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香嫵起身準備用膳,霍筠青卻一步上前,穩穩地扶住了香嫵胳膊:“公主,慢些走。”
香嫵軟軟地看他一眼,便隨著一起用膳了。
席間,香嫵總是不自覺想伺候霍筠青,吃魚時候想給他挑去刺,吃蝦時候想給他剝蝦,看他碗中空了,想為他盛飯,不過每次她想這麼做時候,他就會先發制人:“公主,讓霍新伺候你吧。”
香嫵馬上意識到,隻好硬生生打住,享受她家“驸馬”服侍。
不得不說,被昔日那威風凜凜侯爺伺候,真是別有一番滋味,那麼剛硬嚴肅人,現在言語沙啞溫柔,細心體貼,簡直是喜歡得人心都甜化了。
吃過飯後,霍筠青又陪著香嫵在府裡轉了一圈,欣賞了後花園精致,又讓管家拿出來賬簿,過了一遍這封地土地。
香嫵封在博野,就緊挨著之前霍筠青封地定遠府,如今霍筠青不在了,定遠府暫時無主,不過從長遠來說,也是要交給香嫵。
此時名下十幾位管家呈上賬簿,又奉上田契地契宅契等,香嫵看著自然眼花繚亂,便看向旁邊霍筠青。
霍筠青見此,便道:“公主身上疲乏了,先將這些放下,待公主歇息片刻,再行細看。”
一時諸位管家退下,香嫵看了看霍筠青,小心地將那賬簿推到了霍筠青面前:“你看吧……”
她當然不懂這些。
霍筠青揚眉:“當驸馬不容易,床上伺候公主,床下還得精通俗物。”
香嫵臉瞬間紅了,小聲說:“那幹脆床上不要伺候了。”
雖然她也喜歡得很,但是過猶不及,她也會累,歇一晚上挺好。
霍筠青繃著臉:“床上不伺候,床下也不伺候了。”
香嫵抬眼看他,看他那嚴肅樣子,軟軟地哼了聲:“你昨晚上不是說好聽話哄我,說我是公主,你是驸馬,你以後什麼都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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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筠青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香嫵略掙扎了下,也就隨他了,就那麼偎依在他胸膛上,胳膊繞過後面攬著他遒勁結實腰。
霍筠青攬著她,隨手翻著那些賬簿:“床下我是驸馬,你是公主,我當然什麼都聽你,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保準聽話,上了床,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想幹哪裡就幹哪裡,想幹到什麼時候就幹到什麼時候。”
香嫵聽到這話,臉上泛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霍筠青快速地瀏覽完一疊子賬簿,低下頭,捏了捏她臉頰:“公主殿下,想什麼呢?”
粗粝手指輕輕那麼一捏,香嫵隻覺得臉上酥痒,不過她還是道:“你故意拿話欺負我。”
霍筠青啞然失笑,低頭看看她,還記得當初那個嬌軟可人小丫鬟,如今雖然生了孩子,又成了公主,但依然軟糯得讓人想捏一把。
經歷了那麼多事,這樣她,終於成為了自己名正言順妻子,兩個人以後可以廝守一輩子了。
霍筠青低頭,用自己鼻子輕輕噌上她,之後啞聲道:“公主,微臣就像欺負你怎麼辦呢?”
香嫵無奈咬唇,輕輕捶打他:“你——”
其實他要怎麼樣,都可以,她現在心裡都是甜蜜,便是被他欺負,也心甘情願,欺負一輩子都喜歡,不過他嘴上這麼說,她還是想打他。
霍筠青幹脆放下賬簿,又摟著懷中這綿軟嬌嫩小公主,好生親了一番,隻親得香嫵氣息急促兩頰泛起薄紅,這才罷休,開始專心地看賬簿。
香嫵從旁也不敢再說什麼,她知道這是一件麻煩事,自己當公主,就算不用親自管理這些,也至少要有所了解,可自己不懂這些,隻能靠著霍筠青了。
到了晌午時分,霍筠青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又對香嫵囑咐了一番,告訴她等下和那些管家如此如此這般說,又把關鍵用語寫下來放在旁邊打了小抄。
等那管家進來,香嫵比著葫蘆畫瓢,那些管家聽得一愣一愣,之後敬佩不已,面目間都恭敬起來。
霍筠青見此,便肅著臉說:“這些事,全都瞞不過公主慧眼,以後務必用心打理,不可有半點懈怠,如若被公主發現,公主定不會饒了你等。”
旁邊眾人,都知道這是新晉驸馬,聽說這驸馬毫無來歷,是個鄉下小子一步登天,可誰曾想,他言語間氣勢,竟是讓人不寒而慄,當下哪敢多說什麼,一個個紛紛稱是。
一時讓那些管家退下,喚了水來,並讓丫鬟們布置上午膳。
用膳時,香嫵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雅達呢?怎麼一直不見他人影?”
自己和霍筠青在此成親,她記得雅達也隨著來,按說成親第二日,他就該過來拜見自己和霍筠青了,怎麼到現在沒出現?
霍筠青揚眉,略一沉吟:“可能在忙吧。”
香嫵覺得不對勁了:“忙,忙什麼呢?他得過來拜見你啊!”
霍筠青:“其實不用拜見,反正私底下也已經認過了,親父子,不用在乎這些虛禮。”
香嫵蹙眉:“難道他是因為瞞著我這些事,怕我惱他,才不敢湊過來?”
霍筠青摸了摸鼻子:“有可能吧,小孩子膽小,心虛。”
香嫵聽了也就不去理會,隻讓底下嬤嬤過去看看小少爺在做什麼。
霍筠青:“我們不管他了,我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香嫵如今倒是學會騎馬了:“好,不過我自己騎。”
霍筠青:“不行,身為驸馬,我要保護公主,我要抱著公主騎。”
香嫵:“我自己騎——”
霍筠青摸了摸香嫵腦袋:“公主,乖,你得讓我這當驸馬盡職盡責,不然底下人會笑話我。”
香嫵:“……”
歪頭看他,哪來這麼多歪理,人家底下人才不管公主和驸馬怎麼騎馬呢!
不過……還是聽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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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用膳看賬簿,騎馬賞花,香嫵盡情地靠在霍筠青懷裡,幾乎不舍得放開,旁邊伺候著丫鬟看著這番情景,都一個個羞得臉紅。
驸馬和公主好生恩愛。
一直到了日落黃昏時,依然不見雅達,香嫵終於覺得不對勁了:“雅達人呢?”
霍筠青蹙眉:“這小子,跑去哪兒了?”
香嫵看他這樣,無奈:“這是你兒子,你竟不知上心!”
說完後,忙叫來管家詢問,這一問之下,香嫵驚訝不已:“他不在府中?什麼時候不見?”
管家:“不是說皇上急召,讓他回京去嗎?”
香嫵:“怎麼可能?”
臨走前,分明是皇兄特意讓雅達陪著她過來。
霍筠青輕咳了聲:“也許皇上召他有事吧,算了,隨他去吧。”
管家忙道:“當時來了七八個身穿宮中御用侍衛制式錦袍人,說是拿了聖旨,要請少爺進京,小少爺不想去,但那些人不由分說,就——”
香嫵大驚:“這,這是什麼意思?”
皇兄跑來把她兒子搶走了?皇兄那性子,怎麼可能好好地強制雅達過去燕京城?這莫不是假傳聖旨,把雅達劫持走了?
霍筠青看香嫵驚惶擔憂,自然是不忍,忙道:“那幾個侍衛,我認識,見過了,確實是宮中之人,他們既然帶走雅達,想必有些緣由,公主你不必為此煩惱,隨他去吧。”
香嫵聽了,疑惑地看向霍筠青。
這是什麼意思?
霍筠青輕咳,之後在香嫵耳邊低聲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他不在,我們豈不是更自在?”
那臭小子,這次竟然瞞著香嫵,害得香嫵在新婚前哭哭啼啼,不知道擔心多少,這種臭小子,不該受點懲罰嗎?
香嫵有些迷惘:“可是……”
可是她兒子啊,莫名就被人帶走了。
霍筠青抬手,示意管家退下去。
管家還想看看香嫵意思,畢竟這才是公主,誰知道霍筠青冷眼一掃,管家頓時一個激靈,再不敢說什麼,趕緊退下去了。
霍筠青摟著香嫵,低聲哄道:“你放心就是,皇上把他宣召走後,我派人盯著,怎麼也不會出事。”
香嫵:“可是,可是皇兄召他過去做什麼?太突然了,之前也沒說啊!”
霍筠青:“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怎麼也是雅達親舅舅,斷斷不會害雅達,你不用太過擔心。”
香嫵想想也是,再說還有霍筠青派人盯著,實在不用多想。
霍筠青見她心思緩和了,便忙道:“我最近畫了一幅畫,還想著如果你能拿來刺繡就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香嫵一聽,眼睛亮了,笑著道:“好。”
……
也是在當天晚上,好一番折騰後,香嫵睡下後,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候,突然間,她醒來了。
她望向身邊男人:“是不是你?”
霍筠青攬著懷中溫香軟玉,也差不多要睡著了,聽了,帶著睡意問:“什麼?”
香嫵卻一下子想明白了,她扯著被子:“你在騙我,是你把派人把雅達弄走了!”
霍筠青睡意全無,不過繼續裝傻:“什麼意思?難道不是皇上嗎?我隻是派人跟著保護他。”
香嫵:“你還騙我,你把我兒子弄哪裡去了?”
霍筠青:“……”
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他小公主突然變聰明了?
沒錯,為了懲罰那個小子,他決定把那小子送到學堂了狠狠地讓他背上三百首古詩!
霍筠青咳了聲:“公主,我們慢慢說.”
香嫵卻不依,捶打著他胸膛:“你太壞了,你太壞了,你當了驸馬也壞,竟然劫持我們兒子!你竟然騙我!”
霍筠青摟著懷裡嬌人兒,突然有些頭疼,被發現了,這該怎麼辦呢?
第97章 萬壽節
香嫵當然不舍得在自己心愛侯爺面前擺公主譜。
在她心裡, 侯爺永遠是侯爺,至高無上,她愛得死心塌地,愛得心甘情願, 所以即使他如今失去了一切, 他依然是尊貴侯爺。
可是,涉及到自己兒子雅達, 那就不一樣了。
香嫵好生問了一番, 到底是把兒子送去了哪裡, 知道是一處叫嶽林書院, 她並不敢全信霍筠青話,便招來了管家,詳細盤問一番,聽了管家話後, 淚如雨下。
說是那個學院學紀嚴苛,聞雞起舞, 挑燈讀書, 若是哪裡一個不好, 便是竹編伺候, 聽說有人走著進去,爬著出來。
這樣地方,是自己兒子能去嗎?她雅達, 豈不是小命休矣。
當下憤憤捶打了霍筠青一番,又扭過臉去生氣一番,霍筠青見此, 少不得摟著輕聲細語地哄, 說兒子大了, 也應該上進,那書院院長是自己朋友,定會好生管教兒子雲雲。
香嫵含淚道:“雅達需要管教嗎?他不是挺好嗎?憑什麼這麼小,就把他送那麼遠,那不是人待地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以後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