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栀清不禁奇怪:“我在你眼裡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謝嘉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
行吧,她是的。
謝嘉珩拉開座椅坐在對面,他們言歸正題:“我提了項目的事,想換你坐穩總經理的位置。”
許栀清沒有料到他給父親開出這樣的條件,回道:“他不會答應的。”
“嗯,他說會考慮。”
考慮不過是敷衍的回答,相當於委婉的拒絕了。
許承維當初坐上總經理位置靠的是與孟家的項目,許栀清現在剛剛回來,拾光酒店的事沒有敲定,新項目也來不及跟,父親自然是不願意直接給她總經理位置的。
更何況,如今離婚的事都沒有牽扯清楚。
謝嘉珩扣著手道:“Clare已經定了,項目組也隨時能過來,拾光酒店不是問題,你有新方向和下個目標嗎?”
許栀清說:“我想把靜原裡接過來。”
“靜原裡?”謝嘉珩反應過來:“孟家的爛尾樓?”
“是,我想重啟項目。”
許栀清知道孟家的項目會變成爛尾樓後,沒有因為許承維盼望項目趕緊出問題,而是祈禱著他們能有良心些,不要賺普通人的血汗錢。
得知項目暴露問題,孟家宣布停工後,她輾轉反側,腦海裡忽然冒出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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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靜原裡項目,哪怕不賺錢,哪怕對她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
她想去試試做些什麼。
“好,我支持你。”謝嘉珩說:“如果你是想改造,我能出份力。”
改造相比重啟更吸引人,但是承擔的風險更大,需要改造的設計師非常優秀。
“你不覺得很傻嗎?”許栀清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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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許栀清啊,你做任何事都是對的。”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他盲目崇拜自己,還是感慨他無條件的信任。
下班回到家後,許栀清把想法告訴許母,她當即頷首:“可以啊,很新穎的想法,又能積德。”
“您也不反對?”
“反對什麼?等我過段時間扯清楚財產,給你轉點零頭,再把股權分給你些,誰還在乎虧個項目的錢。”許母吹著茶水,口氣特別猖狂。
許栀清給聽笑了:“前兩天忙,沒有來得及問您,怎麼突然決定離婚呢?”
“不算突然吧,很久前想過,但覺得沒必要鬧到離婚這一步,畢竟牽扯的資產太過。”
許母的神情難得平靜淡然,接著道:“今年他太不像話,無底線的包容許承維,再這麼下去信安遲早完蛋,我們母女也會被拖累。”
“況且,我手裡握著證據,準備送白眼狼進牢獄,你又正巧回深城了,我有足夠的底氣和他談判,現在是離婚最好的時機。”
許承維和孟家不再是姻親關系,沒有名聲又丟掉項目。而許栀清在分公司的成就有目共睹,有能力又有謝家在身後,許父將來隻能把公司交給她管理,別無選擇。
如今確實是天時地利人和。
“那我們都別再顧忌,去做想做的事吧。”許栀清說。
“行啊,看誰先如願。”許母挑眉下戰書。
許栀清重啟靜原裡項目的決定肯定會被董事們反對,許母的兩個官司都不是容易扯清楚的。
她來了興趣:“賭點彩頭?”
“輸的答應對方一件事。”
“成交。”
許栀清喊著正在旁邊剝石榴的謝嘉珩,“你做個見證。”
他笑道:“行。”
許母問:“你賭誰贏?”
“媽,您這話有點為難女婿了吧。”謝嘉珩用開玩笑的語氣道,意思很明顯,他當然支持自家老婆。
許母輕哼,卻沒有計較什麼,抱過溪溪順毛。
謝嘉珩把剝完的石榴推過來,許栀清見他手上髒兮兮,反復用湿紙巾擦手,不由道:“幹嘛不買現成的。”
“買現成的我做什麼?”他理所當然反問。
“......”
許母聞言笑得不行:“你們分工明確,不錯。”
謝嘉珩全當成誇獎,擦幹淨手後給許栀清一顆顆的喂,活脫脫像是服侍女皇的男寵。
他是因為擔心許栀清上任會被為難才跑回來的,待不了兩天又飛回北京盯拾光酒店項目,等十一月底時,項目終於竣工了。
後續工作不難,由周言越和經營部負責,於天成而言算是大功告成,謝嘉珩叫來Clare驗收設計成果,他滿意的直點頭:“真棒,和你們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棒吧,愉快吧,要不跟我回深城看看。”
“什麼?”
謝嘉珩不等Clare反應過來,直接把人帶回深城,如果不是看他飛來飛去臉色實在差,都準備拖到信安總部去。
將Clare安頓到酒店後,他到總部接許栀清下班,等到六點鍾都不見人影,他上樓到辦公室,在外面瞧見守著的助理。
“謝總。”助理起身喊道,解釋:“許總在和董事們開會。”
他知道是在談項目的事,進辦公室裡等著,快八點的時候,許栀清才回來,神色間帶著倦意。
謝嘉珩沒有急著問結果,遞杯溫水過去,輕輕捏著她的肩膀。
半晌,許栀清開口道:“成了。”
他並不意外,揚唇笑起來:“我就知道你能行。”
她也跟著笑:“是啊,我可是許栀清。”
董事們起初都是反對的,許栀清拿出信安在外的口碑信譽問題說事,它們丟掉的名聲能重新撿起來,又能擴展自主開發領域,同樣是個機會。
商討將近三個小時,最後董事終於妥協了,但產生的所有損失,她來負責。
謝嘉珩帶許栀清去附近吃晚餐,他講到自己把Clare抓來深城的事,她難以置信:“你這麼直接啊。”
“不然讓他回倫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深城。”
“那倒也是。”許栀清問:“深城的拾光酒店,你參與嗎?”
謝嘉珩搖搖腦袋,不打算參與設計,也不準備讓天成加入,對於信安而言,獨立完成這家酒店更容易打出名聲。
“你回來後還是去天成的工程部吧。”
“不急,我有我自己的作品需要完成。”
他說得神秘兮兮,許栀清也不再多問,用過餐後回到家裡。
她沒有跟許母說董事會通過的事,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在忙拾光酒店的選址和處理許承維手上的爛攤子。
助理在自己的努力下,已經逐漸能跟上許栀清的工作節奏,他按時匯報著今日的安排,許栀清擺手道:“全部排到元旦後吧。”
“啊?”助理驚訝。
這段時間來,他大概摸清了這位許總的行事風格,私下的脾氣很隨和,但是對工作嚴謹認真,能早晨完成的事,絕對不拖到下午。
“我是有家室的人了,跨年夜自然是要過節的。”許栀清笑著解釋一句。
“啊,是是,我忘記了,我這就去安排。”助理吃口狗糧,默默地退出辦公室。
許栀清下班後,在公司門口見到謝嘉珩,他跑過來道:“帶你去看我的設計作
品。”
信安總部離海邊不遠,她本來是安排了海上煙花的,聞言問:“在哪裡?”
“海邊。”
許栀清詫異:“這麼巧?”
他輕揚眉梢,“早說過我們心有靈犀。”
謝嘉珩牽著她往海邊的方向走,在不遠處的大樓前停下來,坐電梯到二十樓。
電梯門打開,入眼的就是長走廊,地毯柔軟,牆壁掛著古老的油畫,設計非常精巧細致,再往前是大門,他拿起許栀清的手指,摁上指紋記錄,再用它開鎖。
她側目看向謝嘉珩,他隻笑笑,推開門走進去,中性色調的風格,白灰米色顯得幹淨整潔,又不缺溫馨放松的氛圍,家具的擺放將空間和功能高效利用,統一了實用性和美觀性。
最前面是大的落地窗,城市的高樓大廈和海景一覽無餘。
許栀清接著往裡面走,影音室,健身房,書房,換衣間......他先前提過的設計想法,全部在這套房子裡實現了。
“我們的新家,是我的作品。”謝嘉珩說。
“你太悶聲辦大事了。”許栀清彎起唇角,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去年,我跟你提過的。”
當時謝嘉珩送自己沒有錢住酒店,錢全部用去裝修了,許栀清隻當他在胡扯,原來全部是真的。
他說:“今後我們住在這裡,好不好?”
許栀清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完全是她想象中家的模樣,頷首道:“好。”
謝嘉珩準備了一年多,這裡早已買好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他們今晚在新家住下了。
落地窗旁放著搖椅,和北京家裡的不同,這個更寬大,看起來能承受的更多。
他們坐在上面,看著窗外的的海邊煙花,許栀清笑了:“沒想到今年跨年夜會是這樣度過的。”
“這樣不好嗎?”謝嘉珩反問。
怎麼會不好,去年的跨年夜許栀清失約,前年的他們在爭吵,再前一年同樣在吵架,謝嘉珩在冷風中吹了一整晚。
今年盡管平靜簡單,可是他們在一起。
“希望我們年年有今日。”
第67章 67
謝嘉珩買的新搖椅自然是要試試的, 許栀清跨坐在他腿上時,累得不想再動,趴在他的胸口喘氣。
她的腰很酸, 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不由想起去年跨年夜過後, 活潑亂跳的自己,問道:“去年我喝醉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嘉珩摩挲著她的手, 回憶著道:“你把我全身都摸了一遍。”
“然後呢?”
“然後你非要親我。”
“再然後呢?”
“再然後......跨年了。”
許栀清反應過來, 倏地坐起身道:“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做。”
謝嘉珩嘶了一聲:“你夢見我們做了?”
“謝嘉珩!”
許栀清沒好氣地捏住他下巴,他癱著手一副仍由他蹂躪的模樣, “既然這樣,算我欠你一次,今天賠給你。”
“......”
他們在新家睡到日上三竿,許栀清是被電話聲吵醒的,看見來電顯示是常梓彤,滑屏接通了。
“喂。”
“喂......你居然沒有醒?十二點鍾了,你居然沒有醒?”常梓彤不可思議地道。
許栀清這才看時間, 謝嘉珩被她的翻身動作弄醒了, 迷迷糊糊地問:“誰啊?”
常梓彤聽見聲音直嘖嘖:“大小姐你變了, 你沉迷男色,玩物喪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