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討厭下雨的天空,直到聽見有人說愛我。”許栀清的聲音極輕,彎唇笑笑:“我很喜歡這句歌詞。”
謝嘉珩想說的話到嘴邊,聽見她又道:“教我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不如報答你一個女朋友吧。”
後來謝嘉珩才知道,那天許栀清帶雨傘了,是故意讓常梓彤告訴他,她被困在教學樓裡。
許栀清想的是,隻要他去,她就答應。
他怎麼會不去呢。
他說過,隻要是下雨天,他就會出現的。
謝嘉珩在路邊看見一對夫妻帶著女兒,他上前說明情況,把懷裡的傘交給小女孩:“麻煩你給餐廳門口的姐姐送過去。”
“哪位姐姐?”
“最漂亮的,你肯定能認出來。”他彎腰道:“如果她問你為什麼給她傘,你知道怎麼回答嗎?”
小女孩點頭說:“因為姐姐最漂亮!”
謝嘉珩摸著腦袋說乖,看著小女孩去找許栀清。
她拿到傘後沒有多停留,大概以為隻是遇見好心人吧,直接回家了。
謝嘉珩跟著回到小區,在樓下坐了半晌,收到許栀清發來的消息。
溪溪是謝見淮朋友家的狗,大狗生了四隻小奶狗,想送給認識的人,他要了一隻有眼緣的。
謝嘉珩至今記得他送小狗的原因——讓許母能有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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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有信安集團的股份,每年隻用等著拿分紅,她很少出門社交,也不愛工作學習,偶爾會打打麻將,可最感興趣的是女兒。
為了爭奪許栀清節假日的時間,謝嘉珩送給許母一隻小狗,事實證明,這招確實有成效。
謝嘉珩回復:【想尿尿吧,帶下樓溜溜。】
許栀清收到消息,沒有多想,給小狗戴上繩套,換鞋下樓。
外面仍然在下小雨,地上湿.漉漉的,許栀清隻能帶溪溪到長廊裡溜,小狗到處嗅嗅聞聞,沒有任何反應。
“你為什麼不尿尿?”許栀清奇怪,見小狗不理睬,忍不住道:“真是和謝嘉珩一樣麻煩。”
“......”
許栀清又拿出手機打字:【它不尿。】
她出門時沒想那麼多,隨便披了件外套,夜晚降溫,她被冷風吹得直打噴嚏,隻想快點上樓。
緊接著,看見謝嘉珩的消息:【是嗎。】
謝嘉珩:【那可能是想喝水。】
許栀清:【......】
許栀清抱起溪溪上樓,給它碗裡倒水,它舔了兩下,轉身跑進她的臥室,又跳上搖椅。
算了,她管不住。
見時間不早,許栀清洗澡睡覺。
第二天早上睜眼看見溪溪的小狗臉,正扒著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嚶嚶嗚嗚的叫喚。
“你想幹嘛?”她迷迷糊糊地問。
小狗自然是不能回應的,許栀清給謝嘉珩發消息:【它是什麼意思?】
發完後她突然想起來,謝嘉珩喜歡睡懶覺,早上通常不會醒著。
剛剛準備重新躺回被窩裡,手機振動了。
謝嘉珩:【想尿尿吧,帶下樓溜溜。】
許栀清:【?】
許栀清:【這次確定嗎?】
謝嘉珩:【什麼意思,不信任我?那你自己帶唄。】
許母根本不回許栀清的消息,不知道在幹什麼,她又害怕把溪溪帶出問題來,隻能暫時委曲求全。
許栀清起床換衣服,帶溪溪下樓,依舊是在長廊裡溜圈,它這次倒是挺配合。
上樓後,許栀清洗漱清包包,準備出門前給溪溪加食加水,同時收到謝嘉珩的消息。
謝嘉珩:【你不會不帶它上班吧?】
許栀清是這樣想的,哪有帶狗去公司的。
謝嘉珩:【難道你要留它一隻狗在家十幾個小時?】
許栀清邊感慨自己比母親更誇張,邊把小狗裝進包包裡:【......帶著了。】
幸而溪溪乖巧,在辦公室不叫不鬧,遛狗的事情交給助理,相處的倒是很融洽,隻是有不懂的地方,依然需要請教謝嘉珩。
一個星期後,許栀清再次收到許母的消息:【溪溪怎麼樣?乖不乖啊?】
許栀清終於能不再受謝嘉珩的氣,發過去一張溪溪在辦公室玩的照片,問道:【您幹嘛去了?怎麼不回消息。】
許母:【辦大事去了。】
許栀清:【什麼大事?】
許母:【你的婚事。】
許栀清:【......我和誰?】
許母:【你的前男友,謝嘉珩。】
第13章 13
許栀清沒有想到再次回到深城,僅僅隔了一個月。
她拖著行李箱,抱著小狗,直接回家想找許母問清楚具體情況,誰料在客廳裡等著的還有許父。
“回來了。”許父端坐在沙發上,指指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許母同樣靠在沙發上,遞過來眼神,許栀清把溪溪交給母親抱著,坐下後問:“我和謝嘉珩的婚事是怎麼回事?”
“已經定下來了,馬上會對外宣布。”
許父太了解自家女兒的性格,所以第一句先講結果,讓她明白哪怕趕回深城,也不能挽回這件事。
許栀清保持著冷靜道:“我需要原因。”
“因為你們分手,謝家想解除合作關系,分公司不能丟掉兩個大項目。”許父道。
“我和他家談的時候......”許栀清本想說謝母的態度沒有那麼絕對,但轉而想到謝母並不能起決定作用。
天成集團的事主要是謝見淮做主,他是個十分古板正經的性格,如果認定某件事,很難再改變。
許栀清本想親自找他談談,但這一周都在操心溪溪,忙忘記了。
想到這裡,許栀清的目光落在母親身上,她的所作所為和離開的時間都很奇怪。
“除了兩家商業聯姻,沒有別的辦法嗎?”許栀清問。
許父笑著反問:“你有什麼能給謝家的?”
他用的詞是“你”,而不是“許家”,代表他並不會舍棄自家公司的利益,去成全她。
許栀清料到了,父親從來不會寵愛兒女,在他眼中利益至上,自然不會在意她願不願意嫁入謝家。
以她目前的實力成就,也確實沒有能給謝家的。
“如果不要這兩個項目呢。”許栀清說:“我們在北方市場發展的不錯,不是非謝家......”
話未講完,許父抬眼定定地望過來,意味深長。
信安分公司現在是許栀清全權負責,如果因為她丟掉兩個項目,分公司的人會怎麼看她,今後她又如何回到總部。
“我知道了,您讓我再想想。”
許栀清上樓回到房間,許母也跟著進來,坐在電腦椅上,咳嗽一聲。
許栀清雙手環臂,沒好氣地問:“這就是您回深城辦的大事?一周不回消息辦的大事?”
“你的婚姻當然算大事。”許母有點心虛,但是不多:“你怎麼想?”
許栀清瞥向母親,她的想法不是顯而易見嗎,不願意。
“我不明白,你既然願意聯姻,為什麼不能是謝嘉珩呢?謝家給出的條件不錯,也有資本當你的後盾啊。”
許栀清聞言陷入沉默。
分手前,許栀清和謝嘉珩有過兩次大的爭吵。
一次是在跨年夜,謝嘉珩帶著禮物和花飛到北京,興衝衝地到公司想給她驚喜,卻隻看見辦公室外的助理。
他得知許栀清和駱向文在吃飯後,直接衝進餐廳,打斷他們的聊天。
許栀清當時在和駱向文談新項目,眼看已經能商定籤約的事,因為他的闖入全部泡湯。
回到家後,許栀清忍不住道:“你太幼稚了,我明明都......”
“不就是項目嗎?”謝嘉珩打斷她的話,聲音比平日更低,透著不悅:“你想要什麼項目我給不了,犯得著在跨年夜跟他約會?”
後面一句話氣得許栀清脫口而出:“你有什麼能給
的?不都是你家的資本嗎?”
謝嘉珩當時隻是在自家公司實習,沒有人脈資源,更別提能給出的項目。
他突然冷靜下來,一言不發地望著她。
吵架總是這樣,說淨傷人的話,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
最後以他們的沉默收場。
另一次是不久後的春節,許栀清回到深城陪父母過年,處理完工作的事後去找謝嘉珩。
大概是跨年夜的話,讓謝嘉珩也開始瘋狂加班,聽謝母說,他在公司待著不肯回家,誰勸都沒有用。
許栀清事後換位思考,覺得自己的話確實很傷人自尊,她是帶著道歉心態過去的。
謝嘉珩當時已經會抽煙,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在公司樓下問她:“你在深城留幾天?”
她不喜歡聞煙味,皺皺眉道:“明天回北京。”
他撩眼看她,扯著唇角冷笑:“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意義?”
許栀清聽見他的語氣,臉色同樣沉下來:“你的意思是,我不該來見你?”
“來不來都一樣。”謝嘉珩別開視線。
“行。”許栀清點點腦袋,又道一聲:“行。”
她轉身想離開,身後響起極輕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許栀清。”
“是不是在你眼裡,工作永遠比我重要。”
許栀清回家後久久不能平息怒意,把牆上的照片全部撕下來,裝到垃圾袋裡扔出去了。
丟掉的當晚,她就後悔了,第二天清晨想找回來,卻發現已經不見。
再後來進入大四下學期,他們在忙工作的同時要兼顧畢業論文,每天能睡覺都是奢侈,沒有時間來撫平裂開的傷痕,更是一次沒有飛往彼此在的城市。
僵持到七月份,謝嘉珩的生日。
許栀清主動找他,問今年的生日有沒有計劃,謝嘉珩大概也想以此為和好的契機,很快發來時間位置。
但是她再次失約。
之後的三個月,他們好像都疲憊了,沒有再修復這段感情的想法,約定在長廊見面說了分手。
為什麼不能是謝嘉珩?因為如果是他,她沒有辦法完全的利用自己婚姻。因為如果是他,她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因為如果是他,她害怕會重蹈覆轍傷害他。
許栀清回過神來,反問:“您怎麼知道我願意聯姻?”
她似乎隻跟謝母透露過,當時說的是今後會考慮。
許母立馬偏過腦袋看別處,許栀清心裡有數,估計問不出來其他話,擺手道:“您下樓吧。”
“你到底怎麼想的?”許母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