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許栀清看著面前熟悉的臉龐和眼眸, 怔怔地出神。
她確實想謝嘉珩了。
剛剛吃飯的時候莫名想起他,前兩天的晚上同樣是的,明明沒有遇見什麼難以解決的事, 哪怕遇見她也能靠自己。
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最近變得越來越不同, 和他們戀愛期都不太一樣,戀愛時她不會頻繁的想起謝嘉珩。
或許,用依賴這個詞更加準確。
手落在腦袋上, 讓許栀清回過神來, 謝嘉珩低頭靠近道:“你喝酒了。”
她想到之前答應過他,今後隻要喝酒就告訴他在哪裡, 大腦反應慢半拍的否認:“沒有。”
謝嘉珩皺皺鼻子,又道:“我聞到了。”
許栀清下意識想罵他是狗鼻子,隨即想到狗對於他而言是形容詞,算不上罵。
她再次否認:“我沒有。”
話音落下,熟悉的熱意從唇上傳來,有力的大手扣住後腦,唇齒間被輕而易舉的撬開, 清淡的氣息混著紅酒香氣, 在他們之間彌漫開來。
“我嘗到了。”他低聲道。
許栀清的眼眸很亮, 沒有被揭穿後的心虛,語氣裡隱約帶著幾分任性:“嗯, 我是喝酒了。”
謝嘉珩卻是揚唇笑, 揉著腦袋道:“喝就喝了吧。”
他慢悠悠地說:“最多你再發一遍酒瘋,我再伺候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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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栀清聞言忽然伸手攬住他脖頸, 仰起腦袋覆蓋住他的唇,閉著眼睛, 隻是簡單的相觸,吻的很平靜。
良久,她摟住他,把臉埋進頸窩裡,淡淡道:“謝嘉珩,抱我。”
“你真是......”
他的話裡透著無奈的笑意,沒有講完,手落在她的後背,輕輕地安撫情緒。
天空依然在落雨,綿綿密密地,偶爾有雨滴飄在臉上,帶來些許涼意,湿潤的空氣籠罩著,像是沐浴在一片潮湿的溫柔之中。
他單手撐著傘,另隻手像哄小孩似的,輕拍著她的背。
許栀清隻覺得不夠,接過他手裡的傘,謝嘉珩明白她的意思,更用力的將人攬入懷裡,結結實實的擁抱,溫暖又有力量。
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和肌膚傳遞來的溫度,讓她煩躁的心漸漸冷靜。
酒店裡開著暖氣,有不少賓客想出來透氣,見前面有道陌生身影,好奇地朝這邊投來目光,謝嘉珩問:“要不要跟我走?”
“要。”
聽見耳邊傳來的回答,他直接把許栀清抱起來,就這樣牢牢地託著,在夜雨裡朝停車的方向走。
謝嘉珩打開車門,彎腰將她放到副駕駛,從前面繞過上車,沒有急著開走,問的聲音很輕:“誰惹你不高興?”
“沒人能惹我。”她回答。
他知道許栀清性格要強,也確實沒人能從她這裡討到好,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會有負面情緒。
前兩天的晚上,他就感覺到許栀清的情緒不對,隻是隔著距離,沒有問出口。
謝嘉珩換個問法:“許承維說什麼了?”
聽見這個問題,許栀清才遲緩的開口:“許承維說,他的孩子會是男孩,會跟許家姓。”
他聽懂話裡的言外之意,冷哼道:“又不是隻有他孩子姓許,以後咱倆孩子也姓許啊,你想生幾個姓許的孩子,咱們就生幾個。”
許栀清側目望過去:“我有答應嗎?”
“我先單方面同意出力。”
她收回目光,扯著唇角笑,謝嘉珩接著問:“還有呢?”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環境實在讓她安心,許栀清很願意把這段時間堆積的情緒分享給他。
“他讓我不要相信你。”
“你不要相信他。”
“他說你們男人是同類人。”
“胡說八道。”謝嘉珩自戀的理所當然:“我這麼帥氣可愛忠心迷人,輪得到他碰瓷?”
許栀清笑笑,想到許承維講過的話,試探著問:“他是不是找過你?”
他直接承認:“是啊。”
“你沒有告訴我。”她雖然是平白直述,但因為酒意語氣比平日柔軟,像是帶著委屈。
“是我的錯。”謝嘉珩先認錯,然後解釋:“他是大學時候找我的,找過三次,我根本沒去。”
“為什麼?”
他並不清楚許家內部的關系有多糟糕,許承維作為大舅子找他,按理他不應該會拒絕的。
謝嘉珩說:“我當時忙著跟你約會,哪有空見他啊。”
許栀清聽見回答笑了,確實能像他做出的事。
他追求她的時候,會給室友們買奶茶請吃飯,但僅僅隻是請客,不需要她們幫忙。
他自信又有少年的傲氣,也是覺得追求女生,就該自己認認真真的想辦法,而不是靠別人幫忙講話。
戀愛期見到許母,他尊重禮貌卻不會諂媚,他擺在第一位的始終都是許栀清。
“許承維隻講過這些話。”她說。
謝嘉珩這才插鑰匙準備開車,“那先回家。”
許栀清後知後覺的發現:“你是特意留在這裡的?”
“是啊。”謝嘉珩說得自然:“萬一我突發奇想,想要揍他呢,留在這裡多方便啊。”
“今天是他的生日宴。”
“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他的葬禮。”
“......”
許栀清翹起嘴角,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開車回到家中,她已經睡熟了,謝嘉珩示意阿姨出來幫忙打傘,他抱著許栀清上二樓的臥室。
等安頓好她,樓下發出聲響,謝嘉珩下樓看見是許母回來了。
“媽。”
許母抱著溪溪,見到他不意外,笑著問:“栀清睡了?”
謝嘉珩應聲:“我們也剛回不久。”
看他往沙發這邊走,許母知道是有事情想問,也抱著溪溪坐下。
他直接開口:“媽,我想知道清清和許承維的事。”
許母差不多猜到了,輕聲道:“你是想問栀清和許承維,為什麼關系會變成這樣吧。”
“許承維是十歲來到我們家的,當時栀清在讀幼兒園,因為家裡來了位哥哥很高興,也特別愛纏著他。許承維起初對她很好,出去玩也時常帶著她,後來有一天栀清失蹤了,他回家說找不到妹妹。”
“我急忙報警,讓大家幫忙出去找,找了一整晚,最後在家後面公園的草叢堆裡找到的栀清,她當時哭著說是哥哥故意弄丟的她,說家裡人都不要她了,大家以為是栀清太害怕才埋怨許承維,我也是,沒有懷疑過他。”
講到這裡,許母的臉上浮現些許自責,她確實沒有料到剛滿十歲,在家裡一口一聲媽,禮貌乖巧的小男孩,會私下做出這種事。
許母繼續道:“我和她爸忙著管公司,沒有太多時間照顧他們,隻記得那件事後栀清和許承維見面就在爭吵,性格也越來越冷淡。等他們再長大些,我聽見許承維和朋友打電話,汙蔑我是破壞家庭的小三,苛刻他的惡毒後媽。”
“栀清站在我身邊聽完,很冷靜地告訴我,許承維不是第一次這樣汙蔑我,他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懂事,隻是在裝乖討好爺爺奶奶。”
“再後來,信安公司做大了,爺爺奶奶偏心許承維,想讓我們給股份他,栀清不服氣,矛盾也越來越大。”
許母講完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低著腦袋陷在情緒中,謝嘉珩同樣沉默著,手緊緊握成拳,沒有松開。
他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他因為不理解,質問
她非要爭嗎,為什麼呢。
這些聽起來不經意的問題,又何嘗不是童年時期,明明說得實話,卻要面對所有人的質疑。
客廳裡安靜片刻,許母再次開口:“嘉珩,你當初為什麼會同意分手?”
許栀清走到樓梯中間時正巧聽到這句話,她停住腳步,許母的聲音又傳來:“你不是打算求婚的嗎?”
她呼吸微窒,握緊身邊的扶手,凝神注意著樓下的動靜。
“是,本來是想求婚的。”
謝嘉珩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緩聲道:“畢業後媽問過我,想不想結婚,媽說找您商談過,您這邊也有意願,我打算等清清回來後求婚。”
盡管許栀清在生日失約,他們在冷戰中,但當謝母問起的時候,結婚的想法仍然不受控制的在腦海裡出現。
如果能先領證,如果能把她留在他身邊,是不是還有挽回的機會。
後來撺掇兩家聯姻,他同樣是這樣想的,隻要能有個契機再光明正大見到她,他們就不會徹底結束。
“清清想分手,所以我同意。”謝嘉珩的聲音低低:“僅此而已。”
她不是衝動的人,做出的每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過後的,既然她想要分手,那就先分手。
分手後他再追回來,沒關系的。
許母輕輕嘆氣,隨即笑起來:“幸好,你們有緣分。”
謝嘉珩也揚揚唇角,說道:“媽,我上樓看清清。”
他回到臥室裡,房間燈是關著的,許栀清仍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熟睡的模樣,謝嘉珩俯身親了親額頭,又感覺不夠似的,親親她的唇,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等關門聲響起,許栀清睜眼,抬起右手看向無名指。
在她想分手的時候,他想的是求婚。
在她想放棄的時候,他想的是挽回。
在他們最常約會的長廊分手時,許栀清想的是不必回頭,謝嘉珩當時想的又是什麼呢。
沒過多久,謝嘉珩洗完澡出來躺進被窩,許栀清突然側過身緊緊抱住他的腰,腦袋埋進胸膛。
他怔了怔,伸手撫上後背,問道:“怎麼了?”
她的聲音很悶,問著:“一百步是什麼?”
謝嘉珩知道是朋友圈置頂的文案,回答:“一百步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一百步。”
許栀清一步都不需要走。
第43章 43
早晨醒來, 許栀清的腦袋很疼,漲漲地難受,大概是因為沒有喝多少紅酒, 不像上次那樣斷片, 昨晚的事情都記得。
她偏過腦袋看向謝嘉珩, 他睡得很沉,眉目舒展著,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這副模樣也更顯得清俊, 再往下是露出的鎖骨和胸肌,他身材有多好她再清楚不過。
大早上醒來瞧見這樣的男色, 確實很不錯。
許栀清想起來昨晚他偷親自己的兩下,覺得自己還回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微微低下腦袋,紅唇落在額頭,正想往下移時,謝嘉珩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
就在許栀清以為被發現時,他又將人重新抱入懷裡,眼睛都沒有睜開, 嘟囔著:“別鬧清清, 我再睡一會兒......”
是他習慣性的姿勢和話語。
許栀清等了半晌, 挪開搭在腰間的手臂,慢吞吞地從他懷中出來, 然後飛快地親一下唇, 掀開被褥下床。
謝嘉珩是匆匆忙忙趕飛機回來的,這兩天接待Clare很疲憊, 本身又愛睡懶覺,她沒有吵醒他, 獨自下樓,在後花園找到許母。
“起床了。”許母正在看溪溪在草坪上奔跑,見到她示意坐旁邊的搖椅上,明知故問:“昨晚怎麼先走了呢,都不知道跟媽打聲招呼。”
許栀清拿過茶幾上的雞蛋,邊剝殼邊回答:“因為您的頂級戀愛腦女婿。”
許母剛喝一口橙汁,聞言差點嗆住,略微思忖後猜測:“你昨晚是不是聽見了?”
許栀清沒有否定,許母覺得聽到也好,免得兩個人婚後還有間隙,別以為她不清楚,現在和他們戀愛時期的狀態完全不同。
戀愛期的許栀清......現在根本起不來!
“所以你當當初為什麼非要分手?我問過你幾次,你都敷衍不肯說,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