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宋尋月微一挑眉,對星兒道:“星兒,將我的凳子搬到王爺身邊,接下來一個月,我得伺候王爺用膳。”
說著,宋尋月指了指那小方桌靠近謝堯臣的一側。
謝堯臣聽罷,嘴角抽了抽,適時的抬手,虛握成拳,遮住了嘴。
辰安見此,低眉一笑,這回高興了吧?
星兒依言照辦,將宋尋月的凳子,挪到了謝堯臣身邊。宋尋月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下,對寄春道:“傳膳吧。”
眾人領命,去廚房傳膳,宋尋月轉頭看向謝堯臣,問道:“王爺起晚了嗎?”
“嗯。”謝堯臣簡短的應了一聲。
宋尋月又問:“王爺昨晚睡的好嗎?”
謝堯臣答:“不好。”
宋尋月道:“那等吃完飯補個覺。”
謝堯臣道:“不想補。”
宋尋月抿唇一笑,試探道:“若不然在妾身屋裡補。”
“也行……”謝堯臣勉為其難的應下。
宋尋月唇邊笑意都快壓不住了,隻好抬起茶盞,佯裝喝茶遮掩。哈哈哈哈,怎麼會有這麼別扭的人?想吃什麼還得別人端起來塞他嘴裡,就是高高在上久了,慣的。
飯菜一一上桌,待擺好後,宋尋月衝辰安寄春等一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眾人了然,尤其是辰安,松了口氣,忙不迭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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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聲傳來,屋裡隻剩下謝堯臣和宋尋月兩個人。宋尋月拿起筷子遞給謝堯臣:“王爺?”
謝堯臣伸手接過,宋尋月取過他的小碟,夾了幾道菜進去,端給他,含笑道:“王爺請。”
謝堯臣垂著眼睑,看不出喜怒,但他心裡卻舒展了不少,還算有良心,記著他們的賭約。
謝堯臣拿起筷子,開始吃宋尋月親手給夾的菜。
宋尋月給他夾了菜,自己開始低頭吃飯,邊吃邊道:“王爺,我娘家請帖今早送來了,說今晚家宴。”
謝堯臣隻道:“知道了。”
宋尋月抬眼看看他,又給他夾了菜,這才徐徐道:“妾身昨晚思來想去,那九層高的藥發木偶,應當是王爺特意為我尋來。如此一想,心裡感念的緊,合該給王爺道聲謝。”
謝堯臣看了她一眼,生怕再給自己增加難度,沒敢再嘴硬,隻道:“也不費事。”
宋尋月又給他夾了菜,笑道:“那王爺多吃些。”
“嗯。”謝堯臣冷冷回了一聲,低頭吃飯。
嘖,宋尋月見此皺眉,雖然知道他不是真生氣,但一直這個樣子說話,委實不爽快。
念及此,宋尋月自低頭吃飯,待他碟子裡的菜吃完,她忽地道:“王爺,是不是還不高興呢?”
謝堯臣握著筷子沒吱聲,也沒看她。宋尋月拿起碟子,夾了菜,直接遞到他唇邊,笑道:“為了感謝王爺特意尋來的藥發木偶,妾身合該做些什麼,我喂你吃?”
謝堯臣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筷子,又看看宋尋月。半晌後,實在沒忍住,呵一聲笑了出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你故意的。”
宋尋月挑眉道:“所以妾身喂的,王爺吃嗎?不吃拿走了。”
謝堯臣聞言低頭,惡狼般一口叼走了她筷頭上夾的菜,從坐下後就藏不住的好心情,這才徹底流露出來,伸手一把掐住宋尋月的臉頰。
一手筷子一手盤子的宋尋月,霎時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向謝堯臣,眼底隱有怒意。
他又掐她臉!
謝堯臣看著宋尋月這發狠的小眼神,心頭愈發得意的緊,抿唇笑,神色似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他身子微微前傾,靠近宋尋月,語氣間隱有些委屈:“當真沒良心,昨晚回去才想明白?”
宋尋月看看他掐著自己臉的手,眉心蹙著,委屈道:“這不是道謝了嗎?”
說著,宋尋月再夾了一筷子菜,遞到謝堯臣唇邊:“喏。”
謝堯臣低眉看看遞到自己唇邊的手,這才松開了宋尋月的臉,乖乖低頭吃了。
吃完後,他唇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將自己的粥碗,也推到了宋尋月面前,順道衝她挑眉示意。
宋尋月:“……”
還真是會喘呢。
宋尋月輕輕白了他一眼,隻好喂他吃飯,誰叫她打賭輸了呢。謝堯臣則側首支頭,全程含著笑意看著她,萬分滿足的享受宋尋月喂飯。
本來他沒想這樣,隻想著她伺候伺候用膳,能更親近些便好,誰知道她自己這麼會發揮,如此這般享受佳人送飯到嘴邊,當真比隻是伺候用膳叫他滿足多了。
吃罷飯,謝堯臣心情大好,對她道:“你娘家的家宴估計不好吃,咱倆晚上吃過飯再過去。”
宋尋月剛才光顧著伺候他吃飯,自己還沒吃,低著頭喝粥,點頭道:“嗯,左右回了家,看著他們的臉我也吃不下,還不如吃了再去。”
聽完這話,謝堯臣心情更好,看著他們的臉吃不下,這言下之意,莫不是是說,和他吃飯就很開心?
謝堯臣忙拿起筷子,給她夾菜到碟子裡:“多吃點。”隨後,手撐臉望著她,唇邊皆是笑意。
宋尋月看了他一眼,陽光透過窗,漫散在他身後。不得不說,謝堯臣笑起來,當真是有一股少年人獨有的幹淨爽利,瞧著就叫人心情好。
用膳過後,謝堯臣自是賴著不走,畢竟方才宋尋月親口說,叫他在她屋裡補覺,那這大冷天的,他還來回跑什麼?
謝堯臣離桌起身,佯裝困倦,直接進了宋尋月的臥室,非常自覺的就像當初被灌醉那晚一樣,上了她的睡榻。
宋尋月自是不會說什麼,整個王府都是他的,他愛睡哪兒睡哪兒。宋尋月不僅無異議,還笑著對他道:“剛吃完,王爺躺著難受嗎?難受的話,我再給你取幾個枕頭,你斜著躺會兒。”
謝堯臣幹脆翻身爬在她的榻上,對她道:“不必,你這兒有話本嗎?”
宋尋月點頭,轉頭往書架前走去:“有,不知王爺愛看什麼樣的?”
謝堯臣道:“隨便拿一本。”
宋尋月便取了本志怪話本遞給了謝堯臣,謝堯臣接過,便在她榻上爬著看了起來,完全沒有要補覺的意思。
宋尋月見這模樣,心間有些忐忑。在她的臥室裡,說補覺不補覺,要了話本趴著看,總覺的他接下來一步一步的會幹些什麼。
這種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好似一把刀懸在自己頭頂,叫她坐立難安。
雖然她不排斥和謝堯臣有夫妻之實,可到底還沒有過,她想起那個畫面很難不忐忑。
忐忑一陣後,宋尋月也沒有離開臥室,坐去了一旁的貴妃榻上,也拿起沒看完的書,安靜的看了起來。左右她不主動也不拒絕,他出什麼招,她接著便是。說不定等他無聊了,真睡著了呢。
然而她想得兩樁事,都沒有發生,他隻是不停的找她說話。
一會兒跟她講話本上的內容,一會兒又跟她闲扯自己對書中劇情的一些看法。
越聊越多,聊到最後,把宋尋月心裡的那些忐忑全給聊忘了,認真跟他討論起劇情,甚至到下午時,倆人已經坐到了同一張貴妃上,一起吃同一盤松果,一起看同一本話本,全然樂在其中。
兩個人在臥室裡一天沒出來,寄春、辰安、星兒、栀香四人,在臥室外翹首以盼。
寄春低聲道:“王爺和王妃,圓房了嗎?”寄春眼裡是藏不住的興奮,難不成王爺和王妃,無師自通了?
一旁的栀香神色凝重,搖頭道:“八成沒有,這一整天,都沒叫水。”
星兒道:“我覺得也沒有,兩個時辰前我還進去過,給王爺和王妃送了一盤松子。”
寄春眼冒精光,連忙問道:“你進去的時候,王爺和王妃在做什麼?”
此話一出,就連素來板正的辰安,眼裡都流出一絲好奇,目不轉睛的盯著星兒,等她的答案。
星兒回道:“在貴妃榻上看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