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靜莊平時愛吃零食解壓, 身高164體重110, 有些容貌焦慮, 嚷嚷自己胖要減肥, 耐不住壓力一大就餓。
有一天她向袁岱倧討教健身方式。
袁岱倧大大咧咧說:“你胖什麼胖。”
葛靜莊唉聲嘆氣:“我再重一點,以後的男朋友都要抱不動我了。”
袁岱倧嗤了一聲,“那是細狗,我單手就能把你抗起來。”
葛靜莊不信。
袁岱倧當場給她演示了一遍什麼叫體育生, 一隻手抱住她的腿讓她坐肩上。
葛靜莊一邊尖叫一邊摸他的肌肉,一個低頭一個抬頭。
兩人眼神火花帶閃電,拉絲了。
葛靜莊回學校路上臉還是紅的, 收到袁岱倧微信。
——做你男朋友夠不夠格?
葛靜莊雙手捂臉,少女心撲了出去, 過於緊張等到第二天才回他,說, 夠吧。
袁岱倧南方人,也是個隨性少爺,拎拎鑰匙收收租就能過得不錯,但是葛靜莊家在西北,隔著一千多公裡,他們很默契沒有提未來的事。
喬蕤做起了分享博主,拍拍vlog,孟秋和葛靜莊有空的時候陪她到處取景。
路遇草地,喬蕤將道具地毯一鋪,三個人坐在草地上闲聊。
話題逐漸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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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蕤最老司機,瞪大眼睛:“你這麼快就和他睡了?”
葛靜莊有點口幹,咕嚕咕嚕喝礦泉水,含羞帶怯眨眨眼,“我有點迷戀和他肢體觸碰,那天他學校有活動,難得穿西裝,肌肉繃得襯衫很緊。”
“他一本正經的。”
“我就很想把他弄亂。”
葛靜莊猛點頭,“是我,是我色心大發。”
喬蕤捏了個草莓,喂給孟秋。
葛靜莊繼續說:“有一次我經期,人很煩躁,問能不能和他睡覺。”
孟秋聽呆了。
喬蕤:“然後呢?”
葛靜莊嘿嘿一笑,“他說不好吧,但是能幫我揉肚子,然後我就對他上下其手了,我爽了,他還沒辦法做。”
“沒讓你用……其他……幫他?”喬蕤好奇得睜大眼。
葛靜莊眼睛亮晶晶,點了下頭。
喬蕤笑說:“你撿到寶藏了,有點純情。”
葛靜莊幽幽一嘆,“他是很好。”
孟秋安撫性拍了拍她的背,“別想那麼多。”
喬蕤看向孟秋,“你呢?到時候又異國戀?”
“那可不是坐幾個小時高鐵或者飛機就能解決的。”
葛靜莊放下剝了一半的橘子,一拍大腿,“對啊!你這不是循環了嗎?”
她頓了頓,探究道:“你那位那麼強勢,肯放你去啊?”
孟秋點了下頭,“肯的。”
其實距離在趙曦亭眼裡並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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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稀奇的,趙秉君有天午後聯系了孟秋,託她辦一件事。
他的車低調地停在校門後面兩百米處,他那張車牌和趙曦亭的一樣可以在許多地方通行無阻。
但他沒有如往常一樣駛入燕大。
他手邊是一個微型蛋糕和一隻白色的寶詩龍首飾袋,“可以幫我送給一個人嗎。”
孟秋很快反應過來。
趙秉君無名指戴著戒指,他甚至沒有想過摘下來去送這些東西。
“沒有別的意思,我欠她的。”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孟秋沒有立場去評價什麼,輕聲說:“我不能保證她會收下。”
趙秉君:“我知道。”
孟秋默不作聲地拿走東西。
下車前,趙秉君笑容淡苦,寥寥玩笑了一句。
“有機會重來一次的話,我或許會學一學趙曦亭。”
大四的宿舍沒什麼人,馬珍珠桌上擺著許多考證的書,她隨意攏了攏,不大好意思,“有點亂。”
孟秋掃到一眼試題,“你打算考公嗎?”
馬珍珠伸了個懶腰,“考公考編我都打算試試,廣撒網麼,最後哪一樣結果最好就選擇哪一樣。”
她今天沒戴隱形,戴了副眼鏡,鯊魚夾松松夾起頭發,比之前見到知性溫婉。
她看向孟秋手裡的蛋糕,有點驚喜:“你怎麼知道我生日?”
孟秋解釋說:“是……趙秉君。”
馬珍珠臉上的笑意立馬凍住,“讓他滾。”
“我不要。”
孟秋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如果馬珍珠會收下,趙秉君一定自己來,不會試圖通過她曲線救國。
真正的放下是平靜無瀾的。
顯然馬珍珠和趙秉君心裡都還有對方。
但是他們隻能走到這一步了。
孟秋輕輕嘆息。
趙秉君沒有勇氣為她離婚,他連設想都是不可能發生的重頭再來,而不是給馬珍珠一個以後。
隨後孟秋聽了一個很長很俗的故事。
馬珍珠哭出聲音,她仿佛太苦了,鏡片都掛著眼裡的雨痕。
“我該忘掉的。”
“可是我太恨他了。”
孟秋把首飾和蛋糕都拿走了,給馬珍珠訂了一個新的一個,並祝她生日快樂,孟秋特地問她喜歡什麼口味,馬珍珠說奧利奧。
趙秉君沒走。
他平靜地坐在車後座,臉色像小青柑茶。
孟秋入了局,她和趙秉君做過兩次共犯,一次因為趙曦亭,一次因為馬珍珠,趙秉君也許是太長時間沒人可訴,有些話就在車裡說了出來。
孟秋忍不住說:“你老婆不介意麼?”
趙秉君笑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和我鬧。”
“她愛躲清靜,也知道我離不了。”
他的敘述讓孟秋想到秦之沂。
孟秋腦海中冒出些畫面,如果做些假設的話,把趙曦亭換成趙秉君,她或許永遠不會接受他,也不會喜歡他。
他們從一個家庭裡長起來,骨子裡的東西卻大相徑庭。
趙秉君才是真正的利己主義者。
趙秉君提起趙曦亭,“他原來還算守規矩,不招惹他,他做事不出格。”
“十多年前,大院兒裡他有個好兄弟叫江黎,非常叛逆,長輩不讓做什麼他偏做什麼,別家提到他都說他品性不行,江黎父母管不住,把人送去部隊。”
“最後一程趙曦亭送的。”
“我們後面才知道江黎有抑鬱症,挺嚴重,軀體化時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那天江黎偷跑出去跳江,跳江之前給趙曦亭發了消息。”
“江黎告訴他保險櫃密碼,車鑰匙的位置,還有他七七八八銀行卡基金,祝他以後的生活順順利利。”
“趙曦亭晚了一步,沒看到。”
孟秋聽到這心尖一擠。
趙秉君繼續說:“當夜有些巧,是個夏天,有個小孩在江裡溺水,江黎義無反顧下去救人。”
“結果小孩活了。”
“他死了。”
孟秋咯噔一下,聽得胸悶。
趙秉君聲音散在空氣裡,碎得七零八落。
“這事一出,大院裡的人都很震撼,先前說江黎品性不好的人都不說了,那個寂靜的氛圍,仿佛江黎不是做好事死的,而是被他們合謀害死的。”
“我永遠忘不了曦亭那天的眼神,”趙秉君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唇緩緩挪動,“沒溫了,你知道嗎。”
“從那以後他變了許多,在沒那麼守規矩。”
趙秉君翹翹唇角,“我們這波人,看著都體面,有時候活得沒個人樣,真情實感付出去,得到的可能是虛情假意。”
“想求真性情呢,又喜歡假惺惺的表面功夫。”
趙秉君淡笑繼續:“後來我們私底下聊起江黎的事,說江黎名字取得也巧,跟墓碑似的,出生起,死的地點和時間已經寫好了。”
趙秉君離開以後,孟秋坐在校外的長椅上坐了很久。
那天沒有收到短信的趙曦亭。
有多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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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拿到實習Offer,孟秋的雅思書不大顧忌地攤著。
她找視頻練聽力,趙曦亭走過來把視頻一關,拉了椅子坐她身邊,給她念,腔調和原版大差不差,甚至更性感。
他懶洋洋地玩她耳垂,“還教哪兒?”
趙曦亭平時過於不正經,以致於孟秋差點忘了他母校哈佛。
她想起那個公主的故事,好奇問道:“你英碩是哪裡的?”
“劍橋。”趙曦亭摸她的後腦勺,“做我學妹麼?”
孟秋偏向於現代語言方向,咨詢了一下是劍橋比較好,“你之前哪個學院的?”
趙曦亭徐徐吐出兩個單詞,“Trinity College.”
Trinity College是劍橋學習成績最好的學院,從2011年開始連續位列 Tompkins Table第一名,學院投資也最多,超十億英鎊。
孟秋問:“Trinity College 的May ball是全校最好的嗎?”
May ball中文劍橋五月舞會,他們徹夜狂歡不止跳舞,還像哈利波特裡各學院爭奇鬥豔,使勁渾身解數讓參與者覺得活動值得票價。
據說Trinity College舉辦的舞會最神秘,從來不定主題,在最後一刻才揭曉,還會有歐洲王室成員在那一天飛過來玩。
趙曦亭輕笑了聲,勾了勾唇,“和你說頂什麼用,自己去體驗體驗不就知道了。”
他頓了下,“牛津有什麼好。”
孟秋眨了眨眼,溫聲說:“你好記仇啊,趙曦亭。”
趙曦亭一點沒遮掩,捏她的臉,“嗯,這事兒記一輩子。”
他似乎想起來一些不好的碎片,忽然不爽利了,眼一狠,湊過去把她壓在桌子上,結結實實親了一陣。
趙曦亭唇黏在她耳廓旁邊,語氣陰森森,咬牙切齒。
“你跑,拼了命跑。”
“小白眼狼。”
“知不知道那會兒我多擔心,嗯?”
“怕你被人欺負,不開手機地圖找不到路,我整夜整夜睡不著。”
“找到了你卻拿東西砸我。”
孟秋也想起來,她被他逮住的時候,坐在洗手間小凳上哭得很厲害。
現在想想仿佛過了很久。
孟秋想著想著腦子一激靈,怔了片刻,好像明白過來當時為什麼哭得撕心裂肺了。
孟秋懊惱地把趙曦亭推開,突然站起來,把靠枕扔在他身上。
趙曦亭愣了一下,“弄痛了?”
孟秋不理人,走到客廳安靜。
她那會兒對趙曦亭已經有了期待。
在她心裡,趙曦亭不該那麼粗暴對她,他應該是溫柔的,尊重她意見的方式和她相處。
即使他強留她,他也不會出格到強上她。
他撕開她衣服那一瞬間,她失落了。
第60章 長生
趙曦亭再追問, 孟秋避而不答,隻是將吳老中醫送的掛件中的一個放在床頭,睡前給他燙好一碗藥。
趙曦亭端著碗, 指腹慢條斯理地在白瓷雲洇處左右滑動。
他唇角帶勾, 抬頭看著小姑娘, 眼底藏著燈光的碎金,懶散的樣子難畫難描, 架勢尊貴, 表情卻寵溺。
“偷偷摸摸的, 我還以為你在做什麼。”
“怎麼了, 現在就要我保養啊?”
“怕我沒法兒一直陪你?”
孟秋先是看藥,再看人, 輕柔地望著。
“趙曦亭, 過段時間我們去看看吳老吧。”
趙曦亭把人一撈, 攬著她的腰, 目光霸道直接地膩在她身上, 碗裡的藥一飲而盡,他禁錮她的背,強勢道:“和我約會,孟秋。”
天底下隻有他能將這句話說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