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抱著箱子,飛速跑開了。
黎穗理智回籠,趁機推開了他,也一溜煙鑽出了休息室,去洗手間清醒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接受自己居然強吻過周景淮這件事情。
待回到包廂,周景淮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這一遭之後,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徐昭禮給他倒酒,他也沒有拒絕。
而其他三人很明顯也從周景淮嘴裡,得知了大概的真相,所以徐昭禮見她進來,完全沒再提剛才的事情,隻熱情地招呼道:“穗穗,你也嘗嘗。”
黎穗想起曾經的壯舉,趕緊拿起一旁的橙汁:“我不喝我不喝,我喝橙汁就好。”
徐昭禮也沒有強求,又給沉野和舒杳倒了一點。
周景淮拿起酒杯,用眼神徵詢她的意見。
自打倆人同居以來,不僅她的飲食習慣和頻率變健康了,周景淮也是,所以黎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他胃疼過了。
她也便松了口:“你少喝點。”
周景淮點頭,象徵性地品了一口。
“哎?我都差點忘了!”徐昭禮一拍桌,“剛才應該算穗穗撒謊了對吧?那要接受懲罰啊!”
“不知者無罪!”不過黎穗懶得計較,很大方地說,“算了,就當我撒謊了吧,什麼懲罰?”
徐昭禮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出來,翻了翻微博上一些網友列出的遊戲懲罰方式,不知道看到哪條,眼神突然一亮。
“讓現場的人檢查手機一分鍾。”
手機對於現代的年輕人來說,是屬於“萬一哪天覺得自己快猝死,也得堅持格式化之後,才能安心離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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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懲罰,屬實是狠的。
但黎穗自認為自己手機裡沒什麼不能看的,正打算往口袋裡掏,右手卻被周景淮按住。
他把自己的手機扔到了茶幾上:“查我的吧。”
周景淮的手機,自然比黎穗的吸引力更大,徐昭禮立刻把它拿了過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但很快,徐昭禮就後悔了,因為周景淮的手機,是全英文設置,有好些app,他連見都沒見過,連最容易讓人社死的搜索記錄也是英文的,對他來講跟天書一樣。
他緊皺著眉頭滑動屏幕,直到滑到最左側,終於在左上角的備忘錄上,看到了讓人頗覺親切的中文字。
【男人愛吃醋,精神病院……】
時間隻剩下三十秒,徐昭禮毫無猶豫便點開了這備忘錄,待看清標題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說可用金句素材?”徐昭禮驚訝道,“你還寫小說?”
“咳。”黎穗本來是吃瓜的,此刻卻有一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覺,她悄悄舉手,“這是我的備忘錄,被同步到他手機上了。”
她這麼說,徐昭禮就懂了。
“你這金句素材,存得很有針對性啊,每一句都像在罵某人。”徐昭禮慢悠悠念了句,“男人嘴太毒,中年一定會發福。”
黎穗尷尬地撓撓額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一旁的周景淮倒是淡定,喝了口水,眼神都懶得給一個:“提醒我注意身材管理而已,她關心我。”
徐昭禮繼續念:“男人愛喝酒,當初不如嫁條狗。”
周景淮:“意思是我不喝酒的時候比狗好多了,在誇我。”
徐昭禮:“男人愛吃醋,精神病院vip我來付!”
“她肯為我花大錢。”周景淮往後一靠,勾著一抹笑,懶洋洋地反問,“你老婆肯麼?”
“要不要臉!”徐昭禮抓起之前沉野用來砸他的核桃,憤怒地朝周景淮砸了過來。
誰都沒把這小插曲放在心上,話題很快又轉到了其他地方。
隻有黎穗還記掛著剛才的對話,又氣又想笑,忍不住湊到他耳邊,輕聲商量:“你下次不要臉能選我不在的場合嗎?我怕別人會覺得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徐昭禮瞅見倆人的動作,好奇地問:“你倆說啥悄悄話呢?”
黎穗還沒來得及回答,周景淮的指尖分開她的五指,慢慢探入,將她的左手緊緊扣住的同時,欠嗖嗖道:
“她說晚上要睡一個被窩。”
黎穗:“……”
第73章
深夜,聚會才散場。
周景淮喝了酒沒法開車,徐昭禮便安排司機把倆人送了回去。
車內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黎穗不好意思太聒噪,而且她能感覺到,此刻倆人如果說話,話題一定外人不宜。
所以,她隻能安靜地低頭看手機。
周景淮把她的左手拉過去,低頭把玩著她的手指,也默不作聲。
指尖仿佛有細微的電流穿過,黎穗試圖抽回手:“你幹嘛……”
周景淮卻不讓,連頭都沒抬起:“讓我轉移點注意力。”
黎穗這時候還不太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車停進地下車庫,司機把車鑰匙還給周景淮。
黎穗正想跟著下車,身旁的人卻抓著她的手,穩若泰山地坐著,一動不動。
“我們……不走嗎?”黎穗往外看了眼,司機已經進了電梯,數字漸漸從-1,變成了1。
周景淮的右手撐在座椅上,身子往前壓,將她抵在了車門上。
黎穗看著他灼然的眼眸,有些擔心地問:“你不會也喝醉了吧?”
“你覺得我酒量就那麼點?”
也是,黎穗想,他剛好像就喝了三口。
“那你……”
這回,黎穗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把右手貼在她腦後,用力地吻住了她的雙唇,絲毫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黎穗本能地往後一縮,腦袋撞上車窗,但因為有他的手隔著,她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感,反而聽到咚的一聲。
是他的指關節和車窗相撞的聲音。
黎穗來不及問他一句痛不痛,因為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雙唇已經被他用舌尖抵開。
大概是顧慮到這在她的記憶裡還是初吻,所以他的動作其實稱得上溫柔,但是……怎麼人家電視劇裡的初吻都那麼浪漫唯美,或者是在充滿香氣的薰衣草田裡,或者是在緩緩上升的摩天輪上。
而她,卻是在這逼仄的車後座,在黑暗無人的地下停車場。
黎穗心裡帶著不爽,故意咬他,但終究沒舍得用多大的力氣。
周景淮“嘶”了一聲,在她唇邊溢出一聲低笑:“不是說了別咬我?”
“我又沒答應。”黎穗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又咬了一下。
“我今天犯錯了?”
“幹嘛這麼問?”
“你在不高興。”周景淮的嗓音沉得發啞,“因為我沒及時回消息嗎?”
他的語調極其和緩,就像好學的學生,認真詢問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以便下次改正。
其實,也不是他的錯。
黎穗猶豫片刻,直截了當地問:“今天那個金發碧眼的美女是誰啊?”
“你怎麼知道?”周景淮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看到了?”
黎穗沒有否認,隨即就發現這個擁抱慢慢收緊。
“高價請來的原畫師,跟公司有合作而已。”
“不是你的高中同學?”
“是,但不熟,這幾年也沒聯系。”
黎穗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周景淮卻突然嚴肅了神情,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塞進黎穗手裡,車裡黑漆漆的,黎穗沒看清。
“幹嘛?想拿錢收買我啊?”
“專用電梯卡,下次直接上來。”周景淮一邊說,一邊又俯下身來,“要是錢能收買,也行,回去把財產轉讓協議籤一下。”
“神經。”
車裡再度安靜下來,輕吻的間隙,黎穗隱隱聽到一聲克制的低笑。
黎穗知道,他這笑什麼意思,無非就是笑她吃醋罷了。
她惱羞成怒地推推他:“別笑了。”
“笑也不允許?你好霸道啊。”
黎穗咬牙切齒道了聲:“混蛋。”
“嗯。”周景淮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嗓音裡揉合著不加掩飾的欲望,“那能不能讓混蛋再親一會兒?”
黎穗支支吾吾,感覺到他的唇就停留在距離她不過兩釐米的地方,欲落不落。
就像釣魚的人拿著魚鉤,故意在魚面前晃悠。
明知道這屬於自投羅網,但內心的躁動,卻不斷驅使著她。
她突然想起下午時,趙亦旋跟她說的話。
人嘛,就是要及時行樂。
現在開心就足夠了。
她現在確實想親他,那就親吧。
黎穗扯著他的領口,將他又拉了回來:“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反派死於話多。”
雙唇再次貼上,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堪稱如魚得水。
他很輕易地就頂開了她的齒關,像是一路高歌猛進的將士,四處攻城略地,沒有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黎穗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周景淮這個人,在某些方面,似乎並不像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有素質”。
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周景淮才緩緩退開,額頭抵著額頭,彼此呼吸急促,他的拇指指腹輕輕蹭去了她嘴角暈開的口紅,眼底躁動未褪。
“滴——”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刺耳又急促的鳴笛,車燈的光亮,在窗戶上一閃而過,黎穗嚇了一跳,本能地探頭看去,發現是有車擋了道,不是因為他們。
一陣莫名的心虛閃過,黎穗扯扯周景淮的袖子,鬼使神差地感慨:“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好像偷情啊,還是差點被發現那種。”
周景淮哼笑一聲,湊到她耳畔,配合地用氣音輕聲問:“那你老公在家嗎?我能不能上去?”
“……”
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電梯、客廳、臥室……
柔軟大床一下子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被子被周景淮隨手掀開,床上不知道什麼東西,隨著他的動作,被帶著甩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黎穗偏過頭,跟好奇寶寶似的:“什麼東西?”
周景淮的右手扶在她臉側,又把她的腦袋轉了回來,壓抑的嗓音從交纏的唇間傳出:“別管。”
他的姿態有些強勢,黎穗不受控地溢出幾聲嚶嚀,右手緊緊攥出了他手臂處的衣料。
不知過了多久,隻剩曖昧聲響的臥室裡,突然傳來大聖和公主的叫聲。
“汪!”“嗷嗚!”
兩個人默契地僵了動作,黎穗挪了挪腦袋,發現大聖和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蹦到了床上。
兩小隻一搭一檔地,一個叼著周景淮的衣擺往後扯,一個用腦袋拱著他的身子,像是想把他推開。
黎穗了然地彎起嘴角:“他們以為你在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