟了,還有啊,什麼破小孩鼻涕居然這麼多,我這一身牌子貨,都讓她擦鼻涕了,算了反正你也賠不起。”他揮揮手:“快走快走,不然我真叫你賠了。”
女孩:“......”
李銀赫轉身欲走,那女孩叫住他:“我長得很像六歲兒童的母親嗎?”
他再度回頭,見那女孩的確年輕,年輕又漂亮,最多不超過二十四歲。
他聳聳肩:“噢,侄女。”
這下說對了。
女孩不計較,誠摯向他道謝:“謝謝你保護我們家叮叮貓,出來玩沒帶什麼禮物,這是我們家鄉特產,幾包牛肉幹,聊表心意。”
李銀赫當然毫不猶豫接過了那幾包川漢子牛肉幹,他剛剛做了體力活,現在正餓著呢。
“不用客氣,順手而已,主要你這毛小孩哭得我腦門疼,還蹭我一身鼻涕我就很不開心了,太jb惡心了。”
他甩手離開,那女孩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欲言又止。
李銀赫一個人蹲在路邊,嚼著牛肉幹,真個糙漢子。通訊在早上終於恢復正常,他給家裡人打了國際長途報平安,隨後有點進朋友圈,朋友圈裡很多為地震災區祈福的消息,他看到之前用搖一搖,搖出來的川妹兒轉發了祈福的消息,配了一張【感恩】的表情圖。
李銀赫隨手給她點了個贊,然後給她發了條微信消息:“妹兒,我現在正在災區當志願者喲。”
空巢少女:真的嗎?
大魔王赫赫:對呀。【配圖】
他發了一張自己的自拍照過去,背景是堆成山的一箱箱礦泉水:“這些都是我搬運過來的【強壯】”
空巢少女:......
大魔王赫赫:???
空巢少女:歐巴很贊!
大魔王赫赫:【羞澀】我昨天還救了個小破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