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服不服》, 本章共4391字, 更新于: 2024-11-08 14:35:03

  除了一票否決權,文件裡還想當然地印著對賭條款——錢四季和鷹吉資本做了業績對賭。


  楚千淼在心裡數著數讓自己冷靜,別去點淘寶,別去買麻袋和棍棒……


  可她真的很難不生氣。之前他們這些中介機構方還特意問過錢四季,鷹吉資本和他之間有沒有什麼業績對賭之類的東西。


  錢四季一口咬定說沒有。


  他們當時還有點納悶鷹吉資本真是個寬容的投資人,並猜測也許是鷹吉資本知道力涯快上市了,所以才沒有設這樣的條款。


  可現在看,事實真相是鷹吉資本一點都不寬容,錢四季又八成不知道從哪裡一知半解地聽了什麼,認為對賭協議很敏感不宜公開,所以對中介機構方像防賊似的防著。


  她深呼吸,壓下氣,起身去找任炎。


  隨後任炎帶著她和秦謙宇,又叫上唐捷和律師,再次出徵到錢四季辦公室。


  楚千淼在任炎的示意下,首先對錢四季闡明這次大家來找他的來意。


  “錢總,我們看到力涯和鷹吉資本之間存在業績對賭。是這樣的,根據《首發辦法》及《創業板首發辦法》的規定,擬上市公司需要在三年及兩年內,保持主營業務和實際控制人不變。而對賭協議很可能會因為公司完不成預定業績而導致公司股權發生變化,甚至可能會導致實際控制人變更。所以監管部門明確要求擬上市公司在ipo發審期間以及上市以後都不可以有對賭協議存在。如果有,那麼在擬上市公司申報材料前,必須終止。”


  和之前的態度一樣,錢四季對於他矢口否認過如今卻確鑿存在的對賭協議,依然是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們是不是有點事事都太大驚小怪了?剛折騰完一票否決,又來折騰對賭協議。說實話這個對賭的事情,我如果不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會知道,那就是說如果我們都不說,證監會就也不知道。既然全都不知道,那不就沒問題了嗎?何必這麼大張旗鼓的。”


  楚千淼再次無語。


  這次任炎不再對他溫和以待了,他變得態度強硬起來。


  他鄭重地對錢四季幾乎是告誡地說:“錢總,您以為這份對賭協議會是密不透風的牆嗎?沒準您的競爭對手在您和投資人籤了投資協議那天就已經知道了。假如這個問題我們沒有查出來,等到力涯上會審核前一旦被人舉報,公司就折戟在上市前最後一步上了!我們所有人的努力也全都會功虧一簣!”


  楚千淼在一旁不錯眼珠地看著任炎。她覺得他嚴厲起來真的很帥,比站在槐花樹下還要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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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他繼續嚴肅鄭重地說:“錢總,您必須得知道一件事,上市審核對信息披露的要求非常嚴格,如果這之後您再有什麼文件還是提供一半藏一半,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最終您的公司上不了市,而且那些被您藏起來的東西一旦被翻出來,您還會受到行政甚至是刑事方面的處罰!關於這一點,我絲毫沒有嚇唬你。楚千淼,”他突然轉頭看向她,目光撞上她目不轉睛的視線,於是他停頓了下,然後才說,“你說下處罰規定。”


  楚千淼有一瞬覺得自己像個被人抓了正著的偷看賊。


  但她馬上進入工作狀態,在腦子裡迅速過了遍條款。


  她立馬說了一遍相相關的處罰規定。


  “錢總,如果您藏著對賭協議不披露,這就違反了《首發辦法》中信息披露應真實、準確、完整,不得有虛假記載和重大遺漏的規定。這樣的話,從上市角度來說,證監會不會核準公司上市;從行政責任角度說,虛假陳述可被處於最高60萬元的罰款;從刑事責任角度說,虛假陳述嚴重損害股東或者其他人利益時,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二萬元以上二十萬元以下罰金。”


  錢四季聽到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時,他的不以為然終於破掉了,他表現出了一點後怕的樣子。


  “哎,還真是夠嚴重的啊?”他開始對著任炎為自己找補起來,“嗨,任總,您看我,天天地隻顧著忙公司經營、忙和合作方應酬了,我哪懂這些啊!沒關系,你們以後多提點著我,慢慢我就懂了!”


  任炎卻不給他隻講客套話的餘地,他直接說:“您不懂沒關系,這樣吧,我們過幾天給您和其他高管以及持股5%以上的股東和重要員工安排一場上市法規和證券市場方面的知識培訓。對了,關於培訓,一開始的項目進度表上應該就寫明了,本來是安排在比現在稍後面一點,不過沒關系,就先提前一下吧。”


  錢四季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以為上市很容易,怎麼讓你們搞得這麼復雜,突然又來了個培訓。”


  楚千淼替任炎解釋:“錢總,這是監管部門的要求,不是我們單獨針對您,是所有上市企業都得這麼做才行。”


  看到錢四季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她忍不住又說:“關於培訓這件事,也不是‘突然來’的,我們在輔導期一開始就對柯助和他的秘書竇珊都說過這件事,也發了郵件。”


  錢四季扭頭去看柯明軍:“你怎麼沒跟我提過?”


  柯明軍連忙說:“您見天地太忙太累了,我覺得這個培訓不算什麼要緊事,別分您神了,就沒和您說!”


  他說完看了楚千淼一眼。


  楚千淼立刻說:“柯助說錯了,培訓並非您說的那樣,無關緊要。擬上市公司高管接受培訓也是監管部門的硬性規定之一,培訓之後高管還得參加考試並通過才行。”


  柯明軍的臉有點掛不住了。


  但他依然不忘機智地為自己狡辯,他微笑著語氣溫和委婉地說:“既然培訓這麼重要,楚經理應該一早就把重要性講明白才是。”頂精純的一招綿裡藏針。


  這邊楚千淼還來不及說話,另一邊任炎已經先出了聲:“第一,希望柯助以後不要自行決斷一件工作重要與否,它到底重要不重要是你領導決定的,不是你;第二,與上市相關的事,沒有無關緊要的;第三,希望柯助今後能正視自己工作中的問題,不要隻顧著推卸責任。楚千淼當時發的郵件也抄送了我,我記得很清楚,她有寫明,對高管進行培訓並需考試通過是監管部門的硬性要求。”


  他這番話一說完,楚千淼的心又開始在胸腔子裡擂大鼓。


  他護犢子的樣子比剛才嚴厲的時候更他媽帥了!


  手機突然一震,她悄悄低頭看一下,是秦謙宇給她發消息:“領導剛剛帥炸了有沒有!!!”


  她嘴角忍不住要上揚。她努力克制著嘴角不要上揚,給秦謙宇回:“有!!!”


  回完她抬頭,看到任炎轉向了錢四季,對他說:“錢總,對不住,我越俎代庖了,但現在是力涯申請輔導驗收和申報材料前的關鍵時期,但在這段時期卻不斷有新問題出現,我們必須引起注意緊張起來才行,尤其是作為您和中介機構之間紐帶的柯助。所以我剛剛說了點重話,希望您別介意。”


  錢四季連忙說:“任總說的對,關鍵時期,誰也不許給力涯上市掉鏈子!”


  楚千淼真想給任炎鼓掌。他簡直滴水不漏了,打了柯明軍的臉就趕緊給錢四季道歉找面子。


  從錢四季的辦公室裡出來,任炎叫住了楚千淼。其他人走在前面,楚千淼跟著任炎走在最後。


  她問任炎:“領導,有什麼指示?”


  任炎對她說:“明天你跟我回北京。”頓了頓他說,“和企業的人一起,我們去趟鷹吉資本,解決一下對賭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任炎:我工作的時候會發光。【您可真不要臉,自己誇自己發光!


  tip:有限公司的一票否決可以被認為有效。但公司改制後從有限公司變成股份公司,一票否決權因為與股份制的“同股同權”相矛盾,所以到底還有沒有效力還需另行探討。(看不懂就跳過這句話沒關系~)


第94章 問題解決完


  第二天楚千淼跟著任炎坐車回北京。同行的還有力涯的一個副總。


  按說這事應該錢四季親自出面談, 但錢四季借口壞了肚子,就把手下副總派了出來。楚千淼明白他隻是肚子裡壞水多不是真的壞肚子,這是他不願意一起到鷹吉資本來談判的借口, 因為他不想和他的投資人爸爸當面battle。


  好在當時鷹吉資本投資力涯的時候,同行這位副總是全程從頭跟到尾的, 負責了很多主要工作, 也和鷹吉資本方的相關人員全都認得。


  所以到了鷹吉資本, 副總負責與鷹吉方面的人進行聯絡。副總給鷹吉的投資部總經理打電話,總經理在電話裡直說不好意思,雖然提前約好了,但他臨時有急事一大早就乘著高鐵出差了, 還說當初負責投資力涯的投資總監已經離職, 他出差前指定了另外一位投資總監接替前面那位接手和力涯有關的所有事項, 他讓他們到了鷹吉以後直接去第三會議室稍等就好,前臺會幫他們叫人。


  副總掛斷電話後把通話內容復述給任炎楚千淼聽。


  他們進到鷹吉資本, 由前臺帶入第三會議室。前臺去叫那位負責此事的投資總監時,楚千淼心裡明白,等下推開會議室的門走進來的人,會是譚深。


  她終於清楚譚深從力涯離開前為什麼會說這幾天等著她回北京找他了。因為她得幫力涯解決問題呀。


  她現在甚至懷疑譚深是不是故意泄露出那兩個問題給她知道的, 這樣的話倒叫他們有了不得不一次次接觸的機會。


  如果真是那樣, 她不知道該謝謝譚深用心良苦,還是該感嘆他城府頗深。


  大約兩分鍾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果然是譚深走進來。


  他滿面的意氣風發,走進來時臉上帶著笑容。這回他倒沒先跟楚千淼打招呼, 他直接望向了任炎,對他笑著,笑出一種隱形的短兵相接來。他就那麼笑著對任炎打招呼說:“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就又見面,任總!”


  任炎坐在會議桌前,抬頭迎視他,也挑一挑嘴角,說:“譚總未免太客氣了,我們的出現應該完全在你的意料之中才對。”


  譚深笑著,走近會議桌前。路過楚千淼的座位時,他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像在和舊相識發送一個隻有他們之前才有的親昵打招呼的信號。


  然後他走到會議桌的中心位置、力涯副總和任炎楚千淼的正對面,拉開椅子坐了進去,向椅背上一靠,很有氣勢地一擺手說:“好了,我們進入正題吧。”


  正題部分由副總開了個頭,接下來的談判主要由任炎和楚千淼進行。


  任炎講話時,譚深直板板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犀利地盯向說話人。不論任炎說什麼,他總有反駁的話等著。他的反駁很密,但聽起來又有理有據的,叫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而換到楚千淼講話,譚深就把手肘架在椅子扶手上,用手託著側下颌,雖然滿面正色卻眼底含笑地看著她。她說的話裡,他贊同的地方他就溫和地點頭,他不贊同的地方想要反駁時,他會技巧地把矛頭調轉向任炎,衝著任炎去說no。


  幾個回合下來,楚千淼心裡閃過一排排的省略號。


  “……”總感覺她好像讓任炎為她的發言躺槍了。


  在談判期間譚深低頭擺動了一下手機。


  然後他抬起頭說:“好了,大家已經談了這麼久,我也明確地交個底吧。一票否決權我們這邊可以和力涯補籤份文件取消掉,但對賭協議不能解除。”頓了頓,他看著任炎說,“任總也不用再費什麼口舌了,請回吧。”


  他最後一句話的語氣雖然輕淡但意味堅決。


  任炎看了他一瞬,說:“既然你這裡說不通,那我們等你的總經理出差回來和他說吧。”


  譚深立刻衝他笑:“既然大領導指明讓我負責這件事了,你就算去找他也沒用,你找完他他還是會把你的問題轉到我這來由我處理。”


  任炎挑挑眉:“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吧。”他說完起身,扣好西裝扣子,轉頭對楚千淼說,“我們走吧。”


  楚千淼不敢多留,她怕她停頓得哪怕稍久一點,這兩個人萬一槓起來可怎麼辦……他們的氣場太對立了,好像兩個天生誰也不服誰的人湊在了一起之後,互相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地隻想幹倒對方,隻有那樣彼此才舒服。


  臨走前,她看到譚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邊看一邊笑。他沒起來送她,也沒說再見,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直到她走出會議室。


  出了鷹吉資本的辦公大廈,任炎讓力涯副總在附近找個酒店先住下,他們等幾天,等鷹吉的總經理“出差”回來再說。他把出差兩個字咬得有點不一樣。


  而後他對楚千淼說:“今天你就不用到公司了,回家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先到公司上班,等見完鷹吉的總經理解決掉對賭協議的事我們再回力涯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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