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急出哭腔,“我沒有說不陪你過夜,真的沒有。”
“我家裡人還不知道我談戀愛了,突然在外面睡,他們會擔心。”
趙曦亭言語寡淡。
“真談假談啊。”
“隻有這個時候,你才能專心回答我,想著我是麼?”
他直往一百七十碼飆。
在這個時刻。
路邊的景物像被刷子刷出一橫一橫模糊的影子。
幾乎聽不見風聲了。
他們就在風裡。
孟秋感覺她脆弱的神經暴露在瘋狂的速度下,引擎的轟鳴讓她沒有辦法思考什麼。
他們的車像一條扎進路面的蟒蛇,它擺尾時,她的□□會變成一灘泥,血液跟著沸騰,腎上腺素跟著飆升。
仿佛她一眨眼,整個世界就會失控。
她胡思亂想。
這個失控是趙曦亭帶給她的。
他希望她專心地想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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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做到了。
他馴服了她的心跳,精準掌控她下墜上拋的起落點。
他在她神經上寫滿了他的名字,她細小的毛絨都在因為他而尖叫。
她整副身體都在因為他而幹涸。
趙曦亭突然停下。
時間靜止了。
孟秋還在極致的失控感裡,她的唇被堵住了,他充滿野性地探進來,佔有她,像塞上的風,她剛才一直被空虛追趕著,猛然間摔進溫的潮汐中。
他的唇堵住的不僅是她的嘴,還有那一陣惶惶然無措的空虛。
他放縱地,發泄地,霸道地,朝她索取。
好難受。
好難受好難受。
孟秋心尖拔開一絲壓抑的,泫然欲泣的失重感。
孟秋不知道把心慌安放在哪裡,漂浮不定,居無定所。
是這裡嗎?
她仰起頭,像剛被繩子抽打完的小孩,想要安撫神經上的痛感和刺激。
她雙手乖巧地摸上他的頰,眯著眼睛,學他的樣子,把整副身體送上去,吮他的舌,吸他的氣味,用他的液體,填補身體的空茫。
趙曦亭從她的唇上離開,垂眼看她的表情,她還要湊上來,他捏著她下巴,躲了躲。
孟秋迷茫地看著他,趙曦亭盯著她眼睛,他深不見底的潭水中像埋伏著什麼,危險而瘋狂的掩藏著。
她有點膽怯。
趙曦亭繼續俯身親她的唇角,溫柔的,平和的,是情人間的吻。
孟秋慢慢冷靜下來,轉過頭,被他強勢地挪回來。
他嗓音低緩,催眠一樣蠱惑她。
“這點速度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不會和你做亡命鴛鴦。嗯?”
“孟秋,記住這個感覺,失控想我的感覺。”
他舌尖開始色/情地舔她的唇珠,指腹摁住她的下唇,不讓她閉上,偶爾伸進去,像是在品嘗戰利成果,不急著馬上吃掉,一下一下,親出聲音。
“沒事的,別躲,孟秋。”
“你也可以享受我。”
“就算不愛我,你也可以享受我。”
“你剛才享受得很好。”
孟秋已經冷靜下來,她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手背擋在唇上。
趙曦亭沒給她躲避的機會,讓她看他的眼睛。
他拉起她的手,帶領她摸他的臉,他的脖子,讓她的指尖,劃過他的下颌,甚至是喉結。
孟秋手指蜷縮起來,想要躲避。
趙曦亭不讓她躲,讓她的掌心覆在他的喉結上。
他吞咽了一下。
“我親你的時候,它就是這樣的狀態。”
情緒太濃烈了。
孟秋有點喘不過來氣。
再往下是襯衫領。
趙曦亭捏起她的食指,掛住,掛在他襯衫上,調//情一樣往外扯,勾不住了就掛到他的紐扣上。
他的紐扣有點涼。
趙曦亭氣音貼著她的耳朵,邊磨紐扣,邊輕佻地告訴她。
“這裡。”
“你可以脫。”
“除了我自己,隻有你可以脫。”
“什麼時候脫都可以,我給你這個權利。”
孟秋側過臉,脖子繃緊了,往上仰,不肯聽。
趙曦亭帶領她的手往下,先是肌肉,最後孟秋摸到了金屬扣,掙扎地要縮回去。
趙曦亭笑了一聲,握著她手腕碰那根皮具,垂眸看她緊緊閉著眼的面頰,看了好一會兒,鼻尖緩慢刮磨她的耳骨,時不時探進去洞裡,又出來,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堵住她的耳朵口後,噴出點綿長的鼻息,潮熱地探進去,激得孟秋一激靈。
像渾身觸電一樣。
他低聲問:“學會了麼,孟秋。”
第41章 熱汀
如果情緒有顏色, 現在一定是淺紅的,氤氲像炭火燃燒最熾熱那一段,細小的爆炸, 濺起來的碎屑很燙人。
引燃炭火的是趙曦亭。
孟秋則是炙烤的那一個, 她不肯說話。
她閉著眼睛, 心裡崩潰,頭頂往靠背聳, 想躲開這些話。
她耳邊除了趙曦亭強迫渡給她的呼吸聲, 還有頭發擠挨座椅的聲音。
窸窸窣窣。
細微清楚地提醒她。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凌亂極了。
還有剛才那個吻。
她不受控制地想要他, 像是被他馴服成依賴他的生命體。
孟秋不敢再聽這些刺激性的字句, 她的手真的來到他的衣領上,推拒了一下。
她擋不住自己的耳朵, 擋住了也會被拉開, 隻好摸索著擋他的唇。
兩隻手交迭捂上去。
趙曦亭的唇是溫的, 軟的, 任由她貼住。
孟秋思慮再三, 決定好好坦白,像是斷掉的橋,告訴行人真的不能往上走了一樣。
“我真的吃不消了,趙曦亭。”
趙曦亭開始啄她的手心, 沿著紋路來到她的腕,舔她皮膚最薄,經脈最密集的那一塊。
“怎麼吃不消了?”
“哪兒吃不消了?”
他連問兩句, 逼她。
孟秋痒得發抖。
她後悔了,不想擋他了, 寧願他說話。
趙曦亭卻拽住她的臂,強制她的腕留下, 留在他的唇邊。
他開始享受她,和剛才的進攻不一樣。
整個畫面充滿視覺刺激。
趙曦亭閉著眼睛,面容緩慢地蹭在她腕上,唇貼上去,沉迷地□□,肆無忌憚地沉浸在她氣味裡。
明明他沒有任何表情,孟秋想到似水含春四個字。
他在感受她的顫,她的抗拒,還有柔膩。
他緩緩睜眼,黑眸很溫柔,溫柔得像是得償所願後過於珍惜而產生了病態的痴迷。
“孟秋,這裡。”
“我第一次碰你,就是抓住了這裡。”
他在回憶。
回憶沒有得到她的時刻。
那些時刻在現在看來更像雋永的影子,值得留念。
它們再不可能出現了。
孟秋無端冒出來一陣恐慌,趙曦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松開她的手,俯身來和她接吻。
-
孟秋原以為那晚他們會糾纏到半夜。
趙曦亭中途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得正經起來。
但他正經之餘,又有些不正經,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就算沒有趙曦亭,孟秋也是要在霽水呆到開學前的。
她不想被挑話裡的毛病,趁著能讓他趕緊走的機會,說:“你不是有事情嗎?我提早回學校除了看看書也沒什麼了。”
趙曦亭忽然捏起她下巴,唇邊勾了絲笑,輕佻道:“怎麼著,衝我啊?”
“那我不走了,天天留這兒陪你?”
孟秋沒想到他這就蹬鼻子上臉拿話堵她,她敷衍不成,幹脆裝死。
趙曦亭也沒太為難她。
像是體貼她一晚上精神顛簸。
但孟秋回去後,連著幾天沒睡好。
說沒睡好,她睡眠時間又十分正常,標標準準八個小時,到點沾床就睡了。
可是她總是做夢。
做各種各樣的夢,有時候飛到了天上,使勁蹬腿也夠不著地,身體某一塊地方飄著。
醒過來總是驚醒的方式,像是人突然從懸崖上摔下來,身體沒死,心髒摔了四分五裂。
還有的夢把她悶在水裡,鼻腔堵住了,眼睛也是,遙遠的地方能聽見一些聲音,她去找,就往更悶的地方遊。
她窒息到極致的時候掙扎大喘一口氣,瀕死的感覺。
她大汗淋漓地睜開眼,見到窗外清朗的白色,天是亮的,世界是真實的,她才能回暖一些。
這些夢唯一相似的是,她從來記不得。
但它們帶來的驚厥感卻能持續一整天,她晃神的時間比以前多。
她有點不想睡覺了。
生病前一個晚上,睡眠時間已然一天比一天短。
她凌晨三點醒過來,又是驚醒的,睜眼凝視房間更暗的環境,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恐慌地蜷縮。
她忽然聽到外面的貓叫。
弱弱小小的,發著情,有點痛苦,又婉轉嬌嗔。
和她一樣,共享漫長昏糜的夜。
她起身去冰箱拿了酸奶喝,喝了一大罐,試圖用這種方式喚回自己。
結果沒幾個小時她就拉起了肚子。
爸媽都去上班,她一個人在家。
她原以為隻是普通的吃壞了,結果量了體溫發燒了。
還吐。
她在洗手間吐得直扶牆。
她快受不了頻繁往洗手間跑了,匍在床上胡思亂想,幹脆在洗手間放一張沙發才好。
才病了半天。
她就變了個樣,腿打不直,胃痛得難以休息,平躺側躺都不對。
孟秋不大想打擾父母,查了查症狀,應該是腸胃炎,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想保持體力,午餐好好點了粥,結果塞了兩三口,胃裡一陣灼燒,再也吃不下去。
她吃了退燒藥,重新躺回床上,蓋了點被子,借著藥勁昏昏沉沉睡過去。
然而身子燙得受不了,真正地在火上烤,一個下午似夢似醒。
手機裡有兩個趙曦亭的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