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瀾卻已經沒了什麼耐心,直接指示中郎將,“將那兩名女子帶出來,仔細搜查她們的房間院落。”
中郎將應是,領著侍衛們進到了東倭使臣的院子裡,很快,便帶了那兩名女子出來。
大理寺卿便上前問話。
然無論問什麼,即便是翻譯官將話翻譯成了東倭語,那兩人都是以搖頭回答。
眾人看在眼中,心道難不成這東倭國千裡迢迢送了兩個啞巴來京城?
隻有燕姝知道這二人在裝傻,一時也沒了什麼耐心,直接同宇文瀾道,“陛下,反正高黎王子已經醒了,就將他們帶去王子面前,叫王子和侍者們認一認吧。”
宇文瀾也不想再拖時間,便也頷首道,“好,就將這兩人帶去王子面前。”
中郎將應是,便帶著那兩人往前去了。
東倭使臣十分緊張的跟了上去。
其餘看熱鬧的也悄咪咪跟了上去。
燕姝原本也想跟上去來著,隻可惜宇文瀾坐著不動……
嘖,她也隻好陪著。
哪知沒過多久,卻聽那高黎王子的院中忽然傳來幾聲喊叫,聽來十分恐怖。
二人一愣,燕姝忙道,“陛下,快去瞧瞧吧。”
宇文瀾隻好唔了一聲,起身領著她過去了。
到時隻見,那高黎王子一臉灰青色,使勁往床榻裡頭躲,嘴裡還在拼命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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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官忙給大家伙翻譯,“王子殿下叫她們怪物,叫她們趕緊走。”
話音落下,那高黎王妃也忙道,“殿下很怕她們,請你們出去,不要再嚇王子殿下!”
眼見這般情景,眾人心裡都在暗忖,照這情景,看來昨晚那高黎王子果真見過這兩女子,且極有可能是這兩女子幹的。
但他為何要叫她們怪物?
一時間,眾人都忍不住在這二人身上打量。
卻聽君王直接發話,“他們既然不肯交代,那便帶回去上刑吧。”
侍衛們應是,便要上前。
哪知那東倭使者又急道,“陛下這是要屈打成招嗎?就算昨夜高黎王子見過她們兩個,但她們隻是弱女子,如何傷害得了王子這樣的男人?”
燕姝沒忍住道了一句,“或許貴國的女子,與尋常女子不同呢?”
卻見那東倭使臣一愣,狐疑的看她,“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姝卻懶得理他,直接吩咐侍衛道,“不要浪費時間了,快些動手吧。”
侍衛們應是,便直接上前拿了繩索,要將那兩人綁住。
那東倭使臣無法,又在旁跳道,“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我們的女子,這也是我們國君精心挑選的美人,就算皇帝不想領情,好歹她們也是人!”
燕姝沒忍住又道,“這話說得甚好,既然知道他們也是人,為什麼要把他們變成你們國君的玩物呢?”
哪知話音落下,方才還裝作柔弱的那兩名“女子”忽然反抗起來,趁侍衛們沒防備,竟然轉眼之間就打倒了三四人。
這叫眾人一驚,慌忙往後躲,宇文瀾也下意識將燕姝護在身後,對侍衛發話道,“務必制伏!”
侍衛們應是,重新衝上前去。
畢竟人多,倒也沒費多少功夫便將那兩人給制服了,並拿粗粗的繩索捆綁了起來。
眾人驚魂未定,紛紛道,“東倭竟然敬獻會武功的女子,到底是何居心!”
燕姝心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要是叫他們知道這倆人其實是……
咳咳,希望大家的心理承受力都強些,可別都跟那弱雞色批高黎王子一樣,被嚇瘋了就好。
正這麼想著,卻見有一正捆繩子的侍衛道,“這兩人腰下鼓鼓的,莫不是藏了什麼兇器?”
嗯?兇器?
聞言眾人都紛紛看去。
聞言中郎將立時發話,“搜身!”
——娘的方才那情景可真叫人後怕,萬一叫這倆刺客傷了陛下娘娘,他的腦袋也甭想保住了。
所以此時對他來說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消除一切隱患!
管他什麼男女大防,刺客隻有殺頭,沒有男女之分。
話音落下,侍衛們立時動起手來。
哪知很快卻愣住了。
這這這……
這怎麼好像是……
而見此情景,眾人也都愈發好奇起來。
——侍衛們這到底是摸到了什麼?怎麼一個兩個都傻了?
中郎將卻沒了耐心,所幸直接上前,親自查看。
然而查過之後,也是一愣,不可思議間,索性拔劍劃破了兩人的衣裳。
那一瞬間,燕姝一頓,下意識伸出手掌去捂宇文瀾的眼睛。
哪知幾乎與此同時,她自己的眼前也忽然伸過一隻大掌,將她的眼睛給捂住了。
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而耳邊卻立時傳來一片驚呼聲——
“妖,妖怪啊……”
她聽得出來,叫得最大聲的,似乎是中郎將的聲音。
嘖,她心裡不由為那位仁兄默哀,希望他能撐過去。
但與此同時,愈發努力摸著□□她的小皇帝擋著眼睛。
畢竟這可是她自己的男人,千萬不能留下陰影,影響以後的幸福生活,咳。
宇文瀾,“……”
他也認真幫她捂著,總之也不能叫她看見別人的。
還好,中郎將的心理素質似乎確實還不錯,叫過之後,又趕忙吩咐侍衛,“快給他們擋上!”
說著又轉身來稟報君王,“陛下,這二人竟然是……是男女同體!”
卻見被愛妃捂著龍眼的君王開口道,“豈有此理!東倭竟敢如此侮辱與朕!且蓄意傷害高黎王子,妄圖挑撥兩國關系!立即將全部人員捉拿歸案,押入天牢!”
話音落下眾人齊齊應是,立時行動起來。
宇文瀾則摘下捂著自己眼睛的那雙小手,順勢牽在手中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回宮。”
語罷,便拉著她速速離開。
第93章
當日午後, 使臣驛館的事便在京城傳開,一時之間,引起朝野一片震驚。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 眾人群情激動,無不唾罵那東倭國君欺人太甚。
有脾氣急的武將, 甚至當場上書君王請求帶兵出戰,恨不得立即夷平那彈丸小國, 以泄心頭怒火。
這當然不現實,用不著君王發話,立時有大臣加以阻攔道, “此事那東倭固然可恨至極, 但戰事勞民傷財, 且那東倭與大梁還隔著東海, 興師動眾一番, 也並未有勝算。”
“不錯,戰事如若沒有勝算,還是輕易不要打的好,反正今次那高黎王子是被東倭人刺傷,想必待消息傳回去,他們兩國之間也未必太平, 我們何不先隔岸觀火, 待到時機成熟,坐收漁翁之利?”
這話引來一片附和聲, 卻也依然有人憤恨道,“難道我們今次要眼睜睜受他們的侮辱?”
此時, 寶座之上的君王終於開口道, “對方越可恨, 爾等越要穩住,而今之計,先加緊培育沿海水師,穩固海防。就算暫時不打仗,也要時刻為打仗做準備,若那倭人膽敢再犯,立時堅決回擊,絕不留情。”
話音落下,眾人齊聲應是。
又聽君王道,“鴻胪寺立即給高黎及東倭去信,說明今次之事,並對東倭予以嚴厲譴責。若有機會,也該叫其國中百姓知道他們的國君有多荒唐才好。”
鴻胪寺官員也立時出列應是。
隻不過……這向兩國去信好辦,之時君王這最後一句……
嘖,該如何叫那東倭民眾也知道這件事呢?
哪知正在此時,卻聽翰林學士鄒墨中道,“臣有一主意。聽聞今次逍遙公子的最新話本,正與東倭之事十分相似,鴻胪寺的大人們,何不將此故事翻譯成東倭語,叫那些東倭商人看見,再帶回國內流傳?”
咦?這倒的確是個好主意啊!
又有人道,“鄒學士此言甚是!最好若那東倭國內也有說書之類的雜劇,再將這故事改編一番,在田間地頭演出,可就更好流傳了。”
——若是那些東倭百姓知道,他們的國君為了滿足自己荒唐的私欲,如此禍害無辜平民,估計那王朝自己也撐不了多久的。
眾人也都是如此想,一時間,殿中響起一片贊同聲。
見此情景,君王便頷首道,“這主意的確不錯,也交由鴻胪寺去辦,若有不明之處,大可請教鄒卿。”
話音落下,鴻胪寺官員們再度應是。其餘眾人也紛紛贊道,“陛下聖明。”
當然,這其中,尤以工部尚書陸開河陸大人心間最為激動——
太好了,他最喜歡的逍遙公子的作品終於要流傳到異國了!
當然,激動的同時他也愈發急切,今早趕著上朝,居然不知今日逍遙公子又出了新書?
等會兒下朝之後一定趕緊去買!
~~
而與此同時,慈安宮中,燕姝正抱著自己的新話本同自己的榜一大佬太後交流心得。
聽完了故事的太後頷首道,“你處理的甚好,此事畢竟太過荒唐,隻怕百姓們聽了也會嚇到,所以不若直接寫成這般鬼怪故事。隻不過,到底算是便宜那東倭國君了,到頭來竟然還要我們替他遮掩。”
燕姝忙道,“沒關系的,反正照他這般把人不當人的折騰,想必這王位也長久不了,再說,此番真相查明,他們也算同高黎結下了梁子,咱們等著看熱鬧就好。”
太後嗯了一聲,“那高黎王子也是活該了,在別人地界上做客,還這般不老實,今次給嚇成這般,也不知還能不能好。”
燕姝道,“昨日聽姜太醫的意思,似乎隻要接下來不再接觸那些刺激他的東西,應該也還能好,隻不過就是時間可能要長些。”
說著又壓低聲同太後道,“您不知道,聽說他現在都見不得陌生女子,一見到就大喊妖怪,隻能叫自己的王妃近身伺候。”
太後哦了一聲,不由笑道,“這倒正好合了那王妃的意了,再也不用擔心她夫君拈花惹草,想各種迂回的法子了。”
燕姝也笑道,“誰說不是呢?所以現在她特別配合我們,昨日就叫跟著的使臣趕緊寫信給高黎,說那東倭多可恨多荒唐,見行刺咱們陛下不成,就趁機行刺了她的丈夫……不過就是沒提她丈夫先起色心去找那兩個……人的事。”
太後譏諷一笑,“這要叫她如何說啊?她雖埋怨,卻還想著要保著丈夫的地位及自己的榮華富貴,這樣的人,心裡也不會有多痛快的。”
——要麼不計較,要麼一點都不在乎,這般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有什麼意思呢?
話音落下,大抵是察覺自己有些太過感慨,太後又對燕姝道,“難為你雙身子還要為這種事操心,如今話本子也寫完了,好好回去歇息一下吧。”
燕姝應是,便起身告退了。
心間卻不由暗想,方才太後莫不是有感自身而發?
——大抵太後當年便是對先帝完全死心後,才能活得如此通透的吧。
一路推開門,卻見忍冬正在門口等她,竹書與莊嬤嬤等太後身邊的宮人也在門外候著,見她出來,紛紛向她行禮。
燕姝頷了頷首,在忍冬的攙扶下,登上了候在一旁的肩輿。
一旁,竹書與莊嬤嬤目光皆都掃過她手中的話本,而後默默對視了一眼,進到了殿中。
~~
解決了使臣驛館的案子,又出了新的話本,燕姝此番也算勞苦功高。
接下來,她打算一邊休息,一邊看看讀者們的反應。
——畢竟今次寫的是志怪故事,且還是長篇連載,她一時也有些拿不準,讀者會不會喜歡。
不過兩日,卻見富海給她扛了一袋子宮外的讀者來信。
說起來,因為有孕之後話本子出的少,這讀者來信也少了許多,如今新的話本才發,便一下收到這麼多,看來讀者們還沒忘了她,燕姝十分期待,立時拆開看了起來。
卻見信中的大部分,或是在關問她為何許久沒有新作上市,身體生活是否還好,叫她頗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