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深淵女神》, 本章共3164字, 更新于: 2024-11-08 14:18:59

他手指收緊,弄皺了西裝。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臺下那少年抬起眸,對上牧原視線。


柏正眸色不辨情緒,還帶著幾分情.欲彌散的氤氲,他把傘轉了個向,完全遮住少女的背影。


傘下隻剩他們兩個人。


牧原按起車窗,靠在後座上。


老方低聲道:“阿原,你沒事吧?”


牧原嗓音沙啞:“我沒事。”


傘下。


喻嗔唇色嫣紅,她眸中茫然不散,微微一眨眼,水色似乎會漾開。


柏正呼吸聲紊亂。


漸漸的,他眸中笑意散開,層層鋪滿眼底,成了一整個夏天,最快樂的色彩。


“喻嗔,你沒推開我。”


這句話猛然點醒了她,喻嗔臉一下子紅了個透,手足無措去推他。


她甚至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懊惱、膽怯,種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她不敢看柏正,也不敢去想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喻嗔蹲下,臉埋進膝蓋裡。


她沒臉見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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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他,她終於小口喘著氣。


網吧裡的歌聲,她終於聽清了。


是張紫豪的《可不可以》,男人嗓音應和著雨聲――


“愛上了你


沒什麼道理


隻是剛好情竇初開遇到你 ”


為什麼年少時遇見那麼多人,偏偏有人會對最壞那個心動?


喻嗔頭上一隻手掌,輕輕摸她頭發。


“別怕。”柏正低聲道,“別害怕,喻嗔。”


少女像一隻小鴕鳥,完完全全把自己保護起來。他心中柔軟,彌散開的溫柔和喜悅層層疊疊。


他活了快十九年,第一次收到這樣好的禮物。


仿佛被虧欠的那幾年,全部打包送到了今天。他中了一張值得幸福一輩子的彩票!永遠不會再踏上生父後塵。


許久,少女終於抬起頭。


喻嗔不僅臉頰紅了,眼眶都要紅了。


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要哭不哭。不知道是對自己失望,還是因為柏正覺得恐慌。


太可怕了。


她一定瘋了,是被柏正瘋病傳染了嗎?


她輕輕抽泣一聲,委屈極了:“公交車為什麼還沒來啊。”


如果它早點來,剛剛一定沒有那些事。完了,現在怎麼辦啊。哥哥肯定要打死她,她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柏正忍住笑。


操,怎麼有人這麼可愛!


他穩穩撐住傘,唇角上揚:“它不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喻嗔搖頭,這回是真的泫然欲泣。再沒有什麼,比一個好學生接受自己動心可怕了。


他忍俊不禁,卻又止不住有幾分心疼。


少女看上去太慘了,如喪考妣。


這件事,約莫是她平安順遂的一輩子,目前最出格的一件事。


柏正伸出手,捂住她眼睛。


“別害怕,你不喜歡我,剛剛都是我趁你沒反應過來,好不好?嗯?”


掌心下,她睫毛顫了顫。


柏正嗓音很低:“我知道,你要考大學,學校不讓早戀。所以你好好學習,都是我的錯,下次不這樣了。乖,沒事的。”


“真的嗎?”


她似乎終於找到了幾分安全感,小聲問。


柏正眸中帶著笑:“嗯,你這麼好,我配不上你的,等有一天你長大了,我努力配得上你,你那時候再給我一個機會。”


喻嗔險些信了他的鬼話。砰砰砰的心跳,在嘲笑她的膽小。然而轉移注意力到底有幾分效果,那種壓抑的恐慌,終於淺了許多。


他松開手,喻嗔果然好了一些。


柏正牽起小少女,拉她去學校車庫。


盡管現在與柏家沒什麼關系,但他真不至於那麼寒酸,送她回家還是能做到的。


路過街頭,柏正方才輕飄飄看那邊一眼。


牧原竟然還沒走,那輛車靜靜停在雨裡,像是另一個少年冰涼的心。


柏正心中微冷,面上卻彎了彎唇,如果他們這是在拍電視劇,估計自己拿的就是惡毒男配劇本。


他這輩子壓上一切,與牧原拼。


非要個最好的結局不可。


第59章 為了你


衡越停著一輛柏正的車, 這是他十七歲生日徐學民送的,一直擱置在學校車庫裡。


柏家的東西柏正不再動,全給老柏總送了回去。


柏正看一眼滿臉寫著“完蛋”、心不在焉的少女, 他忍住笑,為她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


柏正知道她現在糾結畏怯,便也不吭聲,專注開著車。


雨珠擊打車窗,水花四濺開, 又被雨刷抹去。


到了喻嗔家附近, 柏正再看喻嗔時, 她依舊紅著眼圈不吭聲。


以這姑娘的腦洞, 思緒如脫韁野馬, 估計都想到特別糟糕的後果了。


他停穩車, 開始解自己襯衫扣子。


喻嗔嚇得回了神:“你在做什麼?”


少年隻解了三顆扣子,他抬手按亮車裡的燈, 燈光下, 他露出一小片胸膛, 還有性感的鎖骨。


愛運動的少年, 身材本就爆炸好,即便穿著襯衫, 也隱隱能看到肌理輪廓。


她像一隻慌慌張張的小鹿,恨不得立刻跳下車, 柏正忍住笑, 說:“別怕, 隻是給你看看我的傷痕。”


最後兩個字總算讓喻嗔鎮靜了幾分。


她小心抬眸看他。


“你之前不是特別好奇嗎?脖子上這個傷,是牧夢儀用刀劃的, 她那時候真想我死,劃得十分用力。後來我為了氣她,故意在脖子上文了一隻兇獸窮奇,讓她每每看到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件事。


也是在那一年,我學會了抽煙喝酒打遊戲。你也知道,我不是柏家的兒子,從小所有人就說,我長大注定是個敗類。


我心想,要是能看到他們這些人膽怯、跪地求饒,當個敗類有什麼不好?”


溫暖的車燈下,少女睜著一雙湿-漉-漉的眼睛,安靜地聆聽。


他眸中帶著笑,嗓音情不自禁低了幾分:“唯一的不好,是你會討厭我。這才是世上最糟糕的事,所以即便所有人都覺得我注定是個敗類垃圾,但是有一天,我要你看到,我可以很好。”


喻嗔呼吸聲都放輕了,她忍不住點點頭。


柏正彎起唇:“我在暗夜待了太多年,未來我會站在你能看到的光芒下,那個時候,你就不會害怕了。”


喻嗔眨了眨眼睛,明明不是告白的話,可是她莫名覺出幾分羞澀。


嗓子也像被人堵住,羞於發出任何聲音。


柏正見她真吃這一套,於是一本正經道:“你好好念書,考你的大學,明年四月,國家重新選拔運動員,那時候我去爭取好不好?”


喻嗔應:“嗯。”


少女小小一隻,乖萌萌地坐在他對面,柏正心裡笑爆了,卻又莫名柔軟下來。


雖然是哄她的話,可絕不是騙她的話。他想成為世上最好的人,站在她身邊。


他這輩子再也不願騙她第二回,他身上帶著許許多多傷,即便為了安撫她,卻也真怕她嫌棄不好看。


柏正扣好扣子。


他率先下車,撐開傘讓喻嗔下來。


柏正把傘給她,喻嗔唇上仿佛還留著他的溫度,她現在全身哪哪兒都不對勁,胡亂點點頭,就要往家的方向走。


一個手電筒穿透雨幕照過來。


喻嗔嚇得險些叫出聲。


柏正護住她眼睛,抬眸看過去。


小路上走過來一個拿著手電筒的少年,他面無表情看著他們。


喻嗔臉頰滾燙,又莫名心虛:“哥哥。”


喻燃嘴角微微一抽,他撐著傘,把手電筒關了。喻燃走過去,想把自家小蠢貨從別人傘下拎過來。


柏正下意識擋住了他的手。


喻燃淡淡看喻嗔一眼。


喻嗔連忙鑽到他傘下:“柏正再見。”


柏正伸出去的手指攥成拳頭,想起這是喻嗔哥哥,他手插兜裡,努力扯出一個笑意:“再見。”


喻燃看柏正一眼,他本就寡言,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喻嗔敏銳覺察到了哥哥不滿。她今晚幹了壞事,垂頭喪氣,像隻小鹌鹑,跟在喻燃身後。


喻燃心想:不聽話的妹妹。


“哥,你怎麼出來啦,是來找我嗎?爸爸媽媽不會很著急吧,我去了一趟衡越,沒有想到回來這麼晚。”


喻燃木著臉:不聽話,招惹變態。


“哥哥,你是不是生氣啦?”她實在心慌,繞到喻燃面前,喻燃面無表情對上她的眼睛。


兄妹倆四目相對,喻嗔看著他萬年不變的神情,實在很難看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喻燃臉上平靜,心裡:想打死她。


他心中閃過好幾種,讓妹妹遠離那個不好惹的少年的方法,然而全部又被推翻。


喻燃第一次感受到棘手的滋味。


小蠢貨還攔著他路。


她道:“哥哥,你別生氣。”


他氣什麼氣?他淡淡看喻嗔一眼,自己打著傘走了。


喻嗔:“……”她遮住頭頂,連忙追上去。


喻燃回頭看了眼車子旁那少年,果然他黑瞳一直注視著他們。喻嗔一路跟著在雨中小跑,那人估計特別想過來,可是生生忍住了。


喻燃莫名覺得心裡順暢不少。


反正有人最心疼。


正好讓她清醒清醒,是什麼人都能靠近的嗎?


*這個周末一過去,就到了六月下旬。


柏正和喬輝他們訓練,夏天特別苦。柏正低頭,把腰上的牽引繩綁好,繩子另一頭連接著輪胎。


拉輪胎跑步可以增加肌肉力量和速度。


烈陽如火,高高掛在天上。


喬輝苦著臉,也把牽引繩往自己腰上綁好,他忍不住抱怨道:“這是人幹的事嗎?當運動員太苦了吧,我覺得我還沒能鍛煉出體力,就被曬成肉幹了。”


龐書榮也覺得愁。


沒真正訓練之前,所有人的設想都十分美好,然而真正開始訓練,個中辛苦不是常人能體會的。


柏正說:“開始。”


少年們跑起來,柏正跑在最前面,雖是慢跑,他看上去卻特別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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