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侯爺可不是一般人,聽說他在後院娶了八十三個侍妾,這八十三個侍妾最後都喂了野狗!
雖然她隻是一個小丫鬟,但是萬一他看她不順眼去喂野狗呢?!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上方傳來一個沉而淡聲音:“你是哪裡撞了本侯,撞了本侯哪裡,本侯怎麼不知?”
香嫵聽到這話,默了一會,感受著前面隱隱傳來腫痛,她羞了,也憤了,怒了。
侯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問?
於是上方霍筠青便看到,那跪著小丫鬟,一張玉雪一般小臉透上了粉,那粉變成了粉紅,粉紅又變成了潤紅,一雙含水眸子更是波光潋滟怒意橫生,就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他眸光轉深,盯著她:“幾歲了?”
憤憤地攥著小拳頭,想衝過去揍一頓眼前人卻根本沒打量香嫵正糾結著,就聽到這句,下意識張開了嘴巴:“啊?”
霍筠青神色不動,平生第一次很有耐性地重復:“幾歲了?”
香嫵愣了下,紅潤小嘴微微張著,過了半響,才低下頭,嗫喏地說:“我,到了今年夏天就滿十六歲了。”
霍筠青收斂了神色,輕咳了聲,卻是道:“起來吧。”
說完,就在香嫵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時候,眼前那紫色袍角飛揚間,侯爺已經轉身。
一直到傻傻地目送著那紫色背影走出老遠,香嫵才拍拍身上土站起來,她扶著葡萄架,喃喃自語:“逃過一劫,我命可真好,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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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花園逃離時候,香嫵整個人心神恍惚跌跌撞撞,她總是想起來剛才跪在侯爺面前,感受到那股霸氣,好像人家喘口氣就能把她碾死,從沒有這一刻,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就是一隻蝼蟻,一切都隨主子高興罷了。
這讓她想起來自己夢中情境,其實想想夢裡細節,她記起來,夢裡自己雖然不安分,但也是被自家小姐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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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當時和少爺外室鬥,鬥不過,才想出來讓自己去勾搭少爺,又許諾了許多好處,自己才傻乎乎地往前衝,真得和少爺成就了好事。
房裡有了自己,少爺日夜貪戀,把那個外室拋下了。
小姐趁機使出手段,將那個外室幾下子就結果了。
可誰知道,外室沒了,小姐也看不慣自己了,還曾經跑過去夫人那裡告狀,說是自己日夜纏著少爺,不讓少爺好好讀書,說自己明為添墨實則在書房裡勾搭著少爺行事。
如此一來二去,自己為楚府夫人所不喜,之後更是為少爺厭倦,厭惡了身子,被拋棄,等著她下場悽慘。
香嫵想著這些,攥了攥拳頭,更加下定決心,必須必須找一個男人,盡快嫁了。
他可以沒有當管事爹娘,可以沒有修理花園手藝,也可以沒有馬厩裡陳忠那一身結實腱子肉,但他必須盡快娶自己!
這麼想著時候,她迎面看到了阿福,阿福期期艾艾地看向自己,好像有話說。
香嫵想起剛才他丟開自己,就是因為他丟開自己,自己才撞到了侯爺,侯爺胸膛好硬,身子骨好厲害,撞得自己到現在都隱隱脹痛。
香嫵咬著唇,昂起頭,連看都沒看阿福,徑自走過去。
阿福:“香嫵妹妹——”
香嫵瞥了他一眼,之後說:“我自小入了定遠侯府,不記得有什麼哥哥。”
阿福一愣。
香嫵看著他這樣,心裡大快。
哼哼,誰讓你剛才不主動!
等著你來娶我,我怕是早就趴楚家少爺書房裡伺候著了。
當下,她也不管那愣住阿福,邁開步子往前走。
她要想辦法,再琢磨出一個男人來。
一個馬上就能娶她男人!
第4章 少爺惦記她
盡管在阿福面前表現得很驕傲很冷淡,但那都是硬撐著,一等走出後花園,香嫵那股勁兒就松懈了。
她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她覺得想勾搭一個男人好難好難,而想勾搭一個比較主動男人好像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她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她繼續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二狗子和陳忠,她應該選哪個下手?
二狗子雖然對自己有意,但隻怕他對別丫鬟也有意,也許她應該選陳忠。
但是陳忠到底年紀大了,而且還在馬厩裡幹活,想想夜晚摟著睡,聞到一股馬糞味兒,她豈不是愁死?
這麼一算計,香嫵當然是去試試二狗子了。
打定主意,香嫵就要去二門外走出。
她是小姐身邊丫鬟,偶爾間也會過去二門走動,取個什麼,或者吩咐外頭一聲,所以如今過去二門,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麼。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她就感覺,胸口那裡好漲,漲得好疼。
她撫著那裡,不免擔心了,想起剛才侯爺那胸膛那麼硬,硬得像是石頭,該不會給她撞壞了吧?
香嫵突然就記起來,她聽府裡嬤嬤媳婦什麼說,說女人這裡是最金貴,可是萬萬不能被人碰,也不能擠到壓到,不然以後吃大苦頭不說,就是男人也就不會喜歡了。
想到這裡,香嫵滿腹憂慮。
她可不能被侯爺撞壞了身子,萬一以後將來夫君不喜歡怎麼辦!
香嫵暗暗地看了看四周,她站在一處涼亭旁,涼亭旁邊是假山和流水,假山旁邊又有樹,周圍並不見什麼人來。
她心裡一動,便過去假山,躲在樹後面,讓那茂密枝葉遮住自己,然後打開檢查一下。
這裙子布料還是去年小姐賞,蔥綠蔥綠猶如滴翠,如今剝開那滴翠一般衣襟,就見前面雪膩粉潤一片,明晃晃,看得香嫵自己都臉紅耳赤。
再低頭看,果然有些泛腫,當下不由心疼不已,倒吸一口涼氣。
真撞壞了嗎?她是不是以後不能生養了?那還有男人要她嗎?
想到這裡,香嫵腳底下一軟,差點直接栽河裡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個聲音:“香嫵,是你?”
她猛地嚇了一跳,趕緊收攏了。
回頭一看,卻發現竟是少爺!
定遠侯爺雖然沒侯夫人,但是府裡憑空養著一個少爺一個小姐,小姐就是自家小姐,少爺就是眼前這位了。
她待要從那枝葉中出來,誰知道被腳底下老樹根絆了,腳底下一滑,她直接就摔下去了。
“啊——”她低叫出聲,就這麼掉入水中。
她被灌入了大口大口水,涼得讓她渾身發冷,她喘不過氣來。
她要死了!
這一瞬間,夢裡那一世和這輩子許多事都在眼前浮現,她愣愣地望著眼前飄在水中敗葉,竟然隻有一個想法:她還沒嫁人呢……
……
對她來說,過了仿佛一輩子那麼久,她終於被救上來了。
救她是少爺,少爺不但救她,還脫下自己衣袍來裹住她。
香嫵縮在那裡瑟瑟發抖。
霍迎峰看著眼前小丫鬟,心都疼得揪起來了。
霍迎雲是他孪生姐姐,既是那麼親近姐妹,自然多有來往,況且父親素來對子女冷淡,並不怎麼親近,他看待這個姐姐自然就更親了。
從小一起長大,又關系親近,姐姐房裡幾個小丫鬟他自然都熟。
最熟就是眼前香嫵了。
他可以說是和香嫵一起長大,也是看著香嫵從七歲怯生生小丫鬟一路長成了這般香嬌玉嫩模樣。
以前小,不懂,這兩年知道人事了,自然就添了一些想法。
他是想著,等回頭和姐姐說一下,把香嫵要過來,放在房裡頭伺候。
他和姐姐要好,是想著姐姐萬萬沒有不答應道理,是以最近他看著香嫵,就已經是他房裡頭人了,隻不過想著她年紀小,性子懵懂,怕她嚇到,所以輕易不敢不好說什麼。
剛才他隱約看著樹枝後面有一抹人影,看那裙子顏色,他覺得是香嫵,卻沒想到他那麼一喊,竟然把香嫵嚇得掉水裡了,不由愧疚難當。
心疼地看著香嫵:“香嫵,你剛剛怎麼摔進水裡了?”
香嫵裹著少爺衣袍,鼻子發痒。
一個噴嚏,兩個噴嚏,三個四個噴嚏。
她在打完了一個大噴嚏後,終於捂著鼻子瓮聲瓮氣地說:“我也不知道,腳發軟就跌下去了。”
霍迎峰低頭凝著她,看著她那烏黑發黏在淨白小臉上,實在是如雪似玉嬌憨動人,當下心微動,蹲下來,湊近了,溫聲問說:“你剛剛躲在那假山後頭,可是有什麼事?”
香嫵心虛,當然不能讓他提這個,連忙道:“少爺,你說什麼?我沒有躲假山後面,我就是路過……”
霍迎峰聽著這聲,心裡頓時一顫,低頭看過去,心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小姑娘烏黑發都已經湿了,就那麼黏在瑩白如雪小臉上,那小臉如今泛起來紅潮,羞得仿佛一塊粉玉,這樣她實在是精致得撩人心,偏生她還用那烏黑湿潤眼睛看著你。
這一刻,霍迎峰忘記了自己要說話,他怔怔地看著她,心跳加速,喉頭發幹發澀。
香嫵看霍迎峰果然不再提了,終於松了口氣。
他真如果問出來,她真沒法解釋,可以直接再跳進河裡去了。
不過看著霍迎峰望著自己那眼神,她就想起來夢裡楚家少爺了。
楚家少爺沒得到自己身子前,也是這麼看著自己,就那種好像自己隨便說一句話他就能給你摘星星一樣眼神。
香嫵有些害怕這種眼神,她下意識地想逃,她趕緊起身。
誰知道這個時候,就聽到那邊一個聲音:“少爺?香嫵?”
兩個人看過去,說話是丫鬟月晴,是和香嫵一起,都是在他姐姐跟前伺候。
月晴幾步跑過來,看看霍迎峰,看看香嫵,眼尖地盯上了香嫵身上那衣袍。
“香嫵,到底怎麼了?該不會你不懂事,又叨擾少爺了?你怎麼穿著少爺衣服?有你這樣不懂規矩嗎?”
雖然都是一起伺候小姐,但是月晴比香嫵大幾個月,一直以老大自居,平時有什麼事,另外幾個丫鬟都得聽她。
香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霍迎峰先說話了:“不怪她,是我不小心碰到她,害得她落水了,你趕緊帶她回去,換了衣裙,免得著涼了。”
月晴聽著這話,心裡越發泛酸了,不過在霍迎峰面前,她克制住了,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香嫵你趕緊給我回去,免得被小姐看到了,小姐又該說你了。”
霍迎峰感念地看了一眼月晴:“對,這事不能讓小姐知道,不然她肯定多想了。”
那個眼神是充滿感激,如果是別時候,月晴心裡肯定樂開了花,但是現在,她隻覺得苦,滿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