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她前面來,擋住她。
楚千淼抬頭看著譚深笑:“你這麼跑過來漂亮姑娘可要多想了。來,讓讓,別擋著我,我趕著回去送材料。”
譚深不讓。她往哪邊走,他就往那邊堵。
一邊堵他一邊笑嘻嘻地問:“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他截住她,盯住她的眼睛說,“千淼,你告訴我你吃醋了,我立馬和她斷了,我立馬和所有姑娘都斷了!”
楚千淼站定,抬頭,告訴譚深:“阿深啊,我真的不吃醋。還有,你剛剛那麼講話對人姑娘不公平,太渣了。”
她說完想繞過譚深走回辦公室去。
但譚深給她添堵,不讓她過。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門口,探出一個身影。隨後是一道冷冷的聲音。
“楚千淼,打印一張文件要一年嗎?大家都在等你,你幹什麼呢?”
楚千淼忽然有種開小差被人抓了正著的羞臊感。雖然她沒有開小差,小差是譚深強迫她開的。
譚深抬頭看著走廊盡頭,也冷笑起來,要往前衝:“他算老幾,他這麼說你?”
楚千淼攔著他:“譚深!你行了!”她抬手拍拍他胸口,嘆口氣,“阿深啊,你好好的吧,啊。”
回到辦公室,任炎臉色難看得像掛了霜。
他冷聲對她說:“大家都在等你套打的資料。”
楚千淼連忙道歉:“不好意思遇到點事耽誤了一下,一定下不為例!”
熬了幾天,嘉樂遠的申報材料總算在榮大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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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申報上去,被順利受理。嘉樂遠的項目至此可以告一段落。
申報工作完成後,董蘭說:我請大家吃頓飯吧,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辛苦工作。
張騰有事,吃到一半先走了。走前拜託任炎,幫忙照顧一下楚千淼,別太讓她喝酒。任炎說好。
楚千淼代表律師方面,跟完一整頓飯。
席間任炎又讓秦謙宇把楚千淼換到他身邊。有人來敬她酒,任炎都幫她擋了。
喝得差不多時,任炎一轉身,從桌面上拎起一杯酒,挑著嘴角一笑,問她:“我們倆也喝一杯吧。”
茅臺好酒把他的聲音浸潤得磁性十足。
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面而來。楚千淼及時斬斷那些似曾相識。說好翻過去的,就翻過去。
她說了聲“好”,端起酒杯,對任炎說:“敬任總。”
任炎嘴角的笑意淡去。他端著酒杯對她說:“在榮大作材料的時候後我又兇了你,向你道個歉。”
楚千淼大大咧咧一笑:“沒事兒!任總,這都不叫事兒!是我該說。” 真的沒關系的。隻要不是對你有別樣的情愫,你再兇一點,我也不覺得委屈。一個人隻有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才經不得另一個人的訓,才會柔腸百轉地委屈。現在她把柔腸都收起來了,隻剩下百煉成鋼,抗造得很。
任炎看了她一瞬,仰起頭把酒幹掉了。
但他把楚千淼手裡的酒杯按了下去。
“意思到就可以了,不用真的喝。”
楚千淼想了想,還是喝掉了。明天開始大家就此分道揚鑣,就當這是一杯散伙酒好了。
而且她喝了酒,就不用做誰的代駕了。
宴席結束,任炎叫了代駕。等代駕時,他靠著車站著,對楚千淼說:“張律師拜託我送你回去。”
楚千淼笑容燦爛:“謝謝任總,不用麻煩了!我叫了車,車到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任炎默了一瞬,然後看著她說:“千淼,你現在,很棒。”他好像有點醉了,平時他不會這樣講話。
楚千淼笑著回答他:“這得多謝任總平時的教導和提點。”
任炎眼底帶了醺醉,他靠在車上,問她:“最近還好嗎?你確實瘦了很多。”
楚千淼笑著點頭:“挺好的,任總放心吧。”
她叫的車到了,停在路邊。
她對任炎笑著說:“我真的把你放下了,放心吧。”
她向著車子走了兩步,又頓下,然後轉身對任炎說:“任總路上小心,再見。”
這個項目做完了,大家真的可以再見了。
她轉身向自己叫的車走,不再回頭。她面帶笑容,盡管笑容不被誰所看到,但她也要獨自優雅得徹底。
任炎站在月光下,靠在車上,看著她上車,看著她遠去。
抬頭看看月亮,和那晚他拒絕她時一樣的明亮。照得人所有心事都無可躲藏。
明天起,真的看不到她了。
楚千淼剛到家就接到周書奇的電話。
周書奇支支吾吾地,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對她說:“學姐,我心裡有點話,不知道跟不跟你說。唉,說不說呢?唉,我好怕說,可又覺得不說難受,唉!”
楚千淼想掐死他。
“到底什麼屁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楚千淼:老娘一個人也優雅微笑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一村又一莊~看斜陽~~【暴露年齡系列……
第55章 跟我跳槽嗎
楚千淼問周書奇到底要說什麼屁事兒, 要說快說,不說就掛電話了。
周書奇又支支吾吾了半天。
楚千淼想鑽手機裡去砍死他的心都有。
“煩人!掛了!”實在沒了耐心煩兒,楚千淼惡狠狠地說。
周書奇趕緊崩出幾個字來:“學姐學姐, 等下!”又掙扎了一下,他說, “唉, 算了, 我還是明天到了所裡當面和你說吧!”頓了頓他說,“學姐明天你在所裡嗎?”
楚千淼回他:“明個上午先去工商局幫張律查個工商底檔,然後到所裡。”
周書奇說:“正好,我明天上午也要去幫筱冬姐送份文件到項目上, 筱冬姐說她有事所以拜託我幫忙。那我們明天中午或者下午見啊!不見不散死約會啊!”頓了頓, 他再次強調, “學姐我真有話要對你說呢!”
楚千淼的耐心在聽完周書奇這番鄭重其事的強調後,徹底耗盡。她掛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後她猜想著, 周書奇這麼吭吭哧哧地,別是要跟她正式表白吧?
她揉著額頭覺得有點心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她身邊桃花枝泛濫成災——她的桃花枝被人給撅了,別人又頻頻給她遞來桃花枝。
她想明天和周書奇正式談談也好, 掐死他那份總是蠢蠢欲動的想要褻瀆前輩的心思, 讓他以後好好做個人,別沒事就瞎惦記小姐姐。
第二天一早,楚千淼先去了一趟工商局幫張騰查工商底檔。回律所的路上,楚千淼透過公交車窗看到路兩旁的樹葉都黃了。風一吹, 黃葉子就晃晃悠悠地往下掉。想想不知不覺又是一個秋天,說起來也怪,豐收的季節看起來卻總是有點蕭索似的。她記得有個藝人叫大鵬,曾經唱過一首歌,叫《秋天是用來分手的季節》。她想秋天可能就是意味著某種結束的季節吧。
回到律所時,已經快十點鍾。楚千淼在工位上放下包,喝口水,就拿著工商底檔去找張騰。
敲敲門,進了屋,她意外看到成筱冬也在。成筱冬正坐在張騰辦公桌對面的一把椅子上,看樣子兩人是在談事情。
楚千淼先把材料放到張騰辦公桌上,匯報說:“張律,這是您要的工商底檔資料。”再轉頭跟成筱冬打招呼。
成筱冬扭頭回應的時候,楚千淼微微一愣。
成筱冬的眼睛很紅,看上去要麼是沒睡好覺熬了大夜,要麼是剛剛哭過。
她想成筱冬那麼颯那麼酷的一個女人,應該不至於哭。於是她笑著說:“筱冬姐,注意身體,別太累!”
成筱冬對她笑著說謝謝,一邊說一邊起身,告訴她:“你和張律聊吧!”
楚千淼趕緊說:“別筱冬姐,我就給張律送個資料,沒有其他事,你們接著聊!”
成筱冬於是收起曲腿起立的姿勢,又坐了回去。
楚千淼在她一起一坐間,瞥著她的衣襟,小小意外了一下。她轉身出了張騰辦公室,幫忙帶上門。律所裡的所有辦公室和會議室都是用玻璃牆隔斷開的。她關門時透過玻璃門,看到成筱冬的一點側臉,和張騰的整張面龐。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凝重。
楚千淼不敢多看,怕打擾到他們。
回到工位上,她打電話給周書奇,問他什麼時候到律所,要不要一起吃午飯,他們可以一邊吃一邊聊。
周書奇立刻跟個業餘相聲演員似的表演貫口:“好啊好啊,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
楚千淼斷喝一聲:“說人話!”
周書奇:“學姐我想吃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