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這輩子關於嘴沒服過誰,但她現在有點服周書奇。他的一張嘴巴傳起話來厲害得很,別人是一傳十,他能一傳一千。
很快那個企業有問題的事,業界律師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楚千淼出了一個短差,回到北京後是過了一個星期的星期五。下午時周書奇給她打電話匯報說:“學姐,我把消息散出去了,然後我把喬志新的聯系方式也透過我同學告訴問題企業那邊的會計師了。據說企業和會計師似乎打算聯系他呢。”
“謝謝,辛苦了!”楚千淼對周書奇說。
周書奇話鋒忽然一變:“學姐,張律突然接了個外地項目,下周我得出差,所以喵喵小祖宗得怎麼辦啊?”
楚千淼說:“正好,我也要跟你說呢,我剛把差都出完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都在北京,喵喵我接回來照顧吧。”
他們約好下班後,楚千淼到周書奇家裡接貓。
下了班,任炎和楚千淼在兩條街外匯合。
楚千淼一上車,任炎邊給她扣安全帶邊問她:“晚飯想吃什麼?”
楚千淼眼睛亮亮的,乖乖地任他扣。
有時候她會覺得,任炎好像把她照顧得越來越小了。
“學長,我們晚點再吃飯行不行?你還記得我學弟嗎?”楚千淼問任炎。
任炎皺眉想了下:“那個周奇怪?”
“……”
這可真是個好名字!!
“對!就是他!我們現在去他家接喵喵吧!”楚千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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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任炎聽到喵喵時眼神一閃,連表情都跟著柔和下來。
“那個嬌氣的小家伙嗎?”他微微挑了挑嘴角,“告訴我地址吧。”
楚千淼一邊在他手機導航上輸周書奇住地地址,一邊說:“喵喵啊,它現在可不是什麼嬌氣小家伙了,它是個嬌氣大胖子!”
她輸完地址把手機塞進架子裡,扭頭間一看,任炎嘴角正輕輕抬起。
好難得啊。她想。這麼高冷寡欲的他居然對喵喵還延續下來了一份溫柔。
到了周書奇家樓下,楚千淼下了車去和周書奇做喵喵交接儀式,留任炎在車上。
周書奇把黃通通的一坨肥喵喵交給楚千淼的時候,差點快哭了。
“小祖宗,你不能忘了哥哥哦!”他哭唧唧地跟喵喵告別,那德行真是一點律政精英的樣子都沒有了,貓奴得簡直沒眼看。
但馬上,他一抬頭,看到楚千淼身後的大奔後,臉上的表情像變臉似的,倏地一變,先是警覺:“學姐誰送你來的?”而後是驚慌,“你說是誰都行,但就不許說是你男朋友!”最後是傷心欲絕,“算了學姐你住口!我不想聽也不要聽!我經不起這個噩耗!”
“……”
整個表演過程流暢緊湊,楚千淼一句話也插不進。
她隻想一腳踢暈周書奇算了。
楚千淼抱著喵喵上了車。她松開手打算去綁安全帶。喵喵趁著這功夫一下就蹦到了任炎腿上站起來,兩隻肥爪爪搭在他胸前,抬著腦袋等著大圓眼睛衝著任炎喵喵叫。
那聲音,賤死了,嗲得簡直沒法聽。
“這家伙記得你!”楚千淼對任炎說。
任炎抬手摸著喵喵毛茸茸的腦袋。他挑起了嘴角。
摸了一會兒,他突然一轉頭,對楚千淼說:“千淼,你來開車。”
楚千淼:“???”
任炎一副天經地義的高冷樣子:“它粘著我,非讓我抱它,我沒法開車。”
楚千淼:“………………”
想撸貓就說想撸貓,說得好像貓把你綁架了似的……
楚千淼和任炎換了位置。一路上她看著喵喵那個小賤東西拼了命的對任炎發賤討好,簡直要氣死人。
它就隻會踩她的胸!
回了家,上了樓,楚千淼洗手準備晚飯。谷妙語晚上不回家,任炎幹脆脫了西裝外套,隨意起來。
他和喵喵一人一貓,一個看似高冷,一個是真的很賤,他們一冷一賤居然互相把對方都哄得很愜意。
吃過晚飯,任炎主動要去洗碗。楚千淼嚇一跳。
“學長,你居然會洗碗?你這麼大腕兒,憑什麼會洗碗呢?!”
任炎拍了她頭一下,像她多調皮似的。
洗了碗他又被喵喵給喵回了沙發上。喵喵叼來個逗貓棒,示意任炎逗它玩。
楚千淼:“……”她覺得喵喵可能成精了。
任炎逗了一會,坐在沙發上俯下身去,摸著喵喵的腦袋叫它。
客廳裡開著電視,裡面的人正上演著一段職場愛恨情仇。楚千淼在一段催情的背影音樂裡聽著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為了你,我什麼都能放棄,幾百萬年薪,總經理的職位,未來的職業升遷,這些和你比通通不重要!這些東西不要了我還能再掙到,但你,全世界隻有一個,我不能允許我自己錯過這麼珍貴的你!”
臺詞說實話有點肉麻,但配著背景樂還是把楚千淼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抽抽鼻子,擔心任炎看到她這副窘樣子,斜眼過去瞄了下。
還好,任炎還在專心撸貓。
隨後她心情有點奇怪。他都撸了一晚上了……
但馬上,在電視劇片尾曲中,她聽到任炎對著喵喵叫了一聲。
那一聲召喚,叫得楚千淼心尖一蘇。
她立刻轉頭問:“學長你剛剛叫它什麼?”
“喵喵。”任炎答得不動聲色。
“不對!”楚千淼抬起屁股一挪,挪到任炎身邊,挨著他坐下,向前湊近看他的臉,死死盯住他的表情,“不對!你剛才不是這麼叫的!”
“那我剛才是怎麼叫的?”任炎微垂眼眸,嘴角輕輕挑起一點,帶上了似笑非笑的壞。
“我剛剛明明聽見,你叫它淼淼!”楚千淼眼睛都張圓了,像抓到他一個藏得很深的小把柄似的。
“那我可以叫淼淼嗎?”他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眼神幽深,黑夜中的海水般,把人圍進去,醉生夢死地溺斃掉。
楚千淼驀地就被他看紅了臉。
喵喵叫了一聲,叫得又嬌氣又嗲,像是在替她答應著“好。”
電視劇片尾曲唱上了高潮,激昂的曲調帶動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往高蹦。
楚千淼被任炎的目光炙烤得嘴唇發幹。她伸出舌尖舔舔了唇。
任炎眼睛一眯一把把她攬過去。他極近地貼近她的嘴唇,卻不急著吻她。他的氣息全在她鼻端縈繞,裡面全是荷爾蒙的濃烈味道。
楚千淼心跳加快,呼吸漸促,額上都發出細細的汗。
任炎開了口。他說話時聲音沙啞:“所以,我可以叫淼淼嗎,嗯?”他嘴唇一動一動地,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唇。這種將吻未吻比什麼都吊胃口,比唇齒真正交纏在一起還勾著她渴著她叫她心跳。
她舔舔嘴唇,輕輕一點頭。
他眼神更幽暗了一分。再說話時,他的沙啞裡又鍍上了一層磁,他叫了她一聲:“淼淼。”話音嫋嫋地落在她嘴唇上。
他吻住她。
她幾乎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嬰寧,那是滿足的嘆息。被吊起的胃口這下終於被他的吻填滿了。
他一邊吻一邊磁性又沙啞地叫她“淼淼”。他用舌尖啟開她的唇齒,探進去,把她滿滿地侵佔。
滿室都是越發急促起來的呼吸聲和旖旎濡湿的接吻聲。
喵喵在地上急得團團轉,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一言不合就黏在一起,它氣得喵喵地叫個不停,叫得像個父母相愛它是意外的可憐胖寶寶。
從那天起,任炎經常到楚千淼家裡逗喵喵。有時候逗著逗著喵喵,不知怎麼就變成了逗淼淼。私下無人耳鬢廝磨時,他已經改成叫她淼淼。
這兩個字像他的欲望開啟器,他一這麼叫時,楚千淼就知道,她又要被他拐回公寓按著吃掉了。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他的胃口實在好,怎麼吃都不膩不撐。她真難想象他從前那些禁欲般的日子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和任炎的關系交互得越深,楚千淼越沒辦法收下譚深的任何禮物。哪怕是小小的明信片。
在譚深再一次寄來明信片時,楚千淼直接拒收了。她讓快遞員把包裹直接退回去。
幾天後她接到譚深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