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愣了愣,琢磨道,【難不成是那色批看上了那兩個人妖,而那東倭國正想搞事,所以就把他給捅了?】
系統,【就是這麼回事。那李泰初從前晚那兩個人妖一亮相就看中了,正好皇帝不要,他這兩天就派人上前去勾搭,這不晚上趁四下無人給叫到了房裡。結果沒等幹啥呢,先發現了那兩人不對勁,把這李泰初給嚇得嗷嗷大叫,然後那倆人妖就順勢把他給捅了。幸虧驛館裡侍衛反應迅速,聽見叫聲就立時衝了過去,不然這廝已經被那倆給捅死了。】
燕姝,【……】
什麼,那色批給嚇得嗷嗷大叫?
嘖,好有畫面感。
艾瑪估計這高黎王子也是頭回見這種,心理衝擊一時半會兒怕是緩不過來。
幸虧不是她的小皇帝,好險好險。
如此感慨了一番,她又問系統,【然後呢?】
系統,【然後不就現在這局面嗎?那倆人妖身手了得,聽到侍衛來就快速逃了,眼下驛館侍衛們一時沒發現真相,都以為是外來的刺客罷了。】
燕姝嘶了一聲,心道這可不太妙,這色批好歹是個王子,要是死在大梁不就麻煩大了?
她於是又問系統,【那這李泰初現在情況怎麼樣?】
系統,【血流的有點多,怕是得抓緊時間,晚點恐怕要完。】
燕姝嚇了一跳,這才趕忙下床奔向外間,對宇文瀾道,“陛下,這高黎王子萬不能死,以防萬一,還是叫姜太醫過去看看得好!”
哪知兩個人想到了一塊,宇文瀾道,“朕已經派人去叫他了。”
燕姝松了口氣,卻見他話說完,又抬步往內間走,匆忙間與她道,“此事非同小可,朕要去趟乾明宮。”
燕姝趕忙跟上來,壓低聲與他道,“這事兒臣妾已經打聽清楚了,並不是外頭的刺客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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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瀾一頓,這才看向她道,“怎麼回事?”
燕姝咳了咳,再度壓低聲音道,“其實是東倭的那兩個人妖幹的,這高黎王子是個色鬼,早已經把他們自己的女人都染指過了,今次一見那兩個人妖立時就動了色心,今晚把他們偷摸叫到了房裡,那兩個人妖正好想給大梁惹事呢,就順手把他給捅了!”
宇文瀾皺眉,“竟是如此?”
卻見她點頭,“絕對是真的,不然那驛館有那麼多侍衛把守,怎麼會輕易叫外頭的刺客進去?且還一找就找到了那地位最為尊貴的高黎王子?”
宇文瀾頷了頷首,心道既然她如此說,應當是沒錯了。
哪知緊接著,卻又見她壞笑道,“聽說那高黎王子還被那人妖給嚇得嗷嗷大叫呢,這下估計有心理陰影了嘿嘿嘿嘿……”
宇文瀾,“……”
這種時候。怎麼還有闲心想這些?
他無奈看她,“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了,朕還是得去趟乾明宮,時候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卻見她點了點頭,又好奇問他,“陛下打算怎麼處理此事?”
——畢竟直接把那兩個人妖抓起來,似乎也不太好,隻怕還是得叫人查案,走一下過場的。
宇文瀾道,“當務之急是先保住那高黎王子的性命,至於真兇,既然不是外來的刺客就好辦了,隻要別叫那東倭的人跑了就好,且先叫大理寺刑部去查查吧。”
——雖則他的愛妃有這般異能,但朝廷的人手該鍛煉還是得鍛煉,不然豈不是白養他們了?
聽他這樣說,燕姝便也點了點頭,幫著他穿好衣裳送他出了門,便又回到床上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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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後,宇文瀾在御書房內等來了大理寺少卿,鴻胪寺卿,及金吾衛中郎將等人。
他當下最為關心的,當然是那李泰初的生死,於是先問那幾人道,“高黎王子現在如何?”
鴻胪寺卿忙道,“啟稟陛下,昨夜姜太醫趕到後便立即給王子診治,目前王子殿下的血已經止住,隻是身體還是十分虛弱,姜太醫一直在驛館中守著,並未離開。”
看來是沒死,宇文瀾稍稍放了放心,又問大理寺卿,“查的如何?”
大理寺卿忙道,“啟稟陛下,經過對驛館內外,出事房間門窗等處的查探,臣等猜測那刺客大約並非從外而入,極有可能就在那驛館之中。接下來隻怕要在驛館之內仔細搜查才是。”
宇文瀾嗯了一聲,道,“那便去搜查。”
哪知話音落下,卻見中郎將一臉為難道,“陛下有所不知,自昨夜出事,臣等就要在驛館內搜查,但無奈遭到許多人的阻撓,除過南詔沐王爺主動配合,東倭,黨夏甚至高黎自己的人都不肯叫臣等進房搜查,尤其那位高黎王妃,自昨夜起便一口咬定是朝廷防衛過失,致使其夫君受傷,甚至不肯叫臣等詢問那高黎王子身邊的侍者,表現得十分抗拒。”
宇文瀾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依照昨晚燕姝所言,那高黎王子找東倭人妖,其近身的人必定是知道的,這高黎王妃如此橫加阻攔,莫不是打算替其夫君遮醜?
但她畢竟是貴客,且還是女子,侍衛們也確實不好硬來……
正在思索之間,卻聽門外宮人稟報道,“陛下,宜妃娘娘求見。”
嗯?她怎麼來了?
宇文瀾暫且回神,道,“進。”
須臾,便見燕姝到了他面前,行過禮後道,“啟稟陛下,太後娘娘聽聞昨夜驛館之事,心間十分關切,特遣臣妾前去慰問高黎王妃。”
宇文瀾挑眉,“太後叫你去慰問高黎王妃?”
燕姝趕緊道是,“畢竟夫君出了這等事,那位王妃心間慌亂緊張,一時想不開也在情理之中,請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會盡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叫那位王妃盡快想開,配合朝廷調查。”
心裡卻急道,【快點答應啊,我手裡有那王妃的把柄,一定能叫她老實聽話的!】
而聞聽此言,中郎將等人也忙道,“陛下,這是個好主意,未準有了宜妃娘娘的勸導,那位高黎王妃也能盡快想通,好叫臣等早些抓到兇手。”
“是啊陛下。”
見此情景,宇文瀾隻好與燕姝道,“那朕同你一起去,你有孕在身,一定要注意安全。”
燕姝忙應是。
宇文瀾便叫人準備車馬,須臾,便與她一起坐上馬車出了宮門,直往那使臣驛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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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驛館也是朝廷重地,就離皇宮不遠,不多時便到了。
燕姝隨著宇文瀾下了馬車,抬眼望去,但見驛館內外皆有重兵把守,嚴密得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二人踏入驛館,隨著通傳聲,驛館中眾人也紛紛出了房間,上前與二人行禮問好。
宇文瀾先同南詔王沐正平打招呼道,“沐王昨夜可安好?”
沐正平頷首道,“多謝陛下關心,本王一切都好。”
話音才落,卻見一旁有人不滿道,“今次著實見識到了,平白叫高黎王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如今不好好去抓刺客,反而還要搜查我們的房間?這便是皇帝陛下的待客之道嗎?”
燕姝忙看去,見那說話是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她依稀記得,仿佛是黨夏的使臣來著?
而經這人這麼一說,其餘如吐蕃,柔然等國的使臣也紛紛附和起來。
“是啊,明明是你們大梁的侍衛防衛疏漏,為何要查我們?難道是我們刺傷的高黎王子不成?”
“就是!請皇帝陛下給個說法!”
尤其那東倭的使臣竟然也摻在其中叫囂,嗓門還不小。
燕姝看在眼中,心間冷笑一聲。
——哼,演技還挺不錯,小心等會兒就扒下你們底褲給大家瞧瞧。
宇文瀾,“……”
當然,此時也用不著他開口,鴻胪寺卿立時趕上來道,“請諸位使臣稍安勿躁,發生昨夜之事,陛下心間十分關切,此番御駕親至,正是來慰問諸位的。”
話音落下,宇文瀾再沒理會旁人,隻看向前來行禮的姜太醫,問道,“高黎王子現下如何?”
卻見姜太醫道,“啟稟陛下,高黎王子已經醒來了,目前傷勢暫緩,隻不過接下來還需靜養些日子。”
宇文瀾頷了頷首,“朕去看看。”
眾人應是,鴻胪寺卿更是親自上前帶路,引著御駕去了那高黎王子所在的院落。
沒幾步,便到了地方。
燕姝隻見,那高黎王妃正守在床榻旁,而那高黎王子李泰初正躺在榻上,果真是睜著眼,但是一臉蒼白,口中還用高黎語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似乎很是害怕的樣子。
宇文瀾便看向身邊跟著的翻譯官,那翻譯官便趕忙稟報,“陛下,高黎王子說的是怪物,妖怪之類的詞。”
怪物,妖怪?
宇文瀾暗自挑了挑眉,看來果真是被那東倭得“人妖”給嚇到了?
他又下意識看了燕姝一眼,卻聽她心裡道,【艾瑪這色批往後怕不是要陽痿了吧嘖!】
宇文瀾,“……”
不太想聽到這個詞。
他於是吩咐翻譯官,“替朕告訴高黎王妃,發生這種事,朕也十分擔心,方才太醫說,王子已無大礙,隻需靜養些日子便好,當務之急,還是要請王妃盡力配合,爭取早日抓到兇手。”
翻譯官應是,便用高黎語與那王妃說了一遍。
然話音落下,卻見那王妃情緒激動道,“是大梁做的不好,叫我夫君受傷!為何要盤查我們!大梁太叫人失望了!”
看樣子,還是不願意配合。
宇文瀾眉間一緊,正欲再度開口。卻見燕姝上前對那王妃道,“好了,你夫君現在被嚇得神志不清,你再怎麼演戲他也看不見的。想我們大梁跟高黎兩國一向友好,倘若因為這件事壞了關系,叫旁人坐收漁翁之利,對你們也得不償失。我知道因為你夫君風流成性,你一直想報復你夫君,所以才要送那兩個婢女給我們陛下。你再這樣橫加阻攔不讓我們查案,我們可有理由懷疑,是你害的你夫君哦!”
第92章
這話一出, 卻見在場眾人都是一臉不解。
當然,高黎這邊,其實隻有王妃與那色批王子能聽得懂幾句漢話, 僕人們是幾乎聽不懂的,而那色批王子此時又屬於神志不清的狀態, 所以聽了燕姝這話,隻有那高黎王妃驚訝開口道, “你,你說什麼?”
燕姝壞笑道,“聽不懂?要不要叫翻譯官翻譯給你聽?”
說著又環顧房中, 道, “叫他們也都聽聽?”
高黎王妃又是一驚, 頓了頓, 才用稍顯生硬的漢話道, “怎麼可, 可能是我害殿下?”
——大抵是太過驚嚇, 這話說得可沒昨日及前日流利。
燕姝卻又笑道,“我到底有沒有說錯,你心裡清楚。既然不是你害的, 那為何不讓我大梁官員查案?你夫君被傷成這般,難道你不生氣?不想知道兇手是誰?”
話音落下,卻見對方明顯一頓,卻沒有立時說話。
燕姝於是又看向門外,道, “你們的大臣能聽懂漢話, 不然, 等會兒我與他們說一說。不過聽不懂也不妨, 反正我這裡有翻譯官,什麼話都可以翻譯給他們。”
這話一出,那高黎王妃又皺眉道,“我與你沒有仇怨,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冤枉我?”
燕姝便又笑道,“放心,我們隻想查清真正的兇手,不叫我們大梁無辜蒙冤,至於你們夫妻倆的事,我們才懶得管。”
話音落下,卻見那王妃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好吧,希望你說話算數,也一定能找到真兇。”
這便是同意了,燕姝立時點頭,“放心,我們大梁從來說話算話。”
宇文瀾則心間一定,立時道,“叫大理寺的人進來。”
說著又吩咐那翻譯官,“你在旁跟著,隨時幫著翻譯。”
翻譯官應是,待大理寺的人到達,便一同查起了案子。
今次這高黎王子帶來的人不少,一個一個查問,還是費些時間的,加之那色批王子還在床上一驚一乍怪嚇人的,燕姝便同宇文瀾先去了院中等候。
其餘各番邦使臣們則在旁伸長脖子觀望,都是十足好奇的模樣。
燕姝不動聲色觀察,卻見那東倭使臣居然也在一旁看熱鬧,一副十分不怕死的樣子。
好啊,看熱鬧是嗎?
她心裡呵呵,等會兒保管叫大家看個痛快。
好在沒有等太久,就見那位大理寺卿匆忙來到近前,向皇帝稟報道,“陛下,方才高黎王子近前的侍者交代,昨夜王子曾將東倭使臣今次帶來的兩名女子叫入房中飲酒,當時房中除過高黎王子自己,便是那兩名女子,除此之外再無旁人。而後沒過多久,王子便受了傷,但那兩名女子也不在房中了。”
這話一出,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也都聽見了,不由紛紛挑眉——
高黎王子找東倭女子喝酒?這是什麼路數?
宇文瀾則發話道,“既如此,就去問一問東倭使臣及那兩名女子。”
然話音落下,沒等大理寺卿說什麼,卻見那東倭使臣一下急了,在旁嚷嚷道,“此事與我們有什麼關系?這明明是你們大梁防衛的問題?請皇帝陛下休要胡亂栽贓!”
話才說完,又有一人在旁道,“是啊,此事又與東倭有什麼關系呢?這莫不是大梁找不著刺客,所以打算隨便在我們這些人當中找一個栽贓?”
燕姝看了看,卻見那說話的又是方才那個陰陽怪氣的黨夏使臣。
大抵是今日有皇帝坐鎮,大梁官員們底氣也足了許多,聞此言,大理寺卿立時道,“請兩位使臣稍安勿躁,我們大梁查案,從不隨意栽贓,一切以證據說話。方才是高黎王子殿下的近身侍者親口所說,王子昨夜見過那兩名女子,我們現在也不過是要找她們問話,若她們無關此事,定然不會隨意將此事安在她們頭上。幾位既然是在我大梁境內,還請務必尊重我大梁陛下的旨意。”
他語氣強硬,如此一番,那兩人才終於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