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男子眉眼微動:“幾月生?”
香嫵:“八月……”
藍衣男子神色冷沉,長眉壓下:“八月?當真?我怎麼看你不是八月生?”
香嫵心一縮,心說這賊人竟然還會看相,看著自己不是八月生?
當下惶恐不安,趕緊解釋道:“這位爺,我無父無母,不知道自己生於幾月,不過是胡亂選個日子罷了!”
藍衣男子:“無父無母?那你父母呢?”
香嫵:“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隻有養父母。”
她越發心驚,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殺人放火強那個奸還得先問問家承出身……?
正想著,那男子突然一個上前,香嫵嗷嗷嗷地就要叫,還沒叫出聲,那男子就已經捂住她嘴巴。
之後,可怕事情發生了。
那男子竟然撩起她衣裙。
“啊啊啊啊——”香嫵踢騰著雙腿悶叫,卻根本不能叫出聲,她流下了屈辱眼淚。
那男子不但撩起她衣裙,竟然還扒下來她褲子,露出她臀來。
“嗚嗚嗚——”她眼淚哗啦啦往下流,名節盡毀發配庵子命運已經在等著她了吧。
就在香嫵絕望到了極致時候,那個男子卻放開了她。
她慌忙去提褲子,發現褲子已經被那男子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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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惶地後退,懼怕地望著那個男人。
男人卻定定地凝視著她:“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
聲音竟然微微有顫音。
香嫵含著淚,攥著裙帶,這個人太壞了,竟然還說不會傷害自己!
男人看著香嫵,輕嘆一聲:“你先留在這裡,不用怕,過幾日,我自會來接你,再不讓你在這裡受苦。”
香嫵咬著唇人不敢吭聲。
她才不要這個人來接,她希望一輩子不要見到這個人!
正想著,香嫵眼前一晃,那男人就不見人影了。
香嫵呆呆地看了空蕩蕩窗戶半響,最後身體一軟,癱靠在那裡。
她這算是……名節毀了還是沒毀呢?
這男子看上去模樣清雋尊貴不凡,不曾想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事來,隻不過,他為什麼扒下自己褲子隻看屁股呢?
剛才那男子仿佛對自己左邊屁股摸了一番?
這麼想著,她摸了摸自己屁股。
隻是她如今自己摸了一番,也沒摸出來一個所以然。
最後隻能是想,這個人怕是心裡有病吧!
第70章 名節
自從那藍衣男子走了後, 香嫵一直有些恍惚。
雖然她曾經想著勾三搭四,但那都是言語上說說罷了,她可是沒讓任何男人沾過一個小指頭便宜,現在呢, 她被人強行入室, 竟然扒了衣服摸屁股。
這太羞辱人了,香嫵想起來心都在顫。
她羞愧地捂著臉, 想著如果侯爺知道了怎麼辦, 自己該不該告訴侯爺?
一時摸到了自己腰上掛著金鏈兒, 突然就想起侯爺為自己系上這腰帶時, 那眸中幽邃難懂光,以及那陰鬱神色,便有些不寒而慄。
她開始怕了,若是侯爺知道了, 那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侯爺知道自己以前事,知道自己勾搭過府裡好幾個, 他那個時候沒計較, 其實不是不計較, 是覺得自己掀不起風浪無所謂, 也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左不過是一個暖床,有什麼要緊。
但是現在……可能多少有些不一樣了。
侯爺不想提過去事, 但是也不允許自己有半分對不起他念頭。
香嫵想到這裡,越發明白自己處境,她知道, 無論如何, 自己不能讓侯爺知道這件事, 一定得隱瞞下來。
反正隻是被人摸了一下屁股,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努力忘記,隻當沒這回事了。
被侯爺嫌棄事小,被拖出去喂野狗事大。
不過即使這麼想定了,到底是忐忑,畢竟年紀小,經歷得少,這輩子做過唯一出格事就是到處找男人想嫁出去,如今瞞著這麼大心事,又是對自己極好侯爺,總覺得不安。
誰知道正忐忑間,秋娘過來了。
香嫵也有些納悶,才走,怎麼又回來了,於是越發心虛:“秋娘,可是有什麼事?”
秋娘卻鬼鬼祟祟地把門窗關上,這才湊過來小聲道:“夫人,有一樁事,我聽別人說,總是要說給你聽,讓你心裡有個打算。”
香嫵心一沉:“什麼?”
她被摸屁股事,這才剛剛,也沒人看到,難道就被知道了?
秋娘卻嘆了口氣:“侯爺好像要娶夫人了……”
香嫵有些茫然:“什麼?”
秋娘再次嘆了口氣;“我也是聽前面丫鬟小敏說,說是好像有一門親事,是侯爺家裡長輩早年定下,約是兩家通婚,不拘是他們家哪個姑娘,因當初和侯爺年仿那小姐體弱多病,早早地沒了,這門婚事就作罷,不過最近,那家妹妹已經長成了,就要把這門親事續起來,由妹妹代替病故姐姐出嫁,過來當侯夫人。”
香嫵聽著這個,倒是愣了半響。
她其實是知道自己不是侯爺夫人,侯爺早晚會娶一個夫人,到時候她得給人家端茶送水小心伺候,但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晌午時她還在洋洋得意自己“侯府小夫人”位置,不曾想還沒到傍晚人家正經侯夫人就要來了。
秋娘看著香嫵,卻見那清澈眸中漾著迷惘,倒是有些心疼了,小夫人雖然當了人家妾,但年輕得很,行事有時候也孩子氣,遇到個事,也沒人替她主張,也是可憐得緊,當下安慰道:“小夫人,你倒是也不用太擔心,其實侯爺疼寵你,便是娶進來一個,到時候疼得還不是你,當人家妾,關鍵是要勾住男人心,男人心在這裡,咱就不怕那金子銀子不往咱家流。奴婢如今這麼說,也是想讓小夫人心裡有個打算,總不至於到時候措手不及。”
香嫵愣神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不由喃喃地道:“可是,如果侯爺娶了夫人,他隻疼寵我,人家夫人心裡也會不好受啊!”
秋娘:“……”
她忍不住無奈,對香嫵又是同情又是無奈,都到了什麼時候了,她一個當妾,竟然還要替人家將來正經夫人擔心嗎?這可真是……自己都要要飯了,還怕人家地主家裡沒牛馬收莊稼嗎?
香嫵卻是備受打擊,她有些頹然地坐在靠背椅上,就那麼低頭看著地毯上花紋:“若是侯爺娶了正夫人,那我是妾,我就和人共侍一夫,不……我是伺候……”
她突然就想起來夢裡一些畫面,那些在夢裡事,其實是隔著一層,對她倒也罷了,並不會太上心了,但現在套入到侯爺身上,想著侯爺在床榻上和那正經夫人鏖戰,好生激烈,而自己端茶遞水地伺候在旁邊,心就猛地絞痛。
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臉色也有些煞白,眼淚險些落下來。
“夫人,小夫人,你怎麼了?”秋娘嚇到了,沒想到她臉色竟然這麼差。
其實原本也是好心,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想著讓她先知道,心裡有個提防,但沒想到她竟這般承受不住。
香嫵死死地咬著唇,勉強搖了搖頭:“秋娘,我沒事,你先出去吧,讓我自己躺一會,想想這事該怎麼辦。”
秋娘自然是不太放心,但看香嫵這樣,想著這種苦楚終究是要自己捱,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到底是先出去了,臨走前又囑咐她若是有什麼千萬叫自己。
待到秋娘出去後,香嫵躺在那裡,才恍惚著想起來侯爺。
那個體魄強健,會在夜晚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侯爺,他以後要這般對待另一個女人?
香嫵發現,自己無法容忍這件事,隻要一想到,心口就絞痛得厲害,更不要說去在床榻邊伺候他們,那就是要她命。
一種窒息感覺猶如洶湧潮水將她淹沒,她抓緊了床褥。
這件事,她心裡隱約知道,侯爺早晚有別女人,但從來沒細想過。
也許下意識裡,她是在逃避這件事,以為沒看到,便不會有,以前沒有,以後也許暫時也不會有,至於將來總歸會有,那也是遙遠事情,自己不需要操心。
現在,這個遙遠事情就這麼擺在眼前了。
****************
此時霍迎雲,因為香嫵倍受打擊,心裡自然是憤懑得很。
對於霍筠青這個父親,她心裡自是隱隱生了幾分不滿,為什麼父親要寵愛那麼一個低賤奴婢,為什麼父親要讓那麼一個人爬到自己頭上?
父親為了那個女子,竟然是連自己這女兒都不顧了嗎?如果自己親生母親在,父親定然不會這樣吧?
她想起來之前無意中聽到話,她那母親,仿佛是有些來歷,並不是尋常低賤出身女子。
如果她還活在人世,是不是知道自己被父親這般對待?
在這悲憤之中,她是想著,自己到底要和父親談談。
是以從花廳離開後,她並沒有回去自己院子,而是過去了父親書房。
如今滿府賓客已經散去了,父親書房外安靜得很,她過去了書房,問了那守門侍衛,父親並不在,說是陪著客人出去了。
當下也是略意外:“客人不是已經走了嗎?”
那侍衛卻不說話了。
霍迎雲見此,也就不問了,邊往外走,邊琢磨著,誰知道走到那後院葡萄架旁,卻見那裡站著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可不正是自己父親。
連忙停下腳步,暗暗地躲在秋日花圃後,支起耳朵聽著。
霍迎雲生怕被發現,距離遠,是以聽得不真切,不過秋日風吹著,倒是把那些話斷斷續續送到她耳邊了,然而那些話,聽在霍迎雲耳中,卻是大吃一驚。
“他們二人也到了嫁娶時候,皇上如今到底是怎麼打算?”
“那琪雅公主逼問得緊,朕總是不好搪塞,倒是不如一直留在筠青這裡,她也不會知道,如此不是極好?”
“極好?”霍筠青冷笑:“皇上真覺得這樣極好嗎?還是說,皇上以為琪雅公主能一直被欺瞞下去?”
“她知道了嗎?”皇上一臉無辜地摸了摸下巴:“她定是在宮中找吧,可是朕宮中,並沒有這等人物,她又從何得知。”
“皇上怕是不知,臣前幾日得到消息,琪雅公主已經帶著人馬潛入了定遠府地界,她要來做什麼,皇上難道猜不到?”霍筠青涼涼地這麼道。
“這個……”皇上略沉吟了一番,才有些為難地說:“她真來了?”
“呵呵,”霍筠青挑眉:“皇上,你說呢?”
“那怎麼辦?”皇上無奈地看向霍筠青:“她該不會是來和朕搶孩子吧,筠青,你辛苦養大孩子,怎麼可以輕易給她!這是你養大孩子,你來想想辦法吧。”
霍筠青一聽,臉色便難看起來。
這和自己有關系嗎?
自己不是孩子爹,也不是孩子娘,幫他養了十幾年,結果現在還要張口一個“這是你養大孩子”。
他挑眉,瞥了一眼皇上,半響後,才淡聲道:“這兩個孩子,性情各異,迎峰溫順善良,品性還算端正。”
皇上一聽,頷首,感慨:“他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