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變……變一個給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寫完的時候我本來以為評論區會有一些分歧,現在看起來比我想象得好還是好多了。雖然主線沒有認真描寫這段情節,但阿香最初的時候,對她的父母是懷著怨恨和失望的。所謂的自我和解,不是指原諒他人。而是指自己心中的難過和怨恨放下了。南河也有類似的經歷,所以更能理解她一些。
至於最後那句話以及她的行為,是我個人在揣摩這個角色的性格之後,覺得她會做出的舉動。很多讀者可能會說這樣不正確,那樣不太好。但我覺得這個世界如果每一個人都能用一個所謂正確的標準來行動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復雜紛呈的事情了。
每一個角色她在不同背景下做出的行為都會不太一樣,一個在愛中長大的角色,她的行為就會更包容和溫和。一個在嚴苛的背景下長大的角色,她必定顯得更加冷漠和無情,比如這件事換成末日背景的楚千尋,那肯定不是這樣處理。這是作為作者的考量。作為讀者,你們當然可以闡述每個人的觀點,評論區是屬於讀者的,開心看文,愉快評論。
☆、第 120 章
南河長得漂亮袁香兒是知道的,
當初自己不就是被他的美色, 啊呸, 被他可愛的外表所吸引的嗎?
所以南河女裝的模樣必定很漂亮袁香兒心裡也是有數的。
但當在湖邊化為女子的南河,乘著月色坐在船頭, 回眸看來的時候,袁香兒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失態了。
在那人低眉淺笑的一刻, 不論是平鋪新綠的湖面, 還是亂點翠紅的山花, 都瞬間失去了應有的顏色。
千傾湖,都水鏡, 隻倒映著舟頭那一抹嫋嫋身姿。
他皓齒細腰, 眉剪春山, 他回首剎那,態生雙靨。
他是蘭臺公子,又是解語之花, 他如芙蕖清影, 又似月桂傳香。
明明隻有素衣荊釵,眉眼也還是南河的眉眼, 不過就是少了幾分稜角,減了幾兩銳氣,也未曾搔首弄姿, 也不曾細施朱粉,怎麼就憑空帶出股雌雄莫辨的妖娆來,一下就勾動了袁香兒的心。
袁香兒覺得自己是中了這個男人的毒, 他不論本體還是人形,不論何種年紀還是何種性別,幾乎每一種形態都能精準無比地擊中自己的萌點,勾得自己神魂顛倒。
“這樣不行,你別去了,要是哪個老道士摸你一把,我可心疼死了。”袁香兒拉住南河的袖子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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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一直驚懼不安的農家姑娘珍珠,都忍不住走上前來,“姐姐太漂亮了,那三君觀裡的道士老爺,都是些……極下流無恥之徒。姐姐這樣的,被他們一群人看見了,也太危險了。”
她幾乎忘記了南河的性別,也忘記了下午的時候,聽見南河這個精悍而俊朗的男人要替她前去時,一臉的不可置信。
湖邊哗啦響起一點水聲,丹邏的上半身露出了水面。
“那些人類的術士很狡猾,不論水底水面都布有厲害的防御法陣,要想不驚動那些人進入很難。”他把湿漉漉的頭發抓到腦後,露出額心一抹紅痕,“幹脆別管那些人死活,讓我發起大水掀翻廟宇得了。”
丹邏腿傷剛愈,躲在魚缸裡又憋屈,袁香兒本來不讓他跟來。但因為想要去的地方是南溟,他執意化為本體,一路沿著水路跟隨。
南河松開袁香的手:“沒事,我雖化為女子,實際上還是男人,沒什麼好當心的。你們在湖邊等我信號便是。”
袁香兒百般不放心:“遇到變態的時候,男孩子也一樣危險,一樣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渡朔笑道:“南河還是你留下,讓我去罷。”
烏圓十分懊惱:“咦,渡朔哥也會變女生嗎?三郎也會,原來這個有趣的技能隻有我不會的嗎?”
南河點開竹篙,小舟離岸,載風而去。
袁香兒等人隱蔽在岸邊,隻見湖面煙波浩瀚,小舟如葉,慢慢地靠近了湖心的那座小島。
岸邊很快出現了三五個位術士,吆喝著停船詢問。
陪南河同舟前去的是珍珠姑娘的父親,餘老爹隻是一位普通的農夫,雖然因為疼愛女兒而甘願冒險,但免不了臨場畏縮,磕磕絆絆地報上姓名和村鎮。
領頭之人看見南河的模樣,眼睛一亮,毫不掩飾地舔了舔嘴唇。根本沒留意餘老爹露出破綻的說詞。
他不耐煩地揮手打發他離開,
“算你識相,再不送來,神靈降罪,可不是你們家吃得消的。女郎留下便是,走走走。”
餘老爹唯唯稱是,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南河數次,最終咬牙離開。
南河等人若是失敗,他們家也逃不出這個地界,隻是為了從小如珠寶一般養大的寶貝閨女,最終這個平凡的父親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南河被帶往寺廟內的一間偏殿,負責押送之人絲毫不避忌地用充滿欲|望的目光上下打量這個容色殊豔的農家女子。沿途遇到的術士甚至還有人直接吹起了口哨。
“哪個村子的,居然藏著這樣的美人?”
“嘿嘿,那腰不錯,可以細品。”
“師兄,我們真的都有份嗎?這樣漂亮的小娘子。”
“放心吧,等明日師尊享用之後,便會賜給我們。反正最後都要沉江,可以隨便取樂。”
他們毫不顧避忌地當著南河的面說著這些話,甚至還用□□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南河,等這樣柔軟的小娘子在他們一群男人的羞辱中露出驚恐羞憤的神色來。
南河在人間也已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但直到了此刻,化為女性模樣的他才有了切身體會。體會到當男性對一個女子露出這樣猥瑣變態的目光,說出這樣下流無恥的言語,是一件多麼令人惡心的事。
南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全力克制著才沒讓自己在半途就化為狼形,一口咬斷那些猥瑣男人的脖頸。
一群人之中,僅有一位年輕的術士略微露出些愧疚之色,悄悄提出疑慮,“師兄,我們是修士,這樣對待這些小娘子是不是有些過分?”
眾人哄笑起來,“師弟莫非還是個雛兒?明日的盛宴你大可不來,在門外為師兄們站站崗。到時候這些小娘子沒你的份了,可別流口水,假正經。”
那年青的男子從背後看著南河的細腰長腿,咽了咽口水,把僅有的良心拋到腦後,既然大家都如此做了,那也算不上什麼錯誤吧?他這樣想著。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既然師尊和師兄們都覺得無礙,想來也是無妨的。”
南河被推進一間昏暗的屋子內,門外很快上了鎖,窗戶上貼上了小些小姑娘無力衝破的封禁符咒。
(小南?情況怎麼樣?)袁香兒的聲音很快在腦海中響起,(很順利,我進來了。我戴著遮天環,他們沒有察覺到妖氣,並沒有發現我不是人類。)
南河環顧四周,屋內的角落裡蜷縮著幾位小娘子,全都容貌秀美,體格健康,有一些的年紀甚至還十分小。
她們無不正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哀哀哭泣,南河進來了,對她們來說不過多一位命運悲慘的同伴,沒有人有精力多注意他一眼。
(這裡的術士似乎打算明日才用邪術傷害這些女子,還有時間,等晚一點,他們都歇下了。我想辦法帶這些姑娘離開,你們準備隨時攻進來。)
(好,你小心一些。南河。)
夜色漸濃,哭了許久的姑娘們昏昏沉沉陷入沉睡之中。
南河在角落裡打坐,凝神細聽周圍的動靜,寺廟的夜晚很靜,隱隱從空中傳來一種細細的鈴樂聲,那鈴聲和袁香兒等修士時常搖動的帝鍾完全不同。沒有那樣清悅醒神之聲,反倒低靡環繞,嫵媚撩撥,這樣的靡靡之音聽得久了,引得人心思浮動,血脈賁張。
在記憶的深處,似乎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聲音?
南河細細思索,在他的心底,血脈最深之處,慢慢燃起一股火苗。
他仿佛看見了袁香兒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阿香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是這樣笑著,目光灼灼,眼裡滿盛著對他毫不掩飾地欣賞和熱切。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狼族,狼的血脈中天生奔馳著的是嗜血和殺戮。
香兒那樣的目光,每一次都迅速地點燃他心中最為原始的火焰。這讓他的唾液在空中分泌,令他血液在血管中咆哮。
每到這樣的時候,他都恨不能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住那心愛之人雪白的後脖頸,將她死死控制在自己的蠻力之下。
為了不在阿香面前露出這樣粗俗和野蠻的暴行,傷害到他最心愛的人。
每一次和阿香在一起的親熱的時候,南河都是克制而隱忍的。這樣強制的忍耐也讓總讓他得到一種更為隱秘的快樂。
南河站起身來,他很快發覺了不對勁之處,在這樣的聲音中,他的心髒跳得很快,血脈在賁張,耳朵肯定已經出來了,一截尾巴漸漸也從衣裙的下擺露出在地面上,牙齒變得鋒利,有一種最原始的欲|望在身|體裡一點點的匯集。
他開始收斂自己神思,強迫自己冷靜鎮定。這樣的鈴聲十分混賬,但對於警醒過來的他也不過略微有些影響,還不至於讓他陷入沉醉瘋狂之中。
但是屋子內除了南河還能保持清醒,那些沉浸在睡夢中的女郎都無不陷入了美妙的夢境,殘留著淚痕的臉一個個在夢中流露出陶醉欣喜的神色來。
窗外傳來的鈴聲變得越來越大,嗡嗡震撼響徹在他的腦海。
南河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在幼年的時候,在那個昏暗而屈辱的牢籠內,被折斷了骨骼的他曾經聽過相同的聲響。
“哈哈,天狼族,上古神獸,渾身是寶啊。”那有著山羊胡子的幹瘦術士得意洋洋的聲音伴隨著某種古怪的鈴聲,“皮毛可煉制遮天環,血液可入丹藥,至於骨骼皮肉嘛……”
“媚音鈴,這可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將來想要什麼樣的女子不愁到手。”
南河一掌撐住了牆壁,雙目死死盯著屋子的窗戶。
透過緊閉的窗,一道剪影打在了窗紗之上。