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嘯峰於是對楚千淼伸出右手,說了聲:“你好,杜嘯峰。”
楚千淼把手握上去,說:“杜總您好,楚千淼。”
杜嘯峰和她握了下就松了手。他不像楚千淼遇到過的有些企業老板,握著她的手半天都不撒。這點上杜嘯峰倒是給她留有了好印象——這個看起來很兇的男人,做派倒是很正。隻不過他對她的能力還是有所質疑。
逐風汽配的大股東除了杜嘯峰,還有個人叫劉正,比杜嘯峰小一歲,瘦高個,看著斯斯文文的話不多。但開起會時楚千淼發現,劉正能把每一句話都說在點子上。
會議開始時,楚千淼知道杜嘯峰對她還是充滿著審視的。但當她把後續企業上市的安排、眼下企業存在的問題、後期的整改方案這些事項條理清晰地講出來以後,楚千淼發現杜嘯峰看待自己的眼神起了變化。
到了會議的後半程,杜嘯峰和劉正以及其他企業高管一直就上市方面的事情不斷提問。他們的每個問題,楚千淼都給予了很恰到好處的解答,而她給出的每一個解答,都會有理有據地附帶上最近的案例以及最新的法規政策。
這場問答進行完畢,楚千淼看到杜嘯峰眼裡對她的審視被他拿掉了。
等開完碰頭會一起去吃午飯,杜嘯峰連臉上的兇相都好像減了三分。
侯琳在飯桌上跟楚千淼咬耳朵:“這個杜總,不兇的話看起來還挺帥的!”
後來相處起來,大家都發現杜嘯峰其實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濃眉大眼,五官輪廓深,配上他的硬漢身形,整體風格很颯很瀟灑,自有一派他自己的硬漢式的風流氣度。若放在女人堆裡,他也是個別樣迷人的角色。
他很願意找中介機構聊天,也愛請大家吃飯。一聊起天來楚千淼發現,杜嘯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接梗能抬槓,會看玉懂盤串。楚千淼想如果是任炎來做這個項目,他們倆倒很能聊上一會兒,比比看到底誰懂的知識更雜。
杜嘯峰人也很大方。
頭一天楚千淼到他辦公室開會,誇了句他屋子裡的金絲楠木椅子好看。他當天就讓人把椅子端去了盡調辦公室。
晚上他請中介機構的人一起吃飯,楚千淼又隨口誇了一句他手串盤得好,顆顆珠子都那麼亮,他當場就把手串撸下來真心實意地要送給她。楚千淼是萬萬不敢要的。
弄到最後,楚千淼什麼都不敢誇了。她怕一張嘴杜嘯峰就要送禮給她。
想她一個彩虹屁奇才,第一次遇到一個叫她不敢開這個功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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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回到酒店,她跟任炎通電話。她還沒提金絲楠木椅子和手串的事,任炎已經知道了。
原來盧仲爾和王思安在群裡刷了信息,把杜嘯峰講成了一個項目上的傳奇人物。
任炎和她講了半天電話,最後掛斷電話前,忽然對她問了句:“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楚千淼聞聲一愣:“學長,你為什麼問這個?”她軟軟地叫他一聲,問。
任炎的聲音聽上去幽幽地:“我發現我還沒有送過你禮物。”
接下來的日子,楚千淼帶著大家對逐風汽配進行初步盡調和制定改制方案。
企業方面,與上市相關的事情,主要由公司的另一個大股東劉正負責。杜嘯峰私下告訴楚千淼:“劉正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公司的事情,他主內,我主全局。之後你們有什麼事就直接和他對接,他萬一讓你覺得哪裡不滿意了,你再悄悄來找我,我再幫你們協調解決。”
楚千淼趕緊謝謝杜嘯峰這份既顧及兄弟面子又方面他們中介機構的體貼。
她安排侯琳按照盡調清單去和企業各部門的人做對接,收集底稿。侯琳年輕活潑,快人快語,和企業的人很快打成一片。人緣倒是讓她嘻嘻哈哈地處開了,但工作效率卻不見提升。
楚千淼忽然想到曾經的自己。
她找了個機會,把侯琳叫到一邊,諄諄教誨她:“侯琳,你嘻嘻哈哈的,人緣是混好了,但你和企業的人對接材料的時候,效率怎麼樣?他們服你嗎?怕你嗎?他們是不是覺得晚兩天給你材料也沒關系,反正你們關系好?”
侯琳被她問得低下頭。
她拍拍侯琳肩膀,語重心長:“知道嗎,你到項目上,先立個好威信比先混個好人緣更重要,這樣別人才會服你,你交代下去的事,別人才會趕緊當回事去做。”
侯琳抬起頭,眼巴巴地看她:“領導我錯了,我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
楚千淼兩手環抱在胸前,下巴朝她點一點:“知道錯了就好,等下趕緊去把材料催一催。”
侯琳一邊答應著,一邊由衷地給她拍馬屁:“領導你剛剛教育我的時候,好有御姐範兒!我覺得你說的話真的特別對,你就是我的人生導師!”
楚千淼讓她逗笑了:“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當年我的領導說的。”
侯琳眼睛張大:“你的領導?任總嗎?”
楚千淼挑一挑眉,表示你答對了。
侯琳一縮肩:“雖然任總說得話很對,他人也又高又帥,但他總是冷冰冰的又很嚴厲,我們這些實習生都好怕他的……”
楚千淼衝她眨眨眼:“其實我也怕他。”
侯琳看著她,跟她一起笑起來。
楚千淼拍拍她的肩:“幹活吧,去催材料,晚上把所有材料打包發到我郵箱。”
侯琳脆生生地回答她:“好嘞楚總!”
楚千淼回去辦公室的路上想,不知不覺地,當初任炎教她的話,她也得拿出來教其他年輕人了。她想時光可真是奇妙,很多事情都在做著輪回。而這種把有價值的東西薪火相傳下去的感覺,真叫人覺得心頭圓滿。
明天是星期六了,不用加班。她想著應該幹點什麼呢?
手機突然在她手裡震。
她劃開屏幕,看到一條消息。
第110章 搬石頭砸腳
楚千淼低頭看著手機, 是任炎給她發的信息。點開看,他發的是個位置定位。
她把地圖戳開,發現那定位就在本市內, 是和她現在的位置成對角線的一家星級酒店。
她退出地圖界面,發消息問:“任總有何貴幹?”
任炎的回復言簡意赅, 直戳她眼球:“晚上到這來, 我在這。”
楚千淼莫名覺得臉頰發燙。
他來了……
這才幾天不見……搞得這麼難舍難分。
她咬咬嘴唇, 咬住一個要溜出嘴角的甜蜜竊笑,回復:“那你晚上帶我吃缽缽雞吧。”
發過去之後她在心裡讀了一遍這句話,覺得多少有點不合適。
她趕緊撤回,重新發:“那你晚上帶我吃缽缽雞。”
隔了一會兒任炎回:“那我晚上就帶你吃缽缽雞吧。”
楚千淼:…………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任炎在酒店裡等楚千淼打車過來。上午他在公司開完例會, 下午就乘飛機趕來了這個城市。
這是他第一次有點按捺不住想見一個人的心情。怎麼都按捺不住。
他從前聽雷振梓說過, 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肌膚之親, 她就會變得對那個男人很有歸屬感和依附感。他現在覺得自己這個大男人因為兩夜一天的肌膚之親,對他的小姑娘似乎也有了種歸屬感和依附感。
這種感覺起初叫他害怕, 讓他覺得自己不太像自己了。但慢慢他和這種感覺友好起來——人總是要接受自己的改變的。
手機響起來,是雷振梓發來了視頻申請。
任炎點了接受鍵。
畫面一連通,雷振梓就滿面桃花地直接問:“阿任這個月吃到肉了嗎?沒有的話我下個月再來問一次。”
以前他是一星期一問,但他實在低估了任炎的抻勁, 他沒料到任炎能因為寶貝著楚千淼的害羞, 能頂著滿身的燥從秋天挺過冬天,又從冬天挺過過年,再從過年挺到這個萬物復蘇野貓都發情的春天。
他這次也就是順嘴地例行一問,可沒想到這一回任炎居然對他回答:“嗯, 吃到了。”
他頓時呆在那。
“啥?!”他看著任炎強作著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那些從眼角眉梢溢出的春情盎然早就出賣了他。
“……全壘了??”雷振梓的臉倏地在鏡頭前放大。他差點鑽進手機裡地問。
任炎一挑眉:“嗯。”
“……我能把你那一挑眉,理解成害羞嗎?啊哈哈哈哈哈哈!”雷振梓放聲狂笑,“真可怕,你都一把老骨頭了,居然還害羞,我的天我這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任炎淡淡對他噴一聲:“閉嘴。”
頓了頓,他又說:“回答我一個問題再閉嘴。”
“你平時都送你那些女朋友什麼禮物?”
楚千淼打車到了酒店。任炎下樓,在酒店門口接她。
這是自他們有了親密關系又分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楚千淼一看到任炎就想到那個胡天胡地的周末。雖然他眼下好好的穿著衣服,衣冠整齊地站在她面前,可她的意識讓她變成了透視眼,她隔著他的西服襯衫硬實看到了他誘人的胸大肌和催情的八塊腹肌。她的臉一下就燙起來。
她有時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一見他就害羞就臉紅耳燙,哪怕他們已經做盡了天下間最親密的舉動。
她臉紅紅地被任炎牽著手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