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瞥向她,愣了下:“明燭?”
明燭微微一笑:“嗯,邵醫生你好。”
邵駿扯了下嘴角,“上車吧,馬上就要出發了。”
明燭被安排在其中一輛醫療車上,車晃晃蕩蕩地開上路,車上還有兩個護送醫療車的戰士,明燭長得漂亮,到哪裡都能吸引別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
兩個小戰士看看四周,偶爾瞥一眼明燭。
邵駿饒有興致地看她:“唐海程說有個人要跟我們一起過去,我以為是戰地記者。”
她既沒帶相機,也沒帶什麼裝備,一看就不是記者。
明燭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去看人的。”
“哦?”邵駿挑眉,“看男朋友?”
明燭看他一眼,“我老公。”
邵駿又是一愣,嘖了聲:“結婚了啊?”
明燭點頭:“嗯,領了結婚證的。”
邵駿:“你老公名字?”
“陸焯峰。”
……
路途廣闊,途經繚亂的小城市,抵達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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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原本是一個城鎮,如今荒涼,破敗。
明燭從車上下來,往四周看看,這裡似乎是剛剛重建好,營區看起來很新,營房右側的土壤比較黑,稀稀落落地冒出一些綠葉,雜草卻比那些綠葉長得更茂盛。
邵駿稍微介紹了幾句:“營區是前幾個月剛新建好的,那邊是新挖的菜地,工兵分隊和醫療分隊自己種的,這裡土壤不好,長得不好,幾個月了,就長出一些胡蘿卜和絲瓜。倒是雜草長得不錯,連狗尾巴都有。”
說著,他笑了聲。
像是在感慨野草的生命力,給點兒土壤和水分就能逆境而生。
這裡天氣比較熱,太陽還高高懸掛,金燦燦的陽光灑在這片重生的土地上,明燭眼睛晃了一下,轉頭看向邵駿,“你之前說,陸焯峰一般晚上會回來?”
邵駿手插在褲兜裡,吊兒郎當地笑笑:“對,我讓人給他帶個話。”
明燭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隨之而來的是即將見面的興奮,她彎起眉眼,“謝謝。”
她這麼笑的時候殺傷力很大,旁邊的戰士都看愣了眼。
邵駿低笑,“陸少校的宿舍在那邊,我帶你過去休息一會兒?”
明燭沒帶旅行箱,隻背了個旅行包,裡面裝幾套衣服和日用品,她點頭:“好。”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住,韓靖跟他一屋。”
“沒關系,我把東西放一下就好。”
至於其他。
等見到他再說。
太陽落山後,天色漸暗。
幾輛裝甲車停在營區外,陸焯峰從車上跳下來,一把摘下帽子,撸了下短短的發茬,大步往裡面走。
四個小時前——
戰區線外,陸焯峰剛準備跳上裝甲車,彭戈從另一側跑過來,興奮又激動地喊:“隊長,隊長,你等會兒!”
陸焯峰一手攀著車門,跳上車,瞥他一眼,“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
彭戈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喘著氣:“營區那邊有人帶來消息,邵軍醫帶了個女人回來,特別漂亮有韻味兒,頭發到腰,又黑又亮,還穿了身旗袍,肯定是嫂子來找你了。”
陸焯峰驀地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彭戈嘿嘿一笑:“我說邵軍醫的醫療車帶回來一個女人,我聽那人外貌描述,肯定是嫂子。”
陸焯峰舌尖抵著腮幫,半眯著眼,轉了好幾下,“那人呢?”
“在營區啊。”
“我說帶信兒的人。”
“哦哦,打通訊過來的。”
陸焯峰咬著下嘴唇,點了下頭,臉色已經恢復平靜,“我知道了。”
彭戈啊了聲,知道了還在這裡幹嘛?不是應該趕緊開車飛奔回去嗎?陸焯峰瞥他一眼,冷聲道:“還愣著幹嘛,該幹嘛幹嘛去。”
彭戈一眨眼就跑了。
陸焯峰閉上眼,腦袋磕在鋼板上,重重吸了口氣,前兩天他給她打過電話,那姑娘一句話也沒透露,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跑到這兒來找他。
真是——
長本事了。
……
陸焯峰走進營區,路過那片貧瘠的菜地,邵駿靠著門框,笑眯眯地看他:“陸少校,你回來了?”
“人呢?”陸焯峰不跟他廢話。
“誰?”
邵駿明知故問。
陸焯峰瞥他一眼,淡聲說:“我老婆。”
邵駿嗤笑,不敢再造次,指指對面的營房,“在裡面吃飯呢。”
陸焯峰快步走過去,營房裡的人似乎有感應似的,從裡面走出來,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他,兩人的視線融合在一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男人一身作戰服,高大挺拔,身上有些塵土,卻依舊英俊帥氣。明燭近乎痴迷地看著他,慢慢地,彎起眉眼,笑得唇紅齒白,漂亮得不像話。
帶信兒的人說得對。
這一片兒,就沒比她漂亮的女人了,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陸焯峰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就沒見過比她漂亮的。當然有比她漂亮的,但他從來沒注意過。
陸焯峰冷著臉,走過去,兩人一人門外,一人門內,安靜地對視。
他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她。
明燭看著他的眼神,慢慢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他在生氣。
不動聲色,卻是真的在生氣。
明燭去拉他的手,小聲討好地叫他:“陸焯峰,你……不高興?”
陸焯峰咬著牙,冷笑一聲:“我真高興,在這種地方你都能給我準備個驚喜。”
明燭心裡咯噔一下,有些慌了,手指頭在他掌心裡扣了扣,往後面看了眼,那一群戰士圍著邵駿,小聲議論著什麼,全部一臉八卦地偷看這邊的情況。
這邊是食堂,他們站在這裡,那群戰士都不好過來吃飯了。
陸焯峰深吸了口氣,暫時壓下那股怒意,扣緊她的手把人拽出來,明燭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側頭看他,“你真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我衡量過,也問過了,這邊可以來我才會來的,邵軍醫說了,前幾天還有個軍官的妻子來過這兒,剛走……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想想,還是決定不說了,給你個驚喜……”
她喋喋不休地解釋。
陸焯峰在宿舍門口停下,推開門,把人推進去。
明燭轉頭看他,“哎……”
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抵在門背上。
明燭心砰砰砰地直跳,立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半掛在他身上,又一次彎起眉眼,“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跟我說句話呀……我千裡迢迢地跑來,你別冷著臉好不好,你再這樣,外面的人都以為你要家暴了……”
陸焯峰垂眼看她,手在她大腿上撫摸,明燭臉一紅,眼睛水盈盈地看他。
裙擺被那隻大手一路往上蹭,卷在他手上,寬大修長的手直接觸碰她細嫩的大腿,陸焯峰在她腿上摸了幾下,往上滑,摸到安全褲,手指在安全褲邊緣試探幾次,挪到她圓潤的臀上。
啪——
一聲。
他在她屁股上輕輕打了一巴掌。
明燭臉瞬間紅透,抬眼瞪他。
陸焯峰把手抽出,慢條斯理地把她皺掉的群擺拉好,低頭看她,嗓音低低地:“家暴教訓一下,讓你不聽話。”
明燭氣急:“你混蛋,哪有人這麼家暴的……”
打屁股,她從小到大就沒被人打過屁股。
陸焯峰低頭,上下掃了她幾眼,還好,這身半袖素色旗袍還算保守,這裡的女人偶爾也會穿群裡,所以她這身打扮不算突兀,隻是,旗袍,確實有點特別。
“來這兒怎麼不告訴我?”陸焯峰站直了,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根本沒準備來個重逢吻,倒是先開始盤問了。
明燭覺得再這麼聊下去,肯定得挨罵。
她忽然想起周宜寧的話,男人生氣嘛,睡一覺就好了啊……
現在,睡一覺肯定是不行。
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唇,小貓似的在上面又舔又咬,小舌頭還試圖鑽進去,奈何男人不放行,就這麼任由她掛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脾氣這麼硬嗎?
明燭有些泄氣,又咬了他一口,正準備退開,老老實實認個錯。
腰上忽然一緊。
陸焯峰壓下來,重新把她抵回門背上,重重地吻住她的唇,明燭嚶嚀一聲,仰著臉,承受他火熱的吻。
正當兩人吻得深入的時候,門忽然被人推了一下。
明燭嚇了一跳,差點兒咬了陸焯峰的舌頭,幸虧陸焯峰撤得快,他舌尖抵著下牙槽,低頭看她。
門又被人推了兩下,陸焯峰抵著明燭,紋絲不動。
韓靖罵了句:“搞什麼?門壞了?”
明燭窘得不行,差點兒忘了,陸焯峰跟韓靖住一個宿舍,她推推陸焯峰,陸焯峰半眯著眼,抱著她往後退了三步。
下一秒。
砰——
門被人暴力踹開了。
韓靖站在門外,瞪大了眼,驚愕地看著陸焯峰,以及他懷裡憑空變出來似的明燭,“靠,我這是眼花嗎?”
陸焯峰淡淡地看他一眼,“不會敲門?”
韓靖:“……”
這他媽是他宿舍,他進自己宿舍還要敲門?
“不是,明燭怎麼會在這兒?”
明燭窘得不行,臉頰微紅,“我下午到的,過來看看。”
韓靖轉頭看看外面,有些懵,“不是,怎麼沒一個人告訴我?我要知道你們倆在房間,我肯定不會來打擾。”他咳了聲,“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啊……”
說完,真走了。
明燭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看陸焯峰,“你沒吃飯吧,你也去吃飯?”
陸焯峰看著那扇門,笑了聲,“你跟我去?”
食堂裡人肯定很多,明燭不想被圍觀,想了想,“我已經吃飽了,我在宿舍等你吧……”
“好,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