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怕他摔出個好歹來,探身往他後腰的水域裡瞧去,尚未看清,屋外金秋姑姑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娘子?”
白明霽身子一僵。
探出去了半邊身子後,腳下本就不穩,對面的郎君頭又突然往後一仰,白明霽沒有防備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傾去,然後……整個人便光溜溜地躺在了他懷裡。
裹著溫度的布料磨蹭著她的……
滾燙酥麻的電流,霎時之間流入了她的每一寸肌膚和每一條神經。
“娘子在裡面嗎?”
金秋姑姑推門之前,白明霽啞聲應了一句,“在。”
“可瞧見姑爺了?”
白明霽腦子已混沌一片。
對面的一雙胳膊,穿過水流,環住了她光滑的後腰。
此時她未著寸縷……
白明霽感受到了他的指尖,落在她的皮膚上,那一塊地方仿佛灼燒了起來,像是一道移動的火苗,隨著他輕輕地摩挲,燃遍了全身。
白明霽咬住唇,“沒有。”
“奇怪了,適才還在呢……”金秋姑姑嘀咕了一聲,似是在同素商說話,“想必去了書房,等會兒再備水吧。”
說話聲遠去。
耳邊再次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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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霽還被他擁入懷裡,水底下的異樣越來越明顯,幾回都掃到了她的腿上。
白明霽大抵知道那是什麼,被繚繞霧氣燻得粉紅的雙頰,愈發紅了,怯怯地抬起眸,看向自己捂住的那張臉。
她手本就不大,細而纖長,疏漏的指縫中,露出了郎君的一雙眸子。
黑漆漆的,深邃的眸子映出了她的影子。
美人入浴並非隻有姑娘,此時的郎君周身湿透,發絲也被打湿,凌亂地貼在臉上,水珠子順著那張白皙又英俊的臉,慢慢往下流淌,從她的指縫間穿過,再匯入兩人緊貼的胸膛之間……
白明霽緩緩挪開了手。
四目相對,彼此都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兩人本就是夫妻,這一步遲早得走,相較於旁人,他們已經算晚的了,是以,對上晏長陵眼裡的霸佔和索求時,白明霽眼底的那股羞澀逐漸地化為了默許,眸子微微往下一斂,垂眸等著他。
半晌後,晏長陵俯下身,看著她的唇瓣,碰了上去,輕啄一下,抬眸再看她,啞聲問:“娘子答應要與為夫生孩子,可還作數?”
話是問了,但並沒等白明霽回答,他的唇便欺了上來。
不同於先前的輕啄,唇瓣壓著她的粉唇狠狠一碾,咬住時,碰到了她的貝齒,同時抱住她後腰的那雙胳膊陡然一緊。
陌生的刺激讓白明霽眼前發白,輕吟一聲,郎君沒給她回神的功夫,舌尖順勢滑入了她的齒列之後……
嫁人之前,白明霽學過房事。
但真正經歷時那樣的疼痛,卻讓她頭皮發麻,知道每個姑娘都會經歷這樣一道坎,旁人能忍受,且還能生出一堆的胖小子,輪到她了,又怎會矯情。
仰著頭咬牙忍著,疼痛讓人覺得時辰格外漫長,就在她閉眼開始數著數時……
第44章
一切突然戛然而止。
記不得自己數到了哪兒,但還行,沒讓她持續太久的煎熬,他似乎也很痛苦,堵在裡面沒出來,頭趴在她的頸項,熱乎乎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側,滾燙難耐,白明霽被他的重量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關於房事,她隻習過自己的那一部分,知道姑娘會疼,卻不知道男子也會如此,見他頗為難受,貼心問她:“你,能動嗎?”
急促的喘息後,晏長陵起身,撐著雙臂俯視著她,此時的目光與適才的囂張和侵|佔已完全不同,且隻看了很短一眼,便垂下頭,額頭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池子裡的水,滴答滴答地落下來,砸在她身上。
見他半晌不動,白明霽拿手指輕戳了一下他胳膊。
晏長陵眼睛一閉,“抱歉。”翻身起來,坐在她身旁,支起腿,目光盯著自己下方,面上出現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挫敗。
彷佛在懷疑人生。
白明霽不明白他為何要同自己道歉,但也顧不得了那麼多了,他一出來,底下的東西便不住地往外流。
自己總不能當著他的面清理,“你要收拾好了,先出去。”
晏長陵回頭。
這回看了她許久。
眼裡的情緒意味深長,白明霽自認為擅會揣摩人心,一時竟也沒領會到他是何意。
同個房成這樣了?
她沒配合?
回憶了一番,她沒掙扎啊,還,還主動抱了他脖子……
可她這樣的目光,仿佛對他的刺激更大,下一瞬便見他大剌剌起身,跳進了旁邊的池子內。
白明霽忙轉過頭。
還是看到了那可怖的東西。
頭皮一下炸開,難怪會疼……
晏長陵進去池子,撿起了裡面自己的衣衫,捏幹往身上隨意一套,拉門走了出去,同外面正急著找人的金秋姑姑道:“水涼了,替少夫人換水。”
金秋姑姑看到自己尋了這半天,突然又冒出來的姑爺,神色一怔。
隨後便明白了發生了何事。
可喜可賀,總算成了,金秋姑姑喜氣盈腮,忙出去讓外頭的丫鬟備水。
池子裡的水一時半會兒放不完,金秋和素商送完水後,白明霽打發兩人出去,自己一人坐在池子邊上,一瓢一瓢地舀水,淋在身上。
不知道他到底弄了多少在裡面。
洗幹淨後,又出來了。
反復衝洗了十幾回,才勉強沒再往外流了……
一番折騰出去,郎君已坐在床邊等著她,燈火朦朧,光影遮住了他半邊臉,但依舊能看出他面上的一絲挫敗。
白明霽察覺出了不對勁,“怎麼了?”
是對她不滿意,還是當真那事於男子而言,也很艱難。
誰知那人突然站了起來,立在她跟前望了一眼後,將她抱起,擱在了身後的床上,欺身壓下來,一雙黑眸如她初次在城門口見到的那般,深邃而鋒芒,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服輸地道:“再來。”
啊?
明霽一愣,終於從他不甘的目光中,窺出了一絲蛛絲馬跡,試探性地安撫道:“郎君已經挺厲害的了,給了我那麼多,足夠生兒子了……”
還用不完。
她說完這話,晏長陵也是一愣,面色更挫敗了,“不是生不生兒子的事……”
白明霽疑惑了,同房不是為了生兒子,那是為了什麼……
身上的人又問她,“適才你暢快嗎?”
白明霽看著他臉色,正想著安慰他,晏長陵阻止道:“說實話。”
實話啊。
白明霽搖頭,挺難受。
果然如此,晏長陵目光往她身上掃去,啞聲道:“這事娘子應該舒坦才對。”
白明霽難以想象,那麼大個東西進來,她要如何才能舒坦。
反應過來,在同他討論什麼話題後,面頰一燒,偏過頭,嘴裡含糊道:“隻要能生孩子,管它過程如何,這麼晚了,郎君也累了,早些歇息……”
晏長陵卻毫無困意,執著地糾正,“過程很重要……”
膝蓋分開了她的腿。
“你……”白明霽察覺到了異樣,有了先前的痛苦經歷,下意識抵住了他胸膛,“還是明日吧……”讓她先緩緩。
“明日有明日的,今夜娘子何時暢快了何時作數……”
他要硬擠,白明霽無可奈何,想著橫豎也沒多久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但不想聽他說臊人的話,“你別說那種話。”
“哪種話?”晏長陵看著小娘子辣紅的面色和躲閃的目光,心頭的挫敗平復了不少,正要伸手解她的衣帶。
“娘子。”金秋姑姑立在珠簾外,使出了好大的力氣,才喚出這麼一聲。
兩人今日圓房,她實在是不願意打擾,可這事情確實緊急,怕惹到了那麼姑爺不快,金秋姑姑也是個懂事的人,有話趕緊說,“大理寺後院今夜起了火,燒的是嶽老夫人的院子。”
屋內瞬間鴉雀無聲。
晏長陵的手頓住片刻後,硬生生被底下的小娘子推開,同他道了一聲,“郎君抱歉。”匆忙起身去找衣裳。
抬胳膊伸腿,絲毫不耽誤,一套動作利索幹脆,再抬手把半幹的發絲往頭上一繞,取了妝臺上的玉釵,固定好,掀簾走了出去。
晏長陵:……
看著小娘子矯健的步伐,這大抵是他這輩子最為挫敗的一回。
晏長陵起身跟上,在門口喚住了她的腳步,“欸!”
大晚上就這麼出去?
白明霽知道自己已嫁了人,這時候拋下他這個夫君,去別人家確實不妥,可……管不了那麼多,白明霽轉頭看向他,眼裡的漣漪散去,認真地道:“嶽老夫人與我有情,我必須得去。”
嶽老夫人把她錯認成了女兒,自己又何嘗沒從她身上得到過慰藉,母親走後的那段日子,她看著那位老夫人,稱得上是相互取暖。
沒等晏長陵回話,白明霽轉身便往外走。
人走遠了,晏長陵才捏住眉心,喚道:“沈同知。”
周清光這幾日養傷,換成沈康在盯梢。
沈康適才是接到了消息,但有了在錢家的前車之鑑後,這節骨眼上,他不敢再進去通傳啊。
還好,少夫人也在嶽家放了眼線。
人出來就好辦,稟報道:“主子,大理寺確實著火了,火光都照亮了半邊天……”
話沒說完,晏長陵一腳便踢在他屁股上,一言不發,轉身進了屋。
素商去了後院備馬車,白明霽兀自往門口出去,一面走一面問前來報信的裴家丫鬟,“老夫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