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護住她就是應該的。”桓宗一身紅衣在靈氣中翻湧,大家這才看清,喜服上竟然用暗線繡著龍紋。
九宿隱隱覺得不對,仲璽雖是可以越階殺人的劍修,但他是大乘大圓滿修為,一個分神期的劍修,怎麼絲毫不受他靈壓的影響,甚至臉上都看不出半點頹色?
“仲璽,退下。”
金嶽突然出聲,他與琉光宗幾位長老飛升攔在九宿面前,與之激鬥起來。
九宿眼中嘲諷之意更濃,這些名門正派想用車輪戰來耗他體內的靈氣?真是可笑,這些人不曾觸摸到大乘期是何等厲害的境界,竟然妄圖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
真是不自量力!
想到這,他不再客氣,當下用了六成的實力,不到兩刻鍾的時間,便把金嶽與幾位長老拍在了地上。
“不過如此。”九宿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往地上一扔,冷笑著看向眾人,“就憑這點本事,還想攔住我?”他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落在了月星門門主望宿身上。
“聽說月星門封山門百年,這才過去十年,你怎麼出來了?”九宿把手背在身後,“按照規矩,你似乎應該喚我一聲師叔祖。”
“你叛出師門,早被宗門除名,我月星門上下與你並無幹系。”望宿面若冰霜,“又何來師叔祖一說?”
望宿是月星門第二十五代男掌門,而九宿曾是二十三代掌派弟子,受紅塵誘惑叛入魔門,殺害不少無辜修士與百姓,月星門早已把他除名。現在月星門的二十七、二十八代弟子,甚至都不知道邪修界尊主與自家宗門還有這段淵源。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看在往日情分上饒你一命。”九宿的動作很快,幾位出竅期修為的大能在他手中,猶如五歲幼兒,根本擋不住他十招攻擊。
很快他就來到了望宿面前,他手一伸,用靈力封住望宿的靈臺,再掐住他的脖子厲聲問:“天命之子是誰?”
望宿偏頭看了眼穿著紅色喜服的桓宗:“修真界的天命之子是誰,所有人都知道,你何須再來問我。”
“呵。”九宿輕笑出聲,“所有人都相信仲璽是天命之子,但是我卻知道,以月星門行事風格,絕對不會大張旗鼓把真正的天命之子身份泄露出來。真正的天命之子不在這裡,對嗎?”他看向望宿身後的正殿大門,“他在這裡面?”
被揍得頭暈目眩的宗主長老們聽到望宿的話,皆震驚萬分,仲璽真人不是天命之子,那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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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宿隨手指向箜篌,“她是。”
箜篌:“……”
沒想到望宿門主這麼清高的人,賣起隊友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九宿一掌拍在望宿身上,望宿整個人被打飛,倒在了箜篌腳邊。
箜篌彎腰扶起望宿,望宿神情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擦去掛在嘴邊的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仍舊是清高無塵的模樣。
“她若是天命之子,你們會讓她站在這裡?月星門的門主,寧可死也要維護修真界繁榮,你會這麼輕易說出她的身份?”九宿拂袖,“男為天,女為地,什麼時候修真界的天命之子,會是一個女人。”
在場的女宗主與女長老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什麼毛病,做事不正派便算了,還瞧不起女人。
“看來你跟我們不同,你是從男人肚子裡出來的。”箜篌解開望宿靈臺上的封印,不情不願地拔下發間的鳳釵,“我今天戴的鳳冠很美,喜裙也很漂亮,是真的不想動手。”解下鳳冠放進收納袋,這玩意兒戴著好看,打架卻不太方便,“不過幸好你實力不夠,沒能趁著我跟桓宗結道大典結束前打上來。”
鳳首落地變成巨大的鳳紋箜篌,法光閃爍。
九宿回身望來,才發現這些人全都按照奇怪的方位站著,把他包圍在正殿與人圈中。
叛出宗門以後,九宿一直潛心修煉邪功,對陣法了解甚少。但即便如此,他也明白過來,這些人是故意引他走進預計好的地方。
不自量力。
他冷笑一聲,手中法器在空中轉了一圈,朝一位長老砍去,哪知道地上忽然有靈氣湧來,擋住了他的攻擊。
正殿大門忽然打開,幾位修為最高深的長老手持本命法器,身上的靈氣翻湧,沒有絲毫的掩飾。大殿的屋檐牆壁經受不住這樣的靈氣衝壓,瞬間碎裂成灰,大風起,狂沙漫舞。
“二十四星宿陣?”九宿終於認出了這是什麼陣法,這種陣法多是以法器為陣心與陣點。為了對付他,這些修士竟然以肉身為陣點,這是想與他同歸於盡?
再看向陣心的兩人,竟是那個拜入師門沒多少年的黃毛丫頭,跟靈臺搖搖欲墜的仲璽真人,修真界當真沒人了,竟然讓這兩個人來對付他?
箜篌與桓宗當然不會好心給九宿講解這是什麼陣,或者有什麼厲害之處,兩人交換一個眼神,便動起手來。
道侶之間心意相通,就連法器之間,也多了默契。箜篌平日不常用鳳首出來與人鬥法,因為無冤無仇的,這東西殺傷力太大。
與其他法器不同,聲音攻擊的角度是無形的。無處不在,看不見摸不著,讓人無從阻攔。
箜篌撥動絲弦之時,九宿察覺到了不對。這個黃毛丫頭拜入師門不到二十年,為何卻有這麼高深的修為?
元嬰期?心動期?
不對!
九宿躲過龍吟劍,這是分神期修為。
一個分神期修為的音修,比劍修更加可怕。就因為這種修士太過可怕,所以想要修得元嬰已是艱難無比,更別說在短短二十年裡,達到分神期修為。
“你把月星門小世界的門打開了?!”九宿看向望宿,望宿垂眸不言。
九宿心中疑慮不定,難道望宿沒有騙他,天命之子真的是箜篌?
他一失神,龍吟劍便劃破了他的手腕,血在空中綻開,落了滿地。
再次傷在同一個小輩手裡,九宿怒不可遏:“你們想要去黃泉下做鴛鴦,我成全你們!”
“吼!”雲層中一隻漆黑如墨的巨獸從天而降,涎液順著他的齒縫流出,散發著陣陣惡臭。
“這是……”獸王宗的宗主道,“這是蛟蛟獸。”
這種兇獸極為罕見,傳說是龍與老虎交合後生下的後代,具有強大的威力,能吞山咽海。
第156章 勿擾飛升
蛟虎獸是九宿養的寵獸,此刻把它召喚來,是為了破二十四星宿陣。
他口上說著在座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實際上心裡卻很清楚,此陣不破,他根本不能在仲璽與箜篌的夾擊下討到便宜。
蛟虎獸一出,吼聲震天,諸大能都變了臉色。二十四星宿陣一旦啟動,他們這些守在陣點上的人就不能輕易移動,九宿莫不是想到了這點,才把兇殘狠毒的蛟虎獸召喚了出來?
箜篌與桓宗背對背站著,見蛟虎獸衝向一位前輩,她抡起鳳首,飛身砸了過去:“蛟虎獸由我來解決,剩下的交給你。”
剩下的九宿懶得再多言,與桓宗纏鬥在一起。
高手之間的過招,堪稱是日月無光,飛沙走石,雷劈電閃。
藏身在屋子裡的雍城百姓偷偷推開窗戶縫,聽著山上轟隆作響的動靜,忍不住雙手合十開始求神。他們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受宗門修士庇佑才過上安寧的日子。邪修作惡,引得天下人不安,若雲華門之上的眾修士敗於邪修之手,整個修真界便完了。
“上面的戰爭還沒結束,你想去哪兒?”
木樨戒備地看著用劍指著他的男人,往後退了一步。
“別動,你再往後退一步,我這把劍就要往前進兩步。”男人抖了抖手中的劍,“多年不握劍,有些手生。”
“你是何人?”木樨直覺此人不簡單,這個男人身上沒有半分修士氣息,手中的劍也普通得沒有一絲靈氣。但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一把劍,逼得他動也不敢動。
“死之前知道我的名字,會讓你死得瞑目?”男人挑眉,濃眉輕挑,十分放蕩不羈。
木樨手心滲出汗來:“若是前輩能告訴晚輩高姓大名,晚輩感激不盡。”
“那便罷了,能讓你死不瞑目,也算功德一件。”男人話音落,手中的劍快得像是一道殘影,刺穿了木樨的靈臺。
木樨躺在地上,驚恐地睜大眼睛,他雖是不擅長戰鬥的陣法師,卻也是出竅期大能,不應該連避開的能力都沒有。
“你……你究竟……”木樨嘴裡不斷地吐著血,他一生謀算,行事謹慎,沒想到卻命喪於此。在看到名門正派早有御敵之計時,他就預感到不妙,所以才想趁機離開雍城。
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他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他拜入一個小宗門,門下的弟子為了不多的資源爭相討好長輩們,他因天分太好,處處受掌派大師兄刁難,後來甚至被逐出了師門。
被逐出師門那一日,他憤怒又不甘。那時候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