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他說:“反正兩本結婚證都在我這裡,你離不了婚。”
“......”
許栀清在分公司的任務全部完成了,沒有急著回深城,陪著謝嘉珩好好的欣賞了北京的秋天。
原本是想放松兩天,跑跑幾個施工地再回去的,誰料許母忽然打電話,說孟家的項目封頂了,現在在拖著結算款,高層因此開會商討了幾天。
許承維逃不掉責任,許栀清現在回總部是最好的時機,她沒有多猶豫,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許總,您走了我怎麼辦啊。”助理很早知道她會離開,現在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新任CEO人不錯,你跟著她不會吃虧。”
分公司新任CEO是許栀清推薦的,吳姨手把手帶出來的副經理,總部如果沒有許承維橫插一腳,總經理位置會是她的。
許栀清不放心總部權力鬥爭下推薦過來的男人,怕會毀掉她好不容易帶起來的分公司,所以極力推薦讓女人來,董事會商討後同意了。
“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強,到哪裡都會適應,但是我這次回去不知道前途如何,帶不了你。”許栀清安撫著助理。
“可您帶了工程部好些人。”助理委屈極了。
“他們回去是做項目的,你回去隻能跟著我。”她笑著解釋。
助理其實都懂,隻不過舍不得她,畢竟害怕再碰不到這麼好的上司了。
許栀清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遞過去道:“車送你吧,當成離別禮物。”
“您......這,這樣我會更舍不得您的。”助理有些語無倫次。
“算是二手車了,你不嫌棄就行。”許栀清把鑰匙塞到她手中,說道:“公司停車場有我的停車位,你繼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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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原本隻是傷心,現在卻真的想跟著許栀清走了,上百萬的二手車,誰會嫌棄啊。
許栀清拍拍她的肩膀,像往常一樣,拎著包離開分公司,站在外面,仰起腦袋靜靜地看這棟大樓。
當初來的時候,隻想著做出一番成績,然後底氣十足的回到總部,沒想到現在竟然有感情了,真要離開時會覺得不舍。
謝嘉珩走到她身邊,陪著她看大樓,突然嘆了口氣:“不舍啊。”
許栀清收回視線,問他:“你不舍什麼?”
“我躺過的沙發,吃過飯的茶幾,接過吻的工作椅,歷歷在目,哎。”
“......”
許栀清生出的一絲難過煙消雲散,叮囑著:“拾光項目你盯緊點,不能出任何問題。”
她雖然回深城了,但是謝嘉珩還要在北京待幾天,處理天成公司交接的事情,以及盯著酒店最後完工收尾。
“我做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謝嘉珩信誓旦旦的。
如果放在以前,許栀清肯定會說,你做事我才不放心,但是這一年她見過謝嘉珩工作的樣子,這句話是有保障的。
她說:“我怕你太想我,會分神啊。”
謝嘉珩頷首:“這倒是有可能。”
兩人講完話都笑了,坐車到機場,謝嘉珩依依不舍的送許栀清離開,飛回了深城。
落地機場後,許栀清馬不停蹄地趕往公司,得知最新的消息,經董事會開會決定,許承維總經理的職務被撤掉了。
之後的兩天在頻繁的開會,商討孟家項目的事情該怎麼處理,當初籤訂兩個項目,現在第一個出
現問題,第二個他們不敢繼續下去,可是合同已經籤訂了,又不能違約。
董事們都為此很苦惱,一時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會議結束後,許父叫她單獨到辦公室,說道:“你先暫代總經理的職務。”
“好的。”許栀清應下來。
“你母親的事情......”
許父似乎有些遲疑,許栀清問:“我母親怎麼了?”
他見她根本不清楚,說道:“具體的,你回家問你母親吧。”
許栀清目前沒有正式上任,帶來的項目組也沒有過來,不用急著去公司報道,直接回家找許母,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許母靠在沙發上,輕飄飄道:“我準備跟你父親離婚。”
“離婚?”許栀清有點驚訝,但是想到父母這些年的相處模式,又覺得在意料之內。
她點點頭,提醒:“請好點的律師。”
他們二十多年的夫妻,又是一起創業的,財產很難分清楚。
許母輕哼:“還用你說,你媽聰明著呢。”
許栀清心想也是,上樓回到臥室,給謝嘉珩打視頻電話,提到留在北京的衣物和小擺件。
他說:“衣服擺件可以留在那邊,我們偶爾能過去住,我最舍不得的就是搖椅了,可惜是在家具城買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同款。”
“你一天都在琢磨這件事?”
“這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啊。”
“......”
許栀清把公司變動和許母的事情講了,謝嘉珩聽過後感嘆著:“好想回來啊。”
“你什麼時候正式上任啊,要不我明天先回來一趟吧。”
“隻是總經理而已,又不是我的登基大典,用不著特意趕回來見證吧。”許栀清笑著說。
謝嘉珩頷首附和:“那倒也是。”
他們聊別的事情岔開話題了,等掛斷電話後,許栀清翻起了明天北京飛往深城的航班。
他問正式上任的時間,不是想見證,是怕許承維來找她麻煩。
許栀清心知肚明,所以也猜到他明天會回來的。
隔天清晨,她照舊早起,沿著家旁邊的綠道跑過一圈後,開車到機場,在出口靜靜地等著。
沒過多久,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許栀清的眼中,謝嘉珩沒有拿行李,手臂上搭著脫下來的風衣,正在低頭看手機。
許栀清揚聲喊道:“阿珩。”
他聽見聲音,倏地抬頭,見到她的瞬間仿佛一下子有了神採,加快腳步仍然覺得不夠,跑著飛奔向她。
他像是以前很多次一樣,眼裡隻有她。
許栀清不自覺的,也往他的方向跑,不顧一切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謝嘉珩抱住人,調笑著:“難得啊,能看見小許總這麼激動的時候。”
“你今年感覺難得的時候還少了嗎。”許栀清反問回去,又道:“怎麼都不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這還用問嗎。”他端著語調,滿是自戀地道:“肯定是我們太思念彼此,心有靈犀啊。”
“就你鬼話多。”
許栀清牽著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走,解釋著:“我是看你剛剛飛奔過來的樣子,忍不住也跑向你了。”
謝嘉珩奇怪:“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啊。”
“是,所以——”
許栀清道:“我希望你能永遠堅定地奔向我,而我也會在你奔向我時,堅定地奔向你。”
第66章 66
許栀清到信安總部上任的當天, 謝嘉珩借著拜訪許父的名義,跟著她到公司。
“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公司有保安。”許栀清見他沿路觀察周圍, 不由覺得好笑。
“你公司保安不也認識許承維嗎, 萬一不敢動手呢。”
許栀清見他摩拳擦掌, 躍躍欲試的模樣,打趣道:“看來是上次沒有揍爽。”
謝嘉珩把手插進口袋裡,正經道:“我可不是那種沒素質又粗暴的人, 平常不輕易動手的, 上次叫英雄救美。”
“......”
“你拜訪我爸什麼?”許栀清言歸正題。
現在他們家裡的關系很緊張,許母和許父在商談離婚的事宜, 他們中間牽扯到集團的股權、名下幾處不動產,和數不清的資金,估計一時扯不清楚。
許父因為孟家的事對許承維失望透頂,但有爺爺奶奶夾在中間,不能苛刻他。許父也知道離婚後,許栀清肯定會向著母親,可是又清楚許承維不行, 公司最後隻能交給她管理。
而許母除了在找離婚的律師, 也在咨詢把許承維送入牢裡的事, 不斷地收集著證據,準備的差不多了。
一家人各忙各的, 都在算計彼此。
現下謝嘉珩前去拜訪許父, 許栀清想不出來他要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去年宣布聯姻, 為的是兩個項目,現在拾光快完工了, 按理還有個項目呢。”謝嘉珩提醒著。
“是啊,我差點忘記這件事。”
當初定的是合作兩個項目,拾光酒店是天成已經拍下地,兩家有初步的想法,所以先籤合同實施,後來又因此準備做連鎖酒店,忙得風生水起,反而將另一個項目給耽擱了。
不過定的時候,指的是北京分公司,如今許栀清回到總部,第二個項目到底怎麼合作,需要商量下。
謝嘉珩問:“你是怎麼想的?”
許栀清不假思索道:“第二個項目,還是給兩家分公司做吧。”
信安和天成在深城的發展很穩定,但是在北方市場不佔優勢,正是舉步艱難的發展期,如果聯手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況且有拾光酒店在前,兩家再合作肯定會備受期待。
她的決定在謝嘉珩的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打趣:“小許總拱手相讓一個項目啊,還是犧牲婚姻換來的呢。”
“你確定算是犧牲婚姻換來的?”許栀清笑著反問。
“話都講到這裡了,你哄兩句不行嘛。”謝嘉珩輕嘖一聲。
她聞言配合著道:“我跟你結婚又不是為項目,更談不上犧牲婚姻。”
謝嘉珩聽得身心舒暢,頷首說:“嗯,我就知道,你先前隻是不好意思承認。”
許栀清忍俊不禁,坐電梯到總經理辦公室,示意他上樓去找許父。
“我待會兒下來找你。”
“好。”
兩人分道揚鑣,許栀清熟門熟路的到辦公室,外面有位助理早已在等候,見狀起身喊道:“許總。”
她應聲,詢問助理的名字,簡單的整理桌面文件後,讓他匯報項目的事。
助理回答的磕磕巴巴,一問三不知,許栀清蹙起眉,撩眼掃向他,助理垂下腦袋,隻能講實話:“先前的許總沒有讓我接觸過這些業務。”
“那你每天的工作是什麼?”
“聽許總的吩咐,幫忙處理雜事,接人......和買東西之類的。”助理說出來極其羞愧。
他早知道許承維的風流史,不過是為了這份工作,全都幫忙瞞著。
許栀清聽懂了,許承維是把他當成自己的私人助理,指揮著去幹些見不得人的雜事,和孟家的項目裡藏著秘密,自然不敢讓他接觸。
她沉默片刻,開口道:“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弄懂公司裡的事,下周開始,我需要你每天早晨來匯報。”
助理聽過許栀清雷厲風行的事跡,原以為會直接滾蛋,
見她願意給自己機會,連忙答應:“好的。”
項目的事情他不懂,但公司人員結構,分派矛盾,助理是清楚的,許栀清讓他全部講給自己聽,大到中高層的態度傾向,小到誰和誰關系緊張,全都願意了解。
大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響辦公室的門,是謝嘉珩來了。
相視的瞬間,許栀清露出笑意,對助理道:“你先出去吧。”
緊接著她又叫住助理,介紹著:“他是我的老公,天成集團的謝總,今後他來可以不用通傳。”
“好的。”助理聞言看向謝嘉珩,記住他的長相後離開辦公室。
謝嘉珩微微揚眉道:“該不會是怕我搶男助理,所以先發制人,堵住我的嘴吧。”
許栀清笑問:“又看上了?”
“不如先前的,讓給你吧。”他很是大度的模樣。
明明是長相不如先前的男助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