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宗不解的看著忘通,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忘通嘆氣,從一大包靈茶中,取了一小罐:“老朽平日並不常喝茶,這些便夠了。”
“那晚輩便把這些留著,待師叔喝完了,晚輩再給您送來。”桓宗依言把靈茶收了起來。
忘通:“……”
主修劍道的孩子,真是實誠得讓人沒話說。盡管人家沒看上自家徒弟,忘通也不好昧著良心在他身上挑出一大堆錯。辭別桓宗,忘通回到棲月峰,見箜篌正在教幾個徒孫心法,他長嘆一聲:“箜篌,跟為師來。”
箜篌見忘通神情凝重,以為有什麼大事發生,便對歸臨等三人道:“你們先慢慢感悟。”
歸臨、李柔與高健演見師祖找箜篌,不敢耽擱她:“師叔請,我等必會好好修行。”
過了一把教晚輩的癮,箜篌十分滿足,揮別師兄妹三人,走到忘通身後,“師父,怎麼了?”
“進來再說。”忘通見三個徒孫偷偷朝這邊張望,帶著箜篌回了自己的洞府。師徒二人盤腿在玉桌旁桌下,忘通看箜篌,箜篌看忘通,師徒二人陷入了一種神秘的安靜之中。
“乖徒兒啊。”忘通幹咳了一聲,打破了難言的寂靜,“為師方才想了很久,把我們修真界年輕一輩的男修都挑揀了一遍。”
箜篌迷惑不解的看他。
“昭晗宗的長德儀表堂堂,又是掌派大弟子,未來的前途無量。九鳳門門主家的那個二徒弟,好像是叫敬元的,相貌也十分出眾,雖然資質隻是單靈根,但也風度翩翩。獸王宗的宗主年輕有為,相貌堂堂,至今沒傳出與哪位女修有過關系。丹霞樓的廣角真人被譽為丹修界最有前途的弟子,長得也好看。還有兩儀宗的掌派大弟子,叫什麼來著,一百多年前為師見過,可謂是風採斐然,顧盼神飛。還有碧羽門二年前收的弟子裡,有一個已經築基的弟子長得格外好看,被譽為修真界第二公子……”
“那第一公子是誰?”箜篌感興趣的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長得好看。”忘通怎麼能告訴她,第一公子就是仲璽真人?
“你不是覺得自己卜卦術不夠好嗎,月星門的少門主在卜卦術上堪稱天資卓絕,最重要的是,他長得也十分好看,猶如出塵的仙人。”忘通想了想,“對了,還有那個依附在琉光宗之下的宗門,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和風齋的齋主安和,他劍法出眾,與你勿川師兄還有九鳳門掌派大弟子凌月相比,也差不了什麼。對了,還有清淨寺的悟遊和尚,就算剃了光頭,也有如春花之貌……”
“等等,師父,悟遊是出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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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覺得他們如何?”忘通眼神灼灼的看著箜篌。
箜篌沉思許久,誠實道:“皆不如桓宗。”
第114章 偷偷
忘通看著小徒弟堅定的眼神,不忍心告訴她,桓宗對她並無男女之意。他寧可讓徒弟覺得他是棒打鴛鴦的討厭師父,也不想讓她覺得,她喜歡的男人對她並無情意。
少女情懷總是詩,她才十八歲,朦朧的情懷是美好的,就算日後情意淡去,她想到的也隻會是當年錯過的遺憾,而不是被男人拒絕的不甘與憤怒。
“仲璽真人是很厲害,不是還有普通百姓說他身高九尺麼?這種連宗門都不愛出的男人,有什麼意思?”忘通扭頭淡淡道,“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外面的話本這麼寫,怎麼能當真?”箜篌道,“那是因為他太厲害,所以才會讓人產生這樣的猜測。除了他的相貌在外面傳得紛紛揚揚,真假不知以外,誰還能挑出他半點不是?話本上的內容不盡不實,怎麼能信這個?”想到自己曾對話本深信不疑,箜篌覺得這句話打在自己臉上,啪啪作響。
忘通自然知道仲璽有多優秀,即使外面有他貌醜的傳言,最後修真界給年輕一輩男修排名的時候,仲璽仍舊坐了第一寶座,被人笑稱一句第一公子。就連普通百姓都知道,在絕對實力面前,容貌就不再重要了:“反正……我不同意。”
箜篌捧臉,並沒有因為忘通這麼說而大吼大叫,她幽幽念叨一句:“真沒看出來,師父你也是棒打鴛鴦的人。”
忘通:……
他倒是想打熱鬧呢,隻可惜自己徒弟剃頭挑子一頭熱,他上哪兒打去?
“說吧,我跟仲璽兩個,你選誰?”忘通昂著脖子,像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兒。
箜篌塞了幾顆靈果在他手裡,無奈嘆息:“你你你,選你。”
“那還差不多。”忘通怕自己再說下去,自己就要露餡兒了,於是擺手道,“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現在還小,最重要的是修行,情愛皆是身外物。等你飛升以後,仙界還能缺好看的男人?”
“你說得對。”箜篌點頭啊點頭,又往忘通手裡塞了幾顆靈果,“那我回去反省了。”都說老人就想孩子一樣,不講理時說什麼都行,隻能哄著來,她現在深有感觸。
出了師父的洞府,往山下走的時候,她見三位師侄在練劍,雖然她在劍術方面造詣不高,但是與桓宗、林前輩他們相處久了,對劍法也有幾分見識,於是開口道:“高師侄,剛才那招劍指清風,手要往下低兩寸,不然你的下盤很容易受到對手的攻擊。”
“小師叔。”高健演見說話的是箜篌,朝她行了一禮,照著箜篌的意思又做了一遍,動作果然流暢了許多。
“很好。”箜篌點了點頭,對三人道,“你們師父呢?”
“師父去晨霞峰取丹藥了。”歸臨對箜篌拱手行禮,“小師叔,晚輩近來剛學會一套劍法,請師叔幫我看一看。”
“看看倒是可以,不過我與你們師父不同,我修的是內息道,在劍道上面並不算精通,隻怕教不了你們太多的東西。”箜篌笑了笑,“你們先練給我看看。”
三位師侄聞言一字排開,齊齊朝箜篌施以一禮,開始比劃起來。
同樣一套劍法,卻被三位師侄練出不同的氣勢。高健演的渾厚,李柔的靈活,歸臨的凌厲。
最難得的是,李柔與歸臨的劍法中,竟隱隱有了幾分劍氣。
等他們練完,箜篌鼓掌道:“你們練得很好,入門兩年的時間,有這樣的成果,真可謂是進步神速。”
李柔被箜篌誇獎得兩頰緋紅,她抱著劍,小聲道:“師叔,你明日還能來看我們練劍嗎?”
“明日你們師父難道還不在?”箜篌笑了,“當年你們師父勞心勞力教我習劍修煉心法,看來我要還到你們身上了。”
聽到箜篌的笑聲,李柔的臉更紅了。
“明天我找個高手來指導你。”箜篌笑容更加溫和,“我不精於劍法,怕引你們上了歧途。”
“小師叔,您說的高手,可是琉光宗的桓宗真人?”高健演想到了八個月前,被桓宗真人支配的恐懼。
箜篌點頭:“正是。”
高健演張口結舌,偷偷扭頭瞪了眼李柔,這是嫌日子過得太好,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李柔隻當沒有看見,歸臨低著頭,踢著地上的石子兒:“師叔與桓宗真人感情真好。”
“你這半大的孩子,知道什麼叫感情好?”箜篌戳了戳他腦門,“我看你們練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先休息一會兒,下午再練。”
歸臨抬頭看面前的少女,小聲道:“師叔,我隻比你小三歲。”
“小三歲也是小,我還是你師叔呢。”箜篌把手背在身後,笑眯眯道,“不許頂嘴,不然我讓你師父罰你。”
歸臨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剛出關,就跟小輩鬧到一起。”成易從飛劍上跳下,落在箜篌身邊,“你今天怎麼沒去找桓宗真人玩?”
“師兄。”箜篌轉頭看成易,“難道我非得找他玩?”
成易挑眉:“來者是客,他是你邀請到我們雲華門的客人,難道你讓他單獨待在院子裡?”
箜篌低頭不語。
“幾日後,我們宗門就要出發去佩城參加交流大會,從雍城到佩城,需要幾日的時間。邪修界蠢蠢欲動,我怕他們會半路伏擊,你身上多帶一些法寶。”成易道,“不過這次有兩位峰主一位長老陪行,你也不用太害怕。”
因為邪修鬧出的事,各宗門都帶上了能打的長輩,又留足了能打的長輩守在宗門裡,就怕邪修半路上伏擊不了弟子,轉頭就偷襲宗門。
一些實力不足的小宗門,不是讓大宗門派了人幫著駐守,就是讓宗門裡的小輩全部借住在大宗門山下。在邪修的陰謀詭計前,他們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
箜篌點了點頭:“這次我們宗門要去多少人?”
“除開領隊的長老峰主恩外,總共有二十名弟子同行。”成易轉頭看了眼三名弟子,“我要留在宗門內看守山門,你與潭豐師弟把歸臨帶去見見世面。”
“師父?”歸臨驚訝的看著成易,這種機會何其難得,師父竟然這麼輕易的給了他?他們三人拜入棲月峰後,師父並沒有因為他是單靈根資質,就對他特別照顧,甚至在教導劍法上,對實力最弱的高健演更加用心。
“李柔與高健演心性與實力還不夠,你去最合適。”成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輸贏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安危,明白嗎?”
“徒兒定不讓師父失望。”歸臨行禮道,“請師父放心。”
成易嘆氣,這孩子究竟明不明白他這話的重點?
“師兄你放心吧。”箜篌道,“還有我跟二師兄在呢。”
成易看著她欲言又止,就因為她跟潭豐兩個人在,他才更加不放心。這兩人湊在一塊兒,幾塊泥巴都能玩出一堆的花樣出來,他真怕徒弟跟他們兩出去一兩個月,回來就大變樣了。
從師兄的眼神中,看出了濃濃的不信任,箜篌扭頭輕哼:“就算你不相信我跟二師兄,總能相信桓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