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闲,你笑什麼!”徐遙啟怒向沈晏闲吼道。
沈晏闲臉色也一沉冷笑道:“明面上君子端方,大仁大義,實際卑劣自私心狠手辣的可不在少數!”
陸疏清眼看兩人就要起衝突,忙插話問道:“那餘舵主,您這次要離開是要去哪裡?照您所說,江湖上叛變的人不在少數,您都不信任,您又準備去哪裡?”
餘文海輕抿了一口清茶,“我準備去找位故人,看看能不能借助他的勢力查清江湖上叛變的幕後主使者。有了消息,我也會告知諸位的,諸位此番前去玉橫關也千萬小心。”
或許是餘文海的突然告別,又或許是前路未卜,幾人都沒了話。
船順水而下,距離下個碼頭也很近。
“陸姑娘。”
“哦,餘舵主,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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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文舵輕輕咳著,慢慢走了過來,“聽少主說,陸姑娘對於去玉橫關一事很是積極?據我所知,千城教的毒煞姑娘,可是對這些不感興趣的。”
陸疏清真是低估了這位餘舵主,連她的身份都猜到了。
“陸姑娘不必驚訝,你上次操縱的蠱蟲,我早年間造訪南疆,也見過,非是聖女不能操縱。我隻是好奇,那位乖戾多謀的毒煞和陸姑娘相去甚遠,若姑娘不是毒煞又如何能操縱那獨有的蠱蟲,若是,行事作風又大相徑庭。”
“我是,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不得不說,餘舵主你很聰明。”
餘文海捋了捋胡須,微微頷首,“我隻是說出心中疑惑之處,不危害大夏,不禍亂江湖,我也不會幹涉。隻是,陸姑娘打算一直對他們隱瞞身份?我看得出,沈少俠對姑娘很上心,若是發覺你欺瞞,沈少俠難保不會多想。”
“我會找個機會和他們說的,多謝餘舵主了。”陸疏清是真心的感謝。
遠遠地,也可以見到碼頭了,不知為何,她的心裡隱隱不安起來。
48. 魔教妖女vs正道公子 一個人留下……
餘文海下了船, 又徑直走向前面不遠的幾艘小船,乘坐小船離開了碼頭。
“餘叔叔這是要去找誰啊?其實和我們去玉橫關再去也不遲啊?”徐遙啟有些不舍。
許落辰拍了拍徐遙啟的肩頭,“餘舵主自有安排, 我們也下船去採辦一些物品,下次就盡量不靠岸了。”
他們這一路走水路,確實是快了不少,再往前就是白理城所在了。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 幾人一致決定採辦足夠的食物, 直接順水而下。
當然了, 能夠不去白理城, 陸疏清心裡千百個贊成,畢竟千乘教是那裡的老大。
這個小鎮子, 著實不大,能購買的實在有限。
陸疏清不時揉著太陽穴,這兩天坐船, 她頭都暈乎乎的, 以至於下了船她感覺整個人還是飄著的。
“喂,撞了人......”
陸疏清還想質問的話都吞咽了, 那個撞了她的人,好像就是梁州出現的那個身影。
還沒來得及思考, 又是一撥人衝了過來,她忙閃避到一邊去。
這撥人都戴著鬥笠,身上還有獨特的千乘教秘香, 也是千乘教的?
她有些懵了,怎麼還分成了兩撥人,想了會,還是託人傳信給沈晏闲, 她先追了上去。
輕功追了一陣,已經來到了郊外竹林,天色也暗了下來。
她蹲在亂石後,小心注視著不遠處對峙的兩方人馬。
那個撞了她的女子,看著著實有些眼熟,好像是系統裡出現的人。
她努力的湊近,去聽那些人的說話聲。
“聖女膽敢背叛教主,血蘿,你要是一意孤行相助她,別怪我心狠手辣。”
“坤寨你們是沒回去,教內勢力大部分都效忠了聖女,殺了我也不會改變。”
那女子傷重得厲害,可是仍是不畏的姿態,朝對面冷嘲熱諷著。
坤寨臉色一沉,讓人圍住了血蘿,“你要是告知我那妖女的下落,讓我找到詩集,我可以讓你死得舒服一些。”
血蘿的臉色也微微變了,千乘教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確實不少。
“那妖女一面勾結著明劍山莊的大弟子,一面又獨吞了詩集,野心真的不小,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聖女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最好,她最好別放過我,現在就出現在我跟前!”
陸疏清還從未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當即操縱著蠱毒放倒了坤寨的一群人,慢悠悠走了出來。
血蘿又驚又喜,拖著身體走向她,那份恐懼也化作了底氣怒視著這些人。
“你說你,你的要求怎麼這麼奇怪呢?”陸疏清手指一動,坤寨臉色登時大變,痛苦跪了下來,“妖女,你,你早就給我下了蠱?”
陸疏清滿意拍了拍手,蹲下來嘴角一勾,“這可是劇毒的蠱,一點點蠶食掉你的五髒六肺,最後破肚而出。”
坤寨也慌了,這位聖女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的,跟來的弟子也生出了畏懼往後退了退。
體內的陣陣劇痛讓他再也撐不住,沒辦法再硬氣下去,“妖......不不不,聖女,您看何必這樣,您隻要將詩集交給教主,什麼事情都沒了。反正都是和瀚金人合作,教主出面會,會更好一些。”
“我何時說過和瀚金人合作。”
“難道您順水而下不是去白理城?”
這下,不但坤寨震驚,血蘿也是一臉的詫異,不過她習慣了服從並沒有多說話。
坤寨忍著劇痛道:“難怪那天在七創門,你要對我們的人下手,你得到了詩集也不是想換取瀚金人的支持,你是要效忠大夏王朝。毒煞,你可想過後果,得罪了瀚金人,去效忠,病秧子似的大夏!”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不過你說得對,瀚金人這麼追著,著實麻煩。”陸疏清踢了踢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的坤寨,“你要是想活著,就幫我做事如何?”
坤寨還想倔強,可陸疏清一催動他體內的蠱蟲,登時痛的說不出話來。
在生死邊緣,他還是妥協了,畢竟沒什麼比他的命更重要。
聽完陸疏清的安排,他有些為難,不過還是答應了,“我隻能盡力,你要知道,瀚金人派了不少高手還有武林中人在追捕你們,你們跑不了多遠。”
這個陸疏清也考慮到了,這下,她不想去白理城都得去了。
血蘿的傷勢還是很重,陸疏清扶著她一路走到鎮子上,又給她安排了客棧找來大夫。
“你怎麼會一路跟著我?”陸疏清終於問出心中所想。
血蘿輕輕咳嗽著,“我是聽到教主派出了人在追殺您,這才一路跟著。”
陸疏清還是很暖心,這個血蘿是真的忠心原主,原主被沈晏闲殺了後。她假意投誠,尋著機會就投向了許落辰,將所有消息全部賣給許落辰,助她殺了沈晏闲,為原主報了仇。
可現在真的是麻煩了,不但是瀚金人在追殺他們,還有千乘教派來的殺手。
“聖女,您,真的要效忠大夏?”血蘿小心問著。
“不是效忠大夏,而是挽救這些無辜百姓免於戰火。”
“聖女,您變了不少,是因為那個少年嗎?”
陸疏清明白她說的是誰,她可不是因為沈晏闲,她還要拉沈晏闲走回正道呢。
血蘿沉默的垂首,“聖女,無論您想要怎麼做,我都會支持您。”
“行了,你就好好養傷,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千乘教。”陸疏清拍了拍她的肩,笑著離開了。
出來這麼久,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沈晏闲有沒有收到信。
入夜後,鎮上都沒幾個行人,天上一輪殘月淡淡清輝灑了一地。
“晏闲,你怎麼在這裡?”陸疏清訝然看著站在對面的黑衣少年。
“你一天都跑哪裡去了?現在我們在被人追殺!你出事了怎麼辦?”沈晏闲說著就來氣,快步過來,將陸疏清拉入懷裡,“你有什麼事需要單獨去做,是不相信我嗎?”
陸疏清被他緊緊摟著都有些喘不過氣了,她也沒想到事情這麼棘手,“我,我這不是沒事嘛。”
沈晏闲慢慢松開她,上下將她看了一遍,確認沒事才將心放下。
陸疏清心裡暖暖的,反握住了他的手,緊緊挨著他,原來被人全心全意放在心裡的感覺真的好。
這種似曾相識的溫暖安全感,讓她分外的安心,不過想到對坤寨的安排,她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抬眸看了看少年的側顏,忍不住又湊近了一些。
沈晏闲覺得今天的陸疏清格外的黏人,溫柔的笑笑,左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舍不得你。”陸疏清有些傷感。
沈晏闲站住了,扶著她的肩頭,認真的看著她,“我就在這裡,沒人可以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明月淡輝,少年眉目溫柔堅定,勝過無數。
她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兩人回到船上,許落辰他們也迎了上來。
徐遙啟將折扇在手心不住敲著,“陸姑娘,你就這麼傳個信,就不見了人,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擔心。”
“是啊,尤其是沈晏闲,著急得不行,一天了都沉著臉。”許落辰也忙說著。
陸疏清心裡也有些歉疚,信裡說她大概下午到,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折騰就到了晚上。
見到人回來了,徐遙啟也去準備火鍋了,他們這晚上都沒來得及吃飯。
很快,小爐子也架上了,沸騰的魚肉火鍋飄出了陣陣香氣。
“陸姑娘,你快嘗嘗,這可是當地有名的魚,我姐的手藝加持,那味道真的沒得說!”徐遙啟笑嘻嘻道。
許落辰不好意思笑笑,“我好久沒做了,你嘗嘗。”
陸疏清盛了湯,嘗了口,味道還真的不錯,魚肉入口即化,魚湯鮮美無比。
“許閣主好厲害。”陸疏清又喝了好幾口。
晚風吹來,還是很舒服,陸疏清趴在欄杆上,怔怔望著水面漣漪蕩開。
“阿清,進去休息吧。”沈晏闲將外衣取下給她披上,“許落辰已經在準備開船了。”
陸疏清有些納悶,“這麼急的?是出了事?”
“白日裡已經處理了幾個過來的探子,想來張度也是發現了端倪,我們得趕快離開。”沈晏闲溫和道。
原來張度也一直派人在找他們,也留了一手防著他們。
船漸漸離開岸,剛行駛沒多久,後面的水面上忽地亮起了數點火光。
“是張度的人!”徐遙啟率先發現叫了出來。
竟然來得這麼快,陸疏清嘆了口氣,她還想著等等呢。
沈晏闲臉色一沉,握住了劍站在陸疏清的跟頭,“阿清,你——”
徐遙啟也是臉色大變,指著昏迷在甲板上的沈晏闲話都說得不利索,“陸姑娘,你這是?”
許落辰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一時間也愣在原地。
“你們帶著他坐小船離開,這裡交給我。”陸疏清催促著。
“那怎麼行!我們怎麼可以留你一個人!要留我們一起!”許落辰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